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天門之外
序，天門之外
“聽說妖魔非常狡猾，從來不去有強者坐鎮的大城市，只針對一些偏遠的村莊和小鎮，已經有好些地方都遭了殃。”
“妖魔所過，據說無一活口，所以消息才遲遲沒有傳出。”
“我也聽說了此事，我有一個親戚的鄰居的表弟所住之地，就被屠戮了。”
“先是異鬼，現在又是妖魔，這個世道真的亂了嗎？”
懸賞之下圍攏過來的人們議論紛紛。
在這些聲音里，紫宸聽到了一道聲音，扭頭向著旁邊望去。
一個衣袍破爛的年輕人，手握一把斷刀，身旁插著一個木牌，歪歪扭扭的寫著‘招募’二字。
“招募強者，共同獵殺妖魔。”
旁邊還有一個胖子，正在吆喝，邊上已經圍攏了一些人。
“我們知道妖魔在哪里，只要跟著我們，肯定能發現妖魔。”
胖子信誓旦旦，但是周圍的人顯然并不信。
懸賞令上寫的非常清楚，只要殺死妖魔，就會獎勵五百萬靈錢，而且還是不限人數的。
也就是說，不管是一個人聯合殺死的妖魔，還是十個人一起，哪怕是一百個人圍毆殺掉，每個人的獎勵都不會少。
更多的人圍攏了過去。
“只要一萬靈錢的報名費，我們自然會帶著你們過去。”胖子一看人多了，再度開口說道。
只是這句話一出，周圍便是傳出了嗤笑的聲音。
“小胖子，你想錢想瘋了吧？報名費一萬，你怎么不去搶？”
“敢來這里行騙，你想死不成？”
聽著周圍指責的話語，年輕人一語不發，胖子則指著年輕人的兵器大聲說道：“看到沒有，我兄弟不久前才僥幸與妖魔大戰一場，現在兵器都成兩半了，你以為我們要錢干嘛，自然是買重兵殺妖魔。”
胖子拍著胸脯說道：“你們如果不信我，那便算了。但若是相信，而我又沒有帶你們找到妖魔，那我這顆腦袋給你們如何？”
一直沉默的年輕人說道：“還有我的。”
如此一幕，讓周圍不少人為之動容。
有人繼續嗤笑，顯然認為這是二人在演戲。
“收人，收人，共同獵殺妖魔，報名費一萬。找不到妖魔，我朱力仁賠你們一顆腦袋！”胖子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的人也越來越多。
“那個妖魔是什么實力？”一人看向年輕人。
年輕人面無表情道：“估摸著得是承山。”
“你是什么境界？”
“啟靈六重。”
“你和妖魔打了一場？”
“沒有，我只是僥幸撿回一條命。”
年輕人的話很少，但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他冷淡表情之下，隱藏的強烈仇恨。
王一鈴扭頭看向紫宸，“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反正她看不出破綻。
紫宸擠開人群走上前，看著年輕人，“怎么稱呼？”
“我叫朱力仁，這個是我兄弟涼水。”胖子主動說道：“就是喝涼水塞牙的那個‘涼水’。”
紫宸點了點頭，看著‘涼水’，“我沒有一萬靈錢，不過我有一把劍，能不能拿它來換兩個名額？”
紫宸拿出一把劍，劍身流光四溢，鋒芒畢露，一看就不是凡品。
胖子眼睛瞬間亮了，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只要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得出，眼前這把長劍價值不菲。
可即便是瞎子，也能通過氣息感知到不凡的氣象。
誰知，涼水卻搖了搖頭，“不行，我只要靈錢。”
胖子瞪了一眼涼水，壓低聲音，“你傻？拿走賣掉，再買你想要的不就行了？”
年輕人非常執著，再次搖頭，“我只要靈錢，一個人一萬。”
“為什么？”紫宸很好奇。
“只是一次機會，一萬靈錢本就高了，而且，這也不是機緣，死亡比生機大。”年輕人如實說道。
紫宸笑了笑，收起長劍，拿出備好的兩袋靈錢，“那好吧，沖你這份坦誠，我要兩個名額。”
胖子趕緊接過來，然后仔細清點，雖然數量對得上，但表情卻十分沮喪。
其實有人交錢，本該高興才是，奈何朱力仁根本高興不起來。
他收下錢袋，先是瞪了一眼不中用的少年，這才沖紫宸說道：“好，名額有你兩個。”
一萬靈錢對紫宸來說自然不算什么。
他此刻的心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人群之中，依舊有人冷笑，顯然認為紫宸跟兩人是一伙的，這其實就是很低級的雙簧。
但也有其他人選擇相信，開始交錢。
胖子看著這些錢袋子，臉上重新有了笑意。
“妖魔有承山的修為，其實是我猜的，或許會更強，我之所以能回來，不是命有多硬，單純只是運氣好，下次就未必能回來了，所以你們最好掂量一下。”
看著交錢的人越來越多，涼水則出聲提醒，期間也不顧胖子投來的警告眼神。
紫宸問道：“既然知道自己回不來，為什么還要執意再去一趟？”
年輕人的回答只有兩個字，“報仇！”
紫宸不再多說什么。
于是又有人過來交錢，有些人的境界還沒有年輕人高，顯然是來博一把的。
“夠了。”
已有四十人報名，年輕人的兵器錢湊夠了。
胖子說道：“我們說好的，你的夠了，剩下的就是我的。”
年輕人點頭，“我只要四十萬。”
“朋友們，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只要我們大家聯起手來，區區一只可能都不是承山的妖魔，還殺不了？”胖子看向人群。
年輕人提醒道：“不是承山，也有可能是神門。”
不少人臉色都白了，如果是神門，那就是死路一條。
那些交了錢，境界低的，當下已是惴惴不安。
“哈哈，我兄弟這個笑話不錯吧？”胖子哈哈一笑，“如果真是神門，那也好了，根本不需要運氣。”
一個啟靈運氣再怎么好，也絕對無法從神門手中存活。
胖子這種說法，倒也合理。
于是在胖子的花言巧語下，更多人拿出錢財。
很快人數就過了一百。
顯然，余下的錢，都是胖子一個人拿了。
到了最后，人數高達二百余人。
胖子樂呵呵的，這一次當真是賺大發了，不過他也不敢拿著錢跑，因為有不少人都在盯著他。
不乏一些別有用心的。
“你們放心，我會跟你們，以及我兄弟一起過去殺妖魔。我們這么多人，即便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殺掉對方。”
一行人入城，因為涼水需要買那件趁手的兵器，是一把長刀，價值四十萬靈錢，品質相對啟靈這個境界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當然，遠不及紫宸先前拿出的那把劍。
期間涼水提醒大家，備些干糧，路途可不近。
等再次出城，前行一段路后，胖子臉上的笑容已經完全被憤怒所代替。
因為后面又跟上來很多人，甚至數量都超過了兩百。
這些人都是沒有交錢的，想白嫖，這么多人，那可是數百萬的靈錢。
走在前方的胖子，怒斥著這些人行為不端，叫嚷著白嫖可恥，但他也不敢去后面跟那些人講理。
涼水無所謂，他只是去報仇，其他人愿意跟著就跟著，但生死自負。
紫宸的精神力散開，在周圍沒有發現異常。
人群里，依舊有關于妖魔屠戮的消息，有些無從考證，有些則當不得真。
大家都依靠步行，注定接下來會是一次遠征。
數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
天黑了。
走在前方的涼水，沒有停下休息的意思。
大家備好的火把被一一點燃，仿佛一條無盡的火龍，照亮黑夜。
如此陣仗即便是妖魔見到，怕是也會主動逼退。
兩天之后，他們路過一座無人的村莊。
村莊里沒有一個活人，有的只是一具具失去血肉的尸骨。
屠村！
一個近段時間，被不斷提起的詞。
意味著一個村落延續的斷絕。
自然是妖魔所為。
看到這一幕的人，各個都是義憤填膺。
“真是妖魔！”王一鈴臉色變了。
整個中陰陽州，當下二人連十分之一的路程都沒有走到，竟然再次發現妖魔的蹤跡。
難道，整個中陰陽州，早已遍布妖魔？
“死了很久，目前不好判斷妖魔去了哪里。”
周圍這片區域，早已沒有了妖魔的蹤跡。
按照紫宸當初擊殺蜘蛛怪的經驗，在這里發現了被屠村的跡象，那么想要找到正主，最起碼得是日夜兼程，走上半個月。
這也是涼水一路上，幾乎不怎么停歇的原因。
在第五天后，已經有一部分人失去耐心，開始質問涼水究竟靠不靠譜，是不是在故意帶著他們兜圈子。
對于這種問題，涼水懶得回應，直接告知如果不想去就原路返回。
對方嚷嚷著讓他退錢，結果胖子發現對方壓根就沒給錢。
這五天的日夜趕路，使得原本還涇渭分明的兩撥人，逐漸攪和到了一起。
最終的結果，就是對方悻悻然退入人群，自然是不會走的。
轉眼間又是五天，涼水的目標非常明確。
眾人的耐心，則很有限。
沿途所過，哪怕是遇見一只兔子都被宰了。
一路所過一路殺，完全是清場的模式。
半個月之后，終于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