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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王日月本章：66
慧娘心里咯噔一下，重點在這里！
皇上喜歡自己？還有更大的造化？
莫非皇上看上自己了？
也不對，皇上從來沒有見過自己，即便看上了她，就不會要雅太妃收自己為義女了啊，這名義上自己可就是皇上的義妹了呀！
慧娘百思不得其解，抬頭看像吳公公，有心再打聽打聽，可是到底沒有張開嘴！
慧娘知道像他們這些呆在皇帝身邊的人嘴都是很緊的，什么能說、說多少留多少心里都有個小九九，不能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
剛才吳公公很明顯是想賣自己一個好，所以他多了句嘴。
可既然他只是說了這么一句就不再說了，那么不是他只知道這些，就是剩下的不能說。
而自己被封為縣主肯定是要進宮謝恩的，能與宮里的人結一個善緣對自己有好處。如果自己再問下去，反而可能會引起吳公公的不滿。
“那臣女就借吳公公的吉言了！”慧娘笑著福了福身子，對吳公公道謝。
吳公公看慧娘竟然能忍住誘惑，沒有繼續打聽，不由得更加滿意。
沉穩冷靜，在這么大的名利誘惑下還能保持住理智，怪不得敢以身救德親王。
這時，站在兩邊的官員上前來給慧娘作了個揖，笑著道：“慧郡主安好！”
慧娘連忙還禮，她以前了解過大漢朝公主、郡主、縣主的品級，知道縣主相當于郡王之女，可以算是宗室女中最低的品級。
她雖然不是很懂大漢朝的官服佩戴，可是看錢大老爺對這兩位很是客氣，就知道禮部來的這兩位官員品級不會比錢大老爺低，所以她也不敢托大。
再說禮多人不怪嘛，何況自己這個縣主實在是有點名不副實！
同樣自己的底氣也確實足不起來！
“這是您的縣主禮服。還有金冊！您收好！”果然，看到這位新任縣主沒有擺譜，兩位官員臉上的笑容也真實了幾分，捧過兩個托盤介紹道：“縣主的禮服，如果破了舊了可以去內務府領新的，只要帶著金冊就行。不過金冊如果破丟失就比較麻煩了，也可以重新申請，但是需要皇帝特批，還有禮部的登記，所以還請慧縣主好好保護。”
“兩位大人放心吧。慧娘會守好金冊的！謝謝兩位大人，兩位辛苦了。”慧娘這次只是認真的行禮一禮，并沒有送荷包給他們。
打賞太監是盛京不成文的規矩。而且即便是皇上知道了也多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這兩位官員是禮部的大臣，如果自己明目張膽的送禮，就是行賄，這兩位大人就是受賄了。
等慧娘說完，一直說不上話的錢大老爺終于在旁邊笑著出聲兒道：“幾位大人進廳里喝口茶。歇歇腳吧！今兒因為小女的事兒辛苦幾位了！”
說著，錢大老爺也往吳公公手里塞了個荷包。
“不了，皇上還等著咱家的回話兒！改天有機會在嘗嘗錢大人家的好茶！”吳公公笑瞇瞇的搖了搖頭拒絕，又笑著看向慧娘：“明天慧縣主可別忘了進宮謝恩啊！”。
雖然吳公公拒絕了錢大老爺的提議，倒沒有拒絕他的荷包，這讓錢大老爺松了口氣。
“慧娘記住了。吳公公走好！”慧娘笑著回道。
“慧縣主，錢大人，我們兩位也都有要務在身。就不叨擾了！”兩位禮部官員也拱手告辭。
送走了吳公公一行人，錢大老爺和大夫人等人都松了口氣。
錢大老爺回身眼神復雜的看著慧娘，心里五味雜陳。
他知道自己的天分并不高，努力了十幾年才做到鴻臚寺卿這個位子，以后能不能再進一步還真不好說。所以他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大兒子身上。而且自己的大兒子條件很不錯。肯定能比自己做的更好。
可是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家里最出彩的反而是自己從來沒有關注過的庶女。
他不知道，以后應該用什么樣的心態去面對這個庶女。
大夫人此時心里也不是滋味。這個自己以前忌憚，現在憐惜欣賞的庶女終于品級比自己高了，甚至是媛娘見了她都要行半禮。其實
慧娘品級不是多么高，可畢竟名義上也算半個皇家人，單單是這一點已經讓人心生妒忌了。
慧娘看著家里眾人神色各異的看著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身份會讓很多人不自在，甚至心生嫉妒。
她最擔心的還不是錢大老爺和大夫人，雖然他們也可能不舒服，但是畢竟自己成了縣主對錢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單憑這一點，他們就不會虧待自己。
她最擔心的是薇娘，薇娘性子好強，喜歡事事爭先，雖然他們的關系已經緩和了很多，但是她還是怕薇娘會鉆牛角尖。
擔心歸擔心，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慧娘對錢大老爺和大夫人柔柔一笑，曲身行禮：“父親、母親，女兒永遠是錢家的女兒，你們也永遠是慧娘的父親、母親，這一點是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的！”
慧娘語氣堅定的承諾，無論她以后成了什么人她都不會放棄錢家。
為了讓錢大老爺和大夫人吃個定心丸兒，這種保證是很有必要的。
果然錢大老爺臉色微霽，大夫人也釋然的一笑。
錢大老爺略帶羨慕的看了看慧娘手里的圣旨，口氣溫和的說：“你回去試試縣主的禮服合不合身，如果沒有問題的話，你就穿著它，帶好圣旨隨我去祠堂。”
“咱們家圣旨都是要供奉在祠堂的。”
錢大老爺最后還好心的解釋了一句。
“是父親，父親、母親，那女兒先告退了。”慧娘轉身對薇娘和堯娘使了個眼色就往慧筠院而去。路過薇娘和堯娘身邊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牽著她倆。
薇娘和堯娘沒有反抗的任由她牽著，讓慧娘心里擔憂稍微少了一些。
回到慧筠院，慧娘沒有急著試穿禮服，而是拉著薇娘姊妹倆來到臥室。把她倆按坐在貴妃榻上，眼睛盯著她們，一字一句的說：“薇娘、堯娘，雖然我現在被封為縣主，可是我還是你們的慧姐姐，無論我走到那里，只要你們還認我，我就永遠是你們的慧姐姐。所以慧姐姐不希望我們的姊妹之情因此疏遠，明白嗎？”
薇娘和堯娘都是聽了一愣，薇娘微微一想。轉眼就明白了，慧娘這些話是多半是對她說的，她知道自己的個性好勝。怕自己心里不舒服才會這么說。
想到這兒，薇娘莞爾一笑，也認真的對慧娘說：“慧姐姐，你放心吧！我雖然沖動好勝，但是我不傻。這個縣主之位是你自己用生命換來的。如果換了我碰上那種事情，都不一定有勇氣那么去做。而且薇娘知道你很大一部分也是為了咱家，為了我們。我怎么會那么不知好歹的去吃你的醋呢！”
“是啊，慧姐姐，你成了縣主，不是更厲害了！就再也沒人敢欺負堯娘和偲聰了！我們怎么會與慧姐姐生氣呢。”
慧娘聽了薇娘的話。一瞬不瞬盯著她的眼睛，看到薇娘眼里一片清澈，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就徹底放心了。
再聽到堯娘的話，她倆都不禁笑了，原來在堯娘的腦子里，縣主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幫她打架了，再也沒有人欺負她了。
看到她們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疏遠自己。慧娘心里徹底松了口氣，笑著起身拉著她們道：“陪慧姐姐試禮服去。”
薇娘和堯娘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跟著慧娘出了臥室。
慧娘梳洗過后，墨菊和碧蘇幫著慧娘一層一層的穿上厚重的縣主禮服。隨著這一層層的套在身上，慧娘臉上一直帶著的那抹笑容再也維持不住了，滿臉郁悶的看著這繁雜莊重的縣主禮服，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可是夏天啊，現在還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自己這要是穿著這身禮服在祠堂里待上一個時辰，還不得跟泡在水里似的，滿身是汗？
她這榮耀還沒感受到，麻煩和痛苦到是先感受到了。
墨菊拿起粉盒要給慧娘上妝的時候，慧娘一撇臉躲開，對著墨菊道：“別撲粉了，稍微畫一下就可以了，這樣的天氣，我穿著這么一身，待會兒指定得花了。”
墨菊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而且慧娘皮膚白皙，不撲粉的話，看起來更自然！
最后，碧蘇取過縣主亮麗華貴的發冠給她戴上。一切收拾妥當，墨菊和碧蘇扶著慧娘起身，慧娘小心翼翼的來到薇娘和堯娘面前，慢慢轉了一圈，好奇的問道：“怎么樣？”
只見薇娘和堯娘兩眼冒光的看著慧娘，嘴角微張。
薇娘更是不禁贊嘆出聲：“慧姐姐，你真是太美了，而且穿上這身禮服，顯得更是端莊高貴。它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堯娘在一旁聽了也是直點頭，拍手叫著：“慧姐姐，最漂亮！”
慧娘聽了笑嗔道：“就你們的小嘴甜，哪有你們說的那么夸張！”
這時，晚秋領著平溪進來了，平溪看到慧娘時眼里不由自主的也閃過一絲驚艷，但很快就回神，略微糾結對著慧娘行禮道：“慧縣主，姑娘，老爺讓奴婢問問您準備好了沒有？”
‘噗’，薇娘和堯娘聽著忍不住笑出了聲，慧娘也笑著搖了搖頭，慧縣主姑娘是什么稱呼？
慧娘還是比較厚道的，知道平溪一時不能適應，就沒有笑出聲，而且平溪是大夫人身邊最穩重的丫頭了，她都緊張成這個樣子，更何況其他人了，因此她溫和的道：“平溪，以后在家里還是叫姑娘就行，你也幫我跟他們說一聲，不要縣主縣主的叫，你們拘束，我聽著也別扭！”
平溪看著慧娘雖然成了縣主，卻沒有擺縣主的架子，不由得松了口氣，就笑著應道：“奴婢知道了。”
慧娘從墨菊手里接過兩個小荷包塞給平溪，不容她拒絕的道：“拿著去請小姐妹喝喝茶，買點兒點心解解饞。另一個是給你的。我已經準備好了，這就跟你走。”
然后看著墨菊道：“讓碧蘇和晚秋陪著我去，你把院子里的人都叫齊了，把一些注意的跟她們說清楚，然后好好的看著，誰要是敢放肆，直接攆出去。”
“姑娘放心吧，奴婢醒的了。”墨菊點頭應道。
慧娘在碧蘇和晚秋的攙扶下，一路隨著錢大老爺來到錢家的祠堂。
慧娘在距離祠堂幾米的地方停住，眼前莊重肅穆的建筑大門緊閉，慧娘抬起頭，瞇著眼睛望向懸掛著的古銅色牌匾，不由得想到剛才在榮曦堂，錢大老爺的一番話。
“慧娘，錢家家規，祠堂乃錢家歷代之重地，向來是不允許女子進去的，即使是你母親和媛娘也不例外。本來這次你也是應該在祠堂門外拜祭一下祖宗，然后又我把圣旨供奉進祠堂的，但是剛才族長和幾位長老來過了，我們商量了許久，決定這次為你破例一次，準你進祠堂拜祭，圣旨也由你親自奉上香案。希望你能記得錢家對你的恩德，以后多多為錢家的未來著想。”
錢大老爺看著身著縣主禮服的慧娘，眼里也不自覺的閃過一絲驚訝，自己這個女兒確實出色，在家上沒有了庶出這個硬傷，說不定真的還能有大造化。
越這般想他越覺得，他們今天這個決定做對了。
“謝父親母親和族長以及各位長輩的厚愛，慧娘謹記在心！”慧娘對著錢大老爺和大夫人行了一禮。
此時站在祠堂門前，不由得產生一股自豪感和欣慰感。這是這個縣主之位給她帶來的第一份好處！錢家掌權者真正的認可！
她知道不僅是錢家，在這個時代的大部分人家，都是這樣的，除了當家主母死后牌位可以進祠堂，其他女子是不能進祠堂的。
她此時才感覺到她真的為這個時代的女子爭了一口氣，獲得了她們應該有卻求而不得的權利。雖然這份權利還是那些統治者所給予的。
隨著‘轟’得一聲，那扇厚重的紅木祠堂大門，被兩個小廝拉開。
慧娘深吸了一口氣，放開碧蘇和晚秋的手，抬起頭慢慢的跟在錢大老爺身后，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這個錢家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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