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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十一月初,氣候慢慢轉涼,秋意漸濃。
鼎香園的新員工招聘工作已經開始,主要由吳大娘和劉敏秀共同負責。由于工資水平定得較高,這一塊兒的進展還比較順利,陸陸續續地與五、六名求職者達成了初步協議,職位涉及前廳服務員、后廚雜工都有。但目前尚未正式上班。
新店屬于大餐廳,服務水平自然也應該提高檔次予以匹配。她們擔心自己等人的水平不夠,為此,吳大娘還專門聯系了職業技校的一位專業老師,準備等招聘工作結束,就請來對所有服務人員進行禮儀培訓。
當然,這主要是培訓酒店工作的通用服務禮儀。至于涉及本店具體的食品分類、制作流程、回收規矩等等,那就必須自己來了。
此外還有林林總總很多事情,都是由吳大娘牽頭,劉敏秀和褚連貴商量著共同辦理。
另外,由于擴張計劃所需的資金大部分要依靠口福多千層餅這塊兒,江逸晨要求張鳳蘭及其手下一定要多上點兒心思,對內嚴格管理,對外也要和有關部門人員打理好關系,這段時間千萬別出什么亂子,否則產業的整體運作進程就會受到影響。
好在秀水巷九號院從一開張起就運行得穩穩當當,保持住這個傳統即可。
前一段兒張鳳蘭和顧子芬試制開發出兩種新品種千層餅,一種是豬肉芹菜。一種是牛肉蘿卜,餡料中除了主料之外,照樣添加了少許特種大蔥和生姜用以提味兒。
樣品煎制出來后,主要相關人員都進行了品嘗,結果獲得了一致的好評,新產品很成功。與之前的豬肉白菜蔥香餅相比,口感迥異,但特種調料一如既往地將蘊含于主料中的滋味兒最大限度地壓榨而出,致使醇香滿口,美味非常。
幾名消息靈通的經銷商聞訊趕來。在要求試吃過后。甚為興奮。當下最關心的問題就只有兩個,一是何時量產,二是分配比例。尤其是后者,同行之間又免不了一番游說及爭斗。
孫素珍和胡老板二位。則極力鼓動口福多這邊大力提升產量。要依照他倆的意思。恨不得售貨亭里從早到晚只販賣千層餅,其它由配送中心提供的那些貨色統統放棄拉倒。
自從加入口福多以來,這兩位批發配額最大的老板可沒少賺。經濟條件得以改善,家里吃穿用的都寬裕了許多。
不過像他們這樣的個體工商戶,有很大的局限性。就算賺得再多,店面也無法增加和擴大,畢竟那屬于政府提供的福利。另起爐灶當然也可以,但原先的低租金棚亭就得退還,這可讓人吃不消。
張鳳蘭就新產品量產的問題與江逸晨進行了商議,后者思考過后,讓她再等上一段兒時間。
目前九號院千層餅的日產量一直維持在一千八百張,按目前的設備、廠房及人員配置,已經接近滿負荷狀態。如果想繼續提升,就必須添加設備、人手,還要在院子里加蓋制作間,有一整套的麻煩事兒。
按照江逸晨的意思,還是暫時保持現狀,等鼎香園新店開張之后再弄這些事情吧。
在這期間,德勝閣的邢老板給來順兒打電話,通報了好消息。
上次收購的那批蟋蟀,經過他的推銷手段已經零售出九成左右,據部分信息反饋,斗蟲們在各種大小比賽中表現優異,連戰連捷。為他們的主人贏得了榮譽以及豐厚的回報,令那些幸運的家伙們喜出望外。
來順兒聞言自然也是非常高興,蟋蟀們出色的表現,除了再次證實其強大的戰斗力外,也說明島上這一系列的調養程序,完全可以使效果維持一段時間,前陣子他和晨子哥擔心的迅速消退的問題并沒有發生。
興奮之余,來順兒又向邢老板詢問了一些細節。
原來,這批蟋蟀之所以取得這么好的成績,除了特種飲食的效果之外,還有些其它的原因。
比如,這些蟋蟀雖然戰斗力強大,但由于品種、品相都很一般,出售價格自然與那些知名產地的名品蟋蟀相距甚遠。
但這樣的好處很明顯,那就是在一般的邀請賽中碰到的大多是身價與之相仿或稍高的對手,畢竟誰也不會隨便拿幾千上萬的名品來與幾百、千把元的貨色對陣。
簡單來說,那就和找對象一樣,講究個門當戶對。不僅身價,專業比賽還要使用精密的電子秤進行稱量,按蟋蟀的體重進行搭配。
這樣一來,己方的蟋蟀獲得高勝率自然就很平常了。
邢老板最后催促來順兒,讓他抓緊時間把剩下的那批貨色趕緊送過去。因為今年的蟋蟀季節所剩不多了,所以還按照上次的價格收。希望明年雙方能夠繼續合作,只要能保持成色不變,他肯定給提價。
來順兒答應下來,說這一兩天就過去。
掛斷電話,來順兒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位邢老板為人似乎還可以,至少沒有謊報軍情用以壓價。看來以后的生意接著找他就行。
誰知沒過一會兒,又有人打電話來了。接通一聽,原來是上回的邢老板店里遇到的那位武先生。
雙方簡單聊了幾句家常,武先生進入正題,還說得挺詳細。
武先生是一位專業玩家,他上次從邢老板手中分得的那幾只蟋蟀,在調養了幾天后就參加了正規比賽。
這正規比賽與前述那些普通的地下邀請賽不同,采用的是標準淘汰賽制,還分好幾個級別。
武先生的參賽陣容,是五位牛甸鄉的蟋蟀選手,以及那只從邢老板店里花兩千元買來的嚀陽產鐵頭青背。
本來他的原意是以鐵頭青背擔當主將,其它的做為副手。
誰知隨著比賽的進程,現場情況令他大跌眼鏡。鐵頭背青在十六進八的比賽中遇上強敵,苦戰后不慎敗陣,而且傷勢很重,看樣子八成是廢掉了。
主將這么快就慘敗,令他很是難過,正值心灰意冷之際,他的助手卻帶來了好消息。
那五只做為副手的蟋蟀,一路過關斬將,勢不可擋,竟然全部殺入各自級別的十六強。
武先生大喜過望,立即將注意力轉回來,親自上陣操作引草。
接下來的比賽,場中剩下的選手幾乎是清一色的名品蟋蟀,什么蟹殼青、銀牙淡紫、水墨金、金翅黑、紫黃、鍋灶黑等等平時難得一見的厲害家伙紛紛閃亮登場。
相形之下,武先生手中的選手基本上是最差的品種了。但在場的誰都明白,能殺到這個地步而沒有出局的,自然不可輕視。
連番大戰,高強度的對抗,這五名品相平平的選手卻不斷給全場觀眾帶來驚喜,四位進軍各自級別的八強。一位茄皮紫敗陣,折斷了一只觸須和后腿,賽后只能按規矩處理了。
八進四的比賽中,己方一只黑麻頭和一只銀背紫經過激烈的搏殺,終于晉級四強。
尤其是那只黑麻頭,勇猛似黑張飛一般。與一只品相幾乎完美的紫黃大戰至十五個回合,終于尋到對方破綻,果斷使用“絕命口”直接擊斃對手。
當時現場觀眾全體起立,為黑麻頭堪稱經典的精彩表演鼓掌喝彩。對方主人垂首掩面,嘴角抽搐不止。
另外兩只險險惜敗,但都全身而退,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戰斗到這個地步,已經令武先生十分滿意了。自己手中的蟋蟀,均價就是伍佰元左右的水平,而它們的對手,全是好幾千甚至上萬的狠角色,身價相差巨大,取得如此的戰績,簡直可以稱之為輝煌。
另外,這比賽的正式獎金雖然不算高,但武先生的助手事前根據指示,在外圍下了數額不小的注,這使得他斬獲頗豐。
武先生語氣激動地將上述情況告訴來順兒,希望能和他交個朋友,以后有什么好貨色直接找他就行。
來順兒客氣了幾句,然后告訴他,自己過兩天還要去邢老板那兒送今年最后一批貨。武先生表示自己一定會去瞧瞧,到時候別忘了通知他。
“對了,武先生,你剛才說的‘按規矩處理’,是啥規矩啊?”通話最后,來順兒好奇地問道。
專業玩家與他這種業余的肯定不同,難道對于斗敗、尤其是殘廢的蟋蟀還有什么特別的處理方法?自己遇上這種情況也就是一丟了事,或者干脆扔給雞當食物。
武先生說,他們玩家行內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要善待為主人征戰沙場、拼殺致殘的蟋蟀,據說這樣才能得到上蒼的保佑,來年會有更好的斗將上門。當然,那種逃兵、膽小鬼則不在此列。
“鐵頭背青”和“茄皮紫”將會如此安享“晚年”:用一個較大的芋頭,將其頂部切下一塊作為蓋子,芋頭中間挖空成稍大一些的空洞,把蟋蟀放進去,再蓋上蓋,蓋上留幾個小孔供住客呼吸。時值深秋,這樣的飼養器保暖效果也不錯。
芋頭既是蟋蟀養老的食物,也是墳墓。
來順兒聞言,心中不由泛起一陣唏噓,也許這也是蟋蟀文化的一種表現形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