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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娘松了口氣,拉了碧蘇起來,鄭重的問道:“既然這樣,你就好好跟我說說到底是這么回事?”
碧蘇抽噎著深吸了口氣,才站在慧娘身旁慢慢開口說話:“奴婢也只是去外院傳話的時候,偶爾見過他幾回,只是說了幾句話,奴婢也沒從來沒想過跟他怎么樣......”
本來讓碧蘇記得有段松澤這么個大傻個,還是去年趙弘遠來求參那事兒。
后來碧蘇往外院去辦差的時候,也會碰上正當值的段松澤。
其實,平日里的段松澤也沒有那么笨拙,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一碰到碧蘇那雙清亮的大眼睛,頓時就手足無措起來。
于是,就在碧蘇面前頻頻出丑。
碧蘇每次都是對著他一頓嘲笑,笑過之后心里還忍不住想世上怎么會有這么笨傻的人呢?
不過,兩人一來二去也熟悉起來。
段松澤后來也慢慢懂了自己大概是喜歡上那姑娘了。
他還打算著等瞅個機會跟侯爺和少夫人求求情,能不能把心儀的姑娘娶回家。
而且他雖然人看起來傻,但是心里卻還算精明。
他每天會想象著能見碧蘇一面,卻又怕給碧蘇惹來麻煩,謹記著府里的規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有天不知為何碧蘇看上去不高興,見了自己連個眼色都沒有給他,他為了哄姑娘開心就逮了只‘倒霉’的五彩斑斕的小鳥塞進籠子里,提著籠子等了兩天才又碰上碧蘇送給了她。
后來,不懂風情的碧蘇玩兒了兩天就把小鳥給放飛了。
但是偶爾一次,他聽到馮管事跟三夏調侃多福,這才知道多福也對碧蘇上了心。
當時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感覺又酸又疼,心口憋悶的難受。
他覺得吳嬤嬤和吳管家在長平侯府是最有頭臉的下人了,即便是老侯爺和侯爺都要給他們三分面子。
多福更是受侯爺器重,跟著侯爺還有大好的前途。
而自己卻不行。
如果當年他沒有第一次上戰場就負了傷。從此不能再當兵,也許他也能給碧蘇掙一個未來。
但是現在,他不過是侯爺府上的護衛而已,他家里更是普通的莊戶,他給不了碧蘇那種好日子。
他心里的自卑慢慢折磨著自己,然后他就故意躲著碧蘇,只是遠遠的看上她一眼。
后來又發生了段松澤娘親的事情,他就更加沒有心神再兒女情長了。
當然這些事情,碧蘇是不知道的。
而且,就連段松澤對她的情意她心里也是模模糊糊的。
她只是覺得好久沒有見過段松澤了有些不對勁兒。
那天多福來給慧娘傳信兒。說起段松澤又欲言又止的,碧蘇這才上了心。
這幾天就想著辦法打聽段松澤的事情。
可是奇怪的是,她卻一點兒消息都打聽不到,就想是這個人突然消失了一樣。
碧蘇心里這才開始慌亂起來。腦子里不停地閃過段松澤看著她憨憨的傻笑。
即便自己罵他、踢他,也永遠是一副傻呵呵的樣子。
碧蘇越想心里越不安,今兒早終于等不及了,找了個借口說身子不舒坦,讓野菱晚秋她們給自己擋著,她偷偷的跑去見了多福。
多福熬不過她纏磨。最后只能告訴她,段松澤已經不在府上做護衛了。
他已經離開了,至于去了哪里,多福也不知道。
那一刻。碧蘇只覺得大腦跟心都空了,一時呆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直到多福把她叫醒,那種恐慌和失落才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瞬間就把她的理智淹沒了。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她的心就好像是被挖了一塊兒去,生疼生疼的。
她慌亂的轉了兩圈,才想起慧娘來。
在她心里。慧娘從來都是無所不能的。再困難的事情,慧娘都能解決。
她一路踉踉蹌蹌的跑了回來,嚇壞了芳君院的眾人。
小丫鬟們想攔下她。又有些不敢用力,碧蘇就掙扎的闖進了內室。
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慧娘聽了碧蘇的話,沉默了片刻,抬眼看向碧蘇:“你打算怎么樣呢?”
碧蘇被問得一愣,然后有些不確定的道:“奴婢想,想找到他,知道他在哪兒?”
“然后呢?”慧娘追問。
碧蘇沒有回答,只是堅定的看著慧娘。
慧娘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你先不要急著做決定,先聽我說完。”
段松澤的事情趙弘毅之前告訴過她一些。
這次的事情能這么順利段松澤也是立了功的,而且段松澤的老娘也被救了出來。
趙弘毅當時是笑著告訴她的,那些人雖然綁架了那老太太,卻沒有傷害她,畢竟那些人并不是什么真正的亡命之徒,他們家里也有白發蒼蒼的老娘。
上峰有令,他們不得不執行,但是其實他們心里是有愧的,所以一直是好吃好喝的供著那老太太的。
趙弘毅的人帶著段松澤找到那個小宅子的時候,從門外就聽到段松澤的娘親中氣十足的在哪里罵人。
段松澤一聽到他娘親的聲音,眼睛都濕了。
雖然這件事算是圓滿解決了,但是段松澤已經不適合再留在長平侯府做護衛了,趙弘毅又給了他另外的安排,算是把他給調走了。
這段日子雖然她多多少少發現了碧蘇的不對勁兒,但是碧蘇對于感情的事兒一直懵懵懂懂的,慧娘也沒往心里去。
她卻忘了碧蘇性子也最是剛烈,一旦心思通透了,那倔脾氣誰都攔不住。
而且她從趙弘毅的話里了解到段松澤并不是長平侯府雇傭的護衛,趙弘毅手下那批特殊的人可不是說脫離就能脫離的。
如果段松澤只是單純的護衛,他們兩人又都有情,慧娘也不在乎成全他們。
他雖然犯了錯,不能再留在長平侯府,但是他憑著自己的機智也算是將功贖罪了。
而且通過這次的事情。段松澤算得上是一個忠孝兩全的男人。
慧娘擔心的是,如果段松澤拒絕了碧蘇,碧蘇恐怕會受不住打擊。
慧娘想了想,把一些能透露的事情告訴了碧蘇,最后道:“碧蘇你要想清楚,即便你愿意跟他走,他也不一定能帶你走!那個結果你接受得了嗎?”
碧蘇低頭想了片刻,還是堅定的對慧娘道:“少夫人,奴婢不想后悔一輩子,奴婢想問個清楚。不論什么結果,奴婢都能接受!”
“好,我問問侯爺,看能不能讓他來見你一面!”
最后。慧娘點頭妥協了。
碧蘇聞言,破涕一笑。
慧娘見了嗔道:“看你哭的,都快成兔子了!今兒上午你不用過來伺候了,回去好好歇歇吧!”
心事有了著落,碧蘇的理智也回來了,聞言訕訕的撓了撓頭。老老實實的給慧娘行了一禮,一路逃也似的回來住處。
她這會兒也知道自己今兒早上這一場大鬧把臉都丟光了。
等碧蘇離開,慧娘臉上笑容收斂。
雖然碧蘇說的斬釘截鐵,慧娘心里卻沉甸甸的。
說來也巧。今兒中午,趙弘毅竟然從外面回來了。
自從給白蓮開臉做了通房,趙弘毅都很少往后院跑了。
即便是在家里,也都是在書房里用膳看書。
只有晚上慧娘睡前,他才跑回來給慧娘肚子里的孩子念書。
趙弘毅對你白蓮簡直是深惡痛絕,如果不是事情還沒有完,趙弘毅恨不得馬上把她扔出長平侯府。
慧娘笑著起身迎他,趙弘毅連忙緊走兩步。責備道:“說了多少次了。你好生坐著就好,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現在長平侯府上上下下都盯著她的肚子,恨不得把她綁了床上不讓她動彈。省的傷者他們的寶貝。
慧娘連醋都懶得吃了,干脆笑著轉移了話題。
“今兒怎么這么早回來了?”慧娘又看了看趙弘毅眉眼間的喜意,說道:“可是有什么好事兒?”
趙弘毅果然笑著道:“周家終于自食惡果了!”
“哦?你不會把周家給抄了吧?”
慧娘有些疑惑,難道是她養胎太久了,外面的消息都不靈通了。
“沒有!”趙弘毅搖頭,好心情卻不減,又道:“不過也快了!”
“睿親王和大哥在西域那邊有了結果!”
慧娘聞言忍不住掃了屋里一眼,見丫鬟們都退了下去,才放低了聲音詫異的問道:“睿親王在西域?”
趙弘毅一噎,這才發現他說露嘴了。
平時趙弘毅那么謹慎的人是從來不會犯這么低級的錯誤的。
但是他太討厭那個周家了,這么多的麻煩事兒都是周家在捉妖。
而且現在趙弘毅很多外面的事兒都習慣了跟慧娘商量,所以一時激動就忘了隱瞞。
慧娘見他那樣,也沒多問,而且轉了話題:“周家倒霉跟這有什么關系嗎?”
趙弘毅抿了嘴,尷尬一笑。
好吧,慧娘又懂了,這些事情現在還不能問。
而趙弘毅的話,自己也當做沒聽見。
既然趙弘毅沒有話告訴她,慧娘反而正有事兒找他幫忙呢。
慧娘就斟酌著把段松澤和碧蘇的事情說了,“你看能不能抽個功夫,讓段護衛回來見碧蘇一面。”
趙弘毅皺了眉頭:“段松澤倒不是不能成親,但是最近肯定不行。而且以我對他的了解,段松澤肯定會拒絕的。這樣見還不如不見......”
慧娘聞言就笑著道:“碧蘇性子最是倔強,不管什么結果,她總得知道。”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