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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幾聲擊掌之聲,遠處的沙丘之上突然騰起了一道黑色的流光,朝著懸在半空的隨風兩人騰了過來。不過一眨眼的須臾功夫,那道黑光已然到了近前。隨風之前還以為是一道妖氣,這才看了清楚,那哪里是妖氣,分明是一個渾身都隱沒在黑色之中的老者。
這老者身披一身黑色斗篷,斗篷之外還散著淡淡的黑色玄光,將其籠罩在了之中。看起來如同霧里看花,若有若無,并不真切。
一見這老者,隨風心頭一緊,他不就是那rì在陽關之中所見的那個和亦月對峙之人么?如此人物怎么會盯上自己,難道是……?
一時之間,隨風心中千頭萬緒,不知轉過了多少心思。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如此情況之下,更是需要平靜面對,決不能自亂陣腳。隨風經歷了這許多,早已成熟了不少,不過幾息的功夫已然平靜了下來。
“小娃娃神識不錯,難怪能夠擊敗青火小弟的那一抹殘神。如此天資我實在是喜歡,可惜啊可惜,你非但奪了本教圣物,還殺了本座的弟子。雖然他能夠被你殺了,說明他學藝不精,并不能怪罪于你,只是老夫墨易會的弟子豈是容得別人說殺就殺的?”身前的老者突然發出了話來,只是奇怪的是,卻并未看見他嘴唇翕動,也不知怎么聲音就冒了出來。..
如此情況實在是詭異萬分,隨風身后的月夕極為害怕。將身子緊緊地貼著隨風。隨風擰著眉頭,臉上看不出波瀾來,可是心中卻如同狂風暴雨一般,“不周神教……不周神教……”整個腦海之中只剩下了這么一道聲音盤旋。
這老者果然是不周神教之人,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不單單是沖著那乾坤陰陽亭來的,還言之鑿鑿說自己殺了他的弟子。隨風殺過的不周神教的弟子,除了在扶桑境內的兜天大圣還有何人?
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哼哼,你不必多想了。本門之中自有一套尋氣的方法,你殺了我那兜天徒兒。卻是有一縷氣息傳了回來。本座自然能夠感覺得到。好了。廢話不多說了,快些將本門的圣物交出來吧。”這墨易會又開了口,似是替隨風解答了隨風心頭的疑惑,只是語調卻冰冷到了極致。連隨風如此境界。都忍不住渾身顫了一顫。
而他身后的月夕更是冷得渾身發抖了起來。抱得隨風更緊了些。
“怎么辦。怎么辦?我此刻絕不是這個家伙的對手,看他剛剛那一套身法也快到了極致,若是我一人御劍相比還猶未可知。可是我身后帶著月夕。怕是連逃都逃不掉了……”隨風心頭一陣死灰,從未遇到過如此險境,眉頭擰得更是緊了又緊。
“好了,你不必多想了,乖乖將東西交出來,本座自會大發慈悲留你一條全尸。”墨易會聲道平淡無比,可是聽在隨風耳中卻如同喪鐘一般。
他大概也能看得出來,這墨易會一身如此裝扮,騰空之時又盡是黑氣。雖然并不妖邪,但定然不是什么名門正派。十有仈jiǔ就是心狠手辣之徒,想要他們留手,卻是比登天還難。
“喝!”隨風突然猛地一聲爆喝,全身潛伏的氣勢猛然噴涌而出。一道青光繞著他和月夕兩人周身外緩緩旋轉,隱隱透著一股直沖九天的架勢。
而他腳下的純鈞劍,更是劍光大亮,一陣恢弘璀璨。千萬道劍氣并行而起,圍繞著隨風兩人,縱橫飛舞,震顫著四周的虛空。自從這墨易會騰空之后,隨風便發覺,四周的虛空不知不覺之間,已然被他盡數封死。
好在純鈞劍不愧是上古神劍,天生帶著一股天地之間的威煞之氣,極是神異。此次也不知為何,仿佛感應到了隨風的危險,這純鈞劍一下便引動了這一方沙漠天地之內深藏的天地威勢,道道劍光之中都帶著煌煌天威,破空之時甚至還能聽到天雷炸響。
便是墨易會都被眼前這番景象嚇了一跳,口中喃喃念叨:“靈光沖天,果然是一塊璞玉,可是今生卻與我無緣了。不過既然不能拜入老夫門下,自然也不能便宜了那幫牛鼻子們……”
他聲音不大,可是卻響徹四方,隨風便是不想聽都不行。不用說也知道,這墨易會已然對著自己起了殺心。可是此刻他精神高度集中,哪里容得半點的分神?全然摒棄在了腦后,當做絲毫不知一般。
那剛剛散發而出的千萬道劍氣同時應聲而動,隨風猛然調轉了方向,手中劍訣掐動,催動著那千萬道劍氣直沖而去。就如同山洪暴發,帶著滾滾聲浪朝著前方的虛空而去。
說來奇怪,前方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突然被隨風這猛地一陣劍氣臨身,竟然詭異地閃出了一道青色如水般的波動來。
那襲擊在其上的劍氣一下就如同擊在空中一般,不過瞬時就消失在了無形。隨風一見這情況,猜也能猜到,定然是這墨易會布下的法陣了。手上掐動的劍訣更緊了幾分,又是一聲大喝,四周的劍嘯之聲竟也隨著一陣猛漲。
“哼哼,本座布下的結界是這么容易打破的么?”墨易會一聲冷笑,卻并不出手,就這么很是閑散地看著。
隨風緊咬牙關,幾乎將全身所有的勁力都爆發了出來。可是卻仍然不見那道詭異的波紋顫動,腦海之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到了這個時候也容不得他多多思考了,立時便付諸于實施。
右手掐動劍訣并不松開,左手卻猛然朝著后方伸出,一把摟住了身后緊貼著自己的月夕。腳下微微發力,輕身一騰。就從這純鈞劍上騰了起來,心神一動,伴著一聲破空的劍吟之聲,那純鈞劍立時激射而出。融入了那萬千飛舞的劍氣之中,一馬當先沖在了最前方。
頓時那一道道劍氣如同有所感應一般,交響啼鳴,純鈞劍上那一抹紫色的劍光顯得尤為明顯。一股劍意從中油然而生,如同山海傾塌一樣,直刺虛空。
“嗤啦”一聲清脆的爆鳴聲,那層如水一般的光幕在這純鈞劍下竟然如同一張薄紙一般,瞬時就穿了個通透。
“什么!”
身后,墨易會一聲驚呼,全然不敢相信,這么一個在他眼中如同螻蟻一般的人物,竟然將他布的結界給捅了開來。
隨風雖然奇怪這墨易會怎么遲遲不曾出手阻攔于他,可是這個時候哪里管得到墨易會想著什么,眼看著好容易將這層結界捅了開來。如此良機若是錯過,恐怕還不知道將要面對什么結局。
隨風絲毫不慢,腳下連點虛空緊跟而上。一閃之間也從那道缺口之中竄了出去,腳下一點,又踩在了純鈞劍的劍身之上。心神轉動,催動著早已捏合的劍訣,御使著腳下長劍,整個身子立時化作一道流光奔逃而去。
“這少年腳下所踩之劍似乎有些門道。”墨易會皺了皺眉頭沉吟了一聲。
可是下一刻,他瞬息之間,眉頭便倒立了起來。怒目圓瞪,直直地盯著身前向著遠方逃跑的隨風,冷喝了一聲:“破開了本座的結界便也罷了,便想這么跑了么?若是真讓你逃了,本座的顏面又該置于何處!”
這道話語聲音一個字接著一個字地迸出,道道聲音如同洪鐘一般。
正在前方御劍的隨風就覺得那一個一個的字音仿佛直接敲在了他的心頭一般,震得他御劍的速度當時就是一緩。
對于墨易會如此高手來說,這么一息一毫的時間早已足夠了。
又是一聲輕喝,直直地從斗篷之中探出了一只手。這只手極是慘白,可是卻圓滑柔嫩,就像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般,渾然不似個老者。這只手五指張開,朝著前方的隨風虛虛一抓。
頓時,隨風就覺得自己的周身外的四周猛然一顫。就仿佛被什么東西給包裹在了其中一般,心頭猛顫,一下就反應了過來,定然是那個老者動的手腳!
這個時候,哪里由得他多做猶豫?立時再次催動著劍訣,就想要故技重施,將這身前的壁障打破。
可是墨易會失算了一次,又豈會再次犯下同樣的錯誤?
墨易會皺起了鼻梁,輕哼了一聲。探出的那只手輕輕向身前一拉,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隨風明明立于空中絲毫沒有移動。可是四周卻一下景物變幻,竟然飛速地朝著墨易會靠了過去!
這怎么可能!
隨風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一招,不過一下就反應了過來。其實并不是他們在移動,而是他們四周的這一方空間都被墨易會瞬時給包裹了起來拉了過去。他們身處那塊空間之中,自然也被動而動了。
就像是河邊的人拉動了水中的船,那么船上的人自然也跟著靠岸,這卻是一個道理。只是知道道理簡單,想要將其用在招式之上,卻難如登天一般。
這般自如地把玩一塊空間,這又是怎樣的實力?隨風心頭千回百轉,卻是也想不到應對之策,想想,心頭一陣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