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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清新濕潤的風穿過半掩的窗扇吹進屋里,伴隨著外面清脆的鳥鳴。
江逸晨已經醒來一會兒了,卻沒有起床。他平躺著雙手枕頭,眼睛望著天花板發呆。
不知為什么,他此時心里還真的很惦記那條受傷的大藍鯊,昨天發生的事情,到現在仍歷歷在目。
在水下與海中猛獸做近距離接觸交流,實在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
那家伙擁有一副矯健流暢、仿佛經過精心設計的拋物線體型,輪廓線條恰到好處。尺寸比例配合協調的前后鰭,蘊含極大爆發力的肌肉組織,無不顯示出一種野性、力量與智慧結合的美感,令人印象深刻之極。
與名氣最大的大白鯊相比,藍鯊顯得要內斂得多,更帶有一些鯊中君子的氣質。
不像前者,整天沒事兒就張著大嘴,露出一口雜亂交錯、丑陋無章的大牙,四處囂張炫耀,像暴發戶一般。讓人見了就不由產生一種想找位牙醫抄上家伙,連拔牙帶矯正好好給它收拾一番的沖動。
人們通常都認為鯊魚冷酷殘忍嗜血,六親不認,毫無感情。其它鯊魚如何他并不清楚,但心里總感覺那條大藍鯊似乎與傳聞中所述不大一樣。
尤其是它將尖尖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臂彎中,那種從未有過的體驗真是很奇妙暢快,無以言表。而且也完全不同于那種征服強者之后的純粹快感。
不過,那家伙現在的傷情究竟如何了?能否有力氣捕獵填飽肚子?
想到這里。江逸晨開始有些擔憂起來。于是他從床上坐起,匆匆穿上衣服,然后出門下樓去衛生間洗漱。
時間已經不早,來順兒喜子等人已經到外面去上工了。
竹樓里只剩下老竇一人,還在廚房中收拾忙活。并將給江逸晨留的早點放在蒸鍋中保溫。
老竇見小江老板過來,連忙揭開蒸鍋上的蓋子,將里面分別盛著花卷、雞蛋和豆漿的盤子取出,要給他送到樓上去。
“算了,老竇,我就在這兒吃吧。”
江逸晨擺擺手。接過盤子擱到了廚房一角的小方桌上。拉把椅子坐下開始用餐。
他一邊吃,一邊與竇福成閑拉了幾句家常,順便問問他家里的情況。
“老板,小饅頭都蒸好了。擱哪兒去啊?”
聊了幾句之后。老竇將臺子上的三只大蒸屜依次掀開瞧了瞧。問道。
這是昨天下午小江老板交代的,自己連夜給弄了出來,現在已經冷卻了。
“呦。還挺快的,老竇,辛苦了啊。”江逸晨滿意地說道。
這老竇辦事兒還是挺牢靠的,交代的工作從來不打折扣。
當前這種特制小饅頭已經制定了標準的做法,用空間冰混合葫蘆洼泉水和面,添加各種營養配料,發酵后上屜蒸熟。味道相當不錯,從大鵝、公雞、雪豆到樂球一個個都喜歡得很,通常都當做獎勵零食發放給它們,效果很好。
于是他讓竇福成將小饅頭裝入面口袋,回頭兒自己就拿走。
這時,他又想起了大藍鯊。要想跟它搞好關系,食物是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但鯊魚是純肉食動物,素食小饅頭可能并不對它的口味兒。
當然,肉包子什么的應該還可以,但這會兒顯然是來不及了。
琢磨了片刻,覺得還是直接弄一些肉食更為靠譜兒。
他隨之加快了進餐的速度,完事兒后起身打開冰柜,從里面找出了半扇豬肉,在竇福成的協助下用砍刀全部切成碎塊,裝在兩只水桶里。
完事兒后,江逸晨把面口袋及水桶都搬回了自己的甲字號房,然后將它們通通收入空間主通道。
通過意念催動,把已融化的空間冰水注入至裝著豬肉塊的兩只水桶里,根據以往的經驗,經空間冰水侵泡過的肉食,其滋味兒和口感都會變得更佳。
接著再收拾準備了一番,出門下樓前往碎石灘新碼頭。
藍箭六三零今天沒有出航,此時正靜靜地停靠在碼頭泊位中。
江逸晨快步走到近前,解開纜繩,也懶得搭跳板了,直接縱身一躍,蹦到了快艇前甲板上。
隨后鉆入駕駛艙,擰鑰匙啟動發動機,快艇緩緩退出泊位,調轉方向,往西部海面駛去。
江逸晨坐在駕駛位上,將擋位撥到二檔,保持中速行進。
同時目光透過擋風玻璃在海面上搜索,尋找藍鯊的蹤跡。
很多事物就是這樣,當你不在意的時候,它總是經常出現在眼前,等到你要專門找它,卻又發現行蹤渺渺。
快艇行進了十幾分鐘,視野內別說藍鯊了,就連樂球和那頭超級兇猛的虎鯨也不知去向。
虎鯨昨天遭到了閃光雷的猛烈攻擊,估計被嚇得夠嗆,開溜離開了云沙島海域。如果這樣,那就是最好的結果。省得藍鯊和海豚雙雙受到威脅。
尤其是樂球,在海洋中,自由的代價就是與危險同行,這是無法避免的。可自己總不能為了保護它,而在碼頭附近水域裝上一張大網,把它關在里面吧。
江逸晨一邊想著,一邊繼續搜尋。
快艇持續西南向行進,路過蓮蓬石,來到了云沙島的盡頭,接著轉彎向東。
這時,南邊海面上的兩個綠色影子進入他的視線中。
云沙島其實并不是完全孤獨的,距離南部尾端大約五、六百米外,還存在著兩座附屬小島,整體呈三角形分布。由于種種原因,至今還沒有前往探尋過。
不過那兩座島的面積都很小,與云沙本島完全不在一個級別上,甚至連名字都無。當然,當初辦理承包合同手續時,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也沒有想法將它倆劃入進來。
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因兩座小島一個形似雞冠,另一個形似臥牛,所以島上的人姑且就這么以形代名了。
回頭兒找個機會,帶人去那邊探探,看看有沒有什么可利用的價值。另外既然晴天的時候小島顯出的是綠色,這說明上面有植被覆蓋,那么至少也可以在上面放養幾頭牛羊什么的,屆時用小舢板拉過去即可。
反正這種小事情也沒人管,用了也白用。
江逸晨琢磨著,手中將方向盤一打,快艇劃出一道白色弧線,奔著島嶼東面的銀沙灘而去。
東部海面依舊沒有發現藍鯊或者虎鯨的蹤跡,一派和平景象。
快艇繼續北行,直到環繞島嶼大半周,才終于在北端半月峭壁下方海域見到了那副標志性的藍灰色背鰭。
這家伙居然在這兒,估計是吃信天翁吃爽了嘴,又想重施故技。
江逸晨慢慢停下快艇,盡量不干擾它的捕獵。
距離亂石叢不遠的水面,一群白色水鳥正在隨著波濤游泳嬉戲,發出歡快的鳴叫,絲毫沒有發覺危險臨近。
背鰭越來越近,突然,它猛地往下一沉,隨著刷地一聲的大響,一個尖長的大腦袋沖破水面,張開大嘴向鳥群撲去。
撲棱棱,唧唧唧,鳥群驚恐地飛起,四散而逃。
深藍色的身體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轉而落下,濺起大片白色的水花。
江逸晨見狀搖了搖頭,鯊魚的撲擊落空了。剛才看得很清楚,它的速度和彈跳力都比上回差了許多,顯然是受到內傷的影響。
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還有捕食的,以及能做出沖擊的動作,同時也說明它的傷情應該無大礙,只是需要休養一段時間而已。
繼續觀察,只見那副藍灰背鰭再次顯露水面,往西邊行去。估計是暫且放棄捕獵行動了。
江逸晨駕駛快艇從外側緩緩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