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偉雖然小有突破,但他自己并不知道這算不算真正的突破。
只不過能融合的黑色能量突破上限,這對他自己的意義確實挺重大的。
這種現象在修道史上的意義,他沒有什么概念。就算是大天衍之術,也沒有辦法給出準確的答案。
因為,這個現象歷數各代大能人物,也沒有類似的經歷可以參考。
安天偉本身對這個也并不關心。
只要這個突破上限的融合能夠提升他的實力就行。這一點,安天偉還是相當實利主義的。
和沐家師祖一道直接去了龍虎山的前殿,尚未接近,安天偉便感覺到了一絲異乎尋常的氣氛。
“師祖,宗門大典舉辦了沒有?”安天偉突然想起,他這次閉關,有沒有錯過龍虎山最重要的一件大事。
“沒有。宗門大典明日舉行。”沐家祖師答道,臉上卻透著一絲憂色。
“怎么了?”
“恐怕這次宗門大典,風波不會少!”
沐家師祖不會將安天偉閉關受到空明大師和北道強行干擾一事明說,但是,已經有種種跡象表明了,這次宗門大典,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得罪了空明大師和北道,也等于是得罪了一大批隱世圈的各派勢力。
龍虎山與沐家這些年向來都各自為陣,并不如空明大師和北道那般的交游廣闊,不敢說空明大師和北道會助紂為虐,但袖手旁觀恐怕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
長清子給了沐家祖師一條能往前殿的隱秘之路,這條路繞過了龐雜的人流,從暗門進入到了一座空蕩而又宏偉的大殿之中。
這座大殿安天偉似乎沒有見過,四周掛滿了歷代天師的畫像,自有一股威嚴透出,讓人心生敬意。
大殿之中,長清子和兩位玄老道正在小聲的議事,長字輩的十大人物里,只有長清子這個掌座在,別的一概都沒有見到。
安天偉心有所感。
能夠介入到這樣的場合里,意味著他現在可以接觸到的,已經直指龍虎山的核心。
“恭喜安小友出關。”長清子起身單掌合十。
“這還得多謝掌座給我提供了這么便利的場所。沒有掌座的幫忙,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有所突破。”
“真的突破了?”長清子大喜。
“小有突破。”安天偉道。
兩位玄老道并沒有插口,而是臉有異色。
安天偉此時有所突破,那可真是一場及時雨。只有達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才會明白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難度,有多么的難。
“聽說宗門大典有變?”安天偉開門見山。
“是!”長清子此時也沒拿安天偉當外人。
安天偉靜等長清子接下來的解釋。
能找和敢找龍虎山麻煩的人或者勢力,那就不可能會簡單到哪里去。
看長清子和兩位玄老道的神態,這次的麻煩不小。
“光復之翼!”長清子道。
沐家師祖聞言,雖然早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臉色還是變了變。
這四個字是龍虎山和沐家的禁忌,無論什么時候聽到,都會讓人感覺到心神不寧。
“果然是他們!”安天偉道。
“在你閉關的這段日子里,我們和光復之翼的人,又簡單的碰撞了幾回,都是試探性的碰撞。很棘手。”
“對他們的能力,有沒有什么發現?”安天偉比較關心的是這個。
試探性的碰撞,無疑都是想探對方的底。
光復之翼雖然是從龍虎山和沐家脫離出去的組織,但畢竟那已經是好幾百年前的事。
百年時光,會發生很多讓人意料不到的變化。
對光復之翼,龍虎山既熟悉又陌生;而對光復之翼而言,龍虎山又何嘗不是如此?
“既然他們已經決定要從暗處跳出來,恐怕對我們的了解,已經很深。我有些擔心的地方是光復之翼讓我們看到的,是他們故意想讓我們看的。”長清子道。
安天偉點了點頭。
光復之翼于暗中隱忍了這么多年,選擇這個時候突然的跳出來,要說一點準備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的問題關鍵在于,光復之翼到底掌握了多大的底牌!
可以說現在的龍虎山能掌握的有關于光復之翼的情報,都不涉及這個組織的核心。
安天偉甚至懷疑,就算是這些露出來的情報,中間也有很多的成分是光復之翼故意這么做的。
只有當一只野獸露出它的獠牙時,你才會真正知道它的獠牙有多長,多尖利!
見長清子這里的收獲不多,安天偉也不失望。
龍虎山的底蘊深厚,就算是光復之翼有著相當的底牌,最多也只能打龍虎山一個措手不及罷了。
只要給龍虎山一口氣緩過來,反擊也必然會是狂風暴雨一般的猛烈。
安天偉擔心的地方在于,為什么光復之翼不選擇暗中施以辣手,而是選擇明著來,這不符合光復之翼一貫于暗中行事的作風。
特種兵出身的安天偉深知當一種行為形成慣性之后,如果沒有巨大的外力作用,一個人乃至一個組織,不可能會輕易放棄自己一貫的行事風格。
“我們也正是在擔心這個!”長清子道:“如果只是光復之翼,他們就是再怎么強,我龍虎山也是不懼。”
言下之意,有外力介入!
“有沒有明確的跡象?”安天偉問道。
“這倒沒有。但我天師府一脈于天機推衍一道頗有心得,雖然沒有查出來有外力介入,但天機推衍的指向卻表明,此次龍虎山還處于應劫之中!”
安天偉恍然。
他和龍虎山做過一場,當時差一點將大成世界搬了過來將龍虎山和這一帶的地域壓垮。
包括長清子在內,都把那一次的戰斗當成是天師預言的龍虎山死劫。
卻不想,那次只是龍虎山應劫的一個開端,而不是結束!
這就有點恐怖了。
如果安天偉和龍虎山做過的那一場只是個開端,而現在已經在應劫的劫中,此時的危險才是最大的。
無論是應劫的烈度和深度,都要遠遠大于安天偉的這個應劫之始。
這些情報都是龍虎山最核心的機密,長清子和兩位玄老道敢在這個時候將這些情報與安天偉共享,意味著龍虎山已經和安天偉同登一條船。
“天命之子成為了龍虎山的應劫之始,這場死劫對于龍虎山而言,是一場浩劫!”玄極子沉聲道。
安天偉絕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一絲生機,在哪兒?”安天偉問。
長清子和兩位玄老道以及沐家師祖,都眼神灼灼的看著他。
“我?”
“正是!”
安天偉頓時一陣無語。
他成為了那個什么天命之子,是長清子說的;現在他又成了龍虎山浩劫的唯一生機,又是長清子說的。
這位龍虎山掌座,有沒有可能搞錯了啊?
安天偉雖然腹議,但卻不敢將這話說出來。看長清子眾人的神情,如果他敢這么直說,這群老家伙肯定會將他打成生活不能自理。
“既然生機在我,我理當出力!”安天偉道:“具體有沒有什么方向?”
長清子搖了搖頭道:“天機不可測。能推衍到這一步,已經耗去了我們不少的氣力。既然生機在安小友身上,那么安小友所做的一切,便能代表我龍虎山的意志。”
“同時自然也是我沐家的意志。”沐家師祖趕緊補充了一句。
“意思就是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完了后面不管出了什么問題,你們都擔著,是不是這個意思?”
長清子和沐家師祖無語了。
意思是這個意思,但怎么感覺總有點不對呢?
“好,我明白了。既然那一線生機在我,我就去尋那一線生機!”安天偉說罷,便起身走了出去。
沐家師祖正要跟隨而去,卻被長清子以眼神阻住。
等到安天偉出了殿,沐家師祖方才問道:“掌座何意?”
“他是天運之人,天運加身,讓他自己去尋吧。我們只要做好他的后盾便可。”
沐家師祖一怔。
長清子這種態度,是將龍虎山的生死存亡都壓在了安天偉的身上。更不可思議的事,連兩位玄老道也似乎默認了此事。
龍虎山的魄力,真的大到了這種程度?
沐家師祖眼見龍虎山最有地位的三個人,竟然在這么重大的事情上,都能這么相信安天偉,而沐家呢?
包括此時此刻,沐家師祖都不敢將沐家的前途盡數壓到安天偉身上,這是謹慎,還是固步自封?
“沐老友,天運之爭,對錯只在一線之間,一念之間啊!”長清子語重心長的說了一句。
沐家師祖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徹悟。
既是死劫,即是說如果憑他們現有的能力根本就無法化解。為覓得那一線生機,如果還不能眾人一心,恐怕最終自誤。
沐家師祖長揖到地:“多謝掌座一語驚醒夢中人!”
長清子含笑扶住沐家師祖道:“我們兩家于這場死劫之中同氣連枝,點醒你,其實也是自救!”
沐家師祖略略思忖后便道:“我即刻著沐家精英盡出,以應這場浩劫!”
“好!”
龍沐聯盟,至此方才真正合一!
已經悄然隱出了大殿的安天偉再次心有所感,回看了一眼大殿,微微一笑。
他意念之中一直存在著的那份阻礙,于此刻頓時清明。
“看來啊,這老年人的思想工作還得老年人來做,效果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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