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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除夕夜還有許多節目沒有表演，于昭匆匆跟皇后道別之后，便跟著李慕先出了宮。
在馬車上，于昭問道：“除夕夜，你與阿峰不需要陪著皇上與眾大臣一道么？”
“這種事情有阿峰就行了，現在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娘子與孩子。”李慕說著，伸手把于昭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擁著她。
回到王府已經是深夜，可在西廂內依稀還能聽見皇宮傳來歡天喜地的聲音，也許是于昭的幻覺，反正她就是覺得好熱鬧。
第二天醒來，伺候于昭的人不是果兒，于昭一驚之下拉著李慕焦急問：“四郎，昨天夜里可找到果兒了？她怎的還沒回來？”
李慕沉默了一會兒后，跟于昭說道：“一會兒進宮給太后請安，阿昭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于昭一愣，心想果兒該不會出了什么事兒吧，瞧李慕這一臉想說又不說的樣子，她真是擔心果兒真的出事兒。
帶著忐忑的心進了皇宮，在太后的寢宮，于昭看到了李瑞峰跟站在他身邊一個穿著華服的女子兩人的背影，她心里一揪，李瑞峰什么時候身邊有人了？竟這么安靜，虧得果兒還一直對他死心塌地。
于昭一直盯著李瑞峰看，慢慢朝前走去站在那華服女子身邊，欠了欠身給太后請安后，回頭一看，差點以為自己的雙眼有問題。
站在李瑞峰身邊那個穿著華服的女子，哪里是什么大家閨秀的姑娘，根本就是日夜陪伴自己的果兒啊！
可是，果兒怎么會穿成這個樣子站在李瑞峰身邊？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果兒跟李瑞峰看到了于昭疑惑的眼神，不過他們并沒有打算現在開口解釋什么，估計剛剛太后問過，他們已經說過一遍了。
于昭心里七上八下的。回頭看了李慕一眼，見李慕朝自己微微笑，終是松了口氣。
給太后請了安，因為外頭命婦太多，所以太后跟皇后一起出了寢宮去應付那些個命婦。而于昭也趁機拉著果兒到一邊，擔心地問：“果兒，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昨天夜里我以為你迷路了。”
“姑娘……”果兒看著于昭，低著頭酡紅著臉說道：“昨天夜里我找不到王爺，卻碰到太子喝得酩酊大醉，送太子回東宮后……就、就……”
于昭大概明白果兒想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李瑞峰喝醉酒，她喜歡他，所以順理成章發生了一些事情。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但是于昭擔心的是，李瑞峰現在是太子，他這一生注定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果兒，你可想好了么？阿峰如今可是太子！”
果兒低著頭，輕輕搖了搖頭說：“姑娘。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
是啊，事情都已經這樣，不是果兒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太后皇后跟皇上還有眾大臣能不能接受的問題。當然。若只是一個普通的妾侍倒還沒什么關系，果兒這一生注定不可能成為李瑞峰的正妻，更何況是皇后。
于昭嘆了口氣。無奈看著果兒說：“本來我還想帶著果兒到南海去，總能找到一個一心一意真心疼愛果兒的人，可果兒有自己的選擇，這樣也好。”
果兒突然落淚，剛剛太后跟皇后對她的側目。讓她很難堪，麗妃說的那些個難聽的話。更是讓她無地自容。可是這又如何，她就算此時此刻想退出，也是不可能的了。
“姑娘……果兒想陪著姑娘一起到南海去……”
“果兒。”于昭看著果兒，她現在受委屈那是肯定有的，成為帝皇的女人，若是沒點手段將來受的委屈會更多。“如今木已成舟，你便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好在你是太子第一個女人，將來就算皇后來了，也不能對你不客氣。”
果兒看著于昭，雙眼淚汪汪的。
于昭自然心疼，想著這么多年來果兒對自己前后照顧得無微不至，為自己受過那么多委屈，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估計李慕已經幫她做了。李瑞峰當然，就算自己跟李慕不說，也知道好好待果兒。
“果兒，過幾日我們便要離開京城去南海，你獨自一人在宮中，若有什么事情便去找靈妃吧。”于昭想了想，補充一句道：“想來她也會幫著你的。”
“果兒知道，可是果兒舍不得姑娘……”果兒說著說著，低著頭眼淚嘩啦啦往下流。
于昭安慰果兒說：“瞧瞧，你這小臉蛋稍稍打扮一下就是個大美人，被你哭花了回頭還如何去見人。”
果兒撲哧一笑，說道：“姑娘盡會取笑果兒。”
太后跟皇后那邊好熱鬧，許多命婦與貴族姑娘陪著皇后跟太后說話，那些貴姑娘都是沖著李瑞峰來的，只可惜李瑞峰到了此時此刻還沒從昨天夜里的事情清醒過來，那些貴女再美他一個都沒看在眼里。
于昭跟鐘靈說了許久話，也交代了她以后在皇后跟太后面前多多替果兒說說好話，平時多照看這果兒等這些事情之后，在天黑之前，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跟李慕兩個回了王府。
接下來的幾天，于昭感覺自己身體好累，整天無精打采的，眼看著鐘靈也是懷孕，而且她懷的還是雙生子，怎么體力便那么好，兩人想比之下相差也太多了。
府里的下人們已經開始打點，因為知道果兒成了太子的妾，春兒這幾天都來陪著于昭，跟她說說朝華繡莊的事情，說說平時發生的一些趣事。
于昭雖然身體不舒服，但是有春兒陪伴想盡辦法逗自己開心，倒也不是很痛苦。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終于在初六那天李慕跟于昭要離開京城的日子到了。王府門口停了無數馬車，都是前來送別的人，認識的人都來了。
于昭無意間看到一輛停在遠處熟悉的馬車，她知道馬車里的人是司馬疆。
他也來送于昭，可惜他沒有下馬車，只是在馬車上遠遠看了看于昭的身影，便自嘲地笑了笑吩咐馭夫掉頭回府。
于昭看著司馬疆的馬車掉頭遠去的背影，心里對他的愧疚依然在內心殘存。
李慕從后伸手攬著她的肩膀問：“在看什么？”
于昭回頭看了李慕一眼，搖頭說道：“沒有，就是今天的馬車太多了，也不知要幾時才能出發呢。”
李慕嘆了口氣，這也是他擔心的，本想靜悄悄地離開，卻沒想到他們離開的日子竟被公開了，這才使得眼前這送別的場面特別壯觀。
“放心吧，大家都只是舍不得來送別，我們一一道別之后，便離開。”李慕安慰著于昭，然后笑著說：“進去吧，別在這兒站著了，要不然今天就真的走不了了。”
于昭點點頭，轉身跟李慕進了王府，前廳里聚了滿滿一屋子的人，要么是跟李慕相熟的，要么是跟于昭相熟的。
看著這么多熟悉跟陌生的面孔，于昭眼淚便是在眼眶里打轉。鐘靈該是這其中最舍不得于昭的一個了，她坐在椅子上，卻一臉依依不舍地看著于昭。她們兩人相識于小時候，這么多年的深厚感情，如今一別，以后再要見一面就真的是很難。
所以不管是于昭還是鐘靈，都在不舍地想在于昭離開前的最后時間里，跟彼此好好說說話。偏今天來送別的人太多，她們兩個根本就沒有什么機會說話，只能這么用眼神傳遞著彼此之間想說的話。
李慕已經在跟大家道別了，于昭跟鐘靈站在一起，于綻走了過來，不舍地說：“阿昭……”
“大兄……”于昭也看著于綻，她知道大兄也很舍不得自己，所以便笑著說：“若是大兄想念阿昭，可帶小玉兒一起到南海來玩。”
說罷，她回頭看著鐘靈，低頭看著鐘靈的肚子說：“等阿靈雙生子出世后，也帶著雙生子到南海來玩吧。”
于綻跟鐘靈兩個強笑著點頭，于綻伸手輕輕拍了拍于昭的肩膀說道：“阿昭好好照顧自己，大兄若是有時間，定到南海去看阿昭。”
“嗯，阿昭也會回京城來探望大兄跟阿靈的。”于昭微微笑著，用力點了點頭告訴鐘靈跟于綻，她一定會回京城看望他們。
待于昭跟李慕一一告別所有人之后，上午已經過了一大半，這時候他們才終于在眾人不舍的眼中坐上了馬車。
當馬車咕嚕嚕在馭夫的喝聲中朝前奔跑時，鐘靈掩嘴傷心地哭了。于昭掀開馬車車簾，看著鐘靈哭泣的樣子，她心里也很難過，從來沒有一次離別能讓她如此。
李慕看著于昭，伸手把她輕輕擁在懷中，自責地說：“阿昭是否不想去南海？”
于昭在李慕懷中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只是舍不得阿靈跟大兄，唉……但是只要跟四郎一起，去哪里都一樣開心。”
李慕抱著于昭，內心很是煎熬，去南海是勢在必行，待以后李瑞峰成了皇帝，阿昭若想回京城，那么他們便回京城罷了。
出了城門，馬車卷起的黃塵被一陣陣迎面吹來的東風吹散，那些離別的傷心痛苦就好像這些黃塵一般，消散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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