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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醫院的一號病房.
有點文生相帶著一臉書卷氣的祖義全正端端正正的坐著,在他前面不遠處,房有貴正背著手一步一步的緩緩走著,哪里還有半點的萎靡之態。¢£頂¢£點¢£小¢£說,
“書記,您的身體……”
房有貴揚了揚手:“無妨。”
“伍德陽和洋大河會不會搞出來什么事?那兩個人可不是很安份的。如果是以前,青陽縣風調雨順的時候也不要緊,可是現在如果再讓他們兩弄點事情出來,可就麻煩了。”祖義全一臉的惶惶,哪里像是一位副縣長。
在提到伍德陽和洋大河時,這位副縣長的臉上竟似乎還帶有著一點點的懼怕之色。
“嗯。他們肯定會搞事的。”
“那怎么辦?”祖義全驚的一下站了起來。
現在是多事之秋,如怕是搞一點點的事情出來,都有可能會對青陽縣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特別是新來的政法委書記安天偉,這可是在省里都能掛的上號的狠人,惹他還得了?
房有貴自然知道祖義全怕事的性格。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這位平時在青陽縣都沒什么人在乎的副縣長,成了臨川市風波的幸存者,這也算是有得有失吧。
現在青陽縣無人可用,祖義全怎么說也是個副縣長,雖然能力差了點,但辦辦事跑跑腿還是不錯的。
“義全,臨川市的這次風波到現在依舊很猛,看起來還有越刮越厲害的趨勢。雖然我們自問清白,但是你也應該清楚,在我們這樣的基層做事,想要p股上一瞇屎末子不沾,那是天方夜譚。”
祖義全連連點頭,心里已經在盤算著年前的時候還收過誰的煙誰的酒了,雖然那些東西值不了幾個錢,還是正常的親戚走動,但小心駛得萬年船,誰知道那位政法委書記會不會將那些東西也算到贓物里面去?
這么一算,祖義全的臉色便有點青了。前前后后加起來,這幾年總也得有一萬多塊錢的人情往來吧,會不會因為這個,也被拉走?
房有貴淡定的看著祖義全臉上的冷汗直冒的樣子,心底下搖了搖頭。這人蒼蠅飛過來都怕砸著了頭,都不知道他這些年的副縣長是怎么當過來的。
祖義全沒有參加安天偉的任命會,是房有貴授意的。因為在這之前,他便已經獲悉這次來宣布任命的最高職級的干部只是科長。
從這個信號里可以看出來往常所傳的安天偉是省里誰誰的紅人,可能有虛。房有貴自己沒參加任命會,另外還授意祖義全也不要參加,一方面是基于現在的各種混亂,還不想太早和安天偉產生交集;
另一方面,他這也是想表達一下無聲的抗議。不管怎么說,上面只派個科長來,不單是拿安天偉不重視,同樣也是拿青陽縣不重視。
所以,房有貴打算再看看,過一段時間再決定用什么樣的態度來對待安天偉。既然同臺為官,第一印象很重要,他只是想將這第一印象往后延遲一些時間,多給自己一些可以轉身的空間。
伍德陽和洋大河的來訪,讓房有貴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這兩個人在青陽縣的交際非常混亂,而且手又特別長。雖然只是縣局辦公室的正副主任,但以往縣局里一些上不得臺面的事,這兩人做了不少。
省里將安天偉往青陽縣這么一扔,就像是給青陽縣扔來了一顆炸彈。房有貴根據細察二人的神情,知道這二人是怕了慌了。
人只要一慌就會亂了方寸,方寸一亂,就肯定會有異常之舉。根據這二人的屎性,不可能會想出什么高明的點子,無非是找些人恐嚇威脅什么的。這要是安天偉一火,矛盾一激化,問題就大了。
他喊祖義全過來的原因也在于此。
“義全,伍主任和洋主任的脾氣你也知道,以往在縣里就不怎么肯吃虧。適當的時候,你去照看照看一下他們倆,別讓他們做出來什么出格的事就好。”
祖義全一聽是這個差事,頓時就臉就苦了。
他以前在縣里就是個透明人,伍德陽和洋大河什么時候賣過他的面子?聽說伍德陽在上面有人,但具體是怎么個情況從來也沒人知道。
只知道以前伍德陽拍碎過縣局副局長的辦公桌上的玻璃,后來伍德陽的兒子又堵著人家副局長的兒子好一頓打,那位副局長也有點門子,將這事捅到上面去了,結果伍德陽沒事,那位副局長卻被調到別的縣區。
這件事發生之后,伍德陽的氣焰更加囂張,在青陽縣里幾乎橫著走,誰見著都得繞路,包括他這個副縣長。
“書記,我怕他們不肯聽我的。”祖義全苦著臉道。
“不聽沒關系,話說到就行了。你只要在適當的時候提醒他們一下就行。至于別的,隨他們吧。”房有貴道。
“就只是提醒?”
“嗯。提醒了就行。”房有貴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如果只是提醒,這倒是可以做到的。祖義全這么想著,臉色也好看了一些。不過對于以前的人情往來,還是有些不安,準備回去之后便將那些煙啊酒的什么都退了。
從房有貴的一號病房里出來之后,祖義全便匆匆的先回了趟家,叮囑著讓他老婆將家里的那些東西退了。雖然他老婆七個不喜八個不愿的,但也知道現在的情況特殊,先求個平安吧。
做完這一切之后,祖義全又直接往縣局趕。他可不知道安天偉的辦公室在縣局。政法委書記的辦公室在縣大樓,他可一點也沒有想過,會在縣局里遇到安天偉。
祖義全在青陽縣生活了不少時間,平時人也和善,縣局這里也有不少人認得他。到了縣局之后,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一一的微笑點頭回禮了。
“小阮,你們伍主任在不在?”祖義全正好遇著從樓上下來的小阮,便趕緊問道。
“祖縣長?哦,伍主任啊,正在安書記的辦公室里呢。”小阮道。
小阮很奇怪一貫只辦公室和家幾乎成了兩點一線的祖縣長今天怎么會突然到了縣局。
“安書記?哪個安書記?”祖義全一愣。
“就是新來的政法委書記安書記啊。”小阮更加奇怪了。難道祖縣長不知道安書記在縣局?
祖義全的腦子頓時嗡了一聲。
政法委書記的安書記怎么會在縣局,而伍德陽又怎么會這么快和安書記撞上了?還是說,安書記是特意到縣局來找伍德陽談話,還是伍德陽聽說安書記來了故意找麻煩?
祖義全是青陽縣的本土人,知道伍德陽的躁脾氣,怕是真要和安書記有什么沖突,那問題就大了。
雖然祖義全從聽到安天偉要來青陽縣時起,就對安天偉有些莫名其妙的懼怕,但現在情勢緊急,就顧不得許多了。
“小阮,趕緊帶我去看看。”祖義全立即著急了起來。
小阮不知道祖義全心里所想,但見祖義全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也沒敢多說什么,立即來著祖義全到了安天偉的辦公室外。
敲了敲門,安天偉在里面說了聲“進來”,祖義全才敢推門而入。小阮則很知覺的沒有跟進,悄然的退走。
辦公室里只有三個人,伍德陽和洋大河這兩人祖義全都認識,那么那位坐在椅子上面沉如水的年輕人,就是安書記了?
年輕!太年輕了!這是祖義全見到安天偉時的第一觀感。安天偉的這個形象和他臆想當中的形象區別很大,以至于進門之后,他便愣了一下。
“你是?”安天偉問道。
祖義全這才回過神,連忙自我介紹道:“安書記吧,你好。我是青陽縣的副縣長祖義全。”說著,便緊走幾步上前伸出手。
青陽縣三顆沒落下的果子之一,副縣長祖義全,生性懦弱,膽小怕事。安天偉聽到祖義全三個字時,心里便立即將前面了解到的資料翻了一遍。
“你好,祖縣長。”安天偉也站起身伸出手和祖義全握了握。
握完手,祖義全便搓著手沒敢坐:“這個……安書記,你們這是?……”
“哦,你是說伍主任和洋主任啊。我找他們談談話。”安天偉不以為意的說道。說實話,這種性格的人,安天偉確實有看不上心,只是禮貌待客罷了。
祖義全再一次的環視了一遍再場,發現并不是想像之中的劍拔弩張,這才松了口氣。
“安書記剛到青陽縣,這么快就進入到工作狀態,實在讓人心生敬佩。我真是望塵莫及啊。這個……因為一些事耽誤,沒能來的及參加安書記的任命會,實在是萬分抱歉,萬分抱歉。還請安書記不要見怪,多多原諒啊。”
安天偉笑了笑便將這件事揭了過去。他正打算和縣局辦的兩位主任好好談一談話,話才說起頭,祖義全就進來了。他有心要更真切的認識認識這兩位主任,祖義全這個時間點進來,意義就有點不同尋常了。
“你們繼續,繼續。”祖義全擠出了一個笑容道。
安天偉咳嗽了一聲,見祖義全這是要旁聽的意思,便正過頭,向著伍德陽和洋大河的方向。
這兩位主任也一幅如敵大敵之狀,特別是伍德陽,更是非常警惕的盯著安天偉,那眼神里有惶恐有懼怕也有怨恨,很復雜。
“咳,伍主任,我們現在就來說一說內退的事!”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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