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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索本章:9
風水一學中常有將種種不利的因素轉為可利用的,劉濤濤小的時候常聽父親說過。可惜他祖孫三代都天賦平平,空有先祖劉相子留下的“秘籍”而排不上用場。最多布置下家居環境,使得“招財”而已。
文錦是文家百年來最出色的子弟,又是世交,他的話劉濤濤深信不疑。既然高靜媛是女孩,那什么“破家滅族”之類的不用怕了,倒是“封侯拜相”……那等場面想一想太刺激人心了,弄得他連續三天沒睡好覺。
怎么辦?兒子沒那份天賦,兒媳婦有!體帶陰煞的女子,在尋常人家是怕得不得了的瘟神,可在他們這等“獨特家風”的人家,化解得好,就是一大助力,能影響幾代子孫!
是遵守父祖遺命,做個平安終老的普通富戶,還是搏一回,為子孫得大前程!書房里,劉濤濤翻看著保存極好的先祖手札,慢慢的有了決定。
“亦守,元元,今天叫你們過來,是有重要事情告訴你們。”
夜深了,書房內琉璃罩里的燭火搖晃,襯得劉濤濤那總是彌勒佛一樣的面容有些神秘。劉亦守累了一整天,平時這個時候都躺在床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此時被父親召來,精神不濟,連著打哈欠。高靜媛悄悄用袖子掩飾,在底下掐了他一下,立即振作了,眼睛瞪得溜圓,“爹爹,什么事情啊?”
“呵呵……”劉濤濤分明看到了,不過只當沒看到小兒女底下的動作,笑了兩聲。
高靜媛“出手”之后,仍舊溫婉如大家閨秀,抿著唇堅持笑不露齒。她的眼角瞟過窗外幽幽的夜空明月,暗道南方不如北方寒冷,可濕氣極重。疼愛子女的父母大都不會讓子女深更半夜。頂著濕寒的風走來走去。這么說,是真的很“重要”了?
很快收回視線,端莊文靜的坐著。既來之則安之,反正遲早會說明白的,但愿不要跟她猜測的那樣——為三日前的算命!
說實話,她也很想知道算命先生是怎么評論她?不過,有貴人相助的話就免了,太空泛!現在想想,當時怎么就脫口而出“林方兵”了呢?那是她前世養父母親生兒子的名字,她無緣得見的“哥哥”。編造什么名字不好。偏要用他的名字?越想越奇怪啊!
默默等待中,劉濤濤終于開口說話了,可惜說得跟算命一事毫無關系。他將一本卷了毛邊的發黃書籍給兩個小孩看。“今天晚上背誦完畢,不可以帶走。”
“書?這是什么書啊爹爹?”
“呵呵,我們劉家的不傳之秘,你們看了,就知道我們劉家為什么多年富有。甚至遭遇了天災、人禍,唯獨我們家還能屹立不倒。”
“啊?”劉亦守急忙翻看起來。
高靜媛湊到他旁邊,一目十行——她的記憶力比不上小寶,可也算的出類拔萃。劉亦守看得慢,等他翻看完了不到二十頁的書籍,高靜媛已經在心內默默誦讀。全部記住了。
“招財篇、避禍篇、奇門篇、命理篇、點墓篇……”
只大約掃了一眼,高靜媛就知道這是一本《風水學》的入門書籍,每一小篇都用深奧饒口的文言文記錄。學它得連蒙帶猜!沒有老師講解的話,誰知道學的它的人能“偏”到什么地方去。
“日后,你們兩個每到子時時分,可以過來學習半個時辰。白日不準談論書上的東西,直到我認為你們可以出師了。明白了么!”
劉濤濤鄭重的說。
神神秘秘,好像傳什么不傳之秘。高靜媛在心里嘀咕。隨后,她想到風水一說本來就帶著神秘面紗,可能是劉家先祖得過什么奇遇,就把這本《入門篇》當作了不起的寶貝吧!看劉家處處講究的風水布局……算了,她還想融入這個家族,當然不能做“反叛”,點點頭,應了。
隨后的三日,劉濤濤仍舊讓兩個孩子偷偷過來背誦這本《入門篇》。高靜媛有孩童的記憶力,成人的理解力,已經開始試著解讀書中的各種“局”,就一些明顯不通順的地方詢問姑父劉濤濤。而劉亦守就落后太多,要求是全文一字不落的背誦,他只能絞盡腦汁背個不停。
看著兒子吃力的表情,劉濤濤沒有多少失望,招手讓高靜媛靠近,摸了一下她的頭,沉吟良久才問,“元元,你喜歡亦守嗎?”
“呃……”高靜媛回頭看了一眼跟文言文奮戰的表兄,實話實說,“不討厭。”
“你知道的,你姑姑和我都極喜歡你,也跟你父母有默契。但畢竟,還沒正式定下婚事。若你不愿,隨時可以改變。”
“嗯……”高靜媛眨眨眼,疑惑的看著姑父,“為什么要改變?”
“亦守沒那么聰明,尤其是跟你一比,他就更笨了。”
敏感多心的高靜媛不會以為姑父讓她“主動”說明,對嫁給劉亦守不滿——誰會真的嫌棄自己的兒子呢?她覺得這是一個試探,一個陷阱,答得不好,雖然不會有可怕的殺人滅口之類,但她也別想從劉家獲取任何關愛了。
于是偏著頭,用小孩得意的口吻回答,“那是當然,元元是天才么!萬中無人的聰明女孩!亦守其實不笨,比一般人還聰明些,可他跟我比,不笨也笨了!”咯咯笑了兩聲。
那邊劉亦守朝她望了兩眼,哼哼著,看文言文越發不忿了。
劉濤濤也笑了,大言不慚什么,成年人做起來讓人反感,可小孩子,尤其是長得漂亮的小孩,只會惹人疼愛。
“那元元,你告訴姑父,你會跟亦守一輩子么?”
“這個,我也不知道。”高靜媛睜大清澈的眼睛,“姑父,表哥會一直聽我的話,信我、疼我,不欺負我,也不準別人欺負我嗎?”
劉濤濤呵呵一笑。輕輕摸著高靜媛的頭,
“他會的,他一定會的。”
語氣很輕,卻有一股決然不改的意味。
天天半夜學晦澀難懂的風水學入門,以至于天天睡懶覺。這一日早上,高靜嬌咯咯大笑的撞開門,沖到靜媛的床上,把小冰手塞到堂妹的脖頸里——十惡不赦啊!
靜媛怒了,跟堂姐大鬧三百回合,累得氣喘吁吁了。才想起問怎么回事?一大清早跟打了雞血似的。
“姑姑收到書信,說長房二伯娘離家出走了!”
“啊?”
高靜嬌得意,“事情鬧大發了!二伯娘讓人把她的嫁妝都帶走了。說是要跟長房斷絕往來。我爹想去攔,可惜攔不住啊!二伯娘橫刀立馬……”
“別亂用成語。你知道什么是橫刀立馬?男人做起來威風凜凜,女人做了就是母老虎。快換一個詞。”
“呃,好吧。二伯娘虎虎生風……”
“還不如橫刀立馬呢。快說怎么回事吧!”
“就是那事啊,給娥姐過繼一個弟弟。二伯娘死活不答應過繼她的兒子。還跟豐伯父是,過繼她的兒子,除非她死!”
高靜媛撫著額頭,“又是這事!”
正常來講,沒有女人愿意把自己的兒子拱手相讓,叫一對死人為親爹親媽。叫自己“嬸娘”,接受不了啊!
“大伯父肯定很難過生氣吧?”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娘托人傳話過來。叫我不用急著回去,在劉家多住兩天。咯咯,我還以為他們今天會派人來接我回去呢!”
“行啊,反正你回去了也只會添亂!”高靜媛毫不客氣。
被嫌棄的嬌嬌也不惱怒,咯咯的得意笑道。“你就嫉妒吧,我覺得最近一手對我比對你好哦!”
“哼!”高靜媛不屑。
嬌嬌抓著她的頭發。用手指繞啊繞,漂亮的杏眼瞇起來,“一手一肚子壞心思,以為這樣可以挑撥我們姐妹感情。元元,我們再給他點教訓吧!”
“這幾天不行。”高靜媛打了個哈欠。可憐劉亦守夜夜背誦,還沒背好,哎,姑父一定比較頭疼吧。
“那等姑父走了?”
“嗯?誰告訴你姑父要走?”
高靜嬌隨意的說,“今早姑姑說的,要去比荊南還遠的地方做生意。我問姑姑,做生意不是下等人做的嗎?姑姑說,一般來說是,但跟外邦人交換貨物就不是了,只有官府認定有資格的,才能走這一趟呢!”
“外邦?外國人?”高靜媛有點理解劉家被那么多巨貪貪墨了這些年,還沒有被掏空了。這個年代,跟外國人做生意穩賺不賠啊!
忽然,她眼珠一轉,想到一件大事,“快起來,快起來!”
“干嘛啊?你不多睡一會兒?”
“睡個頭!咱們趕緊去姑父哪兒,趁他還沒走要東西啊!”高靜媛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催著嬌嬌給她梳頭。
“啊,你個財迷,要東西急什么?姑父走了還有姑姑呢!她那么疼我們兩個,慢慢磨就是了。你還怕她不給。”
“這次不同,我不想幫你要,你看上的金釵珍珠了。我想托姑父,從外邦友人那里帶點東西回來!”
“什么東西?”
“種子,玉米土豆辣椒,什么都好。農作物沒有,花種樹種也行,最好都是咱們沒有的,物以稀為貴,一定能派上用場。”
高靜嬌是不懂那些,但她跟堂妹身后習慣了,“行,我幫你,但得了好處咱們二一添作五!”
無語……高靜媛看了嬌嬌一眼,“好好,給你陪嫁成不成!”
兩姐妹飛快奔出如意軒。
與此同時,從上京城來的一隊車馬,停在大通河的碼頭。傅之注視著滾滾寬闊的河水,暗想,順利的話,一個月后他就能把高家人帶回京城。
時間算不上緊迫,他想起上次遇到的“問蒼生”,高人難得一見,尤其是世人還不知道其赫赫本領的時候。這時尋訪,對他日后的聲名也有極大好處。因此傅之沒有立刻奔赴云陽。
可惜他去晚了一天,問蒼生從劉家回來,想到劉濤濤壓根沒有聽他的話,把禍水“林方兵”送走。他對自己的相人術有實在把握,急急忙忙收東西走人。
傅之去的時候,剛好人已經走了,留下話語說“平洲不能呆了,最多三五年,必有大禍!”
無稽之談,被周圍鄰里笑話了幾句。
“大禍?”
傅之開始也不信,覺得能有什么災禍?永安前五年,只有一次有頭無尾的“宮變”,其余連在史書上記上一筆的資料都無!
不對,有一次!
傅之臉色一變,手都在不知覺的顫抖——不會這么巧的,讓他碰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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