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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董卿已經跟著韓將軍領著寧王前來。
沈慕秋見劉驥被縛,他立刻上前,朝著皇上作揖,神色肅然道:"草民已經把皇上想要的人帶過來了,請皇上遵守諾言,放了寧王吧。"
劉陵瞥了他一眼,氣度沉穩的開口道:"朕即已允諾,絕無食言之理。"說著,然后朝著韓將軍吩咐道:"放了他吧。"
"遵命。"韓將軍奉命,立刻解了寧王身上的束縛。
沈慕秋見皇上守諾,心里松了口氣,他忙不迭挨近劉驥身邊,低聲問道:"長風,你沒事吧?他們可曾傷了你了?"
劉驥卻是披頭便問道:"現在,外頭的戰況如何了?"
沈慕秋一對利眸快迅的掠過他的全身上下,除了披頭散發,模樣兒落魄了些,見他并無大礙,這才開口道:"英王大敗,已經連退了好幾里,看樣子是支撐不了多久了………。勢不由人,皇帝還會是皇帝,他還會安坐在龍椅上,如今既然你已經失勢了,將來他一定會找借口來殺掉你的,你跟南蠻國女王一向交好,唯今之計,只能避居南蠻國了。"
"我的舊部呢,你可都集結起來了?"
"毒都解了,還保留一定的戰力,不過,沒有諸王的匡助,你是絕對敵不過皇上手中的大軍的,失去了金氏,皇上的身世便是口說無憑,諸王豈會助你咧?"沈慕秋低聲勸道:"你可別沖動啊!我們還是快點離開吧。"
"他既然已經答應了留我性命,便不會再動我分毫,他只會癈了我,而我也絕不會輕易的被他癈為庶民,白白的失去所有的一切!"
話猶未落,劉驥便轉身,越過沈慕秋。大步向前,朝著劉陵道:"曾聽聞,金氏是皇上的生母,她背后的紅色胎記,便是親母子的憑證。我劉驥出兵,絕不是為了爭奪皇位而造反作亂,實則是為了維系我劉氏皇族之皇統。"
聞言,劉陵冷哼一聲道:"真是冠冕堂皇啊?這便是劉歆所散發出來的可笑謠言了嗎?哼哼,朕已經答應放了你一條生路,你可以滾了!"
劉驥將眸光落在一旁的金氏身上。正色道:"皇上難道對自己的身世一點都不曾起疑嗎?"
劉陵沉著臉,瞪著他道:"劉歆的一派胡言,而你卻深信不疑?劉驥啊劉驥。你對皇位若沒有覬覦之心,心里若沒有企圖,怎會輕易的相信,這種無聊的可笑之論呢?"
劉驥冷聲道:"是覬覦也好,是野心也罷。皇上的身世若仍存在著疑慮,明日還會有別的王候出來興兵。今日是我寧王,英王及趙王?來日呢?難保偉王,南王,魏王,岑王……..不會因為懷疑皇上的身世。而再度大動干戈,追究其根源,所有的動亂。皆是因為懷疑皇上的出身所引起,皇上該不會以為滅了我們幾個,你就能安坐于皇位之上了吧?"
董婉此刻,說不定正想毀去金氏背后的胎記。
他得在這之前,將話挑明開來。
皇上仍然是皇上。他卻失去了所有的一切,這次的失勢。讓他深刻的明白過來,權勢有多么的重要,唯有揭開皇上的身世,他才能奪回一切………,包括她。
果然,她的臉色迅速的沉了下來。
劉驥接著說道:"皇上何不當著眾諸位王候的面,自己揭開身世之謎呢?"
話猶落下,但見董卿大步向前,對著劉陵沉聲道:"皇上,三人市虎,謠言能惑眾,留下金氏對皇上而言,有害而無一益處,你還是讓微臣來處理此事吧。"
劉陵見她無謂的擔心,于是沖著她,泰然笑道:"妳放心罷,真金不怕火煉,朕實實在在乃是先帝所生,何懼流言咧!"
聞言,董卿的眉頭不禁微微地蹙了起來,果然皇上這該死的性子.…….,讓他得知金氏之事,她反而不好處理了。
當時的局勢,勝敗未明,諸王陸續抵達,為了防止諸王受到英王的挑唆,她需要金氏,其一是為了皇上;其二是為了保全寧王,以金氏來證明,寧王是受到了英王所欺蒙;其三是為了定英王的逆謀之罪。
如今,英王敗勢已顯,很快便可滅了他,皇上仍然是皇上,寧王也安然,金氏留著已無用處,反而是個隱憂。
她開口勸道:"皇上,金氏之事,實乃是英王的詭計,他企圖混謠血統,動搖皇上的皇權,如今,金氏已經在手上了,皇上的出身,本無可言論,只是有心人拿來作亂的陰謀,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在諸王跟前,提起此事,反而驚動了太后,失了她的顏面。依微臣所見,還是斷然的毀去金氏背后的胎記吧。"
劉驥抬眸看著董卿,嘴角勾起了一抺笑意道:"大司馬如此的急著想毀去金氏婦人背后的胎記,是否是心虛之故?妳擔心諸王只相信英王,卻不肯相信皇上了?"
董卿惱怒的抬眸瞪著他道:"英王此人詭計多端,故意中傷太后及皇上,下官此舉是正本清源,毀去所有造謠傷害皇上之物,理所當然。"
劉驥挑一挑眉,淺淺笑道:"喔,大司馬這么忙和,本王還以為是心虛的緣故呢。"
劉陵睨了他一眼,冷聲道:"心虛?劉驥你還在說笑嗎?朕必會讓你及諸王心服口服。朕決定在清河屯召見眾位王候,當著他們的面厘清此事。"說到這里,他拂袖道:"所有的事情,就當眾說清楚講明白吧!此后,爾等休得再拿朕的身世之事出來大作文章。"
董卿見勢已至此,便不疾不徐道:"既然寧王殿下對皇上的身世存有疑慮,此事,得由太后出面來說明白才行。不暪皇上及殿下,董卿已自作主張,私自將太后請了過來。關于皇上身世之事,還有什么事是太后解釋不了的?"
劉陵聽了,笑道:"此刻太后來得正好,既然諸王都來了,那么,便當著眾皇族的面,一次弄個清楚吧!"
在皇軍的大兵力的猛烈攻擊之下,英王的軍隊在短短幾日之內,潰不成軍,被斬殺的將帥無數,劉歆愴惶的逃到諸王的駐扎處,狼狽的跪求庇護。
英王劉歆兵敗,愴惶出逃,投奔了諸王,劉姓眾王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只好暫時將他囚禁起來,一切等事情明朗了再一并處置。
皇帝劉陵于是假當地的府衙,召見了眾位親王。
皇族們再度關起門來會談,在府衙的大廳內,氣氛十分的沉悶,空氣中彌漫著一抺異樣的氣息。
劉陵坐在大位上,諸王分列二側,董卿則隨侍在皇帝身邊。大廳內,所有人皆面色沉重。
一直眉頭深瑣的魏王終于擱下茶盞,緩緩的開口道:"便在幾日之前,本王才剛到了清河屯,便接獲了董司馬的書函,上面寫明英王劉歆找來了一個女人,企圖混淆皇帝的血統,謀逆叛亂;可在這之前,英王卻是遣人送了書信過來,指證歷歷的述說,皇帝非我劉氏皇統,于是他便聯合寧王與趙王興兵起義,此舉是為了維護我皇族血統,師出有名……。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劉氏諸王們全都是因為這次的動亂,才來到這座小小的府衙。
偉王捋著灰白的胡子,半瞇著眼,一付沉思狀。
岑王低頭喝了一口茶,然后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混亂啊!真它媽的混亂啊,本王怎就沒幾日安生的日子好過了?"
南王困擾的揉一揉額頭,半餉,最后終于沉聲道:"聽說皇太叔跟太后已經在路上了,在這之前,還是讓他們進來,我等先弄個眉目出來吧。"說著,抬頭對著劉陵問道:"皇帝,你可同意?"
"有何不可?"劉陵態度自若的抬抬手,對著小安子吩咐道:"讓一干人等都進來吧。"
"遵旨。"
小安子彎了一彎,迅速的退了下去。
未久,英王跟趙王及金氏便一同被帶進了大廳來。
南王見到他們入門,先是快速的掠過眾人一眼,緊接著便起身,挨進金氏身邊,一對利眸緊盯著她良久,這才緩緩開口道:"此婦,是從何而來的?"
正落難中的英王迅速的理一理凌亂的黑發,向前作揖道:"啟稟伯父,此婦乃是皇上的生母,當年衛太后動了胎氣,便在她家的農舍生產,皇子卻因為難產而不幸夭折,衛太后深怕因此而失寵,便以此婦的兒子來頂替自己夭折的兒子,帶回皇宮。"
"一派胡言!"劉陵聞言,重重的往桌上一拍,傾刻,大廳內發出一聲巨響。
小安子見狀,忙不迭遞上茶盞,陪笑道:"皇上莫氣,身子要緊啊,英王的胡言亂語,諸王是不會輕易相信的!"
南王一對利眸,斜睨著英王,冷聲道:"此事至關重大,可不能胡言亂語啊,劉歆你可有憑據?"
"何不問一問當事人咧?"劉歆轉頭對著那金氏開口問道:"妳自己說吧,妳究竟是不是皇上的生母?是不是衛太后搶走了妳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