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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靜媛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傅之,看得后者以為自己臉上出了什么東西呢。♀
“開門見山吧。你特意過來,就是為了威脅我?”
“威脅?威脅你我有什么好處?”
傅之嗤之以鼻,“好歹你在我最危難的時候幫過我,我才友情提醒你——大家族里面的多了去了。不信你背地里打聽打聽,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兒家沒活到成年!就是嫡出一脈的子嗣,不小心掉進湖里、吃元宵卡了嗓子、夜里感染了風寒,然后沒了的事情,也屢見不鮮!”
見顧靜媛還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皺著眉,忍著陣陣往外冒的怒火,
“你初來乍到,不知厲害。你家二房的顧太太,不是什么善茬。她心胸狹窄、手段毒辣,做下的事情都傳到外面去了。就我所知,手上至少有這個數的人命。”傅之揚了揚手,沉聲道,“仗著太后娘娘,她還好端端的。這些年,她的手段倒是歷練出來了。學會用‘人言可畏’殺人了。你怎么得罪的她?她殺雞給猴看,偏偏選了你這只雞?”
這只雞?
顧靜媛掏掏耳朵,面上平和,其實心里已經怒火熊熊了。
“呵呵。她是腦子有病么,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
“你現在有什么計較?”
“啊?計較?哦,沒什么。桃花浦風光不錯,我打算在這里多呆一段日子。可能到下雪的時候回去吧。”顧靜媛答非所問。
傅之終究是大家公子出身,已經這么明顯過來“示警”加“透露結盟”的意思了。不理會他?難道他還要緊緊巴結著?
算了吧!
他抿了一口來自云陽的霧隱茶,轉動酒杯,看著顧靜媛笑嘻嘻的臉龐,起身道別,
“多謝款待。”
“不用謝。()”
最后連客氣話“有空過來玩”也沒說。畢竟。男女有別,彼此身份不同了么!
傅之大踏步離開的庭院的涼亭,除了臉色不好外,仍舊維持世家公子應有的禮儀。顧守誠送他出門。回來后,正經的警告妹子,
“他跟你鬧得不愉快?”
“從來沒愉快過。”
“這怎么行啊?以后怎么過日子?”顧守誠十分擔憂,“妹,你要學會婉轉哄人,就跟你平時想要吃什么,自己個子太小夠不到。哄著我幫你一樣。語氣委婉些,眼睛霧蒙蒙的眨快些,最好嗲聲嗲氣的。跟你說,男人都吃這一套!不管大的小的,都一樣!他傅之盡管出身不凡,我保管你使出來,他言聽計從。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顧靜媛朝著天空翻了個白眼,已經沒有多余力氣解釋,她當真跟傅之一點“私情”都沒有。從認識到現在,私怨倒是有的。不過,看在她大方的救他一命,估計解開了。她們之間。性格好,估計差了十萬八千里,做不了朋友。她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他沒有殺人滅口,已經算是網開一面了。
呃,仔細分析其中原因,估計傅之沒有動手,是怕泄露自己吧?如今顧二太太幫他,他可以兵不血刃。除掉一個知曉他秘密的人,他應該高興才是啊!
別怪顧靜媛用最大惡意揣測人。一來她壓根不信任兩世為人、前世凄慘的傅之,再者,她早就說了“開門見山”,干嘛還一個勁兒的用言語威脅。
最討厭別人威脅她了!要是傅之早早把自己目的開誠布公,想要干什么,需要她配合什么,衡量一下付出收獲,估計能取得她的幾分信任。現在么,徹底沒可能。
“哥,你別說了,我心里有數。”
顧守誠聽了,放下一部分擔憂,點點頭,“我知道你本事。你想哄人,一定哄死人不償命。”
“……”顧靜媛還能說什么呢。只能呵呵傻笑,“還好不用償命。()”
“但是你答應哥一件事,無論哪小子說什么,甜言蜜語也好,嚴詞恐嚇也罷,你都不能答應做妾。你遇到什么,八哥都能豁出去幫你,就這一點,八哥絕對不能容忍。”
想到傻里傻氣的鄭大姐最后只有一個妾侍的身份,祿叔正在緊鑼密鼓的尋婚姻上的第二春,顧靜媛臉色一正,
“哥,我答應你。我寧可死,也不會做任何人的小妾!”
顧守誠心懷一寬,摸了一下妹妹的頭,“我知道你心里是個明白人。那傅家公子看似不錯,但他家里情況只會比顧家更復雜。嫁到他家會受很多苦。哥哥知道你心氣高,看不上劉一手,你這么個聰明伶俐的陪了劉一手的確也虧了。傅之暫且看著,要是好的話哥幫你!”
“不過他今天好奇怪。我邀請他日后喝茶,他應了。可最后卻看著我說‘可惜了’,不知什么意思。”
“可惜了?”
顧靜媛的心忽然被針刺了一下,微微疼痛。她拼命忽視,卻無法遺忘傅之是重生的事實!也就是說,傅之知道八哥……最后的結局。
那么可惜?可惜什么?
人都是有了弱點,有了懼怕的地方,才懂得珍惜。
顧靜媛不在乎傅之口中“她的未來”,因為她知道自己有這個能力掌握,只要她想改變,她就可以!
但是八哥,還有嬌嬌……
傅之,算你狠!
她現在有興趣聽傅之的“威脅”了。
可是傅之卻不上門了。未來十天之內都是陽光燦爛的好日子,前來桃花浦騎馬的世家公子一批又一批,唯獨沒有傅家公子的身影。
顧靜媛,暗自把一口銀牙咬碎——此仇不報,寢食難安!
臨近九月,一轉連日來的好天氣,這一日天空灰蒙蒙的,云層壓得很低,似乎要下雨了。砰砰砰。聽風小筑外面忽然有人敲門。來人什么也顧不得,大呼小叫,
“姑娘快回去吧,老太太快不行了。”
當時,顧靜媛坐在窗前無聊的打著算盤算賬,一邊合計還好把嬌嬌送走,不然這個雨天豈不悶死她?郁悶的嬌嬌會朝她發泄,一定會鬧得她不能安寧。
“怎么回事!”
“姑娘,是本家來人。說老太太不好了。”
“什么?”
顧靜媛急忙見了來人,認出是云陽老家帶過來的下人。“快說,到底是誰不好了?請了大夫?大夫怎么說?”
“姑娘啊,是二老太太不好了。她前幾日多吃了兩塊月餅。一直說肚子不好受。托了幾天才請大夫。喝了幾劑藥越發不好了。二太爺派人去請在太醫院的胡大人,胡大人說,已經晚了,他也無能為力。現在家里正準備后事。二老太太在病床上一直念叨姑娘你,快回去看老二太太最后一面吧!”
顧靜媛聽了。眼睛一閉,巨大的悲愴從心口彌漫而出,疼得四肢都麻木了。原以為她跟高家的情分就這么多,沒想到聽說高老太快死了,她是這么難過!
怎么能忘記,最初她剛剛穿來的日子。是高老太天天摟著她睡覺,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弱小的身體……不管高老太怎么重男輕女,她對自己的疼沒有變過。比之虛情假意的房氏不知強多少!
“快。快備馬!”
“還是套車。這個天氣騎馬不安全。”
“八哥,什么時候了,再遲一些,怕是我再也見不到奶、奶了!”
顧守誠也悲痛不已,想到下雨路況一定更不好了。點點頭,“好。我們騎一匹馬,哥帶著你。”
從馬廄牽出一批性格溫順的母馬,顧守誠先跨上去,然后拉著顧靜媛也上去,“抱緊我!路不遠,咱們一會兒就到了!”
“是。”
顧靜媛的心空蕩蕩的,越發覺得生命無常。瘟疫的時候九死一生,大家都熬過來了,為什么高老太還是躲不過?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現在就撲到高老太身邊,告訴她,別難過,別傷心。兒女孫子孫女們都在,安安靜靜的送您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
天色越來越黑,啪嗒,豆大的雨水終于落了下來,沙沙的打在路上,掀起一陣迷蒙的塵霧。顧守誠大聲道,“你躲在我披風后面。”
“好,哥,你別顧忌我。”
一路疾馳,終于到了城門口。因為天黑下大雨,城門口早沒有了進城出城的百姓,只有兩個兵丁無聊的靠在城門根聊天打牌。
“什么鬼天氣,派老子出來看門。”
兩個人罵罵咧咧,商量了一會兒,打算提前關城門。城門沉重,每一次關合,咯吱咯吱的需要不少時間。顧守誠已經最快速度了,可是到達城門的時候城門已經關上了大半,根本無法容納一匹馬進入。
“你們做什么?還沒到關城門時間。”顧守誠怒吼,“我家里有急事,快開門。”
“你說開就開啊!”
“大膽。我是顧家人,快開門。”
“顧家?嘿嘿,你騙誰啊,顧家的公子出門會不會仆從?孤零零一個人在雨里騎馬亂跑?”
顧守誠氣得七竅生煙,揚著馬鞭,“不開城門,你們一定會后悔的。”
“后悔就后悔?老子怕你?”
說著,那城門又關了一點點。
真的關上這扇大門,在雨里凄惶度過一個晚上是小事。等明早再開?高老太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顧靜媛忽然從披風里摔下來,嬌滴滴的聲音,“哎呦,摔疼我了”
余音裊裊,聲音說不出的誘人。
天黑沉沉的,隱約能看到是個身著粉紅衣裳的女人,發絲凌亂,倒在地上好不可憐,
“那什么,你是誰啊?怎么黑天瞎火的從馬上摔下來?”城門那頭的兩個兵丁不無聊了,睜著興奮的眼睛問道。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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