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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愛麗絲答應了,德文走上前,攬住她的腰,在對方驚訝的目光中,一躍而起,轉瞬之間就出了城堡,不過十秒時間,兩人就落在了離城堡不遠的大教堂門口。
愛麗絲驚魂未定地道:“你不是失去力量了嗎?”
她一直是這么認為的,現在德文表現出這種不可思議的能力,讓她十分驚訝。
德文的替身一直沒表現出力量,就算再變身為冰霜巨人戰斗的時候,也是瞞著人的,所以沒人將冰霜巨人和德文聯想在一起,因為這太不可思議了,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德文微笑道:“有一段時間曾經失去了,但現在又回來了。我們不多說了,進教堂吧。”
此時是夜晚七點多,大教堂仍然開著,門口依然有圣殿騎士駐守。
這騎士只是覺得眼睛一花,眼前就多了兩個人,仔細一看,竟是溫特城的侯爵和侯爵夫人,顧不得心中的疑惑,走上前道:“侯爵大人,夫人,你們有什么事嗎?”
德文說道:“我要見格沙大主教,麻煩你通告一下吧。”
“好。您先請進。”德文還兼著教會榮耀騎士的身份,而且拯救過溫特城,這些騎士對他還是非常尊敬的。
一個圣殿騎士匆匆去報信了,另一個則領著德文兩人進了大教堂的貴客接待室。
不過五分鐘,格沙大主教就出現在了貴客接待室門口,他一看到德文,吃了一驚,先沒說話,而是仔細觀察著。
德文也沒隱藏自己的力量,任由他感知。
大主教的表情越來越驚訝,有些語無倫次地道:“侯爵大人,您的力量……這是怎么回事?”
在他感覺中,眼前這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火元素波動晦澀而龐大,深如淵海,可怕極了。
這至少是六階才有的氣象,可是前一段時間,這人還只是稍微恢復了一些力量而已,怎么會這么快,而且還出現突破?
德文隨口解釋道:“破而后立而已,我也是剛剛突破六階。”
他不管格沙大主教的驚訝,還有臉上的喜悅,繼續說道:“大主教,我這回找你,是有些事要請你幫忙。”
聽到這話,大主教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說道:“您說吧,有什么能幫忙的,我一定盡我全力。”
德文沒有隱瞞,將自己在倫巴城做的事一絲不漏的說了出來,他聲音平和,不以為恥,只是平靜地敘述著。
末了,他說道:“如你所見,我現在想向海默男爵懺悔認錯,希望他能寬恕我的過錯。”
聽完這事,大主教苦笑不已。
這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不說暴風王國,整個大陸的貴族階層,每年都會出這么數不清類似爭奪財產和爵位繼承的事,都是一筆算不清的糊涂賬。
這侯爵已經是六階強者,靈魂無比強大,也不知道召喚出男爵靈魂后,會不會嚇壞那家伙。
不過既然侯爵這么說了,他也不推辭,召喚亡者靈魂,正是他的看家本事,小菜一碟。
他也沒去其他地方,轉頭對愛麗絲道:“夫人,您是男爵的女兒,我需要您的一滴血作為引導靈魂回歸的信標。”
他話音剛落,德文手指就在愛麗絲手臂上輕輕一按,愛麗絲還沒反應過來,一滴血就已經漂浮了出來,到了大主教跟前。
大主教手輕輕一抬,血滴就被他牽引過去,懸浮在了雙手中間。
他低下頭,開始念起了‘喚魂禱言’。
他的聲音十分低沉,隨著禱言的緩慢進行,這滴懸浮的血液突然擴散成了淡紅色的稀薄氣霧。這抹霧氣不斷擴散,變換形狀,最后慢慢向人形轉化。
不知不覺中,接待室里的溫度降了下去,光線也開始變幻了起來,時暗時亮。
有嘈雜的聲音從人形血霧中傳出來,有哭泣聲,怒吼聲,哀求聲,慘叫聲,嘈雜極了,似乎在爭吵著這血霧的占據權,場面顯得非常詭異陰森。
愛麗絲只感到頭皮發炸,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向一邊的德文靠近,德文順手攬住了她的腰,十分自然。
禱言結束了,一個靈魂最終取得了血霧的占據權,血霧停止了變化,成了一個固定的人形。
這人形依稀就是海默男爵的模樣,他身體瑟縮著,口中發出求饒聲:“別,別,別打我了,我錯了,饒了我吧。”
聲音也是海默的。
格沙大主教對海默男爵大喝一聲:“回來吧,旅人,這里是凡間,不是在幽暗地獄,沒人懲罰你!”
教會經典中,地獄是凡間罪人受刑的地方,從海默男爵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來,他并沒有上天國,而是一直在地獄受苦呢。
當然,這只是教會經典的解釋。
阿芙給德文的卻是另一個解釋:靈魂是可以自由穿越位面的存在,而離主物質位面最近的位面就是地獄。
脫離身體的靈魂無法在主物質位面久呆,太陽一照,就會消失無蹤,但地獄不一樣,哪里永無陽光,是幽暗之地,靈魂還能顯形,并存在下去,和活人沒什么兩樣。
沒有信仰的靈魂一般都會進入地獄,大多都會被地獄中強者捕捉去,成為被使喚的奴隸,或者成為法器中的傀儡,備受折磨,非常痛苦。
至于罪孽什么的,在教會看來,沒有信仰就是罪孽,無信者合該下地獄了。
海默男爵是一地領主,他生前貪圖享受,信仰薄弱道可以忽略不計,自然是進地獄的首選人物。
現在,他被大主教的大喝聲給喊醒了,這才發覺自己的處境。
在他的靈魂之眼中,這個房間充斥著刺目的火紅色光芒,他身邊的大主教身上則散發出金色的光輝,讓他忍不住想要遠離。
但他剛退了一點,立刻就發現這地方無處不在的火紅光芒的來源,在他身后,站著一個灼灼如日的耀眼光影,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在地獄里,靈魂光芒達到這個程度的,都是大領主級別的人物,可怕的很,吹口氣就能讓他魂飛魄散。
地獄中的經歷讓他在本能跪倒在地,身體瑟縮起來,生怕惹怒了這位大人物。
愛麗絲看不下去了,克服了心中的膽怯,走上前大聲道:“父親,是我,愛麗絲。”
德文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嚇到這位男爵了,盡量收斂起了烈焰之心,讓自己顯得低調一些。
一直到身邊的光芒暗下去,海默男爵才敢抬頭,一見之下,發現果真是自己的女兒,心中害怕稍減。
他依舊不怕爬起來,向德文的方向小心瞥了一眼,向愛麗絲挪前幾步,悄悄問道:“女兒,這位大人物是誰?”
德文變化太大了,他竟沒有認出來。
父親的這幅模樣讓愛麗絲苦笑不已,她低聲將事情的前后始末說了一遍,最后道:“侯爵是來向您認錯的,您站起來吧,別跪在地上了。”
海默男爵一開始是驚愕,接著是怨怒,到最后是不敢相信,他聽到愛麗絲的話,這才敢站起來,卻依舊縮著身體,躲在愛麗絲背后,結結巴巴地對德文道:“你……你說……你是來和我認錯的”
不會是騙人吧?
德文極看不上這男爵,他走出維托鎮后不久,就看清了這家伙的面目。
要不是因為愛麗絲給他生了個兒子,他都不屑理會這人。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走到海默男爵面前,深深俯下身:“我請求你的寬恕。”
海默一愕,這態度竟讓他得意起來,躲在女兒身后,不依不饒地道:“我寬恕你有什么用?我身體沒了,還下地獄受苦,你還能復活我不成。”
德文現在還真有本事復活這家伙,惡魔召喚法陣就能做到,但他可不想花功夫去復活他。
他懶得和這男爵說話,直接對大主教道:“您能讓男爵的靈魂入天國嗎?”
大主教頓時為難地道:“這個……他必須得是主的信徒才行。”
他話音剛落,海默男爵立刻大喊起來:“我信仰光輝之主,我信仰主,主就是我的一切。主教,您快讓上天國吧。”
他在地獄可苦死了,現在能去傳說中幸福完美的天國,他連復活都不要了。
海默死過一次,什么都看透了,什么貴族的矜持和臉面全是虛的,逃離地獄苦海要緊。
他這幅模樣讓愛麗絲都感覺顏面無光,只感覺現在的父親看起來和無賴一樣。
格沙大主教看了看德文,最終還是決定賣他個人情。能讓一個六階強者欠上一個人情,這機會可難得的很。
他沉吟了會兒,說道:“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給你施放神恩普照,凈化你的靈魂,指引你進入天國。但這有難度,因為有損于我的神恩。”
德文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道:“大主教請放心。只要您愿意,那我依然是教會的榮耀騎士,依舊秉持驅除黑暗的信念。想必您的神恩很快恢復。”
他當然要驅除黑暗,對抗惡魔,因為他和惡魔已經成了死敵。至于榮耀騎士的事,等教會看到他的荊棘光環,如果不追究的話,他繼續當下去也無妨。
憑他現在的力量,教會也不可能和過去一樣支使他,所以德文無所謂。
但大主教要的就是這么一個保證,他立刻道:“既然這樣,我拼著消耗神恩,也會將這男爵送上天國。”
海默男爵立刻高興地手舞足蹈,興奮地對德文道:“女婿哇,你以前的確不太地道,但我現在原諒你。你真是我的好女婿哇。”
地獄之旅就是無盡的夢魘,現在這夢魘要結束了,他要入光明的天國去了,這沒法不高興啊。
沒想到啊,他一輩子犯了無數條教會戒律,從沒參加去過教堂做祭禮,到頭來,竟然還能上天國,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啊。
原來教會的戒律都是騙人的,嘿嘿,他心中這么想著,但當著大主教的面,卻沒敢說出來。
德文沒有做聲,聞言只是點了下頭。他現在只想盡早將這家伙給打發了。
愛麗絲和這個父親的感情本就很淡薄,貴族之家俱是如此,現在聽他這么說,還上了天國,心結徹底解開了,只覺滿心地輕松。
大主教的神恩普照十分簡單,只見他手指出現一點金光,點在了海默男爵的靈魂上。
海默靈魂立刻變得純凈透明起來,泛出了淡淡的金色光輝,然后就開始往天上飄,最后慢慢淡化消失,竟然從主物質位面消失不見了。
靈魂能自由穿越位面,果然不假。
看到這個,大主教就說道:“他受到了圣光的指引,已經入了天國。”
德文謝道:“麻煩大主教了。”
格沙大主教微笑道:“不麻煩。還希望侯爵和夫人以后能和睦相處。”
德文點頭謝過,也不多留,帶著愛麗絲離開了大教堂。
到他這個程度,艾倫那點不入流的手段對他來說只是小麻煩而已,隨后就化解了個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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