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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衙役把徐氏跟顧應奇拉走了,楊氏倒是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事情鬧得那么大,還是顧春芽給她解釋了一下,楊氏才放下心來。
雖然她痛恨那母子兩個,可打官司,她沒有想過。
怎么也是一家人,真的去衙門,不知道得被多少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呢。
不過她還得敲打顧應全兩句,“這次我命大,沒有被二弟給打死,下回指不定命就沒有那么好了。”
顧應全訕訕道,“二弟下次肯定不敢了。”
“誰知道呢,你沒看到他要殺人一樣?為了要咱們家的錢,一點親情都不顧了,要下次他們再來,我頭一個走!”楊氏還真有些后怕,這顧應奇像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殺人放火只怕也敢。
“是啊,下次絕不能讓他們進門了!”顧明瑞舉起拳頭,“要不我就直接把他們打出去!”
方茹卻問楊氏,“娘,頭好點兒沒有?”
“還在疼呢。”楊氏哎喲一聲,揉著腦袋,“一脹一脹的,晚上怕要睡不好。”
顧應全想起當時他手上的血,重重嘆息一聲,“是不能讓他們來了!”
楊氏見他這么說了,也就不再講這件事。
徐氏跟顧應奇在牢房里足足待了四天才放出來。
那衙役都是人精兒,見他們一家子鬧成這樣,也知道仇怨是很深的了,所以牢飯也不給二人好好吃,還時不時的恐嚇一番。
短短幾天,徐氏瘦的兩頰都癟了下來,成天活在恐懼中,能不擔心么,哭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后來放出來的時候。衙役還跟他們講,要不是那邊求情,他們指不定就得挨板子,把徐氏嚇得膽都沒了。
兩個人哪里還敢回去要錢,忙不迭的回家去了。
路上,顧應奇還有點不甘愿,“娘就這么走了?豈不是白來一趟?我看他們不過是嚇人的,最后還不是放了咱們么!”
徐氏罵道,“你還有臉說,都是你。好好的動什么手,要不是你,我能去坐牢房?現在不走還能怎么樣?他們現在有出息了。敢叫衙役抓人了!”
顧應奇皺了皺眉,“不過那些衙役也是奇怪,單聽他們的,咱們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的說……”
他還沒說完,徐氏叫起來。“那死丫頭的師父是御廚,我看就是這個原因了,那些衙役也是看人臉色的,我當什么東西呢,就是欺負咱們沒有人!等應麟以后考上舉人,我要叫他們好看。也讓他們嘗嘗坐牢房的滋味!”
顧應奇唉了一聲,抱著腦袋道,“這一趟真是走錯了啊。”
過了幾日。楊氏頭上就長了疤,漸漸好了。
伯都這時候帶著妻子女兒回來了。
別看伯都長得不怎么樣,他的妻子蔓達卻是眉清目秀,女兒烏娜也是隨了母親,跟那海一樣。長得十分的好看。
不過伯都的心情卻不太好。
顧春芽問起來,才知道他們族長得了一種怪病。請了好些大夫都治不好,伯都雖然與族長感情一般,但還是有些憂心。
聽伯都的意思,好像族長若是治不好去世的話,他們族里可能會起紛爭。
這就跟大家族一樣的,掌事的不在了,別的人就會起取而代之的念頭,而他們族都是爭強好勝的,也許會鬧出人命也不一定。
伯都是在擔心這些。
顧春芽自然幫不上忙,只建議他,要不要請衛大夫去看看。
伯都卻說他近幾年常在外頭,其他人未必信他,再有,族長身邊居心叵測的人也不是沒有,他說的話根本就傳不到族長那里去。要是冒然把衛大夫請過去,說不定會讓衛大夫沒面子,被人趕回來,到時候他就太對不起衛大夫。
顧春芽也就沒有話說了。
夏天很快過去了,她自個兒這會兒也面臨了一個難題。
以前囤的酥油就要用光了。
她這次又派張起高去集市,特意吩咐他若是還買不到,一定要問清楚那些賣酥油的人到底什么時候還能有貨,她就不信到時候提早去,還能買不到。
就是買不到,她也得弄清楚到底是誰把所有的酥油都給買光了!
也不是說她沒有警覺性,只是她之前因為伯都的介紹,到秋天總會有好些族人來賣酥油,這是她長期合作的一項生意,所以她并不怕酥油會用光。
然而,這一次的結果卻不是她想的那樣。
那些族人一個都沒有來。
顧春芽越發覺得奇怪了。
她問伯都,“是不是因為你們族長的事情,所以他們沒有空來?”
伯都也不清楚這個,回答不上來,只安慰她,“也有可能,族長的身體會影響到整個族,說不定他們各有事情。”
兩人正說著,邱直滿臉興奮的端了一個盤子過來。
“師父,我做了一樣新點心,您嘗嘗。”
邱直是個很用功的徒弟,除了每日跟隨顧春芽學習本事之外,他也記住了顧春芽說的話,經常都在研究怎么創新。
見他這么積極,顧春芽很高興,先是看了新點心一眼,才夾起來吃了一口。
這糕點軟糯香甜,算得上可口。
“糯米粉做的?”她笑道,“不錯。”
邱直見她稱贊,卻不驕傲,認真道,“師父真的覺得不錯?”
顧春芽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不信你讓伯大叔也吃一個。”
邱直忙讓伯都也嘗一嘗。
伯都吃了幾口,連連叫好,“好吃,好吃,這什么東西啊?春芽姑娘也不見做過的么,長得也還好看。”
伯都是實誠人,從來不說假話的,邱直笑得眼睛都瞇起來,“還沒想好名字呢。”
“怎么想到做這個的?”顧春芽問,這點心其實有點兒像糯米涼糕,上下一層白色的糯米糕,中間夾了豆沙餡兒。
邱直道,“我見夏天來買點心的人不多,就想著做一個熱天別人都愛吃的……也是試試看,這做好了擱在盒子里放井水里一冰,更好吃呢。”
顧春芽笑道,“你挺有心思的,做得很好,以后繼續努力。”
“多謝師父夸獎。”沒有比得到師父肯定更讓人高興的了,邱直覺得最近的功夫沒有白費,他說道,“還請師父給取個名字。”
“那就叫涼糕好了。”顧春芽建議他,“糯米用之前再多泡半個時辰。”
“是,師父。”邱直點點頭。
“快拿去給你爹,弟弟妹妹也嘗嘗罷。”
邱直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他們早吃過了,我之前做不好,總讓他們嘗呢。”他的家人不知道吃過幾回失敗品了。
顧春芽笑了,轉身去里屋取了筆墨來。
他們店鋪的墻上貼了每樣點心的名字,她拿毛筆沾了墨水,在那張大紅紙上寫了糯米涼糕這一種,后面還寫了四個大字,“邱直首創。”
寫完后,顧春芽下來,指一指空下來的地方,沖邱直笑道,“希望那邊以后都能寫上你的點心,這些是你獨有的,有你這樣能干的徒弟,師父很榮幸。”
邱直的眼睛一下子紅了。
顧春芽眼睛也有些發澀,好似有一種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終于長大了的感覺。
邱直終于有所領悟,能做出她沒有教過的東西了!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也許哪一日,他青出于藍超過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師父,我一定會更加用功的!”邱直堅定的說道。
顧春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邱直比她還高了,拍他的肩膀竟然要踮起腳尖來,她不由失笑。
“師父相信你,不過也不要太勞累,慢慢來,你還年輕得很呢。”
邱直瞅了瞅顧春芽,總覺得她這話說的很奇怪。
他說道,“師父跟我一樣的年紀……”
顧春芽摸摸鼻子,暗道,乖徒弟呀,你師父乃是二十來歲的人啊,可不是現在這樣的小蘿莉啊!
不過她當然不能說,只得笑道,“我是說,咱們都還年輕呢,你瞧師祖多大的年紀了,活到老學到老么,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該休息的時候還得休息,懂嗎?把自己逼得太急,會適得其反的。”
“徒兒明白了。”邱直點點頭。
顧春芽又看看他,這徒弟也算長得一表人才,又是十六歲了,是不是也要給他定一門親事了啊!
幸好她沒有把這事跟楊氏說,不然楊氏又得講她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卻一門心思著急別人的事情。
張起高上回沒有買到酥油,但卻定好了下一次去買酥油的時間。
這日他準時就去了。
結果回來后,帶來了一個極壞的消息。
酥油又被人買掉了!
顧春芽奇道,“不是都說好了嗎,怎么,那人不講信用,又賣給別人?”
張起高嘆了一聲,“也不怪賣的人,別人的價錢委實出的高,我雖然也想買,可這錢是掌柜的,我不敢貿然做主,只好叫別的人買掉了。那人一下子買了好多,花了幾十兩呢。”
顧春芽追問,“到底是誰,你搞清楚了沒有?”
張起高是個腦子靈活的,所以顧春芽才把事情交給他去辦,這下也在等著結果。
張起高憤憤然道,“搞清楚了,我專門盯梢了,那人買了之后,還繞了幾條街,不過我還是看到了,他去了康蘭食坊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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