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亂世江湖
季云卿確定了眼前的人果真是讓日本人畏之如虎視作眼中釘的抗日同盟軍的趙翰時青終于徹底絕望了,他知道自己再無逃跑的機會,長嘆了口氣道:“栽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要打要殺隨你的便吧。”他對趙翰青的了解并不僅僅是來自銅鑼鎮大捷和收復南都三城等一系列勝利,趙翰青在上海灘攪起的風風雨雨他如果一無所知那么他這個青幫大佬就白當了。
“走吧,剛才這里響起了槍聲,日軍巡邏隊說不定很快就會趕來。”趙翰青自然不會這兒就把他殺了,棺材早已經準備好了,而且,他還想從季云卿嘴里多掏出些情報。
黃飛虎毫不客氣上去抓住季云卿的胳膊,用力一扭,疼得季云卿差點兒叫出來,不是他不想叫,而是覺得他堂堂的青幫老大疼得叫出來太丟人了,大佬要有大佬的形象。
汽車很快就離開了江邊向市區駛去。
等他們回到那處秘密的據點,陳四喜、吳二憨和田瓜等人已經回來了,不過少了一名教導隊員。趙翰青知道那名教導隊員肯定是再也回不來了,他心情雖然很沉痛,但是看到大部分人安然歸來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陳四喜和其他人不是一起突圍的,他的突圍很順利,事實證明陳四喜雖然沉默寡言但是江湖經驗很豐富,他在完成頂樓孔雀大廳的襲擊之后,就準備混在混亂的人群里撤離大樓,忽然發現了一位在爆炸中受傷的鬼子大佐正在驚恐萬狀地慘叫,這時大火已經燃燒起來很快就會將他吞噬,慌亂逃命的人沒人會顧上他。陳四喜卻毫不猶豫地向他走去,不是結果他的性命,而是背著鬼子大佐逃命,結果救了鬼子大佐之后也救了他自己,他順利地離開了禮查飯店。
吳二憨和田瓜他們的脫險就沒有那么順利了。因為他們完成掩護任務之后,日軍士兵已經沖進了大樓里開始搜查刺客,也是搶救沒有逃出來的人,這樣就讓吳二憨他們的脫身變得困難起來。就在越來越危險的時候那名受了重傷的教導隊員突然抱住一挺機槍開始掃射起來,鬼子士兵頓時亂作了一團,吳二憨等人趁鬼子士兵都被吸引過去的機會悄悄混在了大隊的鬼子士兵中。然后又裝作是救人的鬼子士兵抬著尸體混出了包圍圈。那名教導隊員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弟兄們的生命。
季云卿在知道逃跑無望之后老老實實地配合,他希望能夠用實際行動能讓趙翰青饒恕,所以審問變得很順利,從上海那些大漢奸的情況到剛剛成立的76號的情況和日軍的作戰計劃,甚至連上海灘的江湖江湖軼事和黑道秘聞等說了出來。季云卿幾乎是有問必答,不問也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作為青幫大佬和漢奸頭子知道的事情還真是不少,所以讓趙翰青得到了不少情報,他親自做記錄,記錄了滿滿十幾張紙。
季云卿端起茶呷了一口道:“趙兄弟還有什么要問的?老哥我知無不言。”
二人再一問一答中,季云卿對趙翰青的稱呼也在不斷變化,從開始的趙司令變為趙先生。最后又不知不覺變成了趙兄弟了。老奸巨滑的季云卿知道像趙翰青這種自謂是白道中的俠義之輩不像他們混黑道的那么心狠手辣,自己如果套近乎的話說不定還能活命,改稱呼自然也是套近乎的一種手段。
趙漢卿對于季云卿的小伎倆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他不以為意,不過也不再疾言厲色地喝罵對方了,說話也帶了幾分和氣,畢竟抬手不打笑臉人,季云卿身為江湖大佬這般知情識趣自己就沒有必要擺出什么兇神惡煞的面孔了。但是這并不是意味著就準備放過他。賣國賊人人得而誅之,這種大奸大惡的人斷然不會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放了他縱虎歸山遺禍無窮,所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趙翰青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毫無痛苦地死去。而且還讓他在死前好好吃喝一頓。
熬了大半夜該交代的也交代的差不多了,這時候距離天亮沒有多少小時了,趙翰青就收拾了筆和紙,然后吩咐擺酒。
不一會兒,幾個菜和一壇酒就擺在了桌子上。
“倉促之間酒宴有些簡陋望季老板莫怪。”
“哪里,哪里,我該感謝趙兄弟的盛情招待才是。”季云卿覺得對方不會殺自己了,心里只剩下死里逃生的喜悅,哪里在乎酒菜的好壞,就是這種喝起來像醋一樣的花雕酒他也甘之如飴。
“來,來,再喝一杯。”趙翰青熱情地招呼著季云卿,如果不知道的看見二人如此親熱客氣肯定會以為二人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
這場酒并沒有持續多久,季云卿漸漸覺得腦子有些發沉,眼皮也有些發澀,晃了晃了腦袋喃喃道:“花雕酒沒那么大的酒勁啊,我怎么感覺像喝醉了,你喝的燒刀子可是烈酒怎么沒有喝醉?嗯,趙兄弟果然是好酒量,我、我不行了。”
趙翰青放下酒碗淡淡道:“花雕酒加了料自然勁大了些。”
“加了料——你、你加了什么料?”
“我加了些蒙汗藥,你提供了不少情報也算是有功,所以我想讓你安樂死——就是死得沒有痛苦些。”
只聽哐啷一聲,季云卿手里的酒碗掉在地上碎成了幾瓣,“你、你還要殺我?”他一驚之下酒意頓時減輕了幾分,腦子也恢復了清明,頓時激動起來:“為什么?為什么?我說出了那么多的秘密也算是對抗戰做了貢獻為什么還要殺我?”
“你背宗忘祖、賣國求榮只能是死路一條,這是你應該受到的懲罰,你死了也能對別的人以儆效尤。所以,你只能死了,正是因為你提供了情報我才設宴招待,而且讓你毫無痛苦地死去,否則我怎么會浪費時間呢,一刀砍了腦袋不就是了。哦,順便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死之后不會被暴尸荒野,也不會被丟進黃浦江里去喂魚,我已經為你準備了一口不錯的棺材,同時我還會為你立一塊碑,碑上會刻上:大漢奸季云卿之墓。你縱然不能青史留名也能遺臭萬年。”
季云卿忽然想起院子里的那幾口烏黑發亮的棺材,那么大的棺材的確是配得上他的身份了,只是他不甘心:“姓趙的,你、你好狠——”酒里的蒙汗藥發作的快,他已經感覺到舌頭已經僵硬了。
旁邊的黃飛虎忍不住罵道:“狠?師叔祖請你喝酒還讓你安樂死你還說他狠?我咋就感覺他是一副菩薩心腸呢?如果是我就是不千刀萬剮你也要捅你十刀八刀。”
季云卿翻了翻眼又張了張嘴巴什么也沒有說出來,他的腦子越來越昏,眼皮也越來越澀,甚至也坐不穩了,撲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動手吧,離天亮已經不遠了,該送他上路了。”趙翰青說著走了出去。他是殺人的人,但是不是殺人的刀,黃飛虎才是殺人的刀。
黃飛虎很興奮,不是他嗜血好殺,而是因為要殺的這個人值得他興奮。季云卿是青幫大佬,也是上海大亨,這樣一個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如果是死在自己手里自己想不成名都難。江湖人最大的愿望就是成名,現在,趙翰青把一夜成名的機會給了他,他自然興奮,在陸虎羨慕的目光里昂首向前。
只是動手的時候,他又拿不定主意了,問道:“師叔祖,你說是用什么方式殺死他呢?用繩子勒死舌頭伸出老長有些不雅,再說他怎么都算是一個江湖人文物這樣色也不符合他的身份;用刀子刺穿的他的心臟也不會痛苦,只是血腥味太大了;扭斷他的脖子不錯,不過有些殘忍師叔祖有沒有什么壯烈而又與眾不同的殺人法子?”
趙翰青沒好氣地道:“有,你把他要死再把他一口一口吃下去比較別出心裁。”
黃飛虎一聽再一想那種場面惡心的差點兒吐出來。
陸虎因為沒有撈到這件差事心里有些嫉妒,這時故意上前道:“虎侄兒,你初入江湖殺人的手段和經驗肯定欠缺,我看還是讓師叔來,你就在旁邊好好學習一下,等下一會有機會了你再動手不遲。”
黃飛虎頓時慌了:“虎叔,您是長輩怎么能讓這種事情臟了你的手?還是侄兒來吧。”他說著用他的那雙手扼住季云卿干瘦的脖子。
季云卿或許是陷入昏迷尚淺還有知覺的緣故,并不是無知無覺,兩條腿用力地彈騰了一陣子才漸漸不動了。
“你的殺人手法還不夠干凈利落,手指無力,耗時太長。”因為扼住那個干瘦脖子的手不是他的,陸虎就忍不住挑剔起來。
黃飛虎不肯承認自己還不夠心狠手辣,強詞奪理道:“虎叔,你錯了,這樣一個頭頂長瘡腳底流膿的壞蛋讓他死得太痛快了豈不是便宜了他,師叔祖慈悲為懷要讓他啥子安樂死,我不能不聽師叔祖的,但是我作為行刑者是有權決定行刑時間長短的。”說到最后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來。
陸虎郁悶地冷哼了一聲無話可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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