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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清理完畢。可是褲子已經濕了一大片。
他跑出去想要跟蘇惠彥請假。在廁所門口碰到了焦急踱步的蘇惠彥。
“喂,蘇科長,你在這里干嘛?”
“還不是等你?”
“你在廁所門口等我,你有什么企圖?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個隨便的人。”
蘇惠彥真想一把掐死方塵。要不是鄭市長急著找方塵,方塵的手機又沒帶,蘇惠彥才懶得理他。甚至蘇惠彥覺得有點后悔了,這小子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也許當初把他要過來,就是個錯誤,不但沒有整到他,還被他氣得半死。
蘇惠彥狠狠地瞪了方塵一眼:“鄭市長急著要見你。快點去吧。”
“可是我。。。。。”方塵剛想說自己褲子濕了,想要告了假,卻被蘇惠彥連推帶搡地推進了鄭市長的辦公室。鄭市長固然是急著要見方塵,但是蘇惠彥連推帶搡的目的更是為了報一箭之仇。這副形象出現在領導面前,徹底讓他沒面子。
“鄭市長,您找我有事嗎?”方塵盡量用雙手捂住前面濕漉漉的褲襠,免得尷尬。
“哦,對。這篇文章是你寫的嗎?”
“是我寫的。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何止是沒問題,這篇稿子寫得太好了。”鄭市長大為贊賞。說完,還把稿子遞給旁邊的一個穿著西裝,道貌岸然的人:“李常委啊,你看看,這篇文章寫得多好啊。”
李常委應付似地拿起稿子,可看了不久,他的眉頭不僅微微皺了起來,心里倒吸一口涼氣:“媽的,這小子寫稿子真有一套。蘇惠彥都是市府辦公室的一支筆,可是跟方塵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
“對了。付書記介紹給我的那個秘書文筆怎么樣?跟我們小方比起來,誰的文筆更過硬。”
李常委干咳了一聲,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當他看到方塵及褲襠前濕漉漉的一片時,有了主意:“說實在話,那個方塵應該是筆力更好一點。可是,這個專職秘書,他還和其他秘書不一樣,是領導身邊最親近的人,他除了本身功底好,素質要好,形象也要好。我覺得這一點,方塵就差了很多。”
“哦,李常委,你也是第一次見小方吧,你從哪里看出小方的素質不好。”鄭市長針鋒相對。
李常委皮笑肉不笑地道:“準確地應該說是第二次見到小方了。第一次是在衛生間,是不是小方?”
方塵這時才好好地打量著旁邊這個穿著西裝,道貌岸然的家伙。
“丫的,原來就是他,在衛生間,以為自己在的那個家伙。難怪對自己這么針鋒相對。”方塵的心里轉了一通,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這些話不能說出口而已。“李常委,其實我想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
“是誤會嗎?哦,對了,小方,那你的褲子是怎么回事?”
“媽的,真是賤人,就算自己真的在廁所里,關他屁事,至于這么針對他嗎?”方塵又在心里罵了一通。
只是他說出口的話變成:“是剛才不小心,把牛奶倒在褲子上,所以用紙擦了擦,就成這樣了。”
“瞎說,明明是你在。。。。。”李常委說到一半停住了,這種事他說出來好像有失常委的身份,更何況還有一位如花似玉的蘇惠彥在場,他硬生生地把話吞掉。
鄭市長是個聰明人,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打著哈哈:“李常委,你知道前一段時間,校園恐怖案是誰幫忙破的,就是他呀。你女兒好像也在那所學校,算起來,他應該是你女兒的救命恩人,這樣的好人我絕對相信他的為人素質。”
李常委尷尬地道:“哦,是嗎?那我真應該好好地謝謝你。”說著向方塵表示謝意,然后應付了幾句,就轉身走了。
看著李常委走出門去,鄭市長仿佛松了一口氣。方塵在一旁看著不明所以。鄭長水乃是一市之長,怎么還會有點顧忌李常委。李常委雖然是常委,但畢竟官還是比市長小點。
“好了,現在沒什么事了,你先下去吧。”鄭市長對蘇惠彥道。
蘇惠彥答應了一聲出去了。方塵站在那里,竟然不知所措。“快走吧,不要打擾市長工作。”蘇惠彥朝方塵使了個眼色,低聲道。
“噢,不。小蘇你先走吧,我和方塵還有點事要談談。”
蘇惠彥微微皺了皺眉頭,然后轉身離去。
這寬大的辦公室內,只剩下鄭市長和方塵。
鄭市長一改方才的肅然,走到方塵的身邊,和顏悅色地道:“小方啊,怎么樣?工作還習慣嗎?”
習慣?方塵雖然才上班一小段時間,但是已經明白了他們這些小秘書的命運。在別人眼里,公務員那是個鐵飯碗,是個旱澇保收的好職位,但是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才清楚,他們是什么?說的好聽是秘書,說得難聽點那是全職保姆,保姆還有下班的時候,他們好像就沒有下班的時候。領導什么時候叫,什么時候就得到。就算和一個女人暖被窩你也得爬起來,這就是秘書。原先前幾年還好,領導開會都會自己端水杯。這幾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因為杯子太重了,還是掉架子?明明可以自己拿的水杯,領導們卻總喜歡讓秘書拿。之前他的朋友們聽說他考上公務員,而且是當秘書,那些之前有經常聯系的,和沒有經常聯系的,都輪番過來慶賀。可是他們哪里知道公務員也有三六九等,行業先放在一邊不說,光是同一行業,級別之差,就會有太大的差異。人們往往把公務員和那些腦滿腸肥、整天陷入艷照門的領導劃等號。認為公務員就是那些整天吃飽了沒事干,泡泡茶,聊聊天,還有數不清的美女和金錢。可是其中的苦滋味,只有方塵他們這些小人物知道。
“怎么啦?小方?”鄭市長見方塵良久沒有說話,不由得問道。
“沒什么?只是覺得好像沒有想象得那么風光,那么輕松。”方塵說了實話。
鄭市長呵呵一笑:“想不到你剛進來,就感觸頗多。年輕人多吃點苦,熬一熬,沒有關系,總有熬出頭的rì子。”隨即嘆了口氣:“其實,不管是誰,處于他特定的職位,一定也有些鮮為人知的不幸。”
方塵不解地看了看鄭市長:“莫非市長也有什么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