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煙屁股)
處于水深火熱的中國人民終于熬過了一九三八年，這一年國府喪失了大半國土，損兵百萬，無數百姓死于戰火，餓死、凍死者不計其數，人民在哭泣，大地在痛苦中慘叫，而造成這一現象的就是萬惡的日本侵略者。
不管日本人如何囂張，如何不可一世，國府還在抵抗，國內還有很多人仁志士在與日本人做殊死搏斗，這就是永不屈服的氣節！
正月初八，東方霸早已開始忙碌，南洋之行已經提上日程表，自從陸無涯前年年底前往暹羅為幫會另外開創一片基業到如今已經整整一年，東方霸都沒有時間過去看看，現在陸無涯在暹羅發展得有聲有色，興建大型工廠幾十家，工人四十萬，秘密訓練軍隊十三萬人，幫會中已經有人懷疑陸無涯在暹羅擁兵自重，不把總堂放在眼里，而且對東方霸把幫會絕大部分資金投放在南洋頗為不滿。
暹羅的攤子越來越大，早已經超過總堂在上海灘的格局，幫會中很多大佬都不放心讓陸無涯一個人在那里獨攬大權，而陸無涯自己也一再來電說無力撐起這么一大攤子，希望東方霸盡快前往暹羅主持大局。
東方霸對陸無涯是信任的，但是人言可畏，幫會中的大佬們早已不滿，現在看來把陸無涯一個人放在暹羅獨挑大梁對他很不利，于公于私，東方霸都必須要前往暹羅一趟，而且還要帶去一些人分擔陸無涯的壓力和權力。
上午，東方霸召集幫會中大佬們商議南洋之行的日期以及隨行人員名單，通過一個上午的商議，總算把具體日期和隨行人員名單確定下來。
會議確定南洋之行于正月十八正式啟程，隨行人員主要有劉彪、劉老七、楚黑子、刁德勝這四位大佬。他們到暹羅之后將留在那里分擔陸無涯的壓力，分管一些方面的工作，他們的家小也將隨他們一起前往暹羅，留宗翰、劉書林、楚三才三人在上海主持大局，東方霸前往暹羅視察之后還將返回上海，因為最近兩年內上海灘都是抗戰的前沿陣地，陳曼麗、苗苗也將隨他前往暹羅，陳曼麗和苗苗都已經懷有身孕，不適合再留在上海。她們將留在暹羅定居，只留露絲在上海陪東方霸，隨行的護衛人員抽調總堂直屬武裝第一大隊五百人當任安全工作，大老們的安全由龍組龍牙小組負責，此行總人數確定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一行人乘坐的船只確定為東方霸旗下的遠洋輪船公司的一艘萬噸貨輪。這家公司是他與德國人合資開辦的，貨船上有自帶的防衛武裝，安全上沒有問題，為了以防萬一，還將讓三艘潛艇護航。
會議結束之后，東方霸正準備回家吃午飯，這時阿四走過來說：“老大。喬樂約你在福德餐廳吃午飯！”
東方霸驚訝道：“這小子約我吃午飯？你沒搞錯吧？他可是從來沒有請我吃過一次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主，今天竟然請我吃午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那要不要推掉？”
東方霸一邊收拾文件一邊笑道：“推掉干什么？不吃白不吃。能吃到這個鐵公雞的飯還真不容易，你去通知他說我隨后就到，順便準備車輛！”
“好的！”阿四答應一聲就轉身出去準備了。
東方霸收拾完文件，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不回家吃飯了。
趕到福德餐廳的時候。喬樂已經在三樓訂好了一個包廂，飯菜都已經上齊。東方霸推門進去見喬樂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笑道：“喬大探長，你請我吃飯可是頭一回啊！”
喬樂聞言放下報紙起身道：“來來來，請你吃一頓飯還真不容易，既然來了，先吃了再說！”
東方霸也不客氣，脫下大衣帽子掛在衣架上，走到桌子前坐下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肴，點頭道：“不錯，這一頓只怕要花個五六十塊大洋吧？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方了？”
喬樂聞言搖了搖頭，無奈道：“你以為我真是鐵公雞啊？你的身份太敏感，請你吃飯可不是什么好事，再說了，跟你聯系都很費勁，我也懶得給你找麻煩，來吧，走一個！”
東方霸拿起酒杯跟喬樂碰了一杯，放下酒杯后拿起筷子開吃，兩人一邊吃著，一邊閑聊，東方霸問道：“你不在家里準備結婚的事情，今天怎么有空請我吃飯？”
喬樂笑道：“這不是找你幫忙來了嗎？”
“哦？”東方霸停下筷子，“有什么需要我幫的盡管說，我雖然無錢無權，在上海灘的人脈還是很廣的，如果是想讓我多幫你找一些人去捧場，這事很簡單，隨便吆喝一聲，上海灘的名人富豪肯定會買我這個面子！”
喬樂苦笑道：“參加婚禮的賓客已經夠多了，你想把我吃窮啊？不是這事！”
“那是什么？”
喬樂猶豫了一陣吐出兩個字：“借錢！”
東方霸聽得一愣，看喬樂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可能是婚禮的費用太高，喬樂的手頭有些不便，因此才開口借錢的，問道：“沒問題，你要多少？”
喬樂伸出五根手指頭，東方霸二話不說拿出支票本，一邊掏出鋼筆一邊說：“五千，沒問題！”
誰知喬樂說：“不是五千，是五萬！”
“什么？”東方霸聽得手一抖，鋼筆也落在了地上，罵道：“我擦，你是英國王子嗎？結個婚要五萬大洋？”
在鄉下二十塊大洋就能娶個很標致的姑娘回家，婚禮還辦得熱熱鬧鬧，城里一般人家辦個婚禮一百塊大洋就能辦得很好，富豪人家辦個豪華婚禮最多也就上千塊大洋，喬樂一開口就要五萬，真是讓東方霸大吃一驚。
喬樂一副苦逼的模樣說：“小婉他爸本來就不同意我們的婚事，現在小婉懷了我的孩子，他也是沒轍了。只能答應，不過他有一個條件，就是我和小婉結婚之后必須住在他家里，而且我的身份還是做上門女婿，孩子出生之后跟他們家姓”。
他的話還沒說完，東方霸就打斷：“這是好事啊，你想啊，小婉他爸只有她一個女兒，等老頭子百年之后。家產不全都是你的嗎？那老家伙可是有幾百萬家產啊，你小子好命啊，我怎么就沒遇到這種好事呢？”
喬樂愕然道：“你怎么知道老頭子有幾百萬家產？”
東方霸翻了翻白眼：“這種事情怎么可能瞞得過我們龍幫？上海灘有數的富豪，我們都知道他們的家常是多少”。
喬樂無語，在他眼里。龍幫打聽那些富豪的家產，肯定是準備沒錢的時候敲上一筆，或是準備隨時綁票勒索。
“是做上門女婿好不好？如果做上門女婿我這一輩子就廢了，整天在人家家里吃喝拉撒睡，說話都得小心翼翼地，吃飯還不能吃多，處處得看人臉色啊。生了兒子還等跟別人姓，老大！”
“哈哈哈……”東方霸笑得幾乎說出不話來。
喬樂怒道：“我擦，笑什么笑？你沒遇到這種事情，你他嗎的當然不知道我的感受！”
東方霸止住了大笑。一本正經道：“那你不做上門女婿不行嗎？只要結了婚，還不是你想怎么樣就怎樣？也用不著看那老家伙的臉色了！”
喬樂一副泄氣的樣子說：“你說得倒是簡單，老頭子說了，如果不住他家里也可以。但是我必須要有一套大房子，嗯。是別墅，而且是高檔別墅，家里最少要有三個傭人，而且每個月至少要有一千塊大洋的進賬才不會讓小婉跟著我受苦！如果我不能達到他的條件，那他就把小婉送到國外去，永遠也不讓我見到她們娘倆，我擦，我去哪弄一套高檔別墅？我去哪找每個月一千塊大洋進賬的工作？”
在這個時代，如果不是自己當老板，如果不貪不受賄或者不是世界上一些著名企業的高級經理人，根本就不容易找到每個月一千大洋薪水的工作，那老家伙真是夠狠，這招都想得出來，根本是不想把女兒嫁給喬樂嘛！
東方霸簡直無語，問道：“那你找我借錢就是準備買一套高檔別墅嘍？好，我借給你，但是另外一個條件呢？以你的脾氣肯定不屑貪污受賄的，每個月你去哪弄那么多錢？”
喬樂低下腦袋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先把小婉娶進門再說！”
東方霸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吶！以喬樂的職位，每個月也有兩百塊大洋的薪水，但是如果要每個月有一千塊大洋的薪水，必須做到公共租界總督察或警務處長的職位，這根本就不可能，總督察和警務處的職位歷來都是洋人當任，根本沒有中國人的份！
想了想，東方霸說道：“我倒是有辦法可以讓你每個月有一千大洋的進賬，恐怕你不會干！”
果然，喬樂一聽，擺手道：“執法犯法的事情我不干！你也別打這個主意拖我下水！”
東方霸點燃一支煙笑道：“你先聽我說完嘛，你看，現在全國抗戰，國內什么物資都緊缺，而租界當局迫于日本人的壓力對過海關的物資檢查很嚴格，特別是那些戰略物資和武器裝備，可實際上呢租界當局其實很多官老爺都想從中撈一筆，幾乎所有的官老爺都在暗中走私，海關你沒權利過問，但是巡捕房的稽查科是你的下屬管轄機構吧？你不貪，你的下屬和上司一樣在貪，只是你不知道罷了，如果是其他犯法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慫恿你干，但是從國外走私戰略物資進國內，這是對全民族抗戰有利的事情，他們那些人貪了，你從中分一杯羹并不算過分，而且有你參與，你還可以更好的保護那些物資不被日本人查到！怎么樣，考慮考慮？”
喬樂罵道：“嗎的，你他嗎盡出些餿主意！這件事情容我想想！”
東方霸也不逼他，撿起地上的鋼筆簽了一張六萬的支票遞給他，喬樂沒說話接過支票看了一眼，知道東方霸多給了一萬，哼哼唧唧裝進了自己的口袋里。
東方霸問道：“你的職位很敏感，日本人早就對你不懷好意，婚禮那天要不要我帶一些人過去？”
喬樂搖頭道：“不用了，到時候我帶一些巡捕房的兄弟過去幫忙，如果日本人來硬的，你到時候再出面吧！”
東方霸見喬樂這樣說也沒有再勉強，兩人吃了一頓飯就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