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主任其實對于婉拒安天偉的這件事,心中有著相當的負疚之感。品書網
他是一個酷愛書法之人,這兩幅字是他求了很長時間才求到的,能得到抱石堂主的允許掛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引以為榮。
而安天偉對于書法的天資,讓他十分的驚嘆,如此天資,他自問不如,心下便大生了一種愛才之心。
可是一旦涉及到木青華的案子,他確實感覺到很為難。
這個案件被轉送檢察院,是分局的一把手史二炮親自定下來的,雖然江主任對于史二炮沒有將這個事對他例行通知有些不滿,可是他還不至于為著一個木青華而去得罪自己的同僚。
只是現在他看安天偉很有些失望之色,心下愧意便更深。
“小安同志,這件事,你可以去向上級單位反映反映,我能說的和能做的,只有這么多!”
安天偉看出來江主任的難處。
既然江主任將話都已經說的這么明了,他如果再不知趣,就實在浪費了在C市官場混了那么長的時間。
能得江主任這個提醒,已經是非常難得之舉。
換任何一個人,怕是連這些提醒都不會有,這樣的提醒,如果風傳到外面,江主任本身也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多謝江主任。”安天偉也由衷的道了聲謝。
江主任苦笑了一下,擺了擺手,“小安同志,你現在還是網追嫌犯,正好可以去經偵大隊那里將這件事平一平,關于木青華這件事,我給你指個人,你去找他的成功率可能要大一點,但也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
“江主任,讓你為難了!”
“呵呵,我倒沒有什么;只是幫不上你的忙,心有不忍,你去市局直接找領導肯定不行,可能連面都見不到,你可以先去找一個叫良在心的處長,如果運氣好,也許他能幫你點忙,還有,不要說這事是我跟你說的,切記!”
“知道了,多謝!”
安天偉再一次的道完謝之后,便轉身出門而去。
江主任似有不忍,看著安天偉的后背想要說些什么,但終于還是忍住沒有出聲。
等到安天偉從視線里消失不見時,才自嘲一笑,“小兄弟,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確實能力有限,幫不上你什么!”
江主任的自嘲,安天偉當然聽不見。
他出了京都分局的大門之后,便想著要不要直接去京都市局。
京都市局的架構已經是副部級,他現在雖然是掃鬼行動組組長,也算是一個正科級,不過這個行政級別,到了京都市局,確實不夠一看。
像這么大架構的一個機關,新招的公務員只要文憑夠,進來享受的就是主任科員的待遇,哪里像基層為著一個正科級,甚至會打破頭。
對于京都市局而言,安天偉的正科級和一個普通辦事員的區別沒有任何分別。
如果就這么冒冒然的闖過去,恐怕沒有人會搭理。
安天偉知道高廳長在部委里有一些熟人,但是他覺得這位對他傾力培養的老首長,為了他的事扛的擔子已然夠重,如果什么事情都去找高廳長,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先將自己能辦的事情辦了,實在辦不了,再想其他辦法,總之,他現在真心不想再給高廳長添任何負擔。
木青華的罪名現在還不清楚,如果以私對公,于程序不合,現在看來還是先用一下掃鬼行動組的名義比較好。
于是,在安天偉的授意之下,穆武清以掃鬼行動組的名義,同時給京都分局和接手木青華案子的檢察院發了一份公函,將木青華協助掃鬼行動組破案的事做了一套程序化的說明。
公函的行文用的是說明的語氣,而不是請求,這是安天偉自己留的一個心眼。
掃鬼行動組現在也是多事之秋,說明文體可以不給人以話柄,至少可以省卻了很多的麻煩,萬一將來有人存心挑刺也不用擔心了。
走一步看三步,這是棋局;但是誰說這不是在官場之中行事,所必備的前提呢。
官場之上處處如履薄冰,小心點總不會有錯,這是安天偉漸學漸會也漸用的處事方式。
掃鬼行動組發出的公函到了京都分避,被史二炮揉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而檢察院那邊接到公函之后,也進行了公文行文似的回復,意即木青華一案,證據確鑿,證人證言證物齊全,罪名已經定,擇日公訴。
只要是檢察院公訴的案子,基本都是刑案。
安天偉氣的一拍桌子:“我要去檢察院看看,他們所謂的證據確鑿到底是什么!”
到了檢察院,安天偉壓著自己的火氣,亮了身份并說明了來意。
不管安天偉現在的身份如何低微,但是他畢竟是公安系統的一員,出于禮節,檢察院還是象征性的接待了一下。
負責接待安天偉的一個戴著眼睛的大男生,一看就是那種高學歷高智商卻又很缺基層經驗的學院生。
“安天偉組長,您是掃鬼行動組組長,但是這個案子與您以及與掃鬼行動組都沒有什么關系,所以你想要看案宗的請求,不能答應!”
“我們掃鬼行動組已經給你們發了函告,關于木青華的案子,可能別有隱情,我是想咱們檢察機關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是不是好人,我們只看證據!”
“如果證據確鑿出現錯漏呢!”
“能形成完整證據鏈的證據就不會出現錯漏!”
“如果取得證據的方式方法不當呢!”
“對不起,安天偉組長,您這個問題不在我的職權范圍之內,采信證據是法官的事!”
“難道你們沒有義務不讓冤假錯案發生!”
安天偉有些咄咄逼人,而學院生則顯的有些不耐煩。
“安天偉組長,我是公事公辦,您說的這一切都只是您個人的臆斷,我們只重證據,而判斷證據是否真實,我們有我們的一套方法,我沒有向您說明和解釋我們審查方法的必要!”
安天偉其實也一直都壓著火氣,學院生表現出來的不耐煩,讓他的火頭更大了一些,但是他還是強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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