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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一身黑色皮衣皮褲的趙山剛戴著副墨鏡,昂首闊步地走到了陳典家的門前,喊道:“陳典,在家沒?”
里面很快傳出了回應聲:“誰啊?”
過了會兒,一個長得極為瘦削像根麻桿似的青年從低矮破舊的院門中走了出來,他穿著一身很普通的衣衫,雙頰塌陷,眼窩深深,下巴尖長,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睡醒似的沒什么精氣神兒。(更新速度最快記住本站百度搜求魔即可找到本站)看到門口叼著煙站在那里的趙山剛,當即微微皺眉,面色不善地說道:“你找我干什么?”
“別他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趙山剛笑罵了一句,道:“早幾天就找過你,可你不在家,今天聽說你回來了,我就過來看看。”
“有話就說!”陳典不耐煩地說道。
“我知道,你平時也沒什么事情做……”趙山剛深吸了一口煙,頗有些賞識般看著陳德,道:“不過你手上的功夫挺好,我想和你做個朋友,以后呢,你可以跟著我做點兒小生意,保證兩年之內,讓你蓋起和譚軍一樣的樓房,咋樣?”
陳典稍稍愣了下,哼聲道:“沒興趣。”說著話,他轉身就往回走。
“媽的,活該你窮一輩子!”趙山剛似乎很不喜陳典這般給臉不要臉的作態,轉過身罵罵咧咧地往車前走來。
車內。
“錢老師,是這個人嗎?”蘇淳風語氣淡然地問道。只是,他的雙眼已然瞇縫成了一條線,這個叫做陳典的家伙,和正月十五元宵節那天晚上在平陽市中心大街上遇到的那個跟蹤龔虎的人,是同一人。
錢明咬牙切齒地說道:“是他!”
“哦。”蘇淳風點了點頭,心里已然開始盤算著——襲擊錢明的人是陳典,想要偷襲龔虎和許萬發的,也是陳典。如此說來,元宵節當晚在平陽市中心大街上施術收集惡虎戾氣,并安排陳典去襲擊龔虎、許萬發的那名術士,和在金州縣第一高中學校女生宿舍樓后面施術的術士,也是同一個人。
年前蘇淳風和錢明去女生宿舍樓后面排查出那些小法器的時候,蘇淳風從法器的數量、質量上判斷,施術者修為并不算高。可是收集惡虎戾氣,并與龔虎斗法交鋒的時候,那名術士的修為顯然不會低于龔虎。
這就奇怪了。
難道陳典的背后有兩名術士?抑或是……那名術士在一中校園里施術時,刻意要給人造成其修為不高的假象?
“淳風,接下來我們怎么辦?”錢明神色嚴肅地問道。
“我想想……”蘇淳風皺眉思忖著。
這時候趙山剛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位置上,扭頭微笑道:“看清楚了吧?是你們要找的人不?”
蘇淳風點頭道:“嗯,沒錯。”
“其實這家伙要是愿意跟我混的話,我還真想替他向你們求個情,難得他的一身好功夫啊。”趙山剛有些感慨地搖了搖頭,隨即露出狠戾的笑容,道:“不過丫竟然給臉不要臉,他媽的,你說吧淳風,想把他怎么樣?”
“稍安勿躁。”蘇淳風擺了擺手,凝眉認真地想了想之后,道:“他家里有老婆孩子是吧?”
“是的。”趙山剛點頭道。
蘇淳風伸手從旁側座椅中間儲物盒中拿了趙山剛的香煙,掏出一支點上,輕輕吸了一口,借著香煙中的成分讓自己的思維更加清晰些,然后低下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微笑著扭頭看向錢明,道:“錢老師,你不著急回去吧?”
“嗯。”錢明點頭道:“下午我沒課。”
蘇淳風又扭頭對趙山剛說道:“山剛,有沒有比較安靜些,不易被人發現和打擾的好地方?”
“有。”趙山剛立刻說道。
“那好,讓你的朋友出面,想個轍把陳典帶到那里,然后捆起來……”蘇淳風雙目中迸射出凌厲的寒芒,道:“錢老師,你和山剛一起,審訊陳典,從而獲取到那名術士的身份還有他的藏身之地。”
錢明驚駭道:“你要綁架他?”
蘇淳風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道:“是的,你害怕了嗎?”
“不,不是害怕,只是,只是這樣……”錢明連連搖頭,又有些為難地說道:“這樣做是犯法的啊。”
“他告了那叫犯法,他不告,又怎么會犯法?”蘇淳風淡淡地說道。
“可是……”錢明一時無語。
趙山剛卻是皺眉道:“淳風,要是想綁架別的人還好說,不過陳典這號人,把他騙到一個地方不難,但想要把他綁架起來威脅審問出什么,難度有些大啊,畢竟這家伙身手相當了得。”說到這里,趙山剛的神色驟然間變得狠辣無比,一雙充滿攻擊性的眸子里泛著令人生畏的寒芒,道:“依我看,倒不如把他的老婆孩子一塊兒綁了,到時候陳典縱然是有三頭六臂,也得乖乖聽咱們的話。”
“那不行,他老婆孩子是無辜的。更何況,那么做的話如果陳典狗急跳墻或者秋后算賬選擇報警,我們的罪責就大了。”蘇淳風搖搖頭否決了趙山剛的意見,道:“至于陳典那一身的功夫,無需忌憚,別的我不敢說,但今天,陳典絕對沒有你們想象中那么厲害,是個爺們兒就能把他輕易撂倒。”
“為什么?”
趙山剛和錢明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蘇淳風看了眼趙山剛,道:“來這種事情不該對你說的,不過想想也沒必要隱瞞你,記得保密就好了。”
“你放心。”趙山剛當即有些感動地說道。
“其實陳典此人,身是沒有什么強大的戰斗力的。從你們的講述中我可以得出些判斷,他充其量也不過是習練過武藝,在一些格斗招數上比較熟練,但他的身體素質絕對不行。”蘇淳風笑了笑,接著不急不緩地說道:“而陳典之所以在和你們的對決中,能夠爆發出令人畏懼的戰斗力,是因為,有術士施術催生出了他身體內的大部分潛能,從而讓其能夠超常發揮,展現出非同尋常的戰斗力。”
錢明愕然道:“施術催生潛能爆發?”
“對。”
“這……”錢明覺得自己再次大開眼界了——修行接觸術法這么多年,壓根兒不知道,竟然還有這種術法。
趙山剛亦是吃驚不已,不過很快就頗有些憤懣地罵罵咧咧道:“他娘的,我說陳典這貨長得像根麻桿似的,一陣風都能吹倒,可偏偏有那么強大的戰斗力,感情是玩了點兒小把戲才成了超人的。”
蘇淳風接著說道:“不過這種術法再如何精妙,施術者的修為再如何高深,都不可能長期保持被施術者的這種超常狀態。而且,保持時間越長,使用的頻率次數越多,對被施術者身造成的副作用傷害,也會越大。剛才你們也看到了,陳典的精神萎靡不振,很顯然今天沒有被施術,而且因為多次頻繁地接受術法催生身體潛能,導致他的身體狀況目前正處于非常差的狀態。所以,盡管放手去收拾他吧。”
錢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態,慢慢點頭,一邊在心里思忖著。
趙山剛的眼中則是露出了有些興奮和期許的目光,道:“淳風,那以后如果我用得著,你能不能也幫我施什么術的,讓我變成超人?”
“山剛,忘了我以前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嗎?”蘇淳風淡淡地提醒道。
趙山剛急忙道:“沒有沒有,哪兒能呢,呵呵……剛才我也就是沒忍住說說而已,你別在意。”
蘇淳風點了點頭。
坐在后排的錢明猶猶豫豫地問道:“淳風,你,你不參與嗎?”
沒等蘇淳風給予回復,趙山剛就迅速扭頭橫眉瞪視著錢明,怒道:“屁話,這點兒事情還要讓淳風參與,你還能干點兒什么?”
“我沒別的意思,只是問問……”錢明尷尬道,只覺得被趙山剛怒目而視,仿若被一只隨時會擇人而噬的猛獸盯住了一般。
蘇淳風微笑道:“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后手,你懂嗎?”
錢明了悟道:“明白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后手是底牌,也是萬一情況下的退路。”蘇淳風深吸了一口煙,將煙蒂暗滅在了煙灰缸中,仰頭靠在座椅后背上,微闔雙目淡淡地說道:“山剛,開車送我回去,一會兒你們再過來。”
“好。”趙山剛應聲啟動了引擎。
嶄新的黑色桑塔納2000在坑洼卻寬暢的街道上直接轉過彎來,轟鳴著駛向鎮外。
坐在車內的錢明心中還是難以平復下來,他有些不自信地問道:“淳風,綁架了陳典之后,該怎么審訊他啊?要是他不說又該怎么辦?”
“審不出來,這件事就此打住吧。”蘇淳風笑了笑,道:“反正已經打草驚蛇了。”
“可是……”錢明不甘地說道:“就放任那個作惡的術士逍遙法外嗎?”
蘇淳風氣道:“那就想辦法審出來!”
“啊?”錢明愕然。
趙山剛哭笑不得地說道:“淳風,你從哪兒找來這么個笨蛋?”說著話,他透過后視鏡鄙夷地看了眼坐在后排的錢明,不耐煩地說道:“你姓錢是吧?晚些把陳典捆起來之后,你只管問就行了,其它的交給我來做。”
錢明不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