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西塞是敢想敢說也敢做的類型,老領導支了招,他就真的一頭扎向了軍區大院,奔著李云天家的二層小樓去了。
在去之前,鄭西塞留了個心眼,打聽清楚了李云天最近有沒有出門,喜歡什么。
結果鄭西塞有點傻眼,發現這老將軍喜歡的東西還真沒有。
空手去也不像話,鄭西塞沒干過這個,一頭花白頭發硬是給急的多出了一批白發。
最后,他咬了咬牙,摸出了自己以前得過的軍功章。
既然是老將軍,又對安天偉有知遇之恩,沖著這軍功章和安天偉三個字,老將軍也應該出這個頭。
因為鄭西塞的身份也還可以,進入軍區大院沒受到什么阻擋。
李云天又不是那種喜歡搞的戒備森嚴的人,他的住家隨時都像是可以進出一樣。
和黃老太爺的風格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極端,李云天最反感的就是黃老太爺那樣什么悶在肚子里,住處又搞的像是戰時指揮部一樣,還得過五關六將才能到。
鄭西塞的運氣比較好,正好遇到了正在門前菜園子里挖地的李云天。
據李云天自己說,挖地種菜這事,可以修心養性。
實際上,這個提議最早還是來自于譚政委。
譚政委最怕的就是李云天這個有名的大炮,老了退了還到處惹事,看哪到哪都是不順眼,給他找個挖地的活干干,一身力氣有處使了,人也消停點。
鄭西塞是穿著一身警服到的李云天門前的。
他不認得李云天,但聽老領導描述過,和眼前的這位看起來很普通的老人一對照,有九成相像。
“請問,是李云天李將軍嗎?”鄭西塞站在菜園子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李云天放下鋤頭,滿頭大汗的斜了鄭西塞一眼。
“啊。是我。有啥事?”
“是這樣,我受人之托,有些事要麻煩老將軍。”
李云天大手一擺,一臉的鄙夷之色:“你們地方上那些找門子的事,在我這兒行不通。你打哪兒來,還是回哪兒去!我不管你是誰介紹來的,別告訴我他叫什么名字,免得聽到名字了尷尬。”
鄭西塞沒想到李云天會這么干脆的拒絕,不過他還是能正確的理解李云天的意思。
“老將軍,我這次來不是托門路,而是事關安天偉!”
鄭西塞只能直接拿出核心武器了。
“而且,我給老將軍也帶來了點東西。”
聽到安天偉三個字時,李云天頓時一愣。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關于安天偉的消息了。
對于他親自打外面領回來的這個不伙子,李云天一直都覺得他沒有盡到應該盡的責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時候,就算他是老將軍,也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以至于李云天沒聽到鄭西塞后面的那句話。
手扶著鋤頭,李云天濃眉緊鎖,問道:“安天偉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煩了?”
“又?”鄭西塞抓了抓警帽之下的腦袋側面。
看來安天偉以前就是一個喜歡惹禍的主。
“老將軍,你看!”鄭西塞將事先準備好的幾牧軍功章拿在手心,遞給了李云天。
李云天接過了鄭西塞遞過來的軍功章,左右看了看,而后又小心也很鄭重的再將軍功章放回到了鄭西塞的掌心。
“好東西啊!”李云天嘆道:“沒想到,你也是國家的大功臣。我們的國家正是因為有著像你們這樣的人不斷的出現,一代一代的傳承才會不斷絕!”
“老將軍,我今天來,就是想請老將軍出山的。”鄭西塞直言來意。
李云天連忙揮手示意鄭西塞打住。他朝著二層小樓里瞄了瞄,見到小樓里的客廳里沒發現人影,這才向鄭西塞招了招手。
鄭西塞會意,附耳過來。
“說話注意點啊。我們家譚政委,很不喜歡我上外面得瑟。”
“啊?啊!”鄭西塞連忙點頭。
“一會你就說是我老戰友的……”李云天說到此處停住了。
他原本是想讓鄭西塞編一個老戰友的子女的身份,但一看鄭西塞這歲數,好像有點勉強。
“兄弟!”李云天轉了個彎。
“我想想看啊,你就說是老付家的。你也姓付。大軍區的。”
李云天臨時給鄭西塞按了個身份。
鄭西塞雖然一頭霧水,但是李云天沒有拒絕出山,那么這樣的安排就必有深意。
老將軍那是當年笑傲沙場的牛人,一舉一動肯定都有著他這么做的理由,鄭西塞此時面對李云天,感覺著他就是一個普通的士兵。
李云天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做,不打折扣,不問原因,這是紀律。
“重復一遍,我看看有沒有什么錯漏之處。”李云天考校著鄭西塞的臨時身份。
鄭西塞非常準確的將自己的臨時身份重復了一遍,李云天滿意的點了點頭。
扛起鋤頭,李云天頭前帶路,將鄭西塞領進了家。
進門便是客廳,李云天將鋤頭靠墻放好,換了鞋進屋。
鄭西塞也想換鞋,結果一看,沒多余的鞋,便將鞋一脫,踩著襪子就進來了。
沒有一雙迎客的鞋,鄭西塞不由的佩服起了李云天的品格。
這得多大的耐性,才能守得住這份清欲。
他可是聽說這位李大將軍以前那是一個白腳貓,擱哪都閑不住的人。
“老譚,來客了。”李云天朝著廚房的方向喊。
正在廚房里忙活的譚政委和警衛員小孫,聞聲走了出來。
譚政委一頭銀發到哪都非常顯眼,鄭西塞也看的眼前一亮。
這位譚政委譚將軍的風姿,相當亮眼。由現在的譚政委,可以想見當年這位譚將軍巾幗不讓須眉的風采。
“譚政委好!”鄭西塞非常知禮的敬了個軍禮。
譚政委笑容可掬,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瞄了一眼鄭西塞的肩章:“行了。家里哪來的將軍和政委?趕緊坐,我去加兩菜。小孫,給客人倒茶。”
譚政委說著,便自去廚房,這可讓鄭西塞受寵若驚。
李云天用眼神示意鄭西塞坐下。
他湊到鄭西塞的耳邊道:“你這身衣服,特別好使。”
鄭西塞的警服上,是掛著警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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