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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首過往,我突然覺得我林陽兒的人生,既是可悲,又是可笑啊。可悲的是我命帶富貴,原本該是尊貴的身份,卻淪落至此;可笑的是,一切居然是我自己做繭自縛了。思及過往的一切種種,因此,才會姿意的大哭兼大笑了一場啊。"
劉陵聽了,徑自的舉起酒杯,然后一飲而下,緊接著開口道:"那么,既然已經發泄了,現在妳可以告訴我,為何相約在此了嗎?"
她當然不會無緣無故的冒著被劉歆苛責的風險,特地出宮來見他。
或許,是劉歆示意她來此的吧?
"公子,你真是無情啊!"林陽兒自嘲的冷笑了一聲,然后抬眸看著他,她的一對明眸似乎要看穿了他似的,那般的銳利。緊盯著他良久,她終于開口問道:"我想先問公子一件事......"
"妳說吧!"劉陵抬抬手道。
這時,林陽兒停頓了片刻,卻是雙眸含情,咬一咬牙道:"我一直很想知道,在公子的心里........對陽兒有幾分的真心?還是你從未喜歡過我半分?希望你能坦白告訴我。"
話雖這么說,眼神里卻充滿著期待。
劉陵緩緩的擱下了酒盞,抬眸迎視著她那期待的眼神,坦言道:"妳一直都是知道的,我的心里在很早以前便已經有了意中人,我劉陵對妳僅是憐惜,還有幾分的感激之情。不過,自從得知姑蘇城發生瘟疫的真相之后。那幾分的感激之情,便消逝無蹤了。"
林陽兒聽了這話,卻突然落下淚來,哽咽道:"那么。所謂的憐惜之情......,可還在嗎?"
這時,劉陵的神色從哀憐迅速的轉為肅然,正色道:"妳若心地良善,我必然憐惜;妳若心術不正,一心作惡,那么我又何來的憐惜之情呢?"
"原來......竟然是我自己離你愈來愈遠了!"林陽兒拭去了眼淚,良久后,緩一緩心神,這才緩緩地開口道:"其實。今日約你前來。是想告訴你一件重要的大事。"
今日約見。自然是有其目的。
劉陵聽了倒不訝異,他徐徐的開口道:"請說吧?"
林陽兒低聲道:"我是來告訴你,當初在太伯廟內。武太妃在眾目睽睽之下,是如何的混淆你的血統。"
劉陵聽了,神色倏地一正,忙不迭問道:"她究竟是怎么辦到的?"
"其實,我也是在無意之間才察覺到的......"林陽兒娓娓道來:"皇太妃的右手戴著一枚紅寶石大戒指,那個戒指,她十分的珍愛,從來不離身,有一次,我卻發現她在轉動那個戒指.......。拜符老板所賜,雖然家道中落,陽兒接觸過的珠寶并不少,戒指通常都是鑲上寶石,固定死的,那里能轉動呢?"
劉陵聽見此天大的秘密,頓時恍然大悟了過來。
當初,是武太妃抓著金氏,拿發簪刺她的手,將她的鮮血給滴至碗里的。
如此想來,其實,落入碗里的那一滴血,并不是金氏的,而是他的親身母親,太后身上所流出來的血。
武太妃手上的戒指,其實是一個裝飾著紅寶石的容器。在太后昏迷之后,她以針刺指頭,將她的血液滴入紅寶石的戒指之內儲存起來,順利的取得她的血液,然后再喂她喝藥,造成了他與自己的親生母親血液互相排斥的現象。
金氏當然知道,滴入水里的那一滴血并不是她的,所以她才會著急的拿著碗,跑過來,要求再驗一次。
金氏無法開口說話,于是便讓武太妃這么瞞天過海,混肴血統了。
"妳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如今已愰然大悟,劉陵卻只是沉聲問道。
這個時候,身為默妃的林陽兒應該是站在劉歆那一邊才是啊,她卻特地跑來告訴他這件足以扳倒皇太妃的大秘密?
面對他的疑惑不解,林陽兒只是云淡風輕的輕笑了一聲,道:"你說呢?"
語罷,她接著起身,朝著他頷首道:"時候不早了,本宮也該回去了。"
然后,未及他響應,她便徑自的打開包廂的門,挪步往外走。
一直窩門外偷聽的小安子見林陽兒離開了,立刻溜了進來,然后一臉納悶的看著自己的主子,撓一撓腦袋,悶聲道:"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針哪,這個林陽兒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啊?我怎么也想不透了?"
劉陵卻只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我那個早夭的幼弟,忌日也快到了,也該去見見元太妃了。"
臨江王的忌日,元太妃一定會出宮去佛寺進香,有件事,得請她幫忙了。
清晨,朝陽升起,天空映著一片金光,云彩滿天。時已春回大地,百花盛開,楊柳依依,枝上的小鳥清脆的啼叫著,花園里,蝴蝶正忙著飛舞追逐,正是春日的好景致.......
一大清早,董家大宅的仆從們便忙和個不停,因為今日正是皇帝迎娶家主之日。
房間里,鴻玉站在董卿的身后,神色凝重的拿著玉梳,替她梳上漂亮的發髻。董卿見到銅鏡內的她,臉色著實不好看,于是笑道:"趁著還有一點時間,妳不如先回房去休息一下吧。"
她這幾日,很明顯擔憂得吃不下,睡不著。
鴻玉皺眉道:"小姐啊,如果突然出了差錯,那該怎么辦哪?妳若真進了宮,劉歆他是不會放過妳的!"
董卿安慰她道:"妳放心吧,一切都會沒事的。如果皇祠里頭,進行得順利的話,那么公子在今日便可以恢復皇族的身份了,這局勢一旦轉變了,我壓根就當不上皇后。"
"妳現在還在擔心著他?我只擔心妳啊,如果事情進行得不順利呢?如果其間出了岔錯呢?妳總不能真的當上劉歆的皇后吧?干脆妳現在就逃了吧?"鴻玉皺眉道。
"我若在此刻逃走了,那么便會落下罪責,我董氏一門,立刻會被竇丞相給趁機滅了.......,真正要杜絕劉歆母子跟竇丞相的迫害,確保我董氏一族,唯有一途,那么便是幫助公子重新奪回皇權。"董卿起身,徑自的穿上大喜紅衣,她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妳放心吧,就算我進了宮,劉歆他也是無法冊立我當皇后的,屆時他已經自顧不暇了。"
話才剛落,這時外頭卻傳來了一陣陣的喧鬧聲,
"外面是怎么了?"董卿見狀,臉色變了一變。
緊接著竟是一道濃煙竟猛烈地竄了進來。
但見白煙不停的往屋里頭冒進來,才一瞬間的時間,滿屋子已經氤氳叆叇,壟罩周圍了,濃霧讓人的視線不清,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發生什么事了?"突然便身處在迷霧朦朧之中,鴻玉驚叫了一聲。
一切來得又急又快,尚還未反應過來,已聽得外頭有人高喊失火了。
果然,出狀況了……
聞聲,董卿的臉色驟變,急忙開口道:"快!把侍衛們叫進來吧!"
驀地,大門那頭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紅色的木門居然被猛地踹了開來,在濃煙猛竄之中,白霧靄靄,突然沖出了幾名身手利落的黑衣人,鴻玉嚇得立刻失聲尖叫了起來。
大司空府外,一片的寧靜,正門口停著一輛馬車,未久,但見劉陵穿著一身縞素長衫,隨著皇太叔緩緩的從府邸里頭走出來,然后一前一后的踏上馬車,待兩人座定后,站在馬車旁侍候的小安子,即刻轉身對著前方的車夫吩咐道:"走了吧!前往皇祠。"
"喏。"車夫應了一聲,馬車正打算啟程,前往皇陵祭祀。
這時,但見一名綠衣人,快馬而來,馬蹄聲由遠而近,光聽聲音便能感覺得到來人十分的急促。
那名綠衣人,策馬來到了大司空的馬車旁,竟拉起了馬韁,朝著里頭高聲喊道:"劉陵公子可是在此車內?"
小安子見狀,立刻朝著綠衣人,大喝了一聲道:"大膽,是誰允許你在此高呼小叫公子的名諱的?"
那名綠衣人立刻回道:"在下只是受人之托,送一樣東西過來給劉陵公子,敢問他是否在馬車內?"
說著,雙眼同時直往馬車內探尋,他似乎急著在找人。
片刻,但見一名長相俊美的年輕男子撩開了車簾子,探頭出來,他有一對深沉幽黑的明眸,正緊盯著他瞧,同時開口道:"來者何人?有何要事?"
那名綠衣人道:"在下受到一名女子所托,特地送此物過來,她說過劉陵公子是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敢問你是?"
據描述,該是眼前這位公子。
"我正是你所要找之人,你是誰?究竟是誰派你而來?你送來何物?"劉陵接連問道。
那名綠衣人從衣襟里拿出一條帕子,道:"我叫做王二,在皇城里的悅香樓當差,今早一名姑娘來到酒樓里飲茶,然后給了我十兩銀子,要我將這條帕子及里頭的東西,一起送到大司空府,交給劉陵公子。"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