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完全想錯了。
到了山坳之上時,只有一個直徑約十來米的小水泥平臺,過了平臺又是一個陡坡。
“到后山,山坳才是真正的開始!越往后,路會越不好走,不過我知道這點坡度對你而言,根本就沒有什么難度,我說的對吧?”高野笑道。
“也不完全是,需要點體力的!”
高野前面急走,安天偉后面緊跟。他這是心里憋著勁想和高野較一較腳力。剛剛高野無聲欺近,使他心里一直還存有著一些芥蒂。
可是高野雖然走的急,單單從他的身法上看,還不到那種欺近而不覺的地步,只是比一般人上山的速度要快一倍左右,且走臺階是兩步一跨。
高野的步子邁的不小,緊跟其后的安天偉卻沒有聽到他的呼吸出現粗重之感,他給安天偉的感覺,是走這樣的山路,如履平川。
高野所說的清源市是一座臥虎藏龍的城市,眼前的這位老人本身也是龍虎一員。
后山的山路整體呈“z”字形,上一個急坡會出現一個小平臺,平臺大小不一,但是足供游人休憩。當時修建這條通往后山的水泥路時,也充分的考慮到了山路難行,卻不想自山坳處出了摔死人的事件之后,后山人跡幾近全無,這些修建的水泥平臺也幾乎全然荒廢,在平臺之間,已經有一些生命力頑強的雜草,將平整的水泥表面拱破,從里面一叢一叢的偷長了出來。
越近山頂,古木也越多,路面可承陽光直射之處便越少。
時令已然是深秋,一老一少的兩個人,在陡峭的山路上健步如飛,此情此景,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后山出現過。
“小伙子,腳力不錯!”高野聲音宏亮,走了一段山路之后,發現安天偉跟的很緊,一點也沒有掉隊的跡象,“看來是我多慮了。”
“前輩盡管全力施為!”安天偉不客氣的說道。
高野沒有急著加速,反而在登上了一個平臺之后,停了下來,指著遠山的山頂向安天偉道:“看到沒有,那兒就是大清涼寺的所在!”
安天偉縱目望去,夾于古木之間的大清涼寺看不清全貌,只能依稀見到一角飛檐和寺頂之上直指青天的葫蘆寶頂。單只從第一眼并不全面的觀感判斷,大清涼寺的建筑應是頗為宏偉的建筑。
筆架山公園的后山,幾可稱之為絕頂,在清源市是當之無愧的清源第一山,清源市各處山峰大大小小足有千百處之多,卻無出其右。
能于絕頂之上建成這樣一座宏偉的寺院,不用想亦知是一項浩大的工程。因為沒有車道直通山頂,所有建筑用的原材料全憑肩挑力扛,工作量將是非常巨大的。
“目測五千米!”安天偉用手指以大清涼寺為目標,比對了幾個方位之后,計算出了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和大清涼寺的直線對角距離。
高野略有異色,多盯了安天偉兩眼。安天偉是第一次上山,當然不會知道路程遠近,僅憑幾個手勢對比,就能計算出大致的距離,這項技能高野倒是覺得很有些新鮮,且很感興趣。
最為關鍵是安天偉的幾個手勢下來,測出來的對角直線距離與真實距離相差無幾!
高野沒有馬上表露出來對這項技能的熱衷,而是弓起身形,作發射之態,沉聲對安天偉道:“小伙子,注意了,我要發力了!我一進入全力狀態就顧不上你,不到大清涼寺我停不下來。你可要跟上了!”
“前輩盡管全力,我也全力跟上!”
“那么,走!”
高野說走即走,一陣風似的,身形已經竄出了好遠。
安天偉自是不甘落后,拎著旅包全力追趕。
這一次,他感覺到有些吃力!高野全開狀態下的速度果然非同凡響,這一次是三階一跨,且每次都是用腳尖的一半著地。
安天偉從高野的身后看的真切,高野的腳尖每次只在臺階上輕輕一點,身形便緊跟著再次拔高,身體一起一落之間,就將和他之間的距離拉開。
這老爺子是正常人嗎?安天偉汗。
三階一跨,這對他而言并不怎么難,可是像高野這樣腳尖輕點,將三階一跨這個動作連成一體,對他而言則就有著不小的難度。他現在能保持流暢的動作是兩階一跨,中間不需要過渡停頓。一階的差距便體現了出來。
這絕不是單憑體力就可以辦到!中間還必須輔以很多的技巧,雖然只是一起一落的登山,可是對身體的協調能力,對身體重心的把握能力,都必須做到極其精準才能最大限的節省體力。
從高野三階一跨卻沒有半點停滯之感的流暢動作之間,安天偉便知道了高野確是隱于山林之中的一位高人。
“你有巧勁,我有體力!”安天偉心下暗道,“就看是你的巧勁厲害,還是我的體力持久!”
他將手里拎著的旅包往背上一背,將延伸到前胸處的搭扣一鎖。腳下開始發力狂飆。負重越野這可是他以前訓練的常規科目,如果在這里折給了高野,他怎么想怎么覺得不舒服。
不管能不能勝出,但絕對要先拼一拼,不拼到最后,絕不能輕言失敗。戰場經驗告訴他,不到最后關頭,輕言失敗不單是對自己的殘忍,甚至是對整個隊伍的殘忍。
高野的三階一跨雖然在山路行進之中,表現的非常流暢,但安天偉看出了這其中的一個死穴:頻率!
無論高野的攀登顯的多么從容,但是極限速度卻似乎總是保持在一個既定值之內。而這個既定值既然是在高野放話全力施為的情形之下發生的,安天偉便有足夠的理由斷定,他憑借著自己過人的體力,和高野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