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江逸晨繼續每日出海尋找藍鯊大鉆頭,給它喂食。
一人一鯊經過多次接觸,相互之間漸漸開始熟悉。
江逸晨發現,這大鉆頭的智商與情商還是不低的,并不像其表面上顯露出的那么呆板。無論自己是在快艇護欄邊上,還是戴著潛水鏡跳入水,它都能立即認出,還搖擺著尾鰭和胸鰭表示歡迎。
有時候吃東西高興了,將尖腦袋上下晃動,直往江逸晨的身上蹭。當然,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遠不如樂球和雪豆那么熱情,依舊板著個冷臉,毫無表情,令人感覺頗有點兒怪異。
剛開始的時候,江逸晨還一直小心提防,盡量避開身體的危險部位,手指上的冰刺也時時預備著,生怕這家伙突然翻臉給自己來上一口。
但時間一長,發現藍鯊并未體現出一絲惡意,看來還是知道好歹的,那什么東郭先生與狼的寓言故事貌似不會重演。于是也就慢慢降低警戒級別,冰刺也不再裝備。
大鉆頭的身體素質挺過硬,內傷很快得以好轉,動作也恢復了往日的迅捷。沒兩天功夫又去半月峭壁下的海面連抓了兩只大信天翁吞進肚皮,在自己快活的同時制造了兩樁家破鳥亡的悲劇。
江逸晨見狀雖有些不忍,但也沒有阻止它,因為這屬于自然界的規則。鯊魚就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家伙,千萬年來就是如此,并不以誰的感情為轉移。
不過海鳥的味道雖然不賴,但大鉆頭還是最喜歡江逸晨喂給它的食物。
至于那頭武功高強、霸道無比的虎鯨,自從被集束閃光雷嚇跑之后,再也無法沒有出現過,看樣子是真的走遠了。
正值江逸晨與藍鯊大鉆頭通過相互交流,感情愈深的時候,這天卻出了點兒狀況。
誤會源自于海豚樂球。當近幾日都未曾出現的它一路追逐一條小金槍魚,終于成功將其擒獲納入口之時,突然發現前方海底江逸晨竟然與一頭兇惡的大鯊魚在一起,兩者距離很近,而鯊魚正張開了血盆大口將一塊什么東西咬在嘴里。
海豚即便再聰明,終究也脫離不了動物的范疇。急切之下,它忘記了前幾天才與人一起救助過那條鯊魚。抑或者是根本沒有心思去分析辨認。反正祖輩留下的遺傳信息在它的腦子根深蒂固,直覺告訴它前面是個危險至極的家伙。
樂球立即發出高頻段的唧唧尖叫,尾巴用力一擺,以極快的速度沖過去,一頭直接將江逸晨撞飛,隨后鉆到身下托起失去平衡的他往水面急升。拼命之下。力道大得出奇。
江逸晨猝不及防,被海豚撞了個七葷八素,分不清東南西北。待搞清楚狀況,已經被海豚扛住腹部,一路頂到了水面之上。
咳咳,咳咳。他將腦袋探出水面,張嘴劇烈咳嗽起來。剛才事發突然。與寒冰空間之間的呼吸引導一下子就亂了套,嗆水自然不可避免。
樂球才不管他如何,繼續扛著他往碼頭方向逃跑。江逸晨又是著急又是氣惱,但苦于岔了氣,漲紅著臉,嘴里只是一個勁兒地咳嗽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一路疾馳,直到碼頭前端的小釣魚臺,樂球這才停了下來。把江逸晨靠在最外面一根樁柱上。往上面拱。那意思是讓他自己趕緊爬上去。
“呃,咳咳,咳咳……好……好啦,你消停會兒成不呼,呼。”
江逸晨大口喘著粗氣,將咽喉處的殘余海水盡量往外咳。隨后一手攀著樁柱,一手在海豚的腦門上拍打了幾下。
樂球畢竟不是人。明顯誤會了他此時的意思,還以為他筋疲力盡,爬不上去呢。于是擺動尾鰭,將背部抬高。更加用力往上拱。
“得,得,我怕了你了。”江逸晨見一時解釋不清楚,只好暫且順從它的意思,腳踩豚背,攀住樁子,借勢爬上了碼頭。
樂球見他脫險,又立即沉入水下,用自帶的高科技超聲波生物雷達在附近探尋鯊魚的蹤跡。
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敵蹤,這才解除警報再次浮出水面。將大嘴張開,唧唧哇哇地叫喚著,向江逸晨表功,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靠,這算個神馬子事情?呼,你不是見過大鉆頭嗎?”江逸晨此時已經緩了過來,他拽下潛水鏡坐在松木板的路面上,又揪了兩把濕漉漉的頭發,對樂球忿忿地嚷道。
享受了兩口純天然海水的待遇,胸口岔了氣,難受之極,還將快艇單獨撂在了西邊海面上。都已經如此悲催了,面前這位居然在邀功討賞。他此時的感覺真是比竇娥還冤枉。
唧唧,吱吱,哇。樂球見他沒動靜,頗為不滿,于是嘴長得更大,兩片大胸鰭將水花擊打得啪啪作響。
“好,好,你功勞大大的有,幫倒忙有理。”江逸晨無奈,沒好氣兒地從空間掏出幾個特制小饅頭,扔進海豚的嘴里,這才將它打發。
不過凡事往好處想想,樂球畢竟是因擔心自己的安危,才會反應如此強烈。自己應該耐心開導,找機會讓它和大鉆頭慢慢熟悉接觸,而不是一味責怪。
歇息了一陣,江逸晨重新跳下水,伸手拍了拍海豚的腦袋,然后爬上它的背,指使它朝尚在大約兩百米外海面漂泊的藍箭三零駛去。
一路上,海豚顯得小心翼翼,不斷發出高頻率的卡塔聲,這是在使用探測雷達搜索周圍的信息,而藍鯊大鉆頭這會兒已經離開,不知去了哪里。
對于大鉆頭,通過最近的接觸交流,江逸晨感覺應該差不多了,也不好總瞞著島上的其他成員。
于是在當天的晚餐桌上,他向眾位手下公開宣布,自己正在嘗試馴服海里的那頭大藍鯊,而且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它很有可能成為云沙島的新伙伴,就像海豚樂球一樣。
聽到這個詭異的消息,飯桌上的四位頓時愣住,停下進食,八只眼睛齊刷刷地望向江逸晨,似乎想瞧瞧他是否在跟大伙兒開玩笑。
“那啥,晨子哥,今天可不是四月一號。”喜子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