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內部爭端不斷，這幾年尤為嚴重……有些事情我不能說的太明確，我只能說，有些事情不是空穴來風的……”
“請問，您所說的顧氏內部爭端不斷指的到底是什么？”
“能詳細跟我們說一說嗎？”
“……呵呵，我只能說，有些事情二十年前就已經埋下了伏筆……很抱歉，我不能說的太多，就這樣吧……”
方娜有些擔心的拉拉始終面無表情的顧子歸：“子歸，你沒事吧？”
顧子歸嘴角勾起，輕笑出聲：“我能有什么事情？”
看著電視上言董事那張一本正經的臉，眼底卻有一絲興奮和病態激動的模樣，她心中冷笑不止。
她一直覺得言董事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對顧氏的態度一直都極為怪異。沒想到，他做的還真夠徹底，竟然在這當口，直接出賣了顧氏！
信任危機本就快要壓垮顧氏，讓顧氏上下都是焦頭爛額。而身為顧氏的股東，言董事在這個時候，高調說出了這樣一番話，無疑是要將顧氏推向深淵。
方娜還是很擔心：“子歸，顧氏是B市的老牌勢力，這次的事情應該只是個意外。你放心吧，以顧氏的手段，這件事肯定很快就能解決的。”不管怎么說，顧子歸總是顧家人，方娜還是擔心她多少有些在意。畢竟，據說顧氏能夠有今天，也全都是靠了顧子歸的母親。
顧子歸失笑：“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在擔心嗎？”顧氏出事了才好，只有顧氏出事了，顧博才會自投羅網。
方娜仔細的打量了她幾眼，見她雖然面色有些古怪，可臉上倒也真沒有擔心之色。雖然覺得她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既然顧子歸不擔心就好。她也就不再過問。
等方娜走開，顧子歸繼續看著電視。
目前為止最為火熱的話題中心就是顧氏，新聞里更是不停的回顧整件事情的起因和過程，一群主持人都像是打了雞血似的，興奮異常。
這一次言董事大出風頭，顧子歸正在客廳里看著言董事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停的回放，言樂和顧美波都繃著臉走了進來，直接把電視給關了。
“姑姑，言樂，你們怎么來了？”
言樂的臉色很難看。眼底更有旁人看不穿的痛苦和壓抑。
“新聞都看了？”顧美波難得的沒有露出那副傲氣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怒氣。
顧子歸無奈的點點頭，現在不管是電視新聞里還是報紙上。鋪天蓋地的全都是關于顧氏的新聞。除非她瞎了聾了，不然怎么會不知道？
“有什么想法？”
顧子歸一挑眉頭，不答反問：“姑姑覺得我該有什么樣的想法？”
顧美波臉色一沉：“我在問你，不是讓你問我！”說著，還下意識的朝言樂看了一眼。
顧子歸沒看言樂。只是笑容略微淡了一些：“顧氏有今天，內部肯定是出了問題了。雖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問題，不過借此機會也該來次大整頓了。信譽這種東西，來的艱難，去的容易。要是顧氏再鬧出幾次這樣的問題，顧氏這些年的積累可就要徹底的崩塌了。姑姑。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
顧美波瞪了她一眼：“我有什么好滿意不滿意的，顧氏跟我可沒多大關系。我手里又沒有顧氏的股份！就算顧氏倒了，我也能養活我自己！”
顧子歸眉頭一挑：“哦？姑姑手里真的沒有股份？”
被那雙幾乎清澈見底的眸子盯著，顧美波也是心頭一跳，下意識的轉開目光：“你又想轉移話題了！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丘澤的人？”
“沈丘澤？”顧子歸的眉頭皺了起來。也忘記去深究顧美波是否有股份的事情，“這次的事情跟他有關系？”
顧美波點點頭：“嗯！根據最新的消息。這個沈丘澤公開宣稱他是接受了顧氏上頭的指示，偷到了在另外一家公司上班的朋友編寫的程序交給了顧氏。顧氏將這程序據為己有，從而才能設計出殺毒軟件。雖然有所修改，但是核心沒有變。原本有個股東公開表態就足以讓顧氏名譽掃地了，現在沈丘澤自愿站了出來，很快顧氏又會被拖入更深的泥沼里去。”
沈丘澤！顧子歸微微瞇眼，她進大學的時候沈丘澤就已經大三了，糾纏了她一年之后他幾乎就很少再出現在自己跟前了。后來也似乎聽人說起過，他進了一家大公司，只不過她一直都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兜兜轉轉，他居然進了顧氏！
“這個沈丘澤也是Z大畢業的吧？子歸，你認識？”顧美波見她走神，隨口問道。
這也沒什么可隱瞞的，顧子歸點點頭：“是一個系的學長，以前是系學生會的副主席。他畢業之后就很久都沒見過了，沒想到他居然去了顧氏。”
“你了解這個沈丘澤嗎？”言樂忽然開口問道，臉色始終很難看。
“不了解！”顧子歸很干脆的搖頭，如果可以，沈丘澤這個名字她都不想提起，“接觸不多，只知道他這個人趨炎附勢，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而且，為人比較自傲，不過能力還是有一點的，就這些。”
言樂又不說話了，只是陰沉著臉，看起來有些可怕。
顧子歸只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連句寬慰話都沒說。
她把言樂當成朋友，但是，言樂卻是有很多事情都瞞著她！她不會去打探別人的，但是，言樂瞞著她的事情，恐怕都是跟她有關系的。她不知道他為什么要隱瞞，她也不相信什么苦衷，她只相信，所有的苦衷都是找借口逃避。既然言樂什么都不肯說，她跟言樂之間也只能做最為普通的朋友！
那種遇上就說上幾句話，但是卻不會交心，不能讓她掛在心上的朋友！
顧子歸的漠視。原本就敏感的言樂又怎么會感受不到？只是他心中有心魔，在他自己不能看開之前，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的關系僵硬下去卻無能為力。
因為眼前這局面，完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顧美波見狀，心中也是感慨。言樂一心想要遮掩那些過去，無論她提醒過他多少次，他都一意孤行。他始終都不明白，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顧子歸要的，只是一個態度。一個坦白的態度！他總是認為他是最了解袁萌的人，可是，他其實是最不了解袁萌的那一個。顧子歸的脾氣在某些方面跟袁萌是很像的。至少，在對待朋友這方面，這對母女幾乎同出一轍。
如果言樂始終都不能正確面對的話，那么，他敢保證。顧子歸以后對言樂，只會像是對待陌生人一樣。
其實顧氏現在弄成這樣，顧子歸是肯定不會為顧氏而焦急的。唯一的問題是，現在顧氏被狂轟濫炸，承受這一切的，首當其沖的就是顧博。言董事敢這樣高調的站出來。主要是因為他手中的股份，已經轉賣給了別人。也正是因為如此，言樂才跟言董事大吵一架。父子倆最后不歡而散。但是，那個購買了顧氏股份的人卻是一直都隱藏在暗處，言董事什么都不肯說，只是冷笑著告訴他們，除了他之外。公司還有其他人將股份也賣給了那個買家。
在這節骨眼上股東換人，對顧博也就更加的不利。為了穩定自己的地位。顧博鐵定又要問顧子歸索要股份。
顧美波心中有些擔憂，她不知道顧子歸會用何種態度去回應。
把股份無償的轉讓給顧博？恐怕，她不會這么白白的把股份送出去。
可要是把股份賣，或者是帶著附加條件轉讓給顧博，恐怕顧博從此以后對顧子歸這個女兒，也要換一種態度了。
三人各自想著心事，突兀的電話鈴聲倒是讓三人都嚇了一跳。
是顧子歸的電話，一個陌生的號碼。顧子歸本來打算不接，可是對方顯然很有耐心，鈴聲剛斷，很快又接著響起。
“子歸學妹！”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讓顧子歸的眉頭倏然一皺。
“沈副主席？”沈丘澤？他怎么會給自己打電話？
“子歸學妹，我在學校附近的花都西餐廳二樓訂好了位置，我有事情要找你！”沈丘澤的聲音有些古怪，也不等顧子歸回答，直接掛了電話。
顧美波問道：“是那個沈丘澤？”
“嗯！”顧子歸點點頭，沈丘澤在這個時間打電話來，時機掐的可真夠巧妙的。
不過，去見一面也好，正好看看他想要玩什么花樣。
“姑姑，我去見見他！”顧子歸起身拿了手包，抓起手機轉身就走。
從頭到尾，她都像是沒看到一旁的言樂一般。
言樂的眼底只有苦澀之意，嘴巴蠕動了幾下，最終也沒能開口說出來。
顧美波輕嘆一聲，卻也快步跟了上去：“子歸，如果他再問你要股份，我建議你提出交換條件……”
顧子歸腳步一頓，回頭看著顧美波：“姑姑，我是要提出交換條件！”
“那就好！你可以要求進入董事會……”顧美波希望顧子歸能進董事會，她雖然也常游手好閑，可是她眼光從來都不差，顧子歸的能力，甚至要超過顧炎。
顧子歸搖頭：“不，姑姑，進入董事會不是我要提的條件。”
“那你要提什么條件？”顧美波不解。
顧子歸看著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只要一樣，只要他告訴我，當年我母親為什么一定要離開？我母親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的！只要他肯告訴我這些，我甚至可以答應把股份無償的轉讓給他！”二十年之前的事情實在是太久了，就算她找了偵探社，可是當年的事情顯然是有人做了手腳，幾乎可以說干干凈凈，連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確定，當年的那些事情，肯定不是她前世所知的那樣簡單。
顧美波神色猛然一震，呆呆的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顧子歸眸光微閃，很快的垂下眼瞼，遮掩住那真實的想法。
再抬起眸子，眼底只剩下一片清冷。
這件事，暫且放在一旁吧！她現在更是好奇沈丘澤想要找自己說什么，炫耀？還是，想要跟她談條件？
她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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