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無事的時候也翻看過趙弘毅看的部分正是西域篇。
慧娘見他整整一個月，都是在西域篇那幾十頁上來回翻看，知道他擔心那人和那邊的事情。
但是她知道這些事情是機密不好過問，也幫不上忙，只能在其他地方安慰他。
趙弘毅見她進來手里捧著書，抬頭看了她一眼，說了句：“坐！”
慧娘本來想不理他，直接去耳房，但見他眼神堅定的看著自己，只好慢慢的走了過去，在貴妃榻的另一邊坐下低著頭等著他說話。
“屋里的幾個大丫鬟差不多都到年齡了，放出去還是配人你抽個時間早點辦了吧！”趙弘毅說完這句話繼續低頭看書。
慧娘有一瞬間的愕然。
她原以為趙弘毅會說白芍的事兒或者馮瑞今早來找她的事兒，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這意思是他對身邊這些丫鬟沒有意思，反而對那些不安分的很是厭惡。
但是芳君院的大丫鬟目前就是四人，墨菊、碧蘇和白芍、白芷，除了碧蘇十六歲還可以在等兩年，其他三人都是十八歲往上了，特別是墨菊，已經二十了。
她雖然打算著今年給墨菊尋個人家，但沒想到這一下子就要把一大半兒都打發出去，這以后人手就不夠用的了。
“太急了吧，墨菊和白芍白芷都到了年紀了，一下子都打發出去，一時間沒有人接替，不像個樣子。”慧娘斟酌道。
“那就先把白芍配出去，剩下的等有了接手了再說！”
堅持把白芍送走！
雖然知道這種事情不好問出口，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白芍她......”
“心大了，有了不該有的心思！”趙弘毅說完起身去了耳房。
慧娘了然，卻也松了口氣。
看趙弘毅的樣子。白芍確實是動了心思，但是卻沒有成功，最關鍵的是趙弘毅沒有想法，這是最讓她踏實的地方。
慧娘猶豫了片刻，就跟著趙弘毅進了耳房。
他正把外衫脫下來，慧娘自然的接過掛在一旁的貔貅搭腦黑漆衣架上，回身幫著他把頭發全部綰起來。
趙弘毅自己脫了中衣，沖涼水澡。
慧娘去了內室給他拿了件雪青中衣，然后吩咐墨菊和碧蘇把洗頭的東西準備好。
趙弘毅穿著中衣出來，慧娘把一塊兒細白的棉布巾搭在他的肩膀上。掐在胸前。
然后他躺在貴妃榻上，頭放在榻沿兒上。
慧娘坐在一旁的錦杌上，把他的頭發散下來給他洗頭。
墨菊和碧蘇在慧娘的示意下都出去了。慧娘尋著穴道給他揉著，趙弘毅舒服的喟嘆了一聲，閉目養神。
“白芍到底是從小伺候你的，情分不一樣，也不好隨隨便便的配人。你那里有沒有什么好人選？”慧娘見趙弘毅不說話。她斟酌的問道。
趙弘毅沉思半晌，才低低的開口道：“西郊的莊子上薛管事的兒子今年十七了，還沒有定親，那天我還挺馮瑞說薛管事托他看看府里有沒有到了年紀要放出去的丫鬟，他那兒子我也見過是個機靈的，還不錯！再就是外院的孫管事的孫子好像也到了年紀了。我就記得這幾個。你要是想給你丫鬟挑的話，可以去找馮瑞！”
慧娘無聲的笑了笑，這人這次挺貼心的。知道自己想給墨菊找個好的。
不過嘴上還是要客氣客氣的，“能讓你記得的，自然是好的，我改天找個由頭讓薛管事和孫管事的兒子來一趟，見見那兩個孩子。也讓白芍偷偷的看看，讓她自己選吧！”
趙弘毅聽了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沒有反對。
慧娘也沒有再說話，手上加了兩分力氣。
雖然她想打發了白芍，卻不想把她胡亂配人，這樣不僅白芍心里過不去那個坎，也害了另一個人。
慧娘想起了她要說的另一件事兒，“侯爺......”
慧娘話音兒沒有落，趙弘毅又睜開眼看著她。
她立馬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低低的道：“弘毅，今兒早馮瑞來找你了？”
那個名字細弱蚊蠅之聲，趙弘毅眼里卻閃過絲笑意。
“嗯！”他用鼻音哼出一個音來。
“可是琦娘的那件事兒？”慧娘接著問道。
趙弘毅卻沒有立即回答，過了片刻才道：“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會有人管的！”
慧娘有一瞬間的征愣。
她不過是有些猜測罷了，而且內宅的事情會有誰管呢？
或者這事兒已經不僅僅是涉及內宅陰私了？
“是不是還有什么別的事兒？”慧娘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弘毅再次睜開眼睛，見慧娘一副擔心的樣子，知道如果自己什么都不說，她會糾結很長時間。
“還記的那個周鴻嗎？”趙弘毅讓慧娘把頭發擦得半干，坐起身回過頭來問道。
周鴻？這個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
慧娘沉思。
“那個刺客！”慧娘倏然抬眼道。
“嗯！”趙弘毅聲音里有了絲笑意，“被你忽悠的那個刺客！”
慧娘苦笑，“我哪敢忽悠他呀，要不是被逼道那份上了，我絕對能離他有多遠就跑多遠！”
“怎么她又回來了？”慧娘自嘲了一下，緊張的問道，“跟琦娘有什么關系？”
“他跟琦娘沒有關系”趙弘毅拉了慧娘上榻，慧娘半跪在他身后給他蓖頭發，靜靜地聽他說：“不過要把來龍去脈說清楚，就要說他了。”
原來這個周鴻還有個弟弟周青，他們都是原致遠公的嫡子，五年前因通敵叛國罪被抄家滅門，周鴻和周青僥幸逃脫。
他們覺得自家是被冤枉的，是皇帝想鏟除他們家隨便想了個由頭，把他們家全部抄斬了。
“其實這件事陛下也背了黑鍋！”趙弘毅說道，“第一代致遠公跟趙家老祖一樣是大漢的開國功臣。后來又于社稷有功。而且最近幾年致遠公一族沒有幾個人在朝為官，根本礙不著陛下的眼。就想他們自己認為的一眼，只要他們不犯謀逆大罪，皇族是不會對他們動手的。更何況，致遠公一家真的是對陛下沒有什么威脅，陛下犯不著為了他們一家大動干戈，寒了天下朝臣的心。”
“那抄家是怎么回事？”慧娘不懂既然陛下也不相信，那為什么還下旨抄家。
“當時陛下登基不久，朝政還沒有徹底穩固，那時有一股勢力四處作案。攪得百姓人心惶惶。陛下派人查到了些線索，就繼續派人加大搜索。”
趙弘毅沒說那些人的作案手法跟暗衛和紅衣衛很像，這里面很多都涉及機密。他只能一帶而過。
“后來，有人說那些人里有西域人。”
又是西域人？
“但是那些人很狡猾，始終抓不到。就在陛下惱恨不已的時候，有人密告說看到太原周家經常有陌生人出入，看身形很像西域人。太原周家是致遠公的祖籍。更是周家的根基。”
“當時陛下不相信，但是信上說的很詳細，時間，地點，周家那個人與他們接觸的，容不得別人不信。但是陛下還是沒有盡心。準備派人親自去查探清楚。陛下本來想派紅衣衛親自走一趟的，但是那些人特別熟悉紅衣衛，只要他們一動作。對方就能察覺。反而不如派些普通侍衛隨欽差一起行動穩妥。因為那些人特別猖狂，一點都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
“陛下派了當時的大理寺卿孫盛帶著一對侍衛先行前往。當時陛下給他的密令是一定要有真憑實據，不可冤枉好人，但是如果確有其事，陛下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許他便宜行事。”
“一個月后，陛下就接到紅衣衛送來的消息。周家被滿門抄斬了！”趙弘毅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真查到了？”慧娘吃驚的問。
趙弘毅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慧娘愕然。
“孫盛自從走了沒有派人給陛下送一個消息，半個多月后陛下不放心，命了附近紅衣衛據點注意太原的動向，又怕打草驚蛇，不讓他們有大動作。所以，陛下接道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周家滿門抄斬了，拿的是他的圣旨。陛下震怒，他根本沒有下什么圣旨，那句便宜行事也不夠是如果有意外，可以把詔了附近軍營的軍隊把周家人拿下。但是孫盛竟然下偽詔。陛下震怒之余發現兒了事情的不對勁，派了紅衣衛帶孫盛回來。但是紅衣衛行動的時候，孫盛和一對侍衛全部死了，沒有一個活口！”
慧娘吃驚的看著趙弘毅，是誰有這么大的能耐，不僅殺了周家全家，還把欽差和侍衛全部殺了。
“真的是孫盛把周家全家都殺了嗎？”慧娘可不認為孫盛僅僅帶著一隊侍衛就把周家幾百口人全部殺光。
“不知道，當時據太原的紅衣衛說，他們確實見到孫盛帶著侍衛登了周府的門，他們因為得了吩咐不能靠的太近，所以都離得太遠，而且他們的主要任務跟著孫盛，所以當孫盛從周家完好無損的出來的時候，他們就跟著孫盛離開了。”
“第二天清晨，就有人發現周家全家都死了！接著就有消息傳出，周家滿門抄斬了！接著孫盛和侍衛們都死了！”趙弘毅看著慧娘靜靜的道：“知道周家人是怎么死的嗎？”
慧娘搖了搖頭！
“不管男女老少，一劍封喉，而且死的很安詳！沒有掙扎，沒有痛苦！”
怎么會這樣？慧娘眼睛瞪得大大的。
趙弘毅好似沒有看到慧娘的吃驚，繼續說：“陛下接道紅衣衛密報的時候，馬上就派人去了盛京的致遠公府，結果......”
“怎樣？”慧娘不由自主的問道。
“致遠公府主子、忠仆全部自縊！”
“自縊！？”慧娘忍不住掩嘴驚呼，“為什么？”
趙弘毅又搖了搖頭，“還是不知道！陛下當時覺得就好像有只幕后黑手在推動這一切，那幕后之人設了個局，針對皇上的局。”
“我們追查了很久，才找到鄭賀斌這個人，看上去他就像是這一連串事情的幕后之人。但是前段時間，我們才發現鄭賀斌也不過是個棋子而已。”
盡管心里諸多疑問，但是慧娘沒有追問下去，她知道這里面牽扯了太多朝廷機密，趙弘毅能跟她說這么多已經是信任了。
“這些跟琦娘有什么關系？”慧娘還是沒明白這跟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有什么聯系。
“周鴻和周青現在都是我們的人。”趙弘毅舒了口氣，已經說了這么多了，也不怕把它們說完。
慧娘眨了眨眼睛，雖然不知道能把周鴻拉過來有多么不容易，但是她知道結果是好的！
“那天他發現了鄭賀斌的人跟琦娘有來往。”趙弘毅不疾不徐的說出了慧娘最關心的問題。
琦娘怎么會跟那些人來往？
是不是琦娘跟那些人有了交易？
他們什么時候認識的，或者還是說琦娘那詭異的香料就是來自那些人之手？
不是說那些人里有西域人嗎？
不對。她很肯定琦娘之前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閨閣女子，絕對不可能跟那些見不得光的人有瓜葛。
那么只能是......
電光火石之間，慧娘抬眼問道：“段姨娘那里有什么動靜？”
“沒有？”趙弘毅搖頭。“不過，千惠師太之前好像以講經的名義取過清心寺一次。但是到目前為止，千惠師太很干凈！”
“琦娘要回來了！”慧娘低頭沉思片刻，倏然抬頭。
趙弘毅挑眉，“何以見得？”
“我敢肯定琦娘出嫁之前絕對跟那些人沒有往來。所以這只能是她到了莊郡王府后的事情，既然那些人找上琦娘，就說明琦娘有用，但是我想來想去琦娘的用處只有莊郡王離不開她！所以那人要打莊郡王的主意，從琦娘那里下手會容易很多！”
慧娘篤定道。
“但是琦娘做了那么多事情，老王妃不會讓她回來的！”趙弘毅嘴角彎了彎。跟慧娘對推了起來。
“老王妃畢竟是母親，莊郡王是她唯一的子嗣，她有些時候拗不過兒子的。而且我聽說汝依小產了不能伺候，這時候莊郡王自然想起琦娘來了。”
慧娘俏皮一笑。
“好了，既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們要怎么處置我就不管了，但是千惠師太和段姨娘那里你再幫我查查。如果還沒有什么進展的話就算了，反正只要算計不到我這里就好！”
慧娘聽了這么多。已經沒有心思深究了。
剩下的事情都是男人的事情，至于怎么解決自己就不管了。
她還是想想自己眼前的事情吧！
她幫趙弘毅蓖完頭發，用一根黃楊木簪子把頭發簪起來，就轉身去了外廳。
估計那些管事們都等急了。
慧娘處理完庶務，看時辰不早了，就去內室叫了趙弘毅跟他一起去了瞿翟院，陪太夫人用午膳。
午膳后，兩人一人一邊攙著太夫人散步，送了她回去午休后，兩人才一起回了芳君院。
慧娘心里擱著事情睡不著，就起身出了內室。
今天墨菊當值，見慧娘沒有午休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去。
“夫人，您不睡會兒？”墨菊奇怪的問。
“天太熱了，睡不著！”慧娘笑笑。
慧娘午休的習慣，這么多年了都沒斷過，今天竟然睡不著？
“要不，奴婢在給您端個冰釜去？”墨菊想了想道。
“不用了，我身子寒，用太多冰不好！”慧娘搖頭拒絕。
“夫人，您是不是還為今早兒上白芍的......”墨菊小心翼翼的觀察慧娘的神情，擔心她把白芍那事兒放在心里跟侯爺膈應著。
“我有那么小心眼兒嗎？”慧娘無奈的笑道。
墨菊連忙笑著搖頭，心里卻暗笑，今早上您的心眼兒就是有那么小呢！
“咱們從瞿翟院回來，白芷就給她請了假，今兒讓她好好歇歇吧，她的事兒明天再說！”慧娘拉著墨菊到了宴息處，“墨菊來。咱倆說說話！”
“夫人，您要跟奴婢說什么呀？”墨菊扶著慧娘坐到宴息處的坐榻上，笑著問。
“你是從小就跟著我的，那時候我兩三歲，你也不過七八歲，還有碧蘇。那時候跟著父親在任上還好，回了家以后，日子就漸漸不好過了。那些勢利的仆從欺負姨娘老實，大夫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克扣我的用度。咱們吃不飽了。你就跟碧蘇偷偷的去廚房摸兩個剩饅頭，咱們分了吃。我要被欺負了，就躲到你懷里哭。你就用你的小手拍著我的肩膀哭，輕輕地哄著我。還記得那次我跟琦娘因為一塊綠豆糕起了爭執，又被大姐追，不小掉進湖里。醒了后得了風寒，母親又惱我丟了她和大姐的臉面。硬是拖著不給請大夫。還是你讓碧蘇守著我，然后跟呂姨娘一起哭著求大夫人。”
慧娘其實落水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還是后來斷斷續續聽別人說了一些，但是她昏迷中墨菊和碧蘇照顧她的事情，她還是記得的。
墨菊顯然也是記起了那些事情，笑著回憶：“是啊。那次您燒的厲害，我實在沒辦法了，才去求了呂姨娘。呂姨娘也沒有別的辦法，就帶著奴婢去求大夫人。還好碰上了大姑娘，還是大姑娘求情，大夫人才松口請來了大夫。”
“大姐是個善良的！”慧娘抿嘴一笑。
“姑娘您也很好啊，就因為大姑娘幫了您。您處處護著她。大姑娘想不到的地方，您就在一旁提醒著。要不然。大姑娘怎么跟您這么親呢！”墨菊順著贊了慧娘。
“你今年二十了吧！”慧娘見話題被墨菊帶偏了，直接拉了回來。
慧娘要說什么，墨菊也多少有感覺臉就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之前接二連三的事情不斷，我也離不開你，私心里想多留你幾年，但是現在我都嫁人了，你的婚事也該好好想想了。”慧娘開門見山。
“姑娘，我想一直待在你身邊伺候你。”墨菊害羞，那聲‘姑娘’又叫了出來，聽起來很舒服。
“你嫁了人也能伺候我啊！”慧娘笑著道，“如果給你在外院選一個，這樣你嫁了人還能在我屋里做個管事媽媽，不一樣伺候我嗎！”
“齊嬤嬤年紀大了，我準備給她養老呢，齊嬤嬤也看好你，想讓你接了她的班兒，你就是想放出去，我也不準哪！”
慧娘故意瞪了瞪眼，朝墨菊作兇狀。
墨菊見了噗嗤一笑。
慧娘也沒說謊，她身邊用的順手的真沒有幾個，墨菊是最能干的一個，如果把她放出去，自己真得捉襟見肘了。
墨菊見慧娘說的真誠，而且自己確實年紀也不小了，雖然之前想著如果不能待在慧娘身邊，不嫁人也沒什么，現在聽慧娘那么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她也想有個屬于自己的家，有個疼自己的男人，有個屬于自己的可愛的孩子。
想著，墨菊咬了咬嘴唇，點了點頭，小聲道：“一切但憑夫人做主！”
說完，臉上就飛起兩抹紅暈。
慧娘見墨菊答應了，笑著拍手，“那就這么說定了，回頭我找馮瑞來問問外院有哪些不錯的小伙兒。”
見慧娘這般笑她，墨菊臉紅紅的，扭頭道：“姑娘，您說了這么久了，奴婢給您倒茶去！”
說完，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留下慧娘看著她的背影哧哧的笑。
得了墨菊的準信兒，慧娘一整天都樂呵呵的，使得趙弘毅看了她好幾眼，太夫人則跟著她樂呵呵的笑。
翌日，慧娘陪太夫人用完早膳回來后，白芍還是沒有來當值。
白芷站在一旁，時不時的看慧娘一眼，心里很是忐忑。
她知道昨天白芍干了什么糊涂事兒，還沒有成功被侯爺呵斥出來了。
白芍覺得自己很難堪，不想出去當值。
雖然她覺得不妥當，但是她也知道白芍很固執，自己的話她肯定不聽，只好給她請了假。
但是今天白芍還是不來當值，她覺得白芍有些過了，說起來她不過是個有些體面的丫鬟罷了，那也只是丫鬟。
怎么能跟主子使脾氣呢？
慧娘今天處理庶務比往常快了很多，管事們走了以后，她朝白芷招了招手。
白芷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夫人要說白芍的事情。
果然，白芷走上前后，慧娘溫和的一笑，“白芍今天還是不舒服？”
白芷硬著頭皮點了點頭，說道：“回夫人，是的！”
“你去把白芍叫過來，我有話跟她說！如果她病得實在厲害，我叫人去給她請大夫！”慧娘臉色不變的道。
白芷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她明白夫人的意思。
不要試圖用身體不舒服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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