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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 亂世再遇【四】


更新時間:2014年03月11日  作者:雨墨公子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雨墨公子 | 花都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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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亂世再遇四

外篇亂世再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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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齊心中大驚,不知道眼前這老人是何方神圣,是如何知道那段迷信的。

梁宅見他表情,已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微微一笑,道:“老夫的身份低微,蘇大公子自然不記得了,只是那位對蘇大公子的一片深情,蘇大公子切勿忘記才是,這花花江山,本就應該是蘇大公子的,如今蘇大公子出山,只消等高一呼,必定天下景從,只是老夫想提醒蘇大公子的是,蘇大公子的身份切勿現在公開,需要先積蓄力量,張老虎此人雖是貌似粗獷,卻野心極大,將來必是蘇大公子一大勁敵,李氏父子謙和示人,卻心懷狡詐,蘇大公子也不得不防。天下英雄,除此二人,再無蘇大公子對手。如今蘇大公子羽翼未豐,不可已真面目示人,待到此次北上擊退朝廷兵馬,蘇大公子可退守江南,江南一地久與海外通商,獲利頗豐,如今禁海,思反之人不少。蘇大公子招兵買馬,再借江南一地通商之財,如此韜光養晦,不出三年,勢力一大,然后登高一呼,先滅朝廷,再平義軍,天下大定!”

蘇白齊聽梁宅計策,端的是老謀深算,只是他怎么就能知道自己想要這十年前自己不要的江山,還有,他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好,他圖的什么?蘇白齊剛想問起,梁宅已是哈哈大笑,轉身走遠了。

蘇白齊一肚子的疑問,卻是無從再問起,他默默低頭沉思,卻怎么也想不到以往認識這么一個人,如今看來,也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梁宅是當年父皇給自己留下的后手。只是,父皇怎么會想到魔醫谷自己會不幸呢?他當年不也是智珠在握么?

他越想疑問越多,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去想。心想此人說這些話,肯定是友非敵,自己大可走一步看一步。

他心思既定,也不想在此凄涼之處多呆,便轉身向于南秋房間走去。

第二天一早。揚城外兵馬林立。眾將領甲胄在身。一個個精神飽滿,策馬在前,卻是站成一排。在他們前面蘇白齊騎著一匹駿馬,還是一身白衣,手中佩引河劍,于南秋在他身后,雙馬只有一頭之差,他見眾將帳下士兵都已集結完畢,手中馬鞭一揮,高呼一聲:“開拔!”

這聲音中內力渾厚,數萬兵卒聽到耳中都是一震。高聲吼道:“吼吼!”聲勢更壯。

蘇白齊策馬前行,轉頭向身后看去,只見騎兵步兵不計其數,車轔轔馬蕭蕭,士兵長矛在手,弓箭在腰。一個個精神頭十足,果然是精兵。他對于南秋笑道:“師弟治病有方,這不足二萬人馬卻能有十萬兵馬的氣勢,真可謂虎狼之師。”

于南秋謙和一笑道:“師兄見笑了,治軍一事。小弟向來是交與梁宅先生的。”

蘇白齊微微驚奇,看向旁邊的梁宅,梁宅卻只是瞇眼微笑,也不說話,蘇白齊更是驚訝,這到底是什么人,昨晚說那些話,還能有如此的統兵之術,難道……?他想到一種可能,卻是自嘲一下,父皇再怎么深謀遠慮,也不會留一個當世名將給自己吧。聽說十幾年前,青龍將軍米子城出征塞外便以陣亡。只是,此人的治兵之術,確實直追當年天下三大名將之一的青龍將軍。

于南秋恰在此時長嘆一聲,道:“此去泉城,也不知帳下兵卒戰力如何。聽說此次,朝廷不只是調邊軍入中原,更是召回當年三大名將碩果僅存的一位白虎將軍顏若存統兵。”

“什么?”聽到此話,蘇白齊又是一陣驚訝,顏若存?那可是當年與米子城在塞外并稱的名將,只是三十五年前,他年少氣盛,卷入雙龍奪嫡,后來被召回朝堂,一直不得重用,難道十年前信王登基,又把他放回塞外?他如今雖是年過五十,但用兵如神,當真不可小視,怪不得李氏父子此次這么急的求援。

當年世間三大名將,米子城戰死塞外,玄武將軍韓奇也早已病故,如今顏若存便是當世毫無爭議的第一名將,此次泉城果然是不容樂觀,只是為何于師弟之前沒有告訴自己呢?

蘇白齊心生疑問,看向于南秋。

于南秋看到蘇白齊疑惑的眼神,解釋道:“之前小弟也不知道此事,顏若存出軍塞外,天下皆知,前幾日還和塞外回鶻族打了一仗,沒有人想到攻打泉城的人是他。昨日李宗才一名親兵在亂兵之中看到此人,恰巧這名親兵也是朝廷降將,當年在朝之時見過顏若存,這才知道原來此次攻打泉城的主將竟是他。今早小弟收到李宗才的飛鴿傳書,也才知道此事。”

蘇白齊點點頭,嘆道:“這顏若存,人在泉城城外,卻還能讓人假扮自己進攻回鶻,一人分化兩身,功泉城,嚇回鶻,果然是當世名將,好計策!”

二人心中對顏若存都是又欣賞又懼怕,對于保住泉城又少了幾分信心。

蘇白齊不在說話,細細思量,策馬前行,于南秋緊緊跟在他馬后,也是愁緒寫在臉上。梁宅卻還是面不改色,仿佛即將面對的敵人是當世名將還是無名之輩都是一樣的。

揚城到泉城相聚千里,于南秋下令兵馬晝夜不停急行軍,也才到了五天之后才看到泉城的城的輪廓。

蘇白齊放眼望去,見泉城城外已是有人等在那兒,看來李宗才也是算到己方大軍今日能到,早早派人在城外迎接。

他眼力甚好,雖是能看到泉城城外迎接的人,但其實相距還是不近,軍馬又行了三四里地,才看到泉城城的南城門,于南秋看到迎接的人群中當首一人五十多歲,氣質儒雅,頭束方巾,美髯飄揚,作夫子打扮——竟是李宗才。他慌忙下馬,走上前去。

李宗才看到他下馬,也是一笑,緊走幾步,兩人互相拱手道:“于大帥”“李將軍”。

李宗才剛和于南秋寒暄一句。卻馬上轉身拱手向蘇白齊,極為恭謹的低頭叫了一聲:“久聞蘇大公子大名,如雷貫耳,如今三生有幸,得見公子。李氏一門俱感榮耀。”

蘇白齊本來見李宗才和于南秋互相寒暄。正準備下馬,沒想到腳未沾地,李宗才就說出了這么一段話。他趕忙下地,扶住李宗才的臂膊,道:“李將軍何出此言?蘇某愧不敢當,想蘇某只是一介武夫,李將軍如今已是縱橫天下,為民而戰,是蘇某三生有幸,得見李將軍。”

他本以為李宗才剛才那句話只是客氣而已,因此禮尚往來。說了這幾句話,卻沒想到李宗才搖頭不止,再次拱手道:“蘇大公子十年前便名揚天下,李宗才何德何能,只是幾萬老兵殘卒,如今蘇大公子駕臨泉城。愚見欲讓蘇大公子全權掌管泉城兵馬,李某愿當蘇大公子帳前小卒。”

此時不只蘇白齊一人驚訝了,就連馬上眾將包括梁宅在內都是一臉詫異。這李宗才征戰數年,為了什么,怎么眾軍還未進城。就說出這樣的話,要把自己的勢力全部送給蘇白齊,眾人都眼望蘇白齊,不知他作何答復。

梁宅更是不停飛眼,如此大好時機豈能錯過,李宗才既然如此慷慨,蘇大公子何不順水推舟,接下這幾萬精兵,這樣一來,又何須再去江南招兵買馬培養勢力。只需此次擊退朝廷大軍,便可利用自己那特別的身份號令天下,一統江山。他在馬上急得不行,蘇白齊卻是連看都沒往他這看一眼。

唯獨于南秋從小與蘇白齊熟識,深知此時蘇白齊無論如何不會答應的,果然蘇白齊搖頭道:“李將軍這是什么意思呢?蘇某隨江南義軍來此,是想住李將軍一臂之力,莫非李將軍以為蘇某有什么企圖?”

李宗才聞言慌忙否認道:“蘇大公子誤會了,李某才疏德淺,本就無能居此要位,只是如今天下荼毒,百姓流離,李某不得已才舉起義旗,蘇大公子當年便是天下英杰,如今到此,李某退位讓賢,乃是心甘情愿,還望蘇大公子為這天下蒼生著想,切勿再推辭。”

他說的有理有據,又是誠意非常,就連于南秋帳下諸位將領親兵都是被他這種氣度所打動,對此人觀感極好。只是蘇白齊還是搖頭不允。

于南秋眼見兵馬兵馬停于城外,而那邊朝廷精兵還說不定什么時候會攻城,如今李將軍堅持讓位,蘇師兄卻執意不允,也不知道要僵持到什么時候,趕忙上前站在兩人之間,微笑向李宗才道:“讓位一事,咱們入城之后再商議不遲,蘇師兄就算不答應,這次防守泉城城,也必定會全力以赴,只是我帳下這萬余連日趕路,已是疲憊不堪,李將軍身為東道,難道不應該讓他們先歇息一下?”

于南秋語氣中充滿調笑之意,李宗才也覺得在這城外相讓也是自己太心急了,所幸時日方長,這事日后再說也不遲,他嘿嘿一笑,向蘇白齊和于南秋道:“有蘇大公子在泉城一日,這泉城城便是蘇大公子說了算,也由不得蘇大公子不應。如今,還是先讓弟兄們入城安歇,今日李某設宴,為蘇大公子并于大帥與諸位將領洗塵。”說到這,他左手虛指,道聲“請。”

蘇白齊本想反駁他的第一句話,但眼下情景也不等他說話,眾將催馬,泉城駐兵引路,李宗才親切的攜手蘇白齊于南秋便向泉城城內走去。

泉城城是魯東一地咽喉,素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千百年來泉城城修修補補,極為堅固。前朝有位王爺靖難造反,便在這泉城城外不知所措,數月不得進,可見泉城城之堅。

蘇白齊眼見泉城城內李宗才帳下士兵森然而立,城墻堅固,城頭哨頭與弓箭火器章法有度,剛才因為得知顏若存統兵而消退了的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李宗才在旁邊指點城池,不停的給蘇白齊跟于南秋講解城內防備的安排統籌與應戰之法,蘇白齊自幼習武,卻對兵法之事不甚了然,,聽了半響,也聽不出來個所以然來。于南秋卻頻頻點頭,看來是極為贊賞這李宗才的防備安排。

李宗才見于南秋贊同之色,心中也是一喜。又說道:“自我軍退守泉城,朝廷軍馬已是攻了不下七次,卻一一被我軍擋回,這泉城城也不是那么好破的。”說到這,他眉色飛揚。對己方士兵的表現極為滿意。只是他雖然轉口道:“可惜終究是敵眾我寡,顏若存也不是好相與之輩,泉城城能不能保住。也許就看顏若存還有什么攻城之術了。”

蘇白齊聽他口氣,也是不甚樂觀,雖然眾軍效命,抵擋住了七次攻城,但顏若存畢竟是當世名將,帶兵有方,朝庭兵馬也不見得有多士氣低迷,何況這次敵功我守,在百姓心中。己方又是流寇,他們天時人和皆戰,己方也就緊緊憑著城池的險要,占了個地利,誰勝誰負還是未知之數。

朝廷兵馬若敗,也只是退回京都。數月后大可卷土重來,而己方若是敗了,泉城城一朝陷入敵手,自此到江南都是一片坦途,朝廷騎兵揮馬南下。江南不保,江北難活,北方義軍恐怕就得煙消云散。

于南秋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背水一戰,勝不一定成王,敗卻一定成寇,這一戰打的還真是窩囊。可是,事關三方義軍生死,又不得不戰。

兩人同時嘆口氣,李宗才也不再言語。

入了泉城城中將軍府,大廳中也是擺好宴席,一干親兵,垂目而立,站在兩邊,見到蘇白齊于南秋都是拱手失禮,親兵之前還站著三個青年,皆是氣質非常,當先一人更是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端的是位青年才俊,蘇白齊眼露異色,卻不知這三人是誰。

李宗才這時微微一笑,走上前來,從那三人道:“這位便是蘇大公子,這位便是那于大帥,還不快來拜見。”

他又看向蘇白齊和于南秋笑道:“這三位是李某不成器的兒子。”說罷又一一介紹。

這三人正是李仇儲的三位兄弟,為首那人是李仇儲的大哥,喚作李仇精,那兩位老三喚作李仇揚,最小的喚作李仇銳。

蘇白齊這才知道三人身份,也是客氣一笑道:“將軍愛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果然是虎父無犬子。”

那三人聽到蘇白齊贊譽之詞,心下一喜,上前拜見,行的是晚輩之禮,蘇白齊跟于南秋豈容他們禮畢,慌忙就扶起三人相攜入席。

廳中所坐只有這六人,于南秋帳下諸將自有李宗才的心腹將領在外陪酒招待。

席間李宗才不停勸酒,李氏三位兄弟也對蘇白齊極為熱情,敬酒一杯接著一杯,蘇白齊本就愛喝,如今更是來者不拒,不知不覺中,已是喝下不下五十多杯。

如此酒過三巡,李宗才席上無以作樂,笑著對蘇白齊跟于南秋道:“前幾日,李某于城外救下一行人,其中有位女子,艷冠江南,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不知兩位可聽說過。”

蘇白齊聞言搖頭不語,于南秋接過話茬道:“莫非是蘇州沁香樓慕雪兒姑娘?”

李宗才點點頭道:“正是此人,那日眾軍圍城,李某率兵出戰,卻見兵馬中就有一些貧民,李某深怕朝廷擄為人質,因此全力去救,索性救了出來,一問之下卻得知是當今那位昏庸皇弟派東廠人馬去蘇州搶來的一眾歌姬,只因到泉城時正逢大戰,因此才被李某發現,李某見此女無處可歸,因此便留在府中與小女相伴,今日蘇大公子到此,李某愚意,欲使慕雪兒小姐來撫琴彈奏一曲,以作席中之樂,不知意下如何?”

蘇白齊本不喜歌姬,但想李宗才盛情相待,不好推辭,因此無奈點頭。

李宗才見狀大喜,將手一拍,只聽絲竹聲起,兩行彩衣舞姬魚貫而入,一名身披紫砂的俏麗女子手持紅牙木板,由石階踱上廳堂。

蘇白齊看這陣勢,便知道李宗才這已是早已準備好了,也不多言,靜靜看著。

那女子走到大廳中央,早有侍女擺好琴弦,她輕輕撫琴,絲竹聲停,淡雅的琴聲飄蕩,那女子朱唇微啟,唱道:

“丁巳重陽前三日。夢亡婦淡裝素服,執手哽咽,語多不復能記。但臨別有云:“銜恨愿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郎圓。”婦素未工詩,不知何以得此也。覺后感賦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閑時,并吹戲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發、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葉,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減盡荀衣昨日香。真無奈。倩聲聲鄰笛,譜出回腸。”

歌聲清遠,蘇白齊只覺心脾間滲入一絲暖意,極為舒服。待到歌罷,也是不自禁的鼓起掌來。

席間眾人都是神馳目眩,一時間掌聲雷動。

李宗才笑道:“蘇大公子。這歌還過得去吧?”

蘇白齊點點頭:“余音繞梁,三月不絕。”李宗才正自暗喜,蘇白齊卻轉口道:“只是如今,大軍壓境,如此凄婉之詞。未免不祥。

他這話一出,李宗才還是微微笑著,并不變色,李仇精卻雙眼微瞪,臉色有些難看。廳中慕雪兒兩雙眸子含情脈脈,一動不動的盯著蘇白齊,似乎充滿了疑問與怨恨。

蘇白齊微微一笑,道:“也罷,我填一首詞,。你且唱來聽聽。”

他話一出口。李宗才大喜,一個眼色,手下人立時便將筆墨奉上。

但見蘇白齊呆了一呆,便提起狼毫,眾人的眼睛都看著蘇白齊手中的筆,不知他要寫出什么。

蘇白齊凝神片刻,想到這幾日來大軍趕路的壯觀,泉城城上守兵的森嚴,生平未見;轉念間又想起這十年間奔走天下的景象,塞北的豪壯,東海的波瀾,江南的柔弱,端的是江山如畫,這一思索不免又想起往事,林語軒的錯過,易水寒的斷情,如今卻都是芳蹤渺渺,再會無期,心中頓時酸澀難言,他筆走龍蛇,便寫就一首《一叢花令》——

“離愁萬千水東去,送別碧露山。月下玲瓏照佳人,憶當年,離合悲歡。

多少往事不應提,相聚又何難。桃花歲歲斷腸際,何處是鄉關?

兵家事,如景濤萬里,日落處,煙消云散,天下如畫,一朝夢想,淚已失欄桿。”

他剛寫完,就已有下人接過,將紙箋遞于慕雪兒。慕雪兒接過一看,微微皺眉,眾人不明所以,她看向蘇白齊,不知這位男子這一生究竟有多少辛酸往事,然后輕輕吐了口氣,輕啟朱唇,吟唱起來。

眾人聽來,這整首詞竟無半點豪氣,原來這蘇大公子果然如傳言中一般,是個多情的人,為了美人連江山都不要。

慕雪兒剛剛唱罷,正要起身,突然,門外跌跌撞撞,沖進來一位兵士,大聲叫道:“大事不好了。”

李宗才父子四人認得此人正是城外探馬首領,都是一愣。

但李宗才畢竟也是一方首領,顯出大將風度,沉靜問道:“什么事如此驚慌?”

那人吐了口唾沫,喘著氣道:“據前方探馬回報,胡不屈率眾來援,在城外遭遇朝廷兵馬,如今已被圍困在十多里外的小巫山上。”

“什么?”幾人都是大驚,李宗才也沒想到胡不屈竟是如此快便能到達泉城,只是怎么偏偏就能遇上顏若存的兵馬。那人用兵如神,數萬兵馬圍困胡不屈區區幾千人馬,饒是他們都是江湖豪杰,身手了得,也是兇多吉少啊。

這時門外喝酒的眾將領也已經聞訊,紛紛起身,李宗才蘇白齊于南秋六人沖出門外,又是一名探子飛身下馬,急聲道:“顏若存兵分三路層層圍堵,胡不屈將軍血戰不降,如今也是傷亡慘重。”

眾人面面相覷,蘇白齊卻推斷出胡不屈心里,恐怕這些江湖好漢不是正好遇上顏若存,而是有心去招惹吧,這些綠林好漢,心里哪有什么行軍布陣之策,只怕是見敵心喜,想沖殺一陣,卻反而被顏若存順勢圍困。

李宗才轉念也想到此處,不禁怒道:“如今泉城城已是自身難保,胡不屈卻還出擊被圍,真是,真是,豈有此理。”

他大怒之下,語氣都有些發顫。

于南秋也有些責備胡不屈的魯莽,但還是勸道:“李將軍息怒,如今之計。應該想著怎么去營救胡將軍。”

李宗才聞言沉吟,營救是必定要去的,只是顏若存那人心思縝密,恐怕己方派人少了去,反而是羊入虎口。派人多了去。泉城城一旦空虛,萬一顏若存掉頭來攻,又該如何是好?他心思混亂。此時抬頭望天,不知計將安出。

李宗才瞻前顧后,此時束手無措,不知計將安出。

此時梁宅眼望蘇白齊,深怕他一時沖動,主動請纓去營救胡不屈,他深知李宗才首先之要務是守住泉城城,不可能傾城去救,而如果只派小股人馬。也是杯水車薪,羊入虎口,恐怕再難回來。

可是他不想什么卻偏偏發生什么,蘇白齊見眾人一臉無措,朗聲道:“李將軍,蘇某不才。愿帶人馬去營救胡將軍。”

“不可!”于南秋跟梁宅同時說出此話。眾人眼望二人,梁宅捻須沉默,于南秋只好道:“師兄不可,顏若存此人帶兵頗有些門道,師兄貿然出擊。只怕……”

他沒有說只怕什么,但場中數人皆知道這本就是個萬死一生的差事。

而此時,廳中慕雪兒還未下去,聽到蘇白齊主動請纓,眼露奇色,不免多看了幾眼。

又見蘇白齊張口道:“有何不可,胡將軍如今深陷重圍,難道我等不聞不問?”

于南秋咬下嘴唇,暗下決心,道:“若定是要去,小弟代師兄走上一遭。師兄從未有過戰場廝殺經驗,小弟卻是帶兵多年。”

蘇白齊聽到于南秋這段話,溫和一笑,知道他的用意,卻搖頭道:“顏若存名揚當世,師兄想去會上一會,你莫要阻攔,”接著,他拱手向李宗才道:“李將軍,城外,胡將軍深陷重圍,必定要去營救,蘇某愿接下這個差使。”

眾將領見蘇白齊不畏懼生死,執意出征,心中也是一片佩服,一直聽說蘇大公子英雄當世,果然名不虛傳。

李宗才卻是有些猶豫,他本意是要派小股人馬去救,做個樣子,又哪里能真正救的出來那些好漢?可是如今蘇白齊出征,于南秋那方為了他的安危,定是要派大軍相隨,可是,泉城城又怎么辦?

蘇白齊雖是不怎么懂兵家之事,可是見李宗才神色,也知道他在擔心泉城城的安危,馬上又道:“蘇某此去,只需三千人馬即可。”

“什么?”他這話一出口,場中所有人都是驚訝無比,三千兵馬去,那跟送死又有何分別?

李宗才也不得不提醒道:“蘇大公子,李某知道公子武藝非凡,可是戰場不比江湖,千軍萬馬之中,就是如蘇大公子的身手,也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蘇大公子還是三思。”

“是啊,是啊,蘇大公子雖是了得,可是城外朝廷兵馬可有不下二十萬啊。”場中眾將也都是附和道。

蘇白齊微微一笑,心知這些人也是為了他好,卻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道:“蘇某意已決,還請眾位不再相勸。”

李宗才無奈之下,也只好調撥三千人馬,他迫于于南秋顏面,也真心希望蘇白齊能活著回來,是以這三千人馬都是城中最精銳之師。

于南秋滿臉擔憂,看著蘇白齊,他也請求隨蘇白齊一起出征,但是被蘇白齊斷然拒絕,他雖是一方首領,卻從來沒有違背過這位師兄的意思,無奈之下,也只好派出自己的所有親兵侍衛,這些人都會些武藝,當年被于南秋從軍中選出,成為親兵,共有三十四人,號位三十四鐵衛,于南秋私下吩咐,無論如何,也要保全蘇師兄性命。

慕雪兒一直站在廳上,不愿退下,看著蘇白齊披甲胄,帶戰盔,眸子閃閃發光,從未讓蘇白齊從自己視線里離開。

梁宅一直瞇著眼看李宗才調兵遣將,不言不語,直到蘇白齊跨上戰馬,梁宅卻突然開口說道:“老夫陪蘇大公子走上一遭。”

場中眾人聞言都是一愣,這位謀士自入軍以來,以沉穩見長,什么時候也有了這份膽魄。他們卻不知道蘇白齊其實一直都在等這句話,從他開口主動請纓的那一刻開始。

既然那晚梁宅對自己說出那些話,此時又怎么放心讓自己獨自出去救援。

他微微一笑,道:“有梁老先生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梁宅見他答應,也跨上一個士卒牽過的戰馬。催馬前行,蘇白齊馬上拱手向眾人一禮,道:“眾位稍候,靜待蘇某的好消息吧。”

李宗才能于南秋并眾位將領卻是憂心忡忡,不知蘇白齊此去有何命運。眼睜睜的看著蘇白齊戰馬消失。慕雪兒的眼中竟是霧氣重重了。

蘇白齊帥三千兵馬踏出泉城城。那城門便已經緩緩的關上。

他胯下駿馬嘶鳴,身上鎧甲發光,眼睛看著前方無盡的黑夜。十里之外,正是一場血戰。

蘇白齊大吼一聲,“出發”,三千士兵不言不語,默默策馬前行,卻帶著一股必勝的氣勢,梁宅點點頭,也很是滿意李宗才數萬大軍中選出的這三千人,端的是身經百戰的王者之師。只是,三千人,對朝廷邊軍二十萬,終究還是勝少敗多。

泉城去小巫山有十里多地,其間據泉城一里多地有一片茂密的樹林,剛剛行了幾步。梁宅突然“咦?”了一聲,蘇白齊馬上轉頭,問道:“梁老先生,有什么不對勁的么?”

梁宅搖搖頭,這篇茂林靜謐異常。卻不是像有埋伏的樣子,此時月下看來,前方是一個人影也沒有,他卻覺得不對勁非常,卻絞盡腦計,想不出哪里不對勁。

蘇白齊見他搖頭,也不在問,繼續策馬前行,因為此次去救援胡不屈,重在突擊,因此這三千人馬全是騎兵,手持馬刀,月光下一陣陣白光,一片肅殺。

騎兵突擊速度很快,不出盞茶功夫,就已經能搖搖聽到小巫山的廝殺之聲,驚天動地,不下數十萬之眾。

這三人人卻是面不改色,仿佛前面那幾十萬人馬不是自己將要面對的敵人,他們的手慢慢的抓住刀柄,手上青筋直露。

蘇白齊此次請纓而出,心內所訂計策正是想利用自己的武藝殺開一條口子,然后騎兵沖擊,速戰速決,沖進包圍圈會合胡不屈人馬,然后由自己和這些江湖好漢殺人突圍,仗騎兵之速,狂奔十里。

按理說他的這個計策也是當下唯一必行之計,成功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只是顏若存難道就不會想到防備么?

眼見小巫山就在眼前,蘇白齊緩緩拔出手中引河劍,將要廝殺,沖上山頂,梁宅突然大叫一聲:“不好!中計了!”蘇白齊詫異的看著梁宅,不知他想到了什么,小巫山上火把通明,廝殺聲震天動地,沒有什么不對勁啊。

梁宅看著蘇白齊道:“顏若存若是用兵圍困胡不屈,必然在路上設埋伏阻擋援軍,可是咱們一路行來,卻是一馬平川,人影都沒有,咱們是被他引進來的。”

“什么?”蘇白齊大吃一驚,剛要思考如何辦時,四周突然想起震天喊殺聲,一對對士兵手持火把,四面而來,把這三千人馬包圍起來。

蘇白齊心下一緊,心知梁宅方才所言不差,果然中計了,這四周伏兵不下五萬,看來顏若存胃口不小,不只要吃下胡不屈人馬,更是要將己方援兵一網打盡。

蘇白齊也不答話,手持引河劍,便殺向敵軍,他心想如今之計,再去計較計策也是枉然,既然已經被埋伏,那就只能用手中的劍說話了,三十四鐵衛得于南秋叮囑,一心只在乎蘇白齊的性命,如今見蘇白齊打馬而戰,三十四人寸步不離,也是緊緊了上去。三千騎兵見主帥已經開始沖殺,也是毫不猶豫,手揮馬刀,發出一陣陣吼叫,就沖入敵群。兩方大軍廝殺到一起,刺耳的刀聲響成一片

此次顏若存征討魯東,號稱軍馬三十萬,幾日激戰下,也還有二十七八萬之眾,其中邊軍騎兵不下五萬,山地騎兵難以施展,顏若存因此調用步兵圍山,卻用騎兵設伏。這三千兵馬遭遇的便是顏若存如今軍中最精銳的邊塞騎兵。

伴隨著戰馬的嘶嚎,戰士的慘叫,蓬蓬血霧開始噴灑,染紅了這整片的夜空,腥風血雨中,泉城城最精銳的騎兵終于迎來了慘烈的一戰,蘇白齊引河劍出,一名邊軍騎兵頭顱落地,身子還兀自在馬上不肯倒下。他回頭一望。身后三千人馬已經傷亡數百人,他長嘆口氣,面對數十倍于己的敵人,也許,生存并不是這些人應該考慮的問題了。

而這三千最精銳泉城兵馬的心里。無疑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瞬間爆發出巨大的能量,,以一敵十。勇猛無比,而梁宅平日里謀士身份,書生打扮,戰馬之上廝殺,手下卻沒有一合之將,可是,此時已是由不得蘇白齊去想這些了。

鮮血淋漓中,敵軍雖是一個個倒下,可是四面的包圍還是里三重外三重。怎么殺也殺不盡,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一身武藝,卻是力不從心。

遍地都是花光,遍地都是鮮血,邊軍旗官指揮刀一揮,又是一隊騎兵沖了上來。攻擊如潮水般連綿不絕,沒有一刻停止,朝廷將士前赴后繼,是一定要全殲這泉城城三千精銳的了。戰馬凄聲哀鳴,無邊的殺戮。雙方的將士都是一個個倒下。三十四鐵衛傷的傷亡的忘,如今也只有二十人在苦苦掙扎,死命拼殺。

而泉城兵馬倒下一個是一個,朝庭兵馬卻是無窮無盡,如連綿不絕的海水。

只是那位被顏若存指揮的將領卻是心中都在滴血,三次攻擊,好不間歇,已經損失了不下三千精銳,卻還是沒有全殲這些援兵,這為首之人,身披重重的鎧甲,可是身法卻是如此迅速,一劍下去,己方必有一人斃命,他,他到底是誰?

蘇白齊此時已是滿臉血污,自己也不知道這引河劍下又多了多少亡魂,亂軍之中,他也只是仗著自己的寶劍鋒利,出劍迅速,什么劍法劍路都是用不上了,他擦了下臉上剛剛噴上的血污,抬頭向前看去,又是一波如潮水般的騎兵洶涌而來,他一催戰馬,就迎了上去,刀劍相交,那名敵人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刀和自己的脖子一起斷裂,甚至,他都能看到自己的身子留在了馬上。

漫天的血光中,敵軍指揮官官與蘇白齊對視一眼,突的一個激靈,終于想起來這人是誰了。弒君叛逆蘇白齊,如若殺了他,死再多的人也是值得了,想到這,他在不猶豫,令旗一揮,第四波攻擊又來了。

梁宅一刀揮下,一名敵軍慘叫一身,身子被截為兩段,他望向那名敵軍將領,認出來他是顏若存手下第一心腹愛將安孜然,他長嘯一聲,坐下戰馬一催,放佛一道霹靂,劃破夜空,直直就向安孜然沖去。無數的騎兵擋在他的身前,卻還是被他硬生生的沖出了一條血路,他雙目怒張,一刀快似一刀,一個個敵人在他的身邊倒下。

安孜然馬上一看,已經認出來人,他心下懼怕,大吼一聲:“放箭!”

一排弓箭手出現的他身前,張弓搭箭,流矢如雨點般射入陣中。

慘叫聲此起彼伏,一排排的兵馬倒下,二十名鐵衛護在蘇白齊身前,蘇白齊方才砍翻敵人,就看到流失之下己方傷亡慘重,他大吼一聲,足尖一點,整個身子從馬上飛起,安孜然手一揮道:“射。”

那群弓箭手調整方向,對準空中的蘇白齊,再次射出手中的箭,那弓箭密密麻麻,眼看就要將蘇白齊射程刺猬,他身子卻在空中一轉,引河劍舞成劍盾,那些弓箭竟如碰到銅墻鐵壁一般,紛紛落地。

蘇白齊空中怒喝一聲,足尖再次點了下一個敵人的馬頭,身子如剛才的弓箭一樣飛射而出,引河劍在空中劃出一道霹靂閃電。

轟然巨響中,剛才那一排弓箭手一起倒飛出去,殘肢斷臂在空中飛舞。

蘇白齊卻是臉色蒼白,身體急喘,方才大戰已是消耗了不好力氣,這次用絕招殺這群弓箭手更是大耗內力,他望著前方那群密密麻麻的敵人,心底黯然,今晚今晚難道就是自己的葬命之所么?

安孜然見蘇白齊一劍便斬殺自己手下五十多名弓箭手,眼中閃過無盡的怒火,鋼牙咬的吱吱作響。手中馬刀揮舞,直指蘇白齊,刀鋒都泛著寒光。

無數的騎兵向蘇白齊沖來,二十鐵衛跟梁宅心下大驚,想要救援,卻是被敵軍分割開來。剛才蘇白齊斬殺弓箭手越過無數敵軍,如今卻是再無氣力回來,他一人深陷重重包圍,卻是目色漸漸坦然。

蘇白齊長嘯一聲,聲音中帶著無盡的豪情與悲愴,這一戰,就當成自己的最后一戰吧!

醞釀一下,休息一天,明天楊亦風赤寒上杉靜月的對手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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