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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萊男爵從倫巴城出來后,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感到十分的慶幸,海默這家伙真是個蠢材,竟然自毀長城。
笑過之后,他又想起了方才見到的少年,心中忍不住有些火熱,這種天賦之才,若能被他收至麾下,那該有多好啊。
海默絕對會被他死死壓制,永不得翻身。
可惜了,這人竟然騎著他的戰馬跑了,風暴戰馬速度驚人,現在想尋他也不可能了。
正當他滿心遺憾的當口,車外忽然傳來了騎士們的驚呼聲,緊跟著,馬車重重一頓,竟然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舒萊驚問道。
他話音剛落,馬車窗‘刷‘的一下被人從外面強行拉開,一張臉出現在了車外,正笑瞇瞇地看著他。
他的四個騎士則都圍在他身后,被一把流光溢彩的冰清重劍指著,不敢稍動分毫。
“男爵大人,還認得我嗎?”來人正是德文,在他身下還騎著舒萊的風暴戰馬。
他在伊莉莎那里休息了一會兒,元素之力就恢復了些,此時激發出元素劍,唬唬人還是可以的。
舒萊心中驚駭,他勉強定住心神,厲聲問道:“你想干什么!”
只不過他話語雖厲害,身體卻忍不住往后縮,將他身上本就不多的威嚴破壞的一干二凈。
他剛才想歸想,但此時真正見到這人,卻感覺自己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忽然覺得他剛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和幼稚。
這種桀驁至極地,毫無敬畏,無法無天的狂人,就像咆哮山林的猛獸,根本不是他能馴服的,自然也不可能歸他麾下。
德文拍了拍身下的風暴戰馬,說道:“我和你做個交易,這匹戰馬,聽說你買它時花了上千金幣。我想把它賣還給你,我開的價格不高,就五百金幣吧!”
這匹戰馬好是好,但是在太顯眼了,走到哪都吸引人視線,不符合他低調跑路的需求。
而且他要跑路,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你這是訛詐!”舒萊忍不住怒道。把原本就屬于他的東西賣還給他,還用這種高價,不是訛詐是什么!
德文一臉驚訝,隨后又滿臉可惜地道:“既然您不愿意,那我也不好把它還給你。只能把它就地殺了。”
說著,德文收回元素劍,架在馬脖子上,問道:“您可別后悔啊。”
舒萊心中一窒,目光轉向德文身下那匹熠熠生輝,充滿靈性的元素戰馬,終究還是不舍。良久,他長嘆口氣:“我身上就帶了十幾個金幣,你想要拿錢,就得和我到約克城去。”
見德文臉露猶豫,他又補充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多管閑事的。”
昨天晚上,他的損失已經夠大了,死了四個騎士,一個戰斗法師,三十多個士兵。
現在這人元素劍在手,他要強行留下他,指不定要死多少人呢。
這事,就讓海默自個兒頭疼去吧。
他說的有道理,德文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元素劍收了起來,驅馬跟在馬車邊上。
“白馬平原上盜匪不多,但還是有的,我就護送領主大人回城,費用嘛,就一百個金幣吧。”他笑咪咪地獅子開口。
這擺明了是在強搶,但舒萊打又打不過,他身上的護身法器也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其他不說,等到了菲莫洛斯,這家伙把他扔下去,他的護盾再厲害,也只能乖乖淹死。
無奈,他只能花錢消災了。
一路上很是平靜,這平原上雖然有些盜匪,但可沒人敢打一城領主的主意,他們遠遠地一看有四個騎士護送的陣勢,早就聞風而逃了。
走了幾小時路,舒萊心中怒氣也平復,好奇升了上來,他探出車窗問道:“你叫德文對嗎?”
“對。”
“你能和我說說,你怎么就和海默鬧翻了呢?”他覺這里面藏著他可以利用的機遇,他十分想搞清楚。
德文回頭對他露齒一笑:“你想知道?再加一百個金幣。”
舒萊立刻冷哼一聲,縮回了馬車。
這人真當他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他的領地一年的稅收收入大概也就兩千金幣,一加就是一百,這也太貴了。
但過了一會兒,他竟又探出了腦袋,商量道:“便宜點行嗎?五十金幣?”
德文哈哈大笑,點頭道:“成交。”
兩人對話時,馬車周圍的騎士們都豎著耳朵聽著,他們對這話題也極感興趣,紛紛伸著耳朵,準備偷聽。
但德文卻不公開說,他驅馬到了車窗邊,湊到舒萊耳邊,輕語了幾句。
舒萊眼睛頓時睜大,滿眼古怪地看著德文,良久才道:“你真的干了?”
他還以為德文干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呢,原來就這么點破事啊。
德文無奈地攤了攤手:“都是暗精靈惹的禍,我只是受到了牽連。不過到現在也說不清了。沒干也干了。”
舒萊想了想,情況的確是這樣。
他不由失笑,海默這家伙就是小家子氣,難成氣候啊。
干了就干了嘛,大不了把伯爵婚約退了,把女兒許給這小子不就完了,又不會虧。
他腦中忽然一亮,頓時生出一個念頭來,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確認一番。
舒萊問道:“德文,我聽人說,你的元素火種是三天前種下的。”
“沒錯。”德文無所謂地應道。霜炎是他最大秘密,他正好借海默男爵的火種掩飾著。
舒萊瞇著眼,喃喃念叨著:“三天就突破一階了啊,這速度。。。這天賦。。。嘶”
這家伙贊嘆著,縮進馬車里,再沒有出聲,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舒萊男爵的馬車速度還是不慢的,走了一天,黃昏的時候,就回到了約克城的大城堡前。
到了這里,德文笑道:“我就不進去了,你把金幣拿出來,一手交錢,一手交馬。”
海默卻不同意,他邀請道:“既然到了這里,你就是我客人,正好,進去坐坐吧。放心,錢我照給。”
德文也不小家子氣,點了點頭,跟著馬車進了城堡。
這領主的家人可都在城堡里呢,他料定這領主不會耍什么陰謀,否則,他的家人可保不住安全。
這城堡和海默的差不多,都是用高大城墻圍著的世外桃源。
硬要比較的話,這里的城堡要顯得破舊一些,草坪也修的不那么平整,許多花圃的照料也不怎么精心,有些花兒都已經凋零了。
這完全不像海默男爵的那般,時刻保持著白花齊放的壯觀景象。
舒萊循著德文的目光向外看去,見他正望著草坪角落的一顆來不及處理的枯萎玫瑰樹,不由自嘲道:“我可沒海默那么有錢。他的家族比我悠久深厚地多。”
貴族同的觀點,家族歷史越長,血統越高貴,家族的女兒也越有可能嫁到高位貴族中去。
比如愛麗絲,就即將成為菲利斯伯爵長子的妻。而舒萊的女兒卻是沒這資格的,嫁個子爵的次子就已經是交到好運了。
海默還有一個姐姐,嫁的更好,是暴風王室一位親王的正妻,自然,聘禮是相當豐厚的,很多關系網牽拉起來,自然伴隨著更多的利益。
簡而言之,海默和他雖然爵位相同,但混的要比他好多了。
馬車在城堡門口停下來,車門被仆從打開了,舒萊當先走了出去,隨后到了德文跟前,伸手邀請道:“請吧,德文。”
城堡門口,幾個人迎了上來。
帶頭的是一位大概有四十多歲的貴婦人,和舒萊年紀相差不大,皮膚保養地很好,并沒多少皺紋。
后面跟著的一個少女,臉上帶著稚氣,但身材卻已經很豐滿了,她走上前來,稱呼舒萊男爵為父親。
在后面,還跟著一個小男孩。他站在母親背后,怯生生地看著德文。
舒萊伸手拉過德文,指著自己的妻女一一介紹道:“這是我的夫人維娜。”
德文躬身點頭:“夫人安好。”
男爵夫人微微屈膝還禮,表情有些奇怪,因為她根本不認識德文,不過她見丈夫對德文如此熱情,自然也對德文十分尊敬。
不知道等她知道德文是來敲詐的,會不會還如此彬彬有禮。
男爵又指著身后的少女,笑道:“這是我的女兒莉莉雅。”
德文點頭行禮,禮貌地贊了一句。“莉莉婭小姐很美麗。”
雖然她一直羞澀地低著頭,但臉容五官還是很精致的,再加上領主家教養出來的貴族氣質,也算得上是一個難得的美人。
這少女臉有些紅,打過招呼后便低著頭站在母親身后一言不發。
男爵夫人禮貌地道:“感謝您的夸獎。”
一邊的男爵也是哈哈一笑,他又拉過最后的小男孩,臉露驕傲地道:“這是的兒子,索爾.舒萊。”
德文再次禮貌地贊賞一番,一點也不像來這打劫的,倒像是來這里做客的。
眾人都打過招呼后,男爵對著自己的妻子笑道:“親愛地,晚餐準備好了嗎?”
維娜夫人點頭道:“已經好了。”
舒萊很滿意,他伸手邀請道:“德文,和我們共進晚餐吧?”
德文的禮貌到此為止了,他搖頭拒絕道:“不了,男爵,您該兌現諾言了。”
男爵夫人的表情更加奇怪了,看著丈夫,等著他的解釋。
舒萊卻一反常態,死皮賴臉地道:“這頓晚餐,您一定要賞光。完了,我還可以給你指一條旅行的好路線。”
他的后一句話成功吸引了德文的注意。的確,他即將面臨菲利斯伯爵的追殺,所謂旅行,就是逃亡,一條完美的逃亡路線能讓他省去很多麻煩。
他不知道這男爵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他既然來了,一頓飯的功夫他還是耽擱的起的。
德文點頭應了下來,心安理得地跟著前方引領的仆從向餐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