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姿勢也太曖昧了吧?顧靜媛瞪大眼睛,不服不甘的咬了咬唇。欺負人!以大欺小、以強欺弱,以為這樣就能讓她屈服?做夢!
一看她的眼神,傅之就知道現在用身體威壓,多半也起不了什么效果。可他還能有什么辦法呢?總不能大刑伺候吧!無奈之下,語氣放軟,“我只要你說一句實話。到底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呀,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還裝糊涂!”傅之這回真的動怒了,鋼鐵一樣有利的手掌用力按著她的兩條細胳膊,騰出一只手摸了下近在咫尺的柔美臉頰,然后下滑,滑到脖頸欲下不下時,陰沉沉的說,“到底說不說!”
無恥!用這種方式威脅?
顧靜媛心里早就是個成熟女人了,可惜身體才十二歲的幼女。要說……真的被那個的話,她有足夠的心理重建能力,但仍舊鄙視,欺凌幼女,罪無可恕!不屑的瞪了一眼,,
“你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反正我反抗也沒有用。”說完譏諷的自嘲,“我算看出來了,說不定你早起了賊心了。算了,便宜你。別忘了事后到我家來提親。”
“你?”
傅之萬萬沒想到用女孩子最害怕的一招,居然得到這個結果!天,這丫頭到底要刷新多低的下限?她還要臉不要?
“你覺得我不要臉?呸!明明是你先不要臉,我才十二歲誒,還沒成年呢,沒胸又沒屁股,這樣你都能懂色心,可見你是天生的下流胚……”
“閉嘴!”
面對面,顧靜媛都能看到傅之的額頭青筋暴出來。那眼神兇狠狠的,就跟野狼……話說她沒直面野狼,但冒著綠光的眼睛她下意識的畏縮一下,掙扎著,想掙脫束縛。胳膊被牢牢固定著,膝蓋也被夾住了,她拼命扭著腰肢,規模很小的胸部也來回的蹭。力度不算大的掙扎,彷佛刺到了傅之那顆所剩無幾的良心,嗖的一下。他臉色大變,比來的速度還快,推倒五米之外。
眼睛仍舊死死瞪著顧靜媛。
只是這次。除了憤怒外,還有一絲不可置信。
顧靜媛兩次經歷危險,不敢過分了,小心翼翼的摸了摸手腕,果然。青紫了一圈。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被掐的皮膚比正常皮膚凹陷了幾毫米,痛得她鼻子一酸,沒出息的掉了兩顆金豆豆。
“無恥、下流……”各種罵人的話源源不斷從她嘴里小聲的說出來,種種言辭,讓自以為經歷豐富的傅之也目瞪口呆。他保持不動的姿勢做了幾分鐘,再也沒心情糾結研究出炸藥的神秘人到底是不是顧靜媛了,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走出大門外被冷風一吹,才冷靜下來。心里又是震驚,又是懊惱,同時還有一絲不甘——神秘人到底是誰?炸藥已經上交朝廷,恐怕只有他才知道之后的巨大影響。通江兩岸水路暢通只是其一。之后炸藥的用處多了!但他執著于神秘人,可不僅僅因為炸藥。而是一場兵禍!
他前世是傅家后人,勤學苦讀加上家世背景,順順利利的成了朝廷命官。為了仕途的遠大抱負,他曾用性命前途擔保看好的一個將領守城。結果固若金湯的江城破了,破得莫名其妙,他被秋后算賬,雖然沒有丟掉性命,可之后他的命運就被徹底改變。從高高在上的世家官宦,變成一無所有的秋后螞蚱。
后來他用盡一切辦法,才找到破江城的關鍵是得到了神秘人的秘法。這秘法,據說跟研究炸藥是同屬同流,即便不是一個人,也是關系極近的。不然,他能重生后,不遠千里之遙,去平洲探查嗎?
就是沒想到,查來查去,查到小丫頭身上。
傅之現在對顧靜媛說的話,一個字也不敢相信。反復的回想當時的情景,還有說話的表情,以及各種他能聯系一起的,慢慢推測。最終才確定一句話——她說自己不是重生的,估計是真的。
可那樣的話,種種猜測,都傾向懷疑顧靜媛才是那個神秘人。
她是嗎?
是那個害得他前世身敗名裂的罪魁禍首?
假如是,傅之苦惱了半天,該如何回報她的“大恩大德”呢?
顧靜媛發誓以后再也不會單獨見傅之了。尤其是手腕敷藥,纏得和大粽子似的,抬抬手都覺得灌鉛般沉重。她懊惱的罵自己:以后可不敢輕敵了吧?她那兩招三腳貓的功夫,嚇唬普通人還成,對付傅之這種練家子,不是找死嗎?
而且除非必要,就像西林大叔說的,女孩子規規矩矩的,才讓人沒有防備,要是傳出去她會功夫,十個有九個都有生了偏見,對她自己可是大大不利!
因此,接下來的半個月,她偷偷修養,打算偃旗息鼓一陣子。誰知道計劃總比變化快。十二月處,皇帝正式下旨冊封。
兩道旨意,一個是給陸家,目前唯一合適的陸家的千金是陸香沉的妹妹,陸香愛;一個是顧家女。房氏代替女兒接旨后,喜不自禁,同時也暗暗傷心,心肝小女兒要離開她了。這一“嫁”,以后再見面可就難了!
一家子喜氣盈腮,準備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顧靜妍送上宮車。不料前來接未來“顧嬪”的宮人,帶了宮車來,就是按制來說,不符合妃嬪娘娘乘坐的。一問才知,宮車是給下人乘坐的,屬于未來“顧嬪娘娘”的,是門口那匹批了彩絹的高頭駿馬!
一匹馬接妃嬪入宮?古往今來,何曾見過此等情景!
顧家人全部呆傻了,扯著那宦官不停追問,“怎么回事?”還有感覺被愚弄的,“這是開什么玩笑?戲弄人嗎?”
宦官不冷不熱的道,“小的不清楚,反正陛下就是這樣交代。如果顧家千金不愿意乘馬進宮的話,就不要進宮了。”
誰能扭得過皇上?既然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再不情愿,顧靜妍也只能準備騎馬入宮。房氏討了一份情,加班加點做出一個頭紗,是系在衣領上,就不會被風吹走了。
正準備上馬時,顧守禮滿頭大汗,“不可!”
原來,這匹駿馬非同尋常,乃是御馬監最好的一匹……也是野性未馴的一匹。別看俊美非常,其實養馬的倌兒被踢傷了三個了!顧靜妍嬌嬌弱弱一女孩,上了去,只要一個后顛,就是脖頸摔斷的下場!最好也是腿骨斷裂啊?
皇帝這不是難為人嗎?
房氏急的直哭,抱著“苦命”的小女兒,道,“若是陛下不愿意我家女兒進宮,為什么不明說。”這下抗旨是死,不抗旨也是死!
顧守智看不下去了,連同顧守義、守信兩個,打算進宮面圣。被顧祈兆罵了會來,“你們想死,不要拖著全家一起死!”
“爹,全京城都看著我們呢。若是進不了宮,回復不了圣旨,還不是大不敬的罪名!”
顧祈兆冷冷的瞪了幾個孩子,大手揮著,“那也容不得你們放肆!”一聲令下,讓幾個仆人把幾個年輕氣盛的全部關起來,同時囑咐顧守禮看管好自己的幾個弟弟。
顧守禮應了,但他也覺得這是顧家的一個危機——皇上明擺著就是不愿意讓顧家女進宮。無賴的用這種招數,不進宮呢,就是抗旨不尊,到時候他輕飄飄的一句赦免,可顧家以后都沒有女子能進宮為妃了;若是進宮,照皇帝的性情來看,顧靜妍多半兇多吉少。
顧祈兆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無奈對顧祈恩道,“……只看你舍得不舍得了!可惜了靜妍那孩子。”
顧靜妍雖然這一年來修身養性,看淡了不少人事浮華,但你讓她放棄生命,她怎么肯!跪在父母面前,不言不語,只是淚流。
房氏抱著她,哭得死過去活過來。顧守拙也是圍著母親妹妹,不斷的說,“怎能這樣、怎能這樣!”
這一切,當然都瞞不過顧靜媛的耳目。
她思索了一遍,想通了各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已經種種結果,點點頭。命人去把她的騎馬裝拿來,同時去見了嫻兒、嬌嬌。
“元元,你瘋了?你想代替你妹妹入宮?”
“呵呵,你們才傻了。真正的顧靜媛剛剛從寺廟中禮佛回來,身體虛弱,不幸病了一場。而我,我才是妍兒呢!”
“你在搞什么鬼?”
嬌嬌大叫一聲,看了一眼嫻兒,“你別亂來哦。出了事情,我和嫻兒不幫你兜著!”
“哎,你們放心吧。這回事家族大事,真出了什么事情,估計有長輩們幫忙。輪也輪不到你們!”
換好了騎馬裝,又頭戴面紗,確保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手后,顧靜媛笑著給兩個好姐妹道別。隨后出現在顧氏族人面前。
“陳大哥,有勞你把我捆在馬背上,引著馬兒馱著我到宮廷門口。”
陳晉修敬佩的看了一眼顧靜媛,“是。”
“呵呵,陳大哥,你別灰心。英雄不問出身。若我這只小小的麻雀都有登上枝頭的那一天,你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