碧蘇頭一次對一個男人上了心,卻還沒等表白就被人裸的拒絕了。
一時委屈、失落、痛苦都淹沒了她。
她躲在角落里直到哭得再也哭不出聲,才回了芳君院。
她覺得又是丟臉、又是難受,不知道該怎么跟慧娘交代,渾身也提不起勁兒來,更不想說話。
她一個人躲在屋里不吃不喝的想心事,越想越委屈,慢慢的又啜泣起來。
直到墨菊來跟她說話,碧蘇頓時好像找到靠山,忍不住‘哇’的哭了出來。
墨菊聽著碧蘇斷斷續續,抽抽噎噎的哭訴,心里一時又好笑又心痛。
虧慧娘跟她們這些姊妹一個個的為她提心吊膽的。
看碧蘇那賭氣的樣子,哪里像是痛苦的活不下去了。
碧蘇在這種事情上就有些懵懂,雖然開了竅,卻也是情竇初開,卻沒有到非君不嫁、私定終身的地步。
碧蘇性子一向要強,還沒告白,那點兒小心思就被對方給生生掐滅了,肯定是又是氣惱又是委屈失落。
不過卻沒有她們想得痛徹心扉罷了。
來之前,她也聽慧娘說了,段松澤身份特殊,確實不適合碧蘇,也許這樣對兩人是最好的結果。
墨菊抽出絲帕給碧蘇擦著眼淚,柔聲安慰:“傻丫頭,他沒娶到你那是他眼瞎了,沒福氣。你看咱們碧蘇不僅聰明漂亮、還手巧賢惠,誰能娶到她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該哭的是那個沒福氣的男人,你哭什么?你看看不過是一天的功夫,你把自己折騰的跟沒人要的小怨婦似的。丑死了!”
“墨菊姐,你不懂!”
碧蘇聽了墨菊的話,心里好受了些,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那人了,又是難受。
“是,墨菊姐不懂這些!那墨菊姐就跟你說說,墨菊懂得。”
墨菊也不跟她爭。柔聲道:“咱倆是從小跟著少夫人的,我比少夫人大五歲,你也比少夫人大兩歲。咱們是看著少夫人一路小心翼翼走過來的。她又多么不容易,咱們都是看得見的。少夫人小的時候,是咱們護著她。可是后來,慢慢的是她開始護著咱們。咱們現在吃的穿的。別人沒有的體面都是少夫人給的。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咱們離了少夫人,忠心的丫頭多得是,可是咱們呢,還會有現在的體面嗎?”
碧蘇被墨菊說的一愣,一時也忘了傷心。
“墨菊姐,馮管事對你不好嗎?”
碧蘇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他對我很好!”墨菊笑著道,“就說他提親時答應少夫人的條件。換了別人,求娶我的時候很可能也會答應。可是如果我離了少夫人。有沒有娘家撐腰,那這份諾言又能守多久。可是現在我永遠留在少夫人身邊,即使他變心了,他有了別的女人。他也不敢對我不好。這份體面是少夫人給我們撐著的。再說,少夫人竟然容著你去見外男,讓你去求個心安,換了別的當家主母,不把你打發出府已經是仁慈了。”
碧蘇聞言沉默的低了頭。
墨菊知道碧蘇確實聽了進去,欣慰的點了點頭,又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嚇唬你,而是讓你看清楚,你以后想過什么樣的日子。當然如果你真的就非段護衛不嫁了,少夫人也會想辦法成全你。但是她會為難,侯爺會以為少夫人不賢惠。這是你希望看到的嗎?你隨著段松澤離開侯府之后,即便少夫人也顧著你,恐怕也是有心無力。你能保證他一輩子對你好嗎?看過了侯爺只守著少夫人,你還能接受你的男人會被別的女人分享嗎?”
“墨菊姐也不說沒有過那種怦然心動的感受,那是馮瑞給我的,我很慶幸。但是我更慶幸的是,能留在少夫人身邊。這才是讓我最安心的。”
“丫頭,你年紀不小了,你該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是那種虛無縹緲的自由,還是現在平淡卻踏實的日子......”
墨菊說完,見碧蘇低著頭沉思,也沒打擾她,拍了拍她的手就起身離開,回了慧娘那里。
其實說了這么多,墨菊自己心里也不平靜。
雖然少夫人總說離不開她,其實是自己離不開少夫人。
墨菊回了正房內室,慧娘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笑著問她:“怎么樣,碧蘇好些了嗎?”
墨菊恭恭敬敬的給慧娘行了個禮,嘆了口氣道:“讓她自己想想吧,碧蘇會想明白的。”
用午膳的時候,蘇木跑來興奮的告訴慧娘:“少夫人,碧蘇姐肯吃飯了!”
慧娘聞言就松了口氣,愿意吃東西就說明她接受了現實。
轉眼出了二月,侯夫人請了太醫來給慧娘診脈。
慧娘懷胎過了三個月,胎也坐穩了,每天可以出去走動走動了。
這是最近最讓慧娘高興的事兒了。
初三這日過了辰時,侯夫人帶著慧娘去了錢府。
今兒薇娘及笄,錢府給侯夫人和慧娘都下了帖子。
她們到了的時候,正賓章夫人已經到了。
贊者是姚星兒毛遂自薦,這算是她出嫁前為數不多的出門機會。
有司請的是偲聰。
宜雅郡主很久沒有見到睿親王,最近悶在家里悶悶不樂,吉安侯夫人慫恿她出來散心。
慧娘就給她送了信,邀請她參加薇娘的及笄禮。
一來讓宜雅散散心,二來算是給薇娘撐臉面。
宜雅正為了找不到睿親王著急,聽說慧娘妹妹的及笄禮,慧娘也會參加就想著找她訴訴苦。
侯夫人和慧娘一行被迎著先去了榮曦堂。
錢大夫人拉著慧娘問她懷孕的事兒,又笑著對侯夫人道:“慧娘這丫頭沒給您添麻煩吧,別看她平日里看著溫順,脾氣上來了誰說都不好使。”
女人懷了孕都多少會有些小性兒,錢大夫人擔心慧娘使性子惹了侯夫人不喜。
侯夫人就笑著道:“看親家說的,慧娘這孩子天生就是我兒媳婦,最對我脾氣。就是她使性子,我也愿意慣著。”
錢大夫人和章夫人聽了就大笑。
章夫人更是羨慕的道:“看你們婆媳倆這么親,可真是羨煞旁人。”
侯夫人就道:“你也不用眼饞,你那大兒媳孝順賢惠也是出了名兒的,等你后面的兩個兒子再娶兩個漂亮媳婦給你,你可有的疼了。”
幾位夫人說著話,慧娘就想去看看薇娘。
錢大夫人聽了就親自囑咐了王媽媽跟著她,生怕她磕著碰著。
慧娘就笑著推辭,“母親,待會兒客人一多,有王媽媽在您也能輕省些,我身邊有齊嬤嬤,您有什么不放心的?”
錢大夫人聞言就拉著齊嬤嬤和薇娘她們叮囑了半天,才放她們離開。
慧娘到了薇娘住處的時候,薇娘剛剛沐浴出來,換了一身采衣,靜靜的坐在那里。
堯娘乖巧的站在一旁陪著她。
堯娘笑著跟薇娘說了句話,抬起頭來就見慧娘在晚秋和野菱的攙扶下走了進來。
她‘啊’的一聲跳了尺高,雙腳著地就跑了過來。
晚秋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兩步當在慧娘面前,笑著道:“堯姑娘,少夫人有了身孕,可不能碰撞。”
堯娘反應過來,連忙緩了腳步,訕訕的上前抱著慧娘吐了吐舌頭:“我忘了......”
薇娘看到慧娘也很高興,她也想跑過來接慧娘。
但是想到她今兒的這身行頭,不能亂動,只能站在那里,笑看著慧娘她們走過來。
很快,姚星兒、宜雅和偲聰她們都到了,王媽媽親自送了她們過來。
她們幾個小姊妹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話。
眾人雖然都認識宜雅,但是平日里接觸不多,也不是很熟悉。
宜雅一時有些不適應。
慧娘拉著她坐了下來,對姚星兒道:“星兒姐姐,你那花房里有沒有什么新的名品,宜雅也很會種花,聽說她今年培育出一株特別鸀云很是不凡。”
姚星兒聞言果然眼睛一亮。
她自然知道慧娘是想拉近宜雅跟她們的關系,希望她能融進這個圈子。
而且宜雅雖然性子靦腆,但是心性純真善良,也沒有郡主的架子,倒也不會引起別人的厭煩。
再加上宜雅竟然也是愛花兒,在姚星兒心里,愛花兒的人自然能引起她的興趣。
所以,她頓時跟偲聰換了位子,兩個人說起悄悄話兒來。
p;慧娘見狀笑了笑,轉頭問偲聰:“有沒有你姐的消息,她最近好吧?”
偲虞是她們中嫁的最遠的一個,今年二月初的時候就出嫁了,慧娘正窩在床上養胎沒能去送她,只是讓碧蘇送了幾件她特意挑好的添箱禮。
“大姐很好,聽說姐夫是個老實人,最聽大姐的話。親家伯母和伯父人也很好,雖然晨昏定省,卻不用她天天立規矩,聽說姐姐脾氣也收斂了很多。”
偲聰笑著道。
慧娘聽了也高興。
偲虞那暴脾氣確實需要一個能包容她的人。
午時正,及笄禮開始,慧娘坐在下面觀禮,看著薇娘從一個小女孩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既欣慰又心酸。
又有一個少女即將變成少婦,去面對新的生活。
慧娘滿心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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