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們這是又改變主意,不想帶了?”眉眼一挑,顧晨暗哼了一聲,別以為他不知道她們在想什么,驚訝?有什么好驚訝的,難道他看著很冷血很無情嗎?
顧曉等人………………
“帶,當然帶,是吧曉曉。”抽了抽嘴角,莫澤軒朝著顧曉擠擠眼說道。
“嗯,澤軒、明昊,你們倆扶苗成上車,明宇,你去幫忙。”點了點頭,顧曉瞪了莫澤軒一眼,示意他悠著點,把哥哥惹火的下場可是很嚴重的有木有。
“知道了曉曉!!”
“是,曉曉!”
幾人應聲后,便扶著苗成向外走去,剛好和迎面走來的苗志等人撞見。
看見包扎得一身都是紗布的成子,苗志急忙走過來,焦急道:“成子,你這是咋了,咋傷成這樣了。”
不敢碰苗成的身子,只能用眼睛這么上上下下的看,就怕自己隨便一碰,會碰到他傷口的位置。
“志哥,沒啥事兒,就是被老鼠抓了這么幾下。”虛弱的對著苗志笑笑,苗成不想提及剛剛危險的場面,就這么隨意帶過。
“真,真沒事兒嗎?”看他蒼白無力的樣子,苗志有些不太信,成子平常身子跟自己一樣,強壯的很,如果不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哪會虛弱成這個樣子。
“哼,志兒啊,人家都說沒啥事兒了,你還緊著問什么。”自己老娘在這兒不關心,關心個外人做什么,余桂花不滿的撇撇眼。
“媽,你說啥呢。”苗志唬著眼看著余桂花。好好的她說些啥呢,瞧這話說的,多堵人心。
“就是媽,爸剛好像說了,人家成子剛剛可是救了他,這一身傷,指不定就是為了救爸受的,你咋能這么說的。”不好意思的看了苗成一眼,苗陽眼里滿是對余桂花的不贊同。
“咋了,咋了。我就說說,用得著這么一個兩個對我大小聲嗎,我可是你們媽。為了個外人,跟你爸一樣學著指責我了是嗎?啊?老娘養你們這么大,是為了讓你們氣我的嗎?”余桂花不干了,甩開苗陽扶著自己的手,這一個兩個都這么對待自己。真當她余桂花是個軟性子啊?
“我們哪有,媽,只是你剛剛確實不該這樣,成子救了爸,我們該好好謝謝人家,哪能那么說的。”苗志反駁道。
“謝啥。謝啥,當初不是咱家老苗,這一村人。能這么悠閑的過日子嗎?這會兒救老苗那也是應該的,那叫報答,有啥好謝的。”不服氣的翻了翻白眼,余桂花挽著手,哼了一聲。
微轉頭斜睨著他那包滿紗布的上半身。想了想又道:“所以啊,這通常報恩是不求回報的。某些人可別因此賴在我們家,蹭藥蹭吃,還想讓我們照顧啥的,老娘可不吃那套。”自己家那點兒藥和吃的,可不是用來給外來用的。
苗成聽著這話,只是垂下頭不語,然而只有攙扶著他的莫澤軒知道,他此刻心里的不平靜,那渾身緊崩的身子,還有那微微顫抖的手,無一不在說明這個汗子內心的失望和憤怒。
莫澤軒為他感到心疼和不平,狠狠的瞪了余桂花一眼,正想說什么,卻被另一聲怒斥給打斷。
“夠了余桂花,你給我有完沒完,你剛剛說的叫啥話,什么叫人家救我是應該的,人家憑啥要冒著生命危險救我,難道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我告訴你余桂花,今天如果不是有成子,我老苗早就死在這兒了,你不感激人家還有臉在這兒嚷嚷,你,你真是……”
氣急的苗生捂著鈍疼的胸口,一時說不出話,苗志見父親這樣,趕緊走上前撫著他的胸口。
好一會兒,苗生才緩過來,指著余桂花繼續道:“還有,當初能成功除掉這些吃人怪物,可不是我老苗一家的功勞,而是咱一村人的齊心協力,才有的今天,所以你少這兒給我胡說八道。”正幫著村民一起清理這些變異鼠尸體的苗生,隱隱的聽到這邊的動靜,忙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了這段讓他怒意橫生的話。
這女人,在這亂說什么,沒看到已經引起了整個村民的不滿嗎,余光看到苗成的樣子,他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是被老妻的話傷了心,頓時看向他的目光里充滿了歉意。
“成子,你桂花姨今天太過份了,叔我替她跟你說聲對不起,是叔沒有管教好她,才讓她一張嘴亂噴糞。還有,今天如果不是你成子,叔也不會好好的站在這里,你這一身傷,也是為了叔生生受的,叔心里很感激你,成子,你呀,就好好呆在叔家里養傷啊,吃啥喝啥叔都想辦法給你弄,你可別把你姨的話放在心里,知道嗎?”苗生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嘆了一口氣說道。
“是啊成子,我媽剛才說的話,你可千萬別在意,我媽,我媽她就是不太會說話。”苗志撓撓頭,對于眼前這個狀況,他是又氣又不知說什么,面對苗成,這個大男人一時間真不知該說什么好。
苗陽在旁也是感到尷尬無語的很,站在哥哥身邊低著頭沉默不語。再多的話,也抵不過母親言語攻擊造成的傷害,所以今天的事,他會用之后的行動表示自己一家的歉意。
村民們也漸漸圍了過來,對于余桂花最后那句話他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打量她的眼神里滿是不屑和鄙夷。
“真是太過份了,哪有這樣說話的。”
“就是,人家救了她丈夫,不感恩也就算了,還這樣,太不要臉了!”
“誰說不是啊,做人做成她這樣,真是。哎……”
村民們的竊竊私語,全都傳進了他們的耳里,苗生只感覺老臉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苗志和苗陽兩兄弟也是不滿的看向自己的母親,因為她,自己三父子真是丟盡了臉。
“你們,你們………”指著眾村民,余桂花氣得兩眼通紅,還想說什么,已經被苗志和苗陽捂著嘴拉到一邊。
苗生走到她面前。用著平生第一次那么陌生的眼神冷冷的看著她,余桂花心里直到此時,才感到害怕了。驚慌了!!縮著脖子,不敢再與丈夫對視下去。
苗生見她如此沒出息的樣子,冷笑了一聲,“呵,怎么。沒臉看我了?”
“我,我……”吱唔著不知說什么好,余桂花在兩兒子的鉗制下連逃都不能。
“你也用不著害怕,我不會對你做什么,余桂花,看在我們夫妻幾十年的份上。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余桂花。你就過自己的去吧。沒有人會再管你,也沒有人會再理你,吃的住的喝的,全都由你自己解決,包括喪尸。也由你自己去面對,沒有人會再保護你。”冷冷的說完這一切。苗生只感覺渾身疲憊。
轉過身不想再看老妻一眼,朝著苗成那邊走去。閃爍的火光里,苗生像是瞬間老了好幾歲的背影,就這樣生生的印在苗志和苗陽的心里,內心的酸澀讓他們松開了抓著余桂花的手,就這么吶吶的看著,沉默著。
余桂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倔強的抿著唇,撇開頭不語。沒有人知道她此刻到底是后悔了還是不承認自己有錯。
顧曉和顧晨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幕,這種事兒,他們這些“外來人”是不好插嘴說什么的,再說了,人家當事人都沒有吭什么,如果他們插嘴指責什么,只怕會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見他們終于鬧完了,顧曉對著劉明昊打了個眼色,劉明昊點點頭,和莫澤軒一起扶著神情消沉的苗成繼續往外走。
苗生原本還想攔住他們,被顧曉搖搖頭阻止了,“村長,有些話說多了就沒意思了,真覺得對不起他,就請以后好好待他吧。”
苗生嘆了一聲,沉重的點了點頭,“嗯,我不會讓成子因為今天的事留下陰影的,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顧曉見他懂了,拉著顧晨隨后上車離開,黑夜里,那輛黑色的豪華房車,隱于夜色,飄然而去,留下的,是一眾唏噓不已的人群,和幾顆默默愧疚的心。
“曉曉,我們還回那棟房子嗎?”劉明宇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嗯,停在院門口就行,不用進去了,今晚,我們就在車里休息。”還有幾個小時天就大亮了,而且,車里還有一個傷員,要照顧他,在車里反而更方便。
苗成從上車,就一直躺在沙發上,真皮軟沙發的質感,可比他那硬床板舒適多了,可是這個男人,卻從躺上那一刻起,就一直緊閉著雙眼不言不語,似乎將所有人都隔絕在外,沉默在自己的世界里。
韓怡芯抹了抹眼角的淚,為這個孩子感到心疼和不值,雖然村長他們沒什么錯,但到底還是沒對余桂花怎樣,只是訓斥了幾句,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余桂花跟他們更親的緣故,所以苗生的委屈,只能這么咽下去,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不能做,唯有沉默,不然,他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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