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96屹立不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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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如霜的臉色"唰"的一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嚇得只差沒當場跪下來求饒了。
昨兒,她趁著鴻玉跟文心不在,又悄悄的潛入她們的屋子,翻看王妃從外頭帶進王府卻又沒拿回自己寢殿的東西,或許可以從中找到她私通的證據,一舉扳倒她。不料,證據沒找著,她的雙手卻一直微微地發癢,原以為是最近王府里新種植了不少果樹,那上頭的花粉害她得過敏來著,王妃這一提,她倒是嚇得心里直發慌了。
原來竟是王妃在屋子里灑下了某種東西,弄得她瘙癢不止。分明,她是想找出偷走征衣的人。
偷走征衣之事,原以為王妃不敢聲張,將事情弄大,所以只能暗自忍隱了下來,沒想到她居然布下了陷阱……,王妃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啊,恨只恨自己覺悟得太晚了。
劉驥不明就理,看著她們,朗朗笑道:"究竟是什麼東西在瘙癢,還得抺上尿液,這麼奇怪咧?"
"我瞧見如霜的雙手似乎是有點過敏,因此告知她這個土方子。"董婉神色自若,抬眸看著此刻正心虛不已的如霜,吩咐道:"我有一套綢衣想送給曹夫人,晚一點你來我的屋里拿吧。"
沒有揭穿,只是不動聲色的吩咐去她的屋里,應該不是想找她算帳來著,如霜白著一張臉,忐忑不安的回話道:"奴婢遵命。"
語罷,便將藥渣給端了出去。
屋里,一片的寧靜。
太夫人捧著茶盞,輕啜了一口,然後抬眸看著他們,緩緩地開口道:"聽說你宿醉了一夜,不過,現在氣色看起來極好啊。"
提起昨晚之事,劉驥自責道:"是兒子沒控制好酒量,飲酒過了頭。累得母親擔心了。"
太夫人道:"你經常跟沈慕秋飲酒,自制力一向很好,昨夜卻醉得一蹋糊涂,當時服侍你飲酒之人,自然脫不了責任,是該懲戒,往後才不會再度發生同樣的事。王妃也已經施以處罰了,想必她已經知錯,此事也該適可而止了吧。"
劉驥道:"後庭的妻妾之事,極為傷神。母親請放寛心吧。一切就由王妃來全權處理。她自會處理得當的。"
太夫人抬眸看著董婉道:"相信你是個明白輕重之人,勸酒之事只能略施薄懲,才能服眾啊。"
若是處罰過當,必然會適得其反。因而引來流言,嚴懲竇夫人乃是因為寧王妃性情善妒的緣故。
"太夫人說得即是。"
本來便是打算施以薄嚴,這時也該讓竇沅沅起身了。董婉轉頭對著侍女鴻玉吩咐道:"傳寧王之命,讓竇夫人前來請安罷。"
"是。"鴻玉福了一福,便迅速的退了下去。
未久,竇沅沅神色憔悴的被侍女寶珠攙扶著進入了屋里。
被罰跪了好幾個時辰,她美麗的容顏依舊,眼底卻噙著委屈的淚水,唇色略顯得發白。纖弱柔美,一付柔弱的模樣,楚楚可憐的依禮參拜,她嬌弱的跪在地上,緩緩地叩拜道:"沅沅拜見太夫人。拜見王上,拜見王妃殿下。"
太夫人抬眸看著她,纋緩開口道:"你可知錯了?"
竇沅沅的心里暗恨不已,袖里的雙手緊緊握著,幾乎是泛出白暈來了,美麗的臉龐卻是我見猶憐的落下淚來,委委屈屈的開口道:"沅沅知錯了,以後不會再犯了。"
她此生最痛恨的事,便是對著董婉這個賤人卑躬屈膝了,可恨的是命運無情的轉折,最終她還是高高的踩在她的頭頂上了,嫡尊庶賤,隨時可以姿意的賤踏著她。
如今她唯一可攀之浮木,便是寧王,這個男人向來最為憐香惜玉,她愈是嬌弱可憐,他愈是會下意識的憐惜著她。而一付高高在上,姿意欺負著她的董婉,竟是這麼的狹獈善妒。
太夫人抬抬手道:"既然已經知錯了,那就起來吧!"
竇沅沅抺一抺眼淚,卻仍可憐兮兮的跪在地上,悶聲道:"沅沅不該勸酒,令王上大醉,我也甘心接受處罰,可身為妾室,難道還不能冀望得到寧王的關愛嗎?"
話還沒說完,便鳴鳴咽咽的哭了起來,美人嬌弱的噙著淚,一枝梨花帶雨,哭得好不委屈。
劉驥見了,於心不忍,心想自己酩酊大醉仍至失態之事,怎能全怪她一人?雖然兩人情緣已盡,可不管是任何人勸酒,在此事上卻是自己也得負責任,沉且,懲罰也懲罰了……。思及此,本想上前親自將她給攙扶起來,這時卻又猛然想起了今日酒醒之後,婉兒似乎是不小心顯露出了一點嫉意來了。
他昨夜在杏林子里,花前月下與竇沅沅飲酒,此事若是引得她嫉妒,倒是令他心里狂喜不已。
或許,在她的心里已經慢慢的開始在意起他這個丈夫來了,那麼他更不能與竇沅沅有所牽扯,他必需更全心全意的對她好,把她的心全部給擄獲過來,令她徹底的忘記過去的那個男人……一分不剩。
劉驥刻意保持著冷淡。
竇沅沅見自己悲凄凄的流著眼淚,一付嬌弱可憐的模樣,一向憐香惜玉的寧王竟然不為所動,心里頭更是惱恨不已。
"殿下,您說句話啊?"竇沅沅拿著帕子,緩緩地拭淚道:"難道想重新奪回你的心,你的關愛,我有這麼可恨嗎?難道,我對於過去的負心,已經悔不當初了,還不足以折磨我自己,讓你原諒了嗎?"
"住口!"提起過去那段不堪的愛戀,劉驥頓時又一陣惱火,忍不住怒道:"本王說過多少次了,不許你再提起過去的事了?肅兒還在屋子里,你竟當著他的面前,哭哭啼啼的,你像話嗎?"
竇沅沅哭訴不成,反而受到了斥責,她便快速的收起眼淚,朝著他磕一個響頭,道:"沅沅知罪,今後必定安份守己,此事以後絕不再提了。"
楚楚可憐的哀兵姿態顯然已經不見效了,她若再鬧騰下去,不知分寸,恐怕會引起太夫人的厭煩。好不容易才得到太夫人的寵愛,她得知所進退,適時的服軟,才會討人喜歡。如今,唯一能讓她屹立不搖的武器便是肅兒了。
竇沅沅咬一咬牙,緊接著起身,默默的挨在肅兒的身邊,伸手撫摸著他的頭,低聲道:"肅兒想娘了嗎?"
肅兒抬頭看著她,好像理解又好像不明白的開口喚了一聲道:"娘……吃吃……"
"哈哈哈哈哈!"太夫人見狀,忍不住縱聲大笑,然後朝著肅兒招招手道:"奶奶的小寶貝啊,快!過來奶奶這里,奶奶給你糖吃吃!"
肅兒聽了,立刻歪歪斜斜的朝著太夫人走過去,嘴里嚷嚷道:"奶奶……吃吃……"
太夫人寵溺的將肅兒抱往懷里,讓他坐在她的膝上,心滿意足的朝著寶貝金孫笑呵呵道:"肅兒是奶奶的心肝寶貝啊!你要什麼盡管說,奶奶都給你!"
肅兒仰著頭,對著她咯咯笑著,天真的呢喃道:"奶奶抱抱……吃吃……"
這孩子真是惹人疼愛。
太夫人歡快的含貽弄孫,她的心情大好,於是便朝著雪雁吩咐道:"今天一家人都在這里,夢平的身子也已經大好了,快去弄一些點心過來,大家圍在一起吃個點心,說說話吧。"
未久,一干人等便在屋里用心來了,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一切平靜無波,只是交談甚至少,不過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太夫人嘻嘻哈哈忙著玩弄膝上的寶貝金孫,小小娃兒那里坐得住,沒一會兒便吵著下來,然後在屋子里東摸摸,西摸摸,一副對什麼事務都感到很好奇的模樣兒。
太夫人笑道:"這小寶貝就是坐不住啊!"
劉驥將眸光移到正在屋子里忙著不停的肅兒笑道:"男兒還是好動好些,若是太文靜,我便不喜歡了。"
太夫人笑道:"肅兒好動是因為像著你啊!"
劉驥笑道:"未必如此,男兒性向都是好動的,女兒則是好靜,這是天性之所驅。"
太夫人道:"無論是男是女都好,你的膝下只有一個肅兒,太過單薄,是得多多的努力啊,娘還盼望著兒孫滿堂呢。等夢平的身子大好了,你得常常過來她的屋里才是啊。"
夢平聽了,紅著臉,低低的垂下頭來。
太夫人慈藹,終究還是眷顧著她的。只是…….王妃肯放人嗎?瞧她是怎麼對付王府的新寵竇夫人的?連向來不理後庭之事的蘇太傅都站在她那一邊,支持著她啊。
現在可是連竇姐姐都怕了她了吧?
正沉吟中,但見肅兒手里拿著一柄梳子,嘴里咯咯笑著,蹦蹦跳跳的跑到劉驥身邊,遞給他道:"父王,梳梳……,梳梳……."
劉驥嘴角揚著笑容,很是慈愛的將他抱了起來,柔聲道:"肅兒要父王替你梳發嗎?"
肅兒揮著手中的梳子,嘟著小嘴兒,呢喃不清的覆頌道:"梳梳…….,是梳梳……"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