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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海涯擺出了獨特的姿勢，卻不著急出招，縱然如此，他身上已是透發出了一種不凡的氣勢，仿佛其身后聳立著一條赤煉火蛇，端的是驚悚駭人。
許多實力較弱者皆是向后退去，竟是不敢面對這股兇殘暴戾的氣勢。
“我記得九霄云門是名門正派吧，怎么我見了幾個外門弟子全使得是魔門功夫，大力魔蟻拳、邪虎七殺爪，你這赤煉火蛇訣也是兇殘暴戾。”
沈明鏡淡淡的說道，卻也只是說說，其實不以為意：“話又說回來，你是那什么外門的四英七杰之一，看來確實有些門道，已經參悟到了小凝真的奧妙。”
小凝真，本是凝真境武者的手段。
凝真，并非是指凝聚真氣、真元，而是一種妙境，所謂小凝真修氣，大凝真修意，指的是凝煉武道氣勢和武道真意兩大境界。
這是凝真境武者的手段，赤海涯卻是在氣海八輪之境已是參悟到些許奧妙，足見其不凡之處，四英七杰的名號也確非浪得虛名。
“你現在才知道我老赤的厲害，已經來之不及了。”說話間，赤海涯大喝一聲，猛然撲殺而出，身軀九轉八彎，蜿蜒曲折，正如一條長蛇。
他手掌翻飛，形似兇蛇，招式變化之間，氣勢所凝煉而成的赤煉火蛇接連撲殺，似是要封鎖住一切的去路。
相比起來，沈明鏡依舊那么平靜，不動聲色的施展開了《無孔不入身法》，任憑你是多么封鎖森嚴的攻殺絕學，他自有一路可退，輕松避開。
赤海涯冷哼了一聲：“師叔，你只會東躲西避嗎！”
他嘴上說著激將之言，心里卻全無激將之意，輕功身法也是武功的一部分，人家厲害那是人家的手段，赤海涯也算是個老江湖了，自然曉得這個道理。
正也因此，他神色凜然，卻見氣勢凝煉而成的赤煉火蛇越來越凝實了，隨手一抓，那身后的赤煉火蛇竟仿佛離身而出，化為一條粗長大蛇襲殺，七繞八彎，詭異兇常。
這氣勢凝煉成真，乃是達到了小凝真的奧妙，比之隔空氣勁還要可怕，更是快如輕煙，更是突然暴起，蛇牙擦過沈明鏡的肩膀，一大塊布料紛飛碎裂，顯露出稚嫩的肩膀。
不過，沈明鏡的肩膀挨了一記蛇咬，只是留下了一點白印子，卻沒有受傷。
“好堅硬的皮肉！”赤海涯深知自己這一擊的威力，不敢力劈金鐵，但尋常兵刃都是抵擋不住，甚至硬撼人級下品玄兵，都足以令玄兵微微變形。
由此可見，沈明鏡的肉身強度已經是堪比人級下品玄兵，甚至是中品玄兵，當真是可怕。
何嘗不是呢？沈明鏡身懷龍象般若功、華山混元掌、降龍伏象功、象皮功、銅像功等護體神功，肉身強度早已非比尋常，哪怕幾門功夫最近都沒長進，但隨著沈明鏡境界提升，內力淬煉身軀，肉身強度也是在不斷提升。
“不錯，我已經好久沒被同輩人打中了。”
這對于沈明鏡來說，確實是很難得的體驗了，如今他若不是直接與對手硬碰硬，或者故意放水，否則對方還真不可能打傷他。
“別以為我老赤的赤煉火蛇訣只是蠻橫的強攻，你中了我的赤煉火蛇氣勢，等著燒成灰吧。”
沈明鏡微微一笑，好奇道：“怎么說？”
“其實也沒什么，我這赤煉火蛇功乃是有燃燒真氣之妙，尤其是以我的武道氣勢攻殺，雖未能傷到你，卻也傷及你的真氣，不消片刻功夫，你的真氣便會燃燒殆盡，屆時你油盡燈枯，自然落敗。”赤海涯自信滿滿的說道，對于自己這門神功還是頗有自信的。
沈明鏡輕咦了一聲：“沒想到你這赤煉火蛇訣還有這般奧妙，我倒是小瞧了你這門功夫，不過你也未免太小覷我沈明鏡了。”
話音剛落，他身上涌現出了森冷至極的寒氣，流轉過全身，仿佛要把天地都給凍結起來一般，眨眼之間竟是要把赤海涯散發出來的熱氣都給壓倒一般。
“咦？”
“沒什么好奇怪的。”沈明鏡微微一笑，“我可是懂得陰陽逆轉之法，你這點微末伎倆還入不得我的法眼。”
赤海涯哈哈一笑：“好，不愧是百萬大山的明鏡公子，果然是有些門道。不過，我老赤也不是那么容易認輸的！”
“一個氣海八輪之境的高手，若是輸給了你這個氣海三輪之境的小子，以后我老赤也不用在外門混了。”
大喝一聲，赤海涯身上的氣勢再度提升，雙手搏殺，一手握拳，一手成爪，同時撲殺而出，似是手里擒握著兩頭大蛇。
事實上，他此刻的武道氣勢也是轉變為一條怪異的雙頭蛇，左右撲殺，似是同一思路，二者息息相關，卻又有所不同，左右開弓，雙管齊下。
嘩嘩嘩！
接連不斷的脆響聲中，這武道氣勢凝成的兩頭大蛇呈現出妖嬈的艷紅色光芒，流光溢彩，閃爍不絕，帶起了一股股腥風血雨般的氣流，所向披靡。
只見赤海涯一陣左右沖突，卻也不去管沈明鏡如何躲閃，只是一昧逮著沈明鏡狂攻，卻是拼命的打法，甚至不去考慮對方避讓的情況。
“這仿佛在說，我避了便是無膽匪類。”沈明鏡淡淡的說道，卻也當真不打算避開了。
人關藍蒼海心法運轉，他渾身氣勁頓時如汪洋大海一般浩瀚無窮，包羅萬象，同時海水滔滔不絕，柔弱無力，卻又鯨吞萬物，剛猛霸絕。
只見沈明鏡雙掌推出，氣勁似有若無，外觀綿柔，悍然轟出之間，金光閃爍，氣勁化為一道道流光炸開，宛如金蓮綻放，卻是內蓄剛勁，勢道驚人！
正是他初學乍練的金頂綿掌！
不過，他的金頂綿掌此刻打出，卻是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氣勢，赫然是顯化出了一座金光燦燦的山峰，兼又透發出了佛陀菩薩高高在上，俯瞰蒼生，卻不妄自尊大，反是眾生平等的佛家意境。
金頂綿掌，這金頂指的是峨眉山一處高峰，而此時此刻，沈明鏡赫然也是達至小凝真之妙，以武道氣勢對抗赤海涯的武道氣勢。
山峰對雙頭蛇！
兩股巨力碰撞在了一起，似是難分高下，卻見沈明鏡身后的金頂山峰突然幻變，山峰崩塌，土石化水，眨眼之間山峰化為了汪洋大海，席卷而下。
綿掌旨在內蓄剛勁，外觀綿柔，卻是與海水何其相似，起初海水自是綿柔，然而汪洋大海席卷而來之時，卻又浩浩蕩蕩，何等迅疾剛猛，這《人關藍蒼海》的意境，正也暗合金頂綿掌的武學意境。
如此才有了山峰化為海水的奇妙變化，終于是隨著沈明鏡雙掌震開赤海涯雙臂，氣勢碾壓而過，赤海涯這個氣海八輪之境的高手也是倒飛出去，重重摔在了地面之上，張口吐血，已是受了不輕的傷勢。
眾皆駭人，先前沈明鏡以氣海境二輪修為打敗四輪、五輪高手的時候，雖也驚人，但有明鏡公子這一名頭，倒也不覺有什么關系，畢竟如今看來，沈明鏡早已掌握了武道氣勢的小凝真之妙，越級敗敵，實屬正常。
而今沈明鏡以剛突破的氣海三輪之境修為，力挫赤海涯這等同樣領悟了武道氣勢之妙的氣海境八輪高手，擊潰外門四英七杰的一角，單單是越級，便是跨越了五個小境界。
這份功力，已經超出了許多人的認知范疇，也不是簡簡單單以“明鏡公子”四個字就能解釋了。
不過，他們到頭來也只能說，果然是明鏡公子。
“我敗了。”赤海涯勉力從地上爬了起來，支撐起健碩的軀體，神色有些復雜，但看了一眼沈明鏡之后，他又是立馬恢復本來神采，正色道，“下次再找你比過，沈……師叔！”
“隨時恭候。”沈明鏡微微一笑，赤海涯爽快認輸，一句“師叔”也是發自真心，當然也讓沈明鏡對其生出好感。
緊接著，他的目光便是不作停留，轉向了新來駕到的其他外門弟子。
這些外門弟子有些是與赤海涯年紀相仿，已經二十歲上下，有些卻也才是十七八歲，但氣勢不凡，顯然也是領悟到了小凝真之妙，涉足武道氣勢的領域。
而這些人的修為不乏氣海六七輪、仈jiǔ輪，唯獨可惜的是，沒有氣海十輪之境的武者。
對于這點，沈明鏡也不意外，氣海十輪之境的武者雖也是掛名在外門，但大多是外出歷練或者閉死關，沖擊后天第三境——凝真境，爭取早rì成為內門弟子，對于外門弟子之間的爭鋒也是沒有了興致。
所以，諸如四英七杰之類，其實是沒有氣海十輪之境的高手。不過，即便真是氣海十輪之境的武者，與赤海涯一戰也未必能取勝，一個是空有修為，一個是領悟了武道氣勢，可是有天大的差別。
不客氣的是，領悟了武道氣勢基本可以算是穩坐釣魚臺，有絕對的把握突破到凝真境。
“你們還有誰想出手嗎？”沈明鏡雙手背在身后，微笑著問道。
“沈師叔，我！我！我！”一個少女又蹦又跳的竄了出來，“我可以挑戰你嗎？”
沈明鏡微微一愣，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女，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青澀可人，未脫稚氣，一雙水靈大眼撲閃著，像是瓷娃娃一般叫人心生憐愛。不過，這少女看上去年歲不大，也有些嬌小可愛，卻是氣海九輪之境的高手，單論修為還在赤海涯之上。
若是這外貌與年齡相符，沈明鏡都是不得不佩服了，畢竟他在這般年齡，也才氣海七輪之境罷了，雖然是以前所修功法太差的緣故，但放在百萬大山，也就是秋易寒等極少數的天之驕女才能與其相提并論了。
他也不去詢問少女的詳細情況，直接說道：“可以是可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燕十七，希望沈師叔能指教弟子劍法。”說話間，她已是從無量空間取出了一柄人級上品的玄兵寶劍，“弟子可是很早之前，便以沈師叔為目標，如今終于是可以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