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聽女兒咬牙切齒地恨恨道:“簡安怡和大伯娘真是欺負人,她們將王柏之弄的絕育了,然后還讓我嫁過去照顧她的兒子,真是太狠了!”
“什么?!”陡地聽到這樣陰損的事,錢姨娘不由陡地提高了聲音。
如今已分了家,她可不怕自己做了什么,簡大夫人手握掌家權會對她怎么樣了,所以這時一聽這話就怒了,道:“竟然有這種事!咱們去找她討個說法!”
簡安英紅著眼睛,道:“就我們過去,只怕她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不如跟父親說一下,一起過去找她算賬吧。”
“你父親他如今對你冷淡了許多,不知道愿不愿意幫你……”錢姨娘囁嚅。
自從永定侯府被抄,簡安英成了庶人之妻,簡三老爺就算是再疼她,也不免冷淡了幾分,更何況,他對錢姨娘也不寵愛了,沒了錢姨娘在他面前幫簡安英說話,也加劇了這種冷淡,幸好簡安寧跟簡三老爺的關系是冰點,要不然,若是簡安寧愿意跟簡三老爺和解,簡三老爺看到了簡安寧的利用價值,再看看簡安英毫無利用價值,估計會因為有了更疼的女兒,而對簡安英更差的。
當下簡安英聽了錢姨娘的話,對簡三老爺因她落魄就對她變差了心中怨恨不已,但并未說出來,畢竟她還要利用他那點父愛,做點事呢,于是當下便道:“就算父親對我失望了,看到大伯娘做這種事,也不會不管的。”
錢姨娘想了想。點了點頭,有些自嘲地道:“也是,咱們三房如今因為安平王府的緣故如日中天,你父親如今可不怕大房的人,聽到三房有人被欺負了,他也不用擔心找上門理論會有什么損失,應該能幫你。”
簡安英聽錢姨娘提起安平王府,也不由苦笑了聲。是啊,三房如今霸氣側露,可不全虧了安平王府做靠山,要是沒安平王府,僅憑著簡四郎中了進士,也不會有這樣大的底氣,即便丁憂。也不像其他兩房擔心的要死,生怕出孝后不能成功起復。
而一提到安平王府,自然讓她想到了簡安寧,一想到當年那個懦弱無能的簡三娘會有今天這樣的地位,讓她怎能不苦笑出聲?那時候她已隱隱感覺到了簡安寧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懦弱,但沒想到她能混到今天這樣好,這遠遠超出了她的估計。唯一幸好的是,這次她成功送出了胭脂,也許要不了多久,那個耀眼得讓人刺眼的女人,就能見閻王了,她是絕對不會容忍一塊兒長大的人,混的比她好的,看著別人圍在簡安寧周圍巴結奉承,卻懶得多看她一眼,這種心理落差她怎么受的了。也難怪她想弄死她了。
其實要不是弄死太多的人會起疑,她都不會放過簡安妍等人,以前放過她們,是因為那時她是侯夫人,她們不及自己發展的好,所以她無所謂;現在她們過的都比自己好,她當然也受不了想殺她們了,只是全殺了別人會起疑的。所以便殺了簡安寧這個最讓她忌妒的人再說吧。
果然像簡安英說的那樣,當簡三老爺聽說了簡安英的話后,果然拍案而起了,吹胡子瞪眼地道:“這大嫂還真是沒完沒了了。當初欺負老三,卡著真賣身契不給她;如今又欺負你,竟下藥讓王柏之絕育了來害你,真當我們三房好欺負嗎?走,看看她怎么說。”
他正因賦閑在家無所事事,覺得無聊想找個事做呢,這會兒自然積極的很。
簡安英看簡三老爺準備走,忙道:“爹爹,先商量下她要是不認賬怎么處理吧。”
錢姨娘忙道:“這明顯就是她們干的,敢不認賬以后甭想英丫頭對她外孫好!有她女兒的兒子在咱們手上,她敢不認賬!”
簡三老爺摸了摸胡子,點了點頭,道:“嗯,說的有理!呆會就這么說。”
對于錢姨娘說的,簡安英倒贊成,也跟著點了點頭,道:“她不認賬好處理,那……她要是認賬了,咱們讓她怎么補償這事?女兒一生就被她母女倆毀了啊。”
錢姨娘道:“那還用說?先問問她可有解藥,要是沒有,王柏之是治不好了,我看英丫頭跟他和離,再另嫁他人吧,咱們英丫頭既聰明長相又不差,又有王妃姐姐,進士哥哥,二嫁也能嫁不錯的人家,不比簡安欣差。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咱們英丫頭吃了那么多苦頭,她得放點血補償英丫頭,不是聽說她當初是一萬兩跟王妃和解的么?咱們也跟她要一萬兩吧,她當初對王妃做的事并不是很過分都要一萬兩,這會兒對英丫頭做的事這么過分咱們才要一萬兩,不過分。”
錢姨娘說簡安英和離后能嫁的不比簡安欣差顯然忘記了一點:簡安欣跟簡安寧關系很好,但,上層的人可都知道,簡安英曾在簡安寧落難時上門示威過,知道她們姐妹關系不好,然后簡安英還曾被上頭兩層婆婆在外面說過是她鼓動王柏之造反的,所以哪個條件稍好點的人家會娶簡安英?所以她覺得簡安英二嫁能嫁的不比簡安欣差,那完全是白日作夢。
不過簡安英倒跟她姨娘想的差不多,想著就算跟簡安寧關系不好,但借著簡安寧的名聲和簡四郎的前途無量,應該還是會有很多人愿意娶她的,至少會比王柏之地位高,那樣自己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人人嘲笑鄙視了,于是便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她娘的建議。
而本來因簡安英鬧出了鼓動丈夫謀逆導致抄家奪爵所以有點不喜簡安英了的簡三老爺,聽了錢姨娘的話也不由深以為是,暗道到時要是簡安英又嫁了不錯的人家,對三房自然又是好事一樁,于是便鼓勵地點點頭,道:“你姨娘說的不錯,可以考慮。”
他雖被趙栩整的丟了官,對安平王府極為生氣,但賦閑一段時間后,發現醉生夢死的日子過著也挺不錯的,反正簡四郎他們又不會短了他的花銷,所以不做官就不做吧,他專心玩樂就是——也是因為他逐漸享受花天酒地的日子,所以才會死的快——而玩樂是需要錢的,所以他自然也盼著三房興盛,他好有錢玩,這也是他雖不做官了,并沒因極度生氣,而懶得管三房死活,仍盼望三房發達的原因。
簡安英因覺得錢姨娘的確說的不錯,所以忙應了聲“是”。
商量好的一行三人便去了大房院里。
雖然簡安怡過世、簡安欣嫁了個商人兩件事對大房打擊頗大,但現在,簡安欣重新嫁了個不錯的人家,而丁憂起復托簡安欣跟簡安寧關系不錯的福,也比二房局面好些,再加上分家時得的財產不少,所以大房如今的日子還算可以。
這時看簡三老爺幾人面色不善地過了來,簡大夫人不由一愣,暗道這幾人是怎么了?不過簡安英如今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錢姨娘也不得寵,簡三老爺更是跟簡安寧關系冰點,所以都不足以為懼,也不怕他們找茬,于是當下便笑道:“三弟過來這是干什么?”
簡三老爺冷哼了聲,道:“你還好意思問,當初把給王妃的那群下人真賣身契留著也就罷了,竟還敢對我另外一個女兒的丈夫下絕育藥,你這樣算計我們三房,是我們三房哪兒對不住你嗎?!”
簡大夫人聽了簡三老爺的話,這才明白過來,暗道原來簡安英發現王柏之不能生育了?!不過她自然像簡安英擔心的那樣不承認,道:“王妃那事的確是我做的不好,但三弟你說的眼下這事,我是真不明白,我什么時候做過那種事了?沒有證據可不要胡亂冤枉人。”
簡安英看她果然不承認,不由冷哼了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不過不承認也無所謂,反正我知道是你做的就行了,如今大郎還在我手上,你要不給個說法,大郎會不會發生什么意外,比如得個風寒,或掉進水里之類,我可不敢打包票。”
簡大夫人聽了簡安英陰毒的話不由身子晃了晃,簡安怡一直是最讓她覺得驕傲的,對于她的逝去,她一直難過不已,所以對她用命換來的孩子,哪怕如今永定侯府抄了家奪了爵,她仍然一如既往地關心那個孩子,怕孩子過的不好,女兒在地下無法安心,所以這時一聽簡安英拿外孫威脅她,便不由怒了,道:“你怎么這么歹毒!”
“不比你歹毒,你還把我丈夫毒得不能生育了呢!”簡安英冷笑道——其實她的確是最歹毒的,畢竟還是她先弄死簡安怡的呢。“所以少跟我耍嘴皮子,既然事已至此了,你就說王柏之的身體能不能恢復吧,要是能恢復,給我五千兩銀子做賠償,要是不能恢復,那就給我一萬兩銀子做賠償吧,你扣了賣身契這種小事都給了三姐一萬兩銀子做賠償,對我做了這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我也只要一萬兩,不算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