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搏擊高手聯合代表團秘密來華,又突然挑戰中國高手,讓整個過程充滿了詭異,很顯然,他們的來意不善。
這件事最頭疼的就是杜月笙了,如果不接受洋鬼子的挑戰肯定會被視作畏敵怯戰,如果接受了洋鬼子們的挑戰接下來就會有一大堆麻煩事。租界當局已經私下跟他和黃金榮施加了壓力,要求全力保證這些各國高手的絕對人身安全,說白了就是要保證讓洋鬼子們獲勝,那就得在擂臺上故意輸了,這可是賣國行徑啊,不但有損國家聲譽,也有損中華英雄會的面子。
真要是不管不顧地打贏這些洋鬼子的話雖然可以揚我國威,但是,肯定會得罪他們背后的國家,到那時南京政府毫無疑問也會怪罪的。杜月笙和黃金榮的主要地盤都在租界,自然不愿意得罪洋人。他一個人也做不了主。于是,立刻就召開了理事會商議此事。
大多數人激情高漲,主張選派高手好好教訓一下洋人讓他們知道中國功夫的厲害,也能大漲國威,這時“主戰派”。但是,也有不少人擔心會激怒洋人,主張跟洋人好好談判,這部分人主要是上海本土的江湖人物,算是主和派。
主戰派和主降派各執一詞,數十人吵吵嚷嚷的比唱戲還熱鬧,卻難以達成一致意見。
楚烈性烈如火,一看喋喋不休爭吵了半天有些不耐煩了,一拍桌子大聲道:“我看咱們只能贏不能輸,贏了大漲中國人士氣,如果咱們真的輸了比武咱們還有何面目稱中華英雄?那么還不如早些散伙,該上山去做山大王的還去做山大王。該去開武館的還是開武館。比武就是比武,哪有那么多的重重顧慮,上擂臺只管給我狠狠揍,生死不論,我看這事就這么定吧。”
“說的好。”楚烈的話贏得了不少人的轟然叫好。
杜月笙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他們圖一時痛快,完事了拍屁股走人,自然不怕得罪洋人,自己的根基在上海往哪里躲去?而且自己還是英雄會的會長這承擔責任的事情還不都落到自己頭上?
再者楚烈的語氣也讓他覺著不舒服,拍板決定的應該是他這個會長才是,現在反而被楚烈反客為主了。襯得自己這個會長也太無能了些,他就咳了一聲,端起茶水慢慢地喝起來,喝得滋滋有味的就是不說話。
坐在杜月笙旁邊的黃金榮跟他朝夕相處早把他的性格摸透了,立刻就猜到了他這是不樂意想要認出來反對了,而這個出來跟楚烈唱對臺戲的就是只能是自己了。別的人分量不夠啊,他就板著大麻臉站了起來,咧著嘴一笑,笑容有些恐怖,看著楚烈道:“大漲中國人的士氣是好事啊,但是,接下來怎么辦?洋人肯定會向南京政府抗議、施壓。工部局和公董局也肯定不依,怎么辦?誰來擦這個屁股?誰來承擔這個責任?你們一走了之,吃虧的還不是還不是月笙我們兩個嗎?
主和派紛紛附和:“黃老板說的對,洋人震怒了怎么辦?我們的產業可全在租界。”
楚烈迎著黃金榮目光沉聲道:“當年,八國聯軍進入中國,清軍節節敗退,國難當頭,江湖豪杰奮起組建義和團殺洋鬼子,那年我還未曾出師,也跟著師父王五一起參加了義和團與洋鬼子浴血奮戰”說起往事。他神色肅然,聲音也越來越悲壯,完全沉浸在當年的那場慘烈的義和拳運動中,說到最后,他突然目光一閃。大聲道:“先輩們打洋鬼子可以把命搭上,我們還有什么不能舍棄的?”
大家都不說話了,看向楚烈的目光里多了不少敬畏,都知道楚烈曾跟著大都督白朗一起縱橫天下,沒有人知道他竟然是大刀王五爺的弟子,王五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八國聯軍進入北京是一柄大刀不知看了多少洋鬼子的頭,最后死于八國聯軍的槍下,無論黑白兩道提起王五爺都要贊一聲:真爺們,好漢子!
這時候這些江湖人的血性也被激發出來了,主戰的人越來越多,主和派的聲音越來越低了。
杜月笙的臉色越發地難看,自己在洋人面前受氣,在英雄會一樣受氣,是不是太窩囊了?這哪里是混江湖的,簡直就是做童養媳婦的。三個副會長,就有楚烈和陳太極兩人成了主戰派,剩下一個副會長——杜月笙把目光投到了鄧銘文身上,眾人快要吵翻天了,鄧銘文卻一直沒有怎么說話。
杜月笙心中突然一動,鄧銘文等于是南京政府的代表,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應該能代替南京方面,如果他表態支持自己事情就好辦了。想到這里,杜月笙問道:“鄧兄,你是什么意思?”
“咳咳,你看我如今是一個黨國軍人,這江湖上的事情還真不熟悉,不過,我自然是聽大家的。”鄧銘文也端起茶杯滋溜溜喝起來。
杜月笙見鄧銘文仍舊是沒有明確表態,罵了聲老狐貍,心道:老子非逼得你表明立場不可,他打定主意,他立刻換了一副決然的表情道:“既然楚楚副會長、陳副會長和鄧副會長都表示了要與洋人硬碰硬,那么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吧,此次與洋人比武不但是咱們英雄會成立后的第一次比武,還事關國家榮譽和咱們英雄會的臉面,如果輸了我們就是千夫所指的民族罪人,所以只許勝不許敗。接下來,楚副會長和陳副會長你們考慮一下參加比武的名單,我去跟洋人交涉一下,確定比武的章程和日期。”
鄧銘文張了張嘴吧,想要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心里嘆了口氣,別人是身在江湖無所拘束,自己卻是人在官場身不由己。
杜月笙見這樣也沒有逼得鄧銘文表態,氣乎乎地一擺手道:“諸位,散了吧。”中午這頓工作餐是沒心情請大家吃了,說著站起來先一步往外走。
“杜先生,留步。”
杜月笙一喜,鄧銘文還是沉不住氣了,笑道:“鄧兄,不知有何見教啊,我這正忙著找洋人溝通交流呢。”
鄧銘文突然一指杜月笙,哈哈笑起來:“你呀你,真急著找洋人說事?那好吧,我不阻攔你。”
杜月笙一看鄧銘文徑直往外走,愣了一下,媽的,搞了半天,還得自己去求人,搖搖頭急忙追了上去:“你鄧將軍可是欽差大人,你要召見那可是多大的面子啊,至于洋鬼子去T媽的,讓他們等著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