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么多狗圍著,壯壯和劉柱就不會如此狼狽。:此時這兩人雖然還沒有被那些土狗咬到身上的肉,但穿的那身補丁疊補丁的棉襖卻已經被狗撕咬得殘破不堪。那些圍著兩人的土狗還在主人的吆喝聲中,不斷的朝土狗圈中的兩人撲去。
壯壯雖然心里害怕得要命,但卻忍著沒有哭叫,而是緊緊的握著手里的木棍,只要有土狗朝他撲去,他就用手里的棍子毫不客氣的狠敲過去”“。
而劉柱因手上沒有東西,只能用腳去踢,反而比壯壯吃虧。而那些圍在土狗外圍的村民們卻看得興高彩烈,不時叫著‘加油’“好樣的”“上前咬死這些河南擔子”
小菊看著這一幕,簡直是目疵欲裂,她從沒想到,兩世為人,竟然看到如此殘忍場景。前世書上不總是說農民是善良,憨厚的嗎是熱情好客的嗎是老實人嗎可現在眼前看到的這一切,又是怎么一回事
這些殘忍、興災樂禍、叫狗往死里咬人的村民真的是中國土地上的農民嗎真的是被將來文人同情歌頌的農民嗎
恨急之中,小菊早就沒有了三十歲人的冷靜,何況看著一條條在主人呵叫聲中,爭先恐后的朝壯壯和劉柱撲過去的土狗,她的眼都紅了。連打狗的木棍都沒有找,就尖叫一聲,朝狗群沖的過去。
因為心中恨極,手下哪會留情隨著小菊的手掌揮過之處,那些狗隨即被擊飛。壯壯和劉柱聽到小菊的叫聲,頓時精神一振,手下打狗的動作也加。
狗是最欺軟怕硬的動物,此時因小菊的發威,把圍著壯壯和劉柱的土狗擊飛了一大半,剩下的那大半,論主人怎么吼叫漫罵都只肯遠遠的圍著,不愿再上前一步。壯壯這時才‘哇哇’大哭著的朝小菊撲去。
小菊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那些依舊在那罵狗。要狗過來咬人的村民。還有村民竟然躍躍欲試的朝小菊三人圍了上來。同時還有村人叫囂著要讓小菊三人為被打死的土狗填命。村人很就被煽動得群情激奮起來。
小菊見情形不太妙。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離自已不遠處,有一塊很大的石頭立在那,帶著壯壯和劉柱退到那大石頭旁,伸手一掌擊在那塊石頭上,幾秒鐘后,那塊放在村里不知多少年的大石頭就在叫嚷嚷的村民面前變得四分五裂。
小菊看了看被她這一手給嚇住的村民。冷笑道:“不怕死的,你們就沖上來本來不想傷人命,但既然大家這么的不留情,也就怪不得我了”
看來在任何年代,人都是會審時度勢的,此時鄉槐樹村的村民哪還敢向前沖啊再加上用得著嗎也就是死了幾條狗而已。何況這些狗也是因為其主人讓它們咬人,而被人打死的,真正要說起來,理虧的反而是他們鄉槐樹村的村民
小菊看了看被嚇住停在原地不動的村民,這才不動聲色的拉著壯壯,叫上劉柱,朝村外走去。
等離開了這個鄉槐樹村,壯壯才又抽抽咽咽的哭了起來。邊哭邊朝小菊說:“阿姐。沒想到那些人那么壞,壯壯還沒有問他們要水呢。就放狗出來咬人而且還那么多狗我還以為要見不到阿姐了呢”
“呸呸呸,壯壯這是說的什么話見不到阿姐以后用心學好武,幾條狗算什么”小菊一聽壯壯的話,忙朝地上吐了幾口唾沫,以示童言忌,讓上天不要當真。
這一招是現代小菊的老媽最受用的招數。每次她說了不該說,或者是老媽認為不太吉利的話,就喜歡朝地上吐了幾口唾沫,同時嘴上還會念叨幾句‘童言忌’。此時此刻,小菊竟然想起了現代的父母兄長,還有那似乎已經顯得很遙遠的現代生活。
“阿姐,那些人為什么要這么對待壯壯壯壯又沒有做壞事而且還罵我們是‘河南擔子’什么叫河南擔子”壯壯聽了小菊的話,不哭了,除了想著將來要象阿姐的武功一樣強,但仍然對今天的這件事有些不解。
“河南擔子”小菊頓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可能是河南逃荒者的全部家財只有用扁擔挑來的一些家當,才被這些人安上這個綽號吧
“小菊,沒想到南陽人不光是城里人壞,連鄉下人也這么狠毒在劉莊,哪會發生這種事真有人這么做了,肯定會莊里的人罵死而這里卻是一個村的人都這樣”劉柱也邊走邊感嘆。
“可能是涌過來的災民太多,進村討飯的人太多,對這些人的生活也有很大的影響,再加上有些災民也不是什么善人,久而久之,不就造成今天這種境況了”小菊有些悲涼的說。象這種大災,政府不出面的話,那些災民是很難得到妥善的安排的。
而南陽的人,本來自已也吃不飽,誰又愿意自已口里的糧食再被人分薄呢何況災民帶來的不僅僅是口糧的問題,還有人口、土地、社會治安、環境等等一系列的問題。這也就怪不得南陽人對這些大量涌入的河南災民如此的厭惡了。
壯壯人小,對于小菊的話并不能有很深刻的理解,但看到小菊那不高興的神色,不再多問,只是乖乖的跟著小菊朝前趕路。而劉柱,卻在聽了那邪后,似有所悟,心里對鄉槐樹村的村民的怨恨也減少了些。
小菊三人離開鄉槐樹村后,上了官道走了好長一段距離,才看見推著車朝前趕路的小菊娘和阿寶一家。
壯壯一看見娘,剛才在鄉槐樹村所受的委屈又涌了上來,畢竟還是個小屁孩子,不象小菊,內心早就是一個成熟女人了。壯壯邊喊著‘娘’邊朝前追去。
小菊娘聽到身后壯壯叫‘娘’的聲音,早就把三輪車推到官道旁停好,轉身朝后四處尋找著壯壯。
當看到壯壯朝她奔過來小身子,忙伸開雙手,任由壯壯撲過來。而她則緊緊的摟著那小小的身體。雖然知道小菊武功不錯,肯定會安全的帶著壯壯來找她。
但天下所有做娘的心思都一樣,再厲害的兒女,在她們的眼里依然是個孩子,心里的擔憂依然法放下。要不怎么說:‘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兒不愁’呢
壯壯一撲進娘的懷里,那眼淚又來了,小菊娘看得又焦急又心痛,何況看到壯壯和劉柱身上穿的棉衣都破爛得不成樣子,連棉花都露了出來。要知道,家里人的衣服雖然很舊,但都被她補得整整齊齊,并不爛。怎么去了那個叫鄉槐樹村的一趟,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但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她只好口里說著:“壯壯,不哭娘在呢”同時用眼神向小菊詢問。
小菊不想把壯壯在鄉槐樹村被狗攻擊的事說出來,畢竟這件事已經過去說,說出來讓娘又白白受一回驚。劉柱看小菊不說,自然也緊閉著嘴。
但壯壯人小,哪考慮得這么多在外面受了委屈,只想著告訴娘,好求得娘的安慰。何況在他小小的心里,他竟然連點熱水都沒有討要到,還差點被狗給咬到,這個委屈可不小。
“娘,那個叫鄉槐樹村的人沒一個好人,我還沒有向他們討要熱水呢,他們就放狗咬我和小舅那些狗好兇的”壯壯邊掉淚邊嘟著嘴說著他的委屈。
小菊娘一聽就急了,忙把壯壯放下來,同時雙手在壯壯身上摸索,嘴里不停的問,“有沒有哪里被咬到嗯被咬到的話,要和娘說啊”
“娘,身上好得很只是衣服都被咬破了多虧了阿姐,不然今天壯壯和小舅今天可就險了”孝子的眼淚來得,也去得,得到娘的關注和安撫的壯壯很就擦干了眼淚,替小菊表起功來。
小菊只是擔心今天這事會對壯壯造成一定的心里陰影,此時看他在娘的安撫下,臉上的驚恐似乎消掉了不少,她這才稍稍有些安心。但想要真正的沒有任何心結的留下,看來還要花上很長的一段時間。以后她再也不讓壯壯離開她的視線以外了。
賀圓圓和蔣老爺子、周奶奶聽了壯壯朝小菊娘的哭訴,心里卻滿不是滋味的,要不是為了他家的阿寶,壯壯和劉柱哪用得著進那個鄉槐樹村討熱水就一點熱水,差點害得劉姐家二個人回不來
“劉姐,為了我家阿寶,卻害得你家壯壯和劉大哥被狗追咬,我這心里”賀圓圓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她此時的內疚和感激之情。
如果是以前,她完全可以用錢財來表達她的謝意,但現在,她的光景還沒有劉姐的好,不但一窮二白,在南陽城的時候,也是要靠劉姐一家的照拂,才能活得下去。而去北平的路上,可想而知,肯定也是要靠著劉姐一家,才有可能平安到達。不然她哪會死皮賴臉的要跟著劉姐一家走啊還建議對方去北平
在聽了壯壯的話后,小菊娘除了吃驚害怕外,還有些對阿寶一家的遷怒,如果不是要幫阿寶要熱水泡糊糊,壯壯和劉柱哪用得著進那么危險的村子還差點回不來了
人都是這樣,有個親疏遠近之別,這一關系到壯壯和劉柱的安危,小菊娘自已就有幾分不待見賀圓圓一家了,同時也對這一家硬要和自家一同上路去北平,有些不滿。如果只是自已一家,不知道多輕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