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皮伐劃到一定的距離,那些追趕的人群就已經看不見皮伐了,畢竟沒有人能象小菊一樣擁有一雙能夜視的雙眼。小菊見跟在皮伐后面的人慢慢的散開了,知道皮伐已經脫離了那些人的視線,她一直懸著的心這才落回了原處。
“小菊,我們這皮伐看起來顯得挺寬裕的,救幾個人上來應該問題不大！你剛才怎么就任由那些人在后面追著卻不但不停下,反而還劃得更快呢”楊柳的話里帶著幾分不解幾分失望。是的,楊柳認為小菊應該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可是剛才的那種行為,卻顯示了小菊是一個多么心硬如鐵的人,那么多人追在后面哭喊求助怒罵,小菊竟然能夠聲色不動的依然決絕的離開。這讓楊柳的心里有幾分的不舒服。
“嬸嬸,您想想剛才跟在我們后面追過來的有多少人還有聽到喊聲持續往我們這邊過來的人又有多少你說我們救誰還有你覺得我停下來后,能脫得了身嗎到時你覺得我們會有什么好結果您舍得常恭和常有兩個人,我可舍不得我娘和壯壯！”小菊聽了楊柳的指責,累了一個晚上,此時不但身體累,就是心也疲憊不堪,因此語氣就有繡人！
“對不起！”楊柳稍想了想,馬上就被腦海里所聯想到的后果給嚇得直冒冷汗,手不由得下意識的把身旁的兩個兒子摟緊,她已經丟了一個兒子了,現在身邊的這兩個可是她的命,真的因為她的一念而有所喪失的話。她既使逃過這場災難,剩下的生命也只能活在無盡的痛苦和懊悔之中。
小菊見楊柳那神情和姿態,知道她雖然是個心軟而又有些高姿態,但卻并不是個沒有底限的圣母式的女人,心里也不禁松了口氣。不然以后在一起的日子還那么長,如果真的是圣母式的女人,那大家的相處就有得頭痛了。
“小菊,現在我們怎么辦難道真的不返回去找常謙和小翠”小菊娘看楊柳臉上所透出的悲痛。還有一向活潑的常有、有些調皮的常恭,此時都一臉沉默的緊挨著楊柳坐著,不禁有些不忍的問小菊。
“等！我們沒救人的能力！只能等！等到有機會！相信常謙是聰明人,他肯定會想辦法來找我們的！”小菊自然不會說她的神識可能觀察到很寬的范圍,只不過現在輪船在下沉,船上的人正四處慌亂尋找逃生的方法。當然跳海是唯一的選擇,只不過跳海也有很多種跳法。穿救生衣跳,抱著床板跳……這種求生方法活命的機率要比盲目跳下海的人要強得多。
小菊甚至還看到有人拖著象她們現在坐著的皮伐往海里扔,可惜的是泡在海里的人太多,皮伐一扔下海,就很快被海里泡著的人蜂涌而上的爭搶著。那種混亂再一次在小菊眼前展現了人性為了自已有一線生機時所最為冷酷無情的一面。
小菊就這樣靜靜的坐在皮伐上,不動不說話默默的看著輪船所在的方向,這是目前在楊柳她們眼里的小菊。其實小菊卻早已把她的神識覆在那個區域。在亂哄哄的上演著人間最為凄冷的各種慘劇的地方搜找著常謙和小翠的蹤跡。
小菊最初的搜找是在船上,因為她記得最后離開的時候,常謙和小翠還站在過道上等著她的返回。可現在常謙和小翠所呆在三等艙過道早就淹沒在海水里了。二等艙也已經被淹掉大半,只有一等艙還有水面上。
小菊最終把注意力集中到漂浮在海面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人頭,那么多人,又那么混亂,而且又都只露出海面一個腦袋或大半個腦袋,想找到兩個相識的人還真是不那么容易。
忽然小菊發現離她們坐的那艘眼看就要沉入海底不遠處,正有兩艘那種可以出行遠距離打魚的帆船正朝沉船的方向駛來,她的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看來那些逃離沉船正在海里沉沉浮浮面臨死亡的乘客有救了。
正當小菊為那些人感到慶幸的時候,輪船在海面上做了最后的掙扎后,就迅速的被海水完全淹沒了。因輪船下沉時所帶來的那個大漩渦,也很快被四面涌來的海水給填滿了,除了一群漂浮著海面的人頭及各種漂浮物證明這里曾經有過一艘輪船存在過外,一切都水過無痕了。
“小菊,是不是找到常謙了”對小菊的能力一向非常迷信的小菊娘看見小菊臉上因發現那兩艘正朝出事地點駛來的帆船而露出的那絲笑容,忙問道。
小菊娘可不同楊柳樣認為小菊是坐著發呆。在小菊很小的時候,就曾說過她有一個很神秘的師父。所以后來小菊的種種異常表現,小菊娘都能坦然接受。此時小菊娘相信小菊肯定是在用她師父教的方法在找常謙和小翠。只不過她們這些普通人沒法明白也沒法了解而已。楊柳聽到小菊娘問小菊的話,眼里立馬一亮。透著希翼的看向小菊。
“沒找到！不過有兩艘看起來象是漁民用來找魚的帆船正在向我們坐的那艘輪船的方向開過去！”小菊此時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兩艘出現得如此及時的漁船上。是的,小菊欣喜過后,心里涌上來的卻是疑慮。
這深更半夜的,四處都是漆黑一片,這年代又不可能有衛星定位！就是有也不可能是這種小漁船能用得到的！這兩艘帆船怎么能如此準確無誤的朝沉船的方向駛來是的,是準確無誤！對于這點小菊觀察得清清楚楚,帆船的航線一直是朝著沉著的方向的,沒有一點點的偏差。
隨著帆船離沉船的位置越來越近,小菊的臉色越來越嚴肅,甚至可以說是透著股無奈和決絕。
“小菊,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小菊娘從沒見到這副模樣的小菊,這么多年的四處奔逃,小菊給小菊娘的感覺就是無論有什么事,小菊都一副淡定從容,萬事有她的樣子。可此時的小菊,小菊娘可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無奈和悲傷。
“那兩艘船是海盜的船！看樣子我們必須離開這里找個地方躲起來,等那些海盜離開后再回來找人！”小菊簡單的說完這句話,就沒再出聲,而是拿起手里的槳,又開始劃起來。
壯壯呢自然也迅速舉起手里的槳,配合著小菊。很快載著小菊一家和楊柳三母子的皮伐很快就朝著更深的黑暗中滑去。而她們的身后很快又有一陣陣零零星星的槍聲響起。楊柳在聽小菊回答小菊娘的話后,就一直緊摟著常恭和常有,默不作聲的坐在皮伐中！而常恭和常有這兩人也安靜得讓人感到心疼。就這樣小菊帶著大家滿懷無奈的劃著皮伐盡量離這片出事區域遠點。
而常謙呢他剛小心翼翼的爬過船欄,正在找著沿著船壁往下爬的位置,船身卻猛的一陣椅,而常謙又沒有攀爬的經驗,手上的力氣也不夠,抓船欄的手一松,就這樣被甩向了黑暗中。小翠眼看著這一幕,哪里還有勇氣往外爬只能蹲在過道上絕望的大哭著。
常謙畢竟是聰明的,他被甩出去的那一瞬間,竟然盡力的朝離船的方向更遠一點的地方努了下力。就這樣,他落下的位置離正在下沉的輪船遠了很多。最讓他感到萬幸的是,他們三兄弟上的貴族學校,游泳可是一件必修課。就象是打馬球一樣,也算是一項有錢人家的時髦運動。當然是學那些洋人的！以前在公共誠衣不蔽體是種野蠻人的行為,現在卻成為了一種時尚。到海灘上游泳曬日光浴自然也成為了時尚生活的一種。
常謙一落到海里,立即把全身的肌肉放松,眼睛嘴巴更是閉得嚴嚴的,直到腦袋從海水里冒出來,這才張開嘴猛吸了幾口帶著海腥味的空氣。這就是會游泳和知道在水里如何自救的人的聰明做法。如果常謙在被甩離輪船時慌了張,大喊大叫的,此時的他有可能一落下海里,就被海水嗆得昏迷過去而因此喪了命也未可知。
常謙輕松的在海水里活動了下手腳,就開始在目力所及范圍找著可以托著他在海上漂浮的漂浮物。他知道他不可能憑借著自已那點可憐的游泳技術可憐的體力從這一望無際的海里逃出升天的。現在只能盡可能的節省體力,讓自已在海里能支撐的時間更久些,獲救的機會就更大些。而能節省體力的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找到能讓他不用力或者是省力的浮在海面上的任何漂浮物。
常謙是幸運的,他正尋找漂浮物的時候,一艘皮伐從天而降,正好落在他的面前。他知道肯定是船上準備逃生的人丟下來的,但此時此刻講客氣講君子風度無疑于離死亡的距離會更近些。
于是一向最講究謙讓和紳士風度的常謙此時沒有絲毫猶豫的伸手抓住皮伐爬了上去,也就那么一瞬間,這間皮伐上就爬滿了人,連皮伐四周都被密密麻麻的手緊緊抓著,超負荷的皮伐不堪重負的直往海水里陷去。
,！(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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