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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蘇惠彥大喊出聲,一把推開方塵,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這一飛來橫禍。
然而,就在那軍刀快要落下來的時候,方塵伸出雙掌,一把夾住了軍刀,然后往前一帶。軍刀脫手,楊宇摔了個狗吃屎,摔得滿臉都是血。
對于在這危急時刻,蘇惠彥不顧一切為自己擋一刀,方塵心里一陣暖意,他原來知道蘇惠彥對自己有好感,但是想不到蘇惠彥對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之深,會不顧惜一切用生命去捍衛自己的安全。
“你沒事吧。”方塵的言語中多了幾分關切和溫柔。蘇惠彥溫柔一笑:“沒事。”
方塵轉過身來,臉色冷然地對楊宇道:“楊宇,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機會了,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今天我不會再輕易地放過你。”
像楊宇這種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他們倒是深諳“識時務者為俊杰”這句話的真諦,他開口向方塵求道:“我知道錯了,大哥求你放過我,你要什么我都答應你。”
“是嗎?那我要你的命,你答應嗎?”方塵抬起腳,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楊宇疼得就地打滾。
可是方塵并沒有住腳的意思,又一腳踢在了楊宇的身上。楊宇又是一陣慘叫。
“這兩腳一腳是替惠彥踢的,一腳是替若溪踢的。你害得老子大半夜不能睡覺,你也欠老子一腳。”
楊宇嘴角淌著鮮血,前面的那兩腳已經要了他的半條命,再一腳能否活著還是個問題。如今他唯有使出他的殺手锏:“你不能再打我,我爸是楊天恩。”
方塵在心里冷笑,又是一個坑爹的家伙。只是他為什么要買楊天恩的帳,方塵對這個老家伙沒什么好印象。
“楊天恩是誰,我又不認識?”
楊宇哀求道:“我爸是市委書記。你放過我,我爸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方塵如同貓看著一只老鼠一般看著楊宇,媽的,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平rì里作威作福慣了,我今天就是要好好地玩死你。
“報答不報答的,我倒不稀罕,這樣吧,你今天讓惠彥受了如此大的驚嚇,你跪下來,給她磕幾個響頭再說,看她同不同意放過你。”
楊宇當真撲通一聲,十分麻利十分利索地跪了下來,給蘇惠彥連連磕了幾個響頭。動作熟練麻利地讓人吃驚,要是此刻大家看到楊宇這副慫樣,怎么也不會把他和曾經不可一世的贛江太子爺聯系在一起。
“小宇,你這是在做什么?”門口傳來了一個威嚴的聲音。
方塵轉過身來一看,此人正是楊宇的父親,贛江市的市委書記楊天恩。
“爸,你來得正好,快叫人收拾這幫可惡的家伙,他們不僅打傷了王超和小六,還差點要了我的命。”楊宇的眼睛一亮,救命的稻草來了,他的底氣也一下子足了。這幾年來,每次遇到什么大的風浪,都是父親這個堅強的后盾及時出現,父親就是他生命中的及時雨。
楊天恩在心里暗自嘆了口氣,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么孽,生下這么個坑爹的兒子,這幾年來,他幫兒子擦了多少次屁股,可是兒子還是死性不改,總有一天,自己的政治前途會毀在這個不孝子手里,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誰叫他是自己的兒子呢?
楊宇一掃剛才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恢復了那股傲然不可一世的神氣樣。自古以來,慈父多敗兒,楊天恩一直在兒子身上找原因,需知兒子有今天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講是因為他造成的。然而讓楊宇失望的是,父親并沒有了平時的趾高氣揚和官威,而是以一種十分謙和,十分歉意的語氣對蘇惠彥道:“惠彥,你沒事吧。楊宇這個畜生平rì里就愛開些不知分寸的玩笑,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他一般見識。”
還沒等蘇惠彥開口,楊宇先掛不住了:“爸,您這是怎么啦?”
“住口。”楊天恩生氣地呵斥道。
楊宇傻了,父親今天吃錯藥了,父親在贛江市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人物,就算自己之前惹下再大的風浪,父親總能以自己的身份和官威來壓制對方,今rì里這是怎么啦?
蘇惠彥的父親雖然是常務副省長,但是自己畢竟在贛江市任職,楊天恩畢竟是自己的上司,見書記這樣子,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還好,沒什么事。”
方塵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這好人做得有點太軟弱,太窩囊了吧。他忍不住插話道:“什么叫沒事,你被人綁架,這些畜生還差點對你無禮。撇開這些都不說,剛才那一刀,要不是我動作快一點,你還能站在這里和他們說話嗎?”
蘇惠彥白了方塵一眼,這人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是想好好治治楊宇那個畜生,可是畢竟礙于楊天恩的面子,得饒人處且饒人。
方塵卻沒有蘇惠彥的好脾氣。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但是你若犯我,必定要搞死你。他十分不爽地對楊天恩道:“這事要是交給公安機關,楊宇至少得判個十年八年的。”
楊天恩陰沉著臉:“人家當事人都說了沒事,你一個外人在這里瞎摻和什么?”
“我不是外人。”
楊天恩老jiān巨猾地問道:“那請問你跟當事人是什么關系?”他想要以此堵住方塵的嘴。
方塵笑道:“我是他男朋友。”
“男朋友?是嗎,小蘇?”楊天恩轉頭問蘇惠彥。
蘇惠彥的臉上一陣,雖然她在心里喜歡方塵,但是兩人之間的關系從來就沒有正式確立過。不過,聽到方塵這么說,她的心里倒是甜甜的。她站在那里不置可否,只是羞澀地低下頭,雖然沒有微笑,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溢于言表。
以楊天恩的老道自然能看得出來,蘇惠彥雖然沒有承認,但也間接地默認了。
楊天恩開始轉變策略:“小方呀,小宇喜歡惡作劇,今天的事小宇玩得有點過了,但是年輕人誰沒有犯錯的時候,給他個自新的機會。我向您保證,以后有用得著我楊某人的時候,我一定全力以赴。”
方塵自然能聽出楊天恩話里的意思,你現在才知道巴結我,早干嘛去了。方塵并不買他的帳:“不敢,我方塵年紀輕,沒有資歷,也沒有能力,提拔太快,不太合適。”方塵把常委會上楊天恩堵鄭市長的話搬了出來,媽的,要不是因為他,自己就可以留在鄭市長身邊,那升遷的機會自然就會更多,如今自己發配到基層,辛苦不說,責任也很大,升遷的機會就不用說了,除非特別出眾,否則很難有機會的。
楊天恩被堵得個大紅臉,那天常委會上之所以這么說,只是因為他跟鄭市長之間有過節,跟方塵他沒有什么恩怨的,想不到今天卻落在了方塵的手上。這世事變化真的很難預料,莫欺少年窮,這句話算是說對了。
為了兒子,楊天恩把心一橫,暫且把市委書記這個架子放下,他用哀求的語氣對方塵道:“小方,請您看在我的面子上,饒過楊宇這一回吧,我保證今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楊宇傻了,原以為父親來了,萬事都能解決,可是今rì里父親是怎么啦?每次不都是用官威壓人家,今rì里反倒給方塵賠不是了。他實在憋不住了:“爸,你這是做什么?”
“住口。”楊天恩怒吼道。大凡在官場上浸吟多年,尤其是像楊天恩這樣的人,哪一個不是狡猾的狐貍。他們一個個都如同下棋的高手,懂得博弈的道理,平rì里自己手上有足夠的籌碼,自然可以以勢壓人,可是如今最后的籌碼都沒有,當然只有求人家了。
見方塵沒有松口的意思,楊天恩繼續求道:“小方,你放過楊宇這一回吧。”
一個堂堂的市委書記,在贛江市這片土地上,從來只有人家求他的份,今天還是破天荒,他要求別人,而且是一個毛頭小伙子。他的心里甭提有多難受,可是為了兒子他只能忍著,然而方塵似乎并不買他的帳。
方塵憤怒地道:“放過他,可是他又何曾放過我,要不是他,若溪也不會離我而去,這筆帳該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