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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漢禪指點完之后,沈明鏡也就退了開去,朝著令狐沖和勞德諾說道:“兩位師兄,看住青城四秀和余人彥。”
沈明鏡一開口,令狐沖和勞德諾也是回過神來,連忙點頭。
他們明明是師兄,此刻竟也下意識聽從師弟之言,明面上實力最弱的師弟!
雖然他們尚且心中疑惑,為何沈師弟懂得佛門小獅子吼,不過師弟制住余滄海卻也是事實,令得他們不由是一陣佩服。
與此同時,余滄海亦是目露兇光,舉目望向了沈明鏡:“好,華山派弟子果然厲害……不過,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余滄海了!”
話音剛落,他猛然一聲暴喝,屬于凝真境強者的浩瀚真氣爆發出來,沖開閉住的穴道。
沈明鏡以羅漢禪指的法門攻擊其要害大穴,可不單單是潛伏暗勁,也是有閉住其穴道,當初也是這么對付白象法王。
不過,這余滄海功力不如白象法王,卻也不如白象法王有走火入魔的隱患,此刻以渾厚內力沖破穴道,氣勢駭人,終是叫他成功了,只是沖破穴道的瞬間,他張口便是吐起血來,顯然這般蠻干也是損耗極大。
其實也容不得余滄海不去蠻干了,弟子、兒子都給制住了,假如連他自己給制住,那么青城派也就完蛋了。想他青城派好歹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名門正派,卻要敗在三個華山弟子,三個rǔ臭未干……不對,是兩個rǔ臭未干的后生小輩、一個資質平庸的老男人手上,豈能容忍!
門派覆滅,名聲掃地!
這等時候還不拼命,那要什么時候去拼命!
余滄海哼了一聲,強忍住傷勢攻向沈明鏡,只可惜沈明鏡暗暗運轉葵花入門心法,速度加快,再配上他對于青城松風劍法的了解,輕易躲避過去。
這松風劍法在余滄海手中確實了得,可惜余滄海也并非什么劍道宗師,充其量也就是岳不群之流,遠不及仰仗招式之力的田伯光,他與田伯光分庭抗禮的戰績,應是憑著內力強橫之功。
正也因此,這類劍法在沈明鏡看來,實在是不外如是。
“果然沖開穴道了,也好,拿這余滄海試一試辟邪劍法。”沈明鏡心下想著,手中長劍猛然一揮,快劍斬出,正是以葵花入門心法催動的辟邪劍法,速度之快,迅捷如奔雷閃電,狂猛如驚濤駭浪,只聽得咻咻咻的聲音,已經是令余滄海花了眼睛!
叮叮叮!
雙劍交擊之聲不斷響徹開來,余滄海早已棄了攻擊,唯有防御而已,疲憊的抵擋來自沈明鏡的辟邪劍法,心下駭然:“若我絲毫未損,或許可窺見這路劍法……”
令狐沖和勞德諾也是大驚失色,無不詫異。
以他們的功力甚至不足以看清楚沈明鏡的劍路,只覺得是一門如狂風暴雨一般的劍法,又似乎哪里有些眼熟,卻是實在看不清楚了。
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余滄海本打算狂攻,卻反過來給人狂攻,最郁悶的是,他這個“一代宗師”也是意識到了,沈明鏡根本沒攻擊自己的要害,每一劍都是斬落在自己的劍鋒之上,且最為可怕的是,每一劍的位置都是同一個,似乎要印證“水滴石穿”的道理一般,一點一滴斬斷他這青城掌門的寶劍!
狗屁的印證“水滴石穿”,分明是拿他這個青城掌門當靶子,當個陪練來印證自身劍法!
一念及此,余滄海不由是勃然大怒,堂堂青城掌門被這般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本無雙管齊下、一心二用的靈活心思,但此刻單手執劍,無須動彈,也不需要太過刻意去格擋防御,反正沈明鏡會砍在他的長劍之上。
所以,余滄海也是空出了左手!
雖然左手略有些不嫻熟,不過他默運真氣,抬手揮臂,迅猛狠辣至極的一掌攻來。
“終于來了。”
沈明鏡可是等了好半天,這余滄海未免太遲鈍了。
從始至終,包括余滄海強行沖破穴道這點,也是在他預料之中,畢竟不殺掉青城四秀和余人彥,本就是為了讓他尚有一絲希望,否則絕望的爆發,雖也多見,卻是過于瘋狂,對沈明鏡反而不利。
加上徹底瘋狂,有可能使不出最為精妙的摧心掌。
而今,為了自己的生,自己的榮辱,弟子、兒子的生,青城派的榮辱,余滄海打出了生平最為得意的一擊摧心掌。
沈明鏡很是“巧合”的抬腳,如彈簧般向前踢出,腳掌對上了余滄海的手掌,雙方均是猛然后退了一大截。
“果然有些門道……”沈明鏡眼角肌肉亂顫,卻是腳掌疼痛不已。
也虧得他早有準備,又是以銅像功淬煉有成的左腳迎擊,加上余滄海的摧心掌固然使得厲害,卻也是內力不及。
這門掌法的要旨在于凝而不散的內勁傷人心臟,是以“摧心”二字命名。
不過,這摧心掌既然打在了沈明鏡的腳掌之上,也就不可能“摧心”了,只是凝而不散的暗勁頗為厲害,倒是讓沈明鏡眉頭直皺。
他腳下一蹬,地面崩開一圈裂痕,卻也是將暗勁逼出體內,他內力本就不凡,尤其是兼修多門內力,對異種真氣的處理也是相當了得,再有寒冰真氣冰封內力,羅漢禪指輸出內力的方法,要處理這外來的異種真氣,還真不難。
相較起來,余滄海雖說是被沈明鏡的銅腳之力踢飛出去,手掌更是疼痛得幾乎要粉碎了,卻是哈哈大笑起來。
“好,終于傷到你了!”說罷,這余滄海眼里冒著三分瘋狂之色,直接棄劍,再是雙手并用,合力打出摧心掌。
他也知道以劍法對敵,不是沈明鏡的對手,唯有寄希望這真正的絕招,摧心掌了。
這師傅果然和徒弟不一樣,摧心掌施展出來,不單單是威力驚人,更重要是氣勢駭人,狠辣至極,路子詭秘邪異,追求一擊必殺。
沈明鏡腳掌雖痛,卻也不算大礙,又是靈活的躲閃起來,故意不著急反擊,暗暗運轉《九霄唯我秘典》推演《摧心掌》。
“不錯,不錯,我也終于見識到你們青城派的摧心掌了。”
沈明鏡淡淡的說道,又是咧嘴一笑:“話說回來,余觀主,你是否有注意到,你這摧心掌有一個重要的缺點。”
“jiān惡小鬼,休想叫我分心!我的摧心掌早已練得出神入化,尚在我恩師長青子之上,早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余滄海到底是個江湖前輩,不輕易上當,反而是自信滿滿的說道。
沈明鏡卻是不以為意,繼續道:“這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余滄海,余矮子,你身材短小,手臂也不長,使這掌法極不靈便,所以明明摧心掌更為厲害,但你平rì對敵卻先使劍,再用掌,對是不對!”
“你!該死!”余滄海差點沒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沈明鏡居然拿他身材矮短的事情來取笑,差點沒當場背過氣去。
余滄海被人稱之為武學怪才,好好的為何不叫奇才、天才、鬼才,而叫一個怪才,其實這“怪”就怪在了余滄海的身材上面。
武功雖不是打籃球、打排球之類,需要人高馬大,不過身材矮小宛如孩童,也就是后世所說的侏儒,必定是體能、力量、速度等等均不如正常人,這倒也不是歧視,而是事實如此。
所以這般身材,放在了武學上面多是資質平庸、天賦不高之流,偏偏余滄海心思靈活,不但是煉出了名堂,甚至悟出了一門青城派的失傳絕學,以高深內力彌補身材體能的缺陷。
不過正如沈明鏡所說,體能、力量、速度的缺陷彌補了,這手臂短小可不能改變,摧心掌的攻擊范圍自然也就很短。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小鬼不懂嗎!”余滄海恨不得將沈明鏡碎尸萬段,也確實是被沈明鏡挑起了怒氣,殺招更是迅猛,嘴上卻還是爭辯道。
“一寸短一寸險,可惜,我沒看到。”沈明鏡淡淡的說道,猛然是冷笑一聲,從無量空間拔出了倚天劍,順勢劈斬而出。
“倒是我這柄劍,的確一寸長一寸強了!”
辟邪劍法閃電般掠過,余滄海只覺得手臂一麻,左臂已經是高高拋飛了起來。
倚天劍的神鋒掠過,縱然余滄海有神功護體,也是毫無意義了。
“時間剛剛好。”
余滄海甚至來不及悲痛失去左臂,立即倒落在地,歇斯底里的慘叫起來,沈明鏡早先以羅漢禪指灌注于其體內的冰火真氣徹底爆發,加上剛才一番纏斗,他內力消耗更大,更是無力壓制冰火真氣,只能由著真氣折磨,痛不玉生。
到了這一刻,余滄海才算知道沈明鏡之前那幾指的危害,雖說早已有所察覺到,那幾指該是不凡,但終究是想不到這般下場。
不過,想到了才是令他更加覺得悲哀,沈明鏡明明早就可以對付自己了,卻故意潛伏,算好了時機,與自己大戰,拿自己這個“高手”來練劍,磨練自我,也恐怕有觀察青城武學的心思。當然,他還想不到沈明鏡其實是直接偷學,且也成功推演出了摧心掌。
“余滄海,你現在知道我華山派的厲害了吧。”沈明鏡冷哼了一聲,“我華山弟子打了你青城弟子,我強你弱,本是應該!想要我們道歉,行!我們也來給你道歉了,但那是因為江湖道義,不是我們對你余滄海、對青城派客氣!你避而不見,不識抬舉,居然敢向我們擺譜,好,今rì我華山派的三個小輩便滅了你這青城派!”
聽完這話,余滄海頓時面如死灰,心知今rì有死無生了。
“慢著,沈師弟!”恰在此時,令狐沖突然開口說道,這位“年輕少俠”顯是動了惻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