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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短刀
類別:都市言情
這段錄音的出現,讓原本已經穩操勝券幾乎在內心里歡呼勝利的李全友,瞬間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錄音機里傳出第一句他的話語聲時,李全友就立刻高度緊張起來,他難以置信,郎平坤竟然把他出賣了,怒火不可抑止地驟然沖頂,于是他情緒失控,極不理智地出手搶奪正在播放著他說于郎平坤那番話的錄音機。事實上,在情緒失控的那一瞬間,李全友想到的并不是摧毀對自己不利的錄音證據,他只是想要把那個該死的錄音機給摔爛,狠狠地摔爛,泄怒火……
所以,當縱仙歌魁梧的身影橫檔在面前,怒火沖頂的李全友豁然回神,懊悔痛恨不已。
他知道,自己因沖動當眾失態的行為,錯上加錯了。
其實,僅僅這段通話錄音所能證明李全友犯下的錯,無非是違犯官方紀律,無視江湖規矩,居中牽線搭橋為郞延提供了破除血誓的山門術法,間接慫恿挑唆郞延向蘇淳風起報復,更是明確表示自己要憑借權勢陰謀除掉蘇淳風。
當然,還有以權勢威脅郎平坤和郎家……
如此卑劣陰險的行為固然可惡,但李全友和蘇淳風之間存在個人恩怨是事實,所以他違犯紀律和規矩的行為,能夠得到的懲處,充其量也就是被開除公職,失去已有的權勢、威望,再無翻身的可能性罷了。
最壞結果不過如此。
還能如何?
更何況,如果他睜著眼睛說瞎話,耍賴不承認,反咬遭人陷害,這錄音是假的……
天知道,拳頭最大最硬的官方會怎么處理。
但是,李全友情緒失控沖動地搶奪錄音機的行為,卻坐實了他自己做賊心虛的事實,從而失去了解釋的機會,所有人,都不會再相信他的解釋,居廟堂者,也斷然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公然庇護他。而且,他如此做賊心虛情緒失控的行為,直接促使了在場的所有人,聯想到了更加令人恐懼、忌憚,也極為憤怒的一種可能——殺害郞延的殺生門傳人,并非是接到了蘇淳風的指示安排,而是,受李全友的命令或者委托,刺殺郞延。
正如剛才蘇淳風所分析的那般,事當晚,他根本不可能親自趕赴到吉省的久春市,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安排殺手刺殺郞延。只有提前知道此事的人,才能夠通知殺生門傳人,提前做足準備,掐好郞延施術破除血誓的時間點,趁其剛剛施術破除血誓功成,身心疲憊之際,悍然出手,將郞延一擊斃命。
事到如今,殺手殺生門傳人的身份已經確定。
而且,是在蘇淳風提出質疑,奇門江湖中人事實上對此存疑的情況下,郞延一口咬定了殺手是殺生門傳人。
他憑什么就如此斷定?
如果不能斷定殺手是殺生門傳人的身份,那么官方決定拘捕關押蘇淳風的理由,就太牽強,也太過分了,絕不可能得到在場諸多奇門江湖大佬的認可——通話錄音的出現,李全友剛才的失控行為,都足以證明,他一直都在想法設法地構陷迫害蘇淳風,那么,殺手是殺生門傳人這一足以讓蘇淳風身陷囹圇的要點,就很可能是李全友精心炮制出來的。
如此一來……
與殺生門傳人勾結,刺殺郞延的最大嫌疑人,毫無疑問,只能是李全友!
站在主席臺上的李全友轉過身來,神情復雜地掃視全場,道:“我剛才,只是,只是因為一時沖動,我沒有別的意思……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去做這種事?”
臺下,眾人或冷笑,或露出譏諷的神情,甚至有個別大學生術士,出了噓聲。
羅同華緩緩起身,語氣平緩地說道:“李全友,現在我有理由懷疑你,涉嫌與殺生門傳人暗中勾結,策劃謀殺了東北郎家家主郞延,并且陰謀栽贓陷害蘇淳風,在奇門江湖上制造傳播輿論謠言,破壞官方與奇門江湖之間的信任……”
“你血口噴人!”李全友暴怒吼道,一邊來回挪著步子,用手指指著自己,瞪著眼睛掃視全場:“我,李全友,讓大家都看看,我怎么可能,怎么會和殺生門傳人勾結?我怎么可能去謀殺郞延?我一直都在為奇門江湖,為官方機構鞠躬盡瘁做事,我怎么可能制造輿論謠言,破壞官方和奇門江湖之間的信任?你,羅同華,和蘇淳風勾結,迫害我!”
“我們,會調查清楚的。”羅同華表情嚴肅,不容置疑地吩咐道:“把李全友,帶走。”
臺下站在蘇淳風身旁的兩位黑衣漢子,懵了。
在處理奇門江湖事宜時,他們確實會完全聽命于羅同華,但也會聽從李全友的命令。可現在,雖然李全友好像被揭穿了罪行,但讓手下們強制性把他帶走……不是不行,而是羅同華級別不夠,除非武局長下達命令。
李全友愕然看著羅同華:“你要抓我?”
“李教授,你得以身作則!”羅同華神色間毫無憐憫。
“呵呵。”李全友有些神經質般地冷笑一聲,連連點頭道:“好,很好,你們玩兒得高啊,我李全友千算萬算,沒曾想還是被你們算計了……”說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怒視著羅同華低吼道:“錄音,錄音是你們偽造的,你們要陷害我!羅同華,你和蘇淳風聯手構陷我,你們太卑鄙了!”
羅同華皺眉,看著臺下表情猶豫無奈的兩名黑衣漢子,他輕嘆口氣,知道自己沒有強制抓捕李全友的權力,而今日與會的這些江湖高手們,也斷然不會聽取他的吩咐,協助他當場拿下李全友——道理很簡單,李全友是你們官方的人。
現在,會場內如此之多的人,幾乎都或冷眼,或幸災樂禍地看著主席臺上的這一幕。
蘇淳風,靜坐不動。
這種情形下,他不能動手,反而要避嫌。而且,此刻蘇淳風心思電轉,思忖著剛才錄音播放出來時,李全友極不冷靜的沖動表現,以及李全友平時的脾性……
此刻,一直拿著小型錄音機站在主席臺內側邊緣的劉學樹,將錄音機塞到口袋中,稍作猶豫后,大步走到了羅同華身邊,輕聲道:“要不,我動手?”
羅同華搖了搖頭。
這時候,誰也不敢保證已然注定身敗名裂的李全友,被逼急了會做出什么事。以劉學樹煉氣初境的修為,縱然是術法攻擊力強橫,但有些神經質修為已入煉氣中期數年的李全友,頃刻間就能施術擊殺劉學樹。
再者說了,李全友現在畢竟還有著官方代表的身份。
“李全友。”羅同華沉聲道:“郎平坤、郎年,此時就在酒店里的房間等候,如果你覺得還有必要當面對質,我現在就可以叫他們過來一趟。”
“好啊!”李全友目光狠戾地說道。
羅同華朝著會場門口站立著的一名心腹輕輕擺頭,示意去把人叫來。
那名心腹立刻扭頭走了出去。
會場里,安安靜靜。
所有人都好整以暇地等待著郎平坤、郎年的到來,當庭對質……這一幕峰回路轉起伏跌宕的大戲,真是讓人期待更加精彩啊。就連堂堂天下第一人的縱仙歌,平靜如深潭古井的眸子中也透出了些許冷笑之色,他悠悠然坐回到了桌旁,靜待。
“李全友。”蘇淳風忽而開口輕輕喚了一聲。
但在安安靜靜的會場內,這一聲輕喚,立刻就讓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李全友反應有些遲緩地把目光移到了蘇淳風的臉上。
蘇淳風唇角一掀,露出毫不掩飾的譏諷之色,道:“別再死皮賴臉地硬撐下去了,沒意思,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就算是把郎家的人叫來當眾對質,難道你覺得自己還能把黑的變成白的?不可能的,那只會讓你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更加難堪,丟盡顏面。所以我有些難以理解,是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看得太蠢,還是你自己太蠢了想不到這些?”
“蘇淳風!”李全友咬牙切齒,猙獰道:“郞延被殺生門傳人刺殺的真相,你知,我知!還有,羅同華也知道!只是你們太卑鄙,太陰險,我李全友著了你們的道!但是,你真以為栽贓誣陷我,就可以一勞永逸嗎?不可能的!而你和殺生門傳人之間的勾結,早晚會被公之于眾!”
“都到現在了,還想要繼續往我身上潑臟水。”蘇淳風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懶得和你這種人爭執這些毫無意義的問題,只是想提醒你,大家都能想象到,你要求郎平坤、郞延前來當眾對質,不是為了澄清自己,而是,想要突然起攻擊,當眾殺死背叛出賣了你的郎平坤、郎年。”
李全友雙目怒睜:“蘇淳風,你不得好死!”
他現在氣得氣血沸騰,這都被蘇淳風當眾講了出來,那么等郎平坤、郎年到了,自己又怎么能夠在多人戒備的情形下,突然施術擊殺出賣了自己的郎家人呢?
“我知道,你早就盼著,并且一直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地想要我不得好死。”蘇淳風嘲諷道:“只可惜你不是那世間仙人胡四,能出口成讖定人生死。當然,縱然是胡四,在晉西省言出法隨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惜他一語未能成讖,反倒是自己被我打得跪倒在地,又被青鸞宗縱宗主親手擊殺……李全友,你覺得自己能比得過修為入返璞,成就地仙之實的胡四?”
“你……”李全友氣得雙肩顫抖,牙關緊咬。
“唔,是我忘了。”蘇淳風嘲諷之意更濃,靠著椅背抬手直指李全友,笑道:“你李全友應該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所以很清楚自己的修為遠不如胡四,甚至論及修為實力,堂堂正正公平斗法的話,我都能輕松將你擊殺。不過,你知道自己有半個官方的身份,代表著官方的意志,并且把這種身份運用得淋漓盡致,狐假虎威肆意妄為以權壓人,在奇門江湖上,莫說是我這樣一個沒什么宗門世家撐腰的散修后輩,就連諸多奇門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宗門流派世家之主,都不得不看在官方的強大面子上,忍氣吞聲地讓你在某些事情上頤指氣使。不得不說,這幾年來,你李教授在這浩浩然偌大的奇門江湖上,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李全友目眥欲裂,雙拳緊攥,渾身殺機暴漲。
臺上縱仙歌、白寅全都高度戒備,隨時準備施術阻攔暴怒之下可能會狂施術殺人的李全友。
羅同華皺眉呵斥道:“蘇淳風,不要再說下去了。”
此時。
莫說是李全友被蘇淳風這番話給氣得火冒三丈幾欲拼命,就連在場所有的術士們,都皺眉有些厭惡和憤怒地看向蘇淳風——這家伙,也太過分了吧?整個就是一小人得志的卑劣形象,難不成長時間以來一直承受著李全友的高壓,如今李全友敗局已定,所以蘇淳風驟然放松,太過喜悅從而失態即興了?
有道是殺人不過頭點地,李全友都淪落到這般凄慘下場,當眾丟盡了顏面,敗局已定……
你蘇淳風又何必,如此當眾極盡嘲諷羞辱?
恰此時,會場大門再次被推開,郎平坤、郎年叔侄二人陰沉著臉大步走了進來。
即將失控不顧一切要施術擊殺蘇淳風的李全友,看到這二人進場,心頭那股暴怒的情緒終于被轉移出了些許,而不是專注于蘇淳風。怒火稍減,李全友就禁不住后背生寒,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沖動之下出手攻擊蘇淳風,郎平坤、郎年來的正是時候。否則的話,自己一旦出手,在如此高手云集的場合下,肯定傷不到蘇淳風,反而會罪加一等。
蘇淳風,是在故意激怒我!
其心歹毒!
豁然想通這一點的李全友,不但沒有壓制住滾滾怒火,反而愈惱怒,還好,不至于瘋。
會場內,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被郎平坤、郎年所吸引。
要當場對質了。
不知道是否還能再上演一出峰回路轉,萬一李全友絕地反擊挽回敗局?那今天這次會議……可就太精彩咯。不過,很顯然可能性微乎其微,李全友不過是在做最后的掙扎,以此來彰顯自己問心無愧堂堂正正,為之前自己那番半解釋半指斥蘇淳風的話,多添加一點分量罷了。
然而就在郎平坤,郎年剛剛走到主席臺上,還未等羅同華開口問,會場大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西裝革履的武鑒陰沉著臉站在門口,兩側十幾名荷槍實彈氣勢彪悍的黑衣墨鏡漢子快向主席臺方向走去。武鑒沉聲道:“李全友,我現在宣布,你因為涉嫌多起犯罪事件,被拘捕了!”
“武局長,你……”李全友瞠目結舌:“連你也,也不相信我?”
武鑒轉身離開。
十幾名黑衣漢子沖上主席臺,為兩人直奔李全友,不由分說地將李全友的胳膊擰到后背,押著他就往臺下走。其他黑衣漢子們,則是神色冷峻地分散開來,警惕性十足地掃視會場,同時用他們強悍無匹的氣勢,和手中鋼槍黑洞洞的槍口,警告會場內的所有術士,不得輕舉妄動。
“羅同華,蘇淳風,你們不要得意的太早!”李全友被兩名男子強制性壓著后背,躬身走著,一邊怒目瞪視向郎平坤、郎年,罵道:“郎平坤、郎年,你們這兩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郎家全他媽都是些窩囊廢!”
會場內,所有人都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只有李全友怒罵的聲音回蕩著。
每個人都清楚,李全友的時代,從此過去了——他不會死,但再也別想復出了。
哪怕他將來想要混跡奇門江湖,也沒人會接受他。
當李全友被押著從蘇淳風身前走過時,蘇淳風笑瞇瞇地對怒目瞪視他的李全友揮了揮手,道:“李教授,慢走,記得好好反思,長點兒記性,以后可別再干蠢事兒了。”
“你……”李全友沒有掙扎,也沒有口頭上反擊,任憑兩位黑衣男子押著往會場大門口走去。
憋了許久煙癮,終于耐不住點上一袋煙旁若無人吧嗒著吞云吐霧的龔虎,忽而開口罵罵咧咧地說道:“爹了個蛋的,蘇淳風,你小子這么做可有點兒過分了啊,會讓大家瞧不起你的,也丟咱平陽人的臉面,連老子都看不下去了,真想抽你倆大嘴巴子!”
蘇淳風毫不在意地笑著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把李全友這號蠢人放在眼里,只是他真的太蠢了,還總以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呵呵。”
剛剛被押解著走出會場大門一步的李全友,再也壓不住他那沖天而起的怒火,擰在身后的雙手掐決,心法流轉,默念術咒,頃刻間渾身術法氣機流轉。而押解他的兩名彪悍男子,感受到李全友渾身殺機滾滾而起,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氣,但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他們,雖然不至于被李全友的術法所傷,但心神還是受到了些許影響,反應力遲緩了半秒鐘,就被李全友掙開了手臂。
說來話長,其實不過是眨眼的工夫。
李全友豁然轉身,怒吼道:“今日不殺你蘇淳風,我李全友誓不為人!”
怒吼的同時,李全友掐決雙手合攏抬起至胸前,怒目瞪視蘇淳風,只是一瞬間,整棟銀海大酒店內的天地靈氣就被其施展而出的術法匯聚收攏,形成一股恐怖駭人的術法攻擊力量,勢不可擋地沖向了蘇淳風。
這一刻,從大自然天地靈氣的角度來描述的話,在無盡存在的空氣中,銀海大酒店這里的天地靈氣頃刻間收縮不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無形坑洞。
天地靈氣盡為李全友所用。
會場中其他術士,根本來不及施術聚攏天地靈氣形成術法力量,也等不及,在極短時間內就會填充下來的無盡天地靈氣。
早有準備的蘇淳風默念術咒,體內本元瞬間循環三個周天,妖骨材質的法器項鏈騰空而起,灑下五彩華光閃爍的流蘇帷幕,將蘇淳風籠罩保護,阻擋洶涌而來的術法攻擊力量。
強烈的撞擊,無聲。
但在場每一位術士,似乎都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法器項鏈只是稍稍阻滯了一下勢不可擋的術法攻擊波動,旋即五彩華光組成的流蘇帷幕便在強大的術法波動攻擊下崩潰,法器項鏈落回到蘇淳風脖頸間。
一支古銅色的煙袋很及時,很玄妙地出現在了蘇淳風的臉前,妖骨制作而成的法器煙鍋,散出一堵無形的術陣墻壁,將洶涌而至距離蘇淳風不過一尺遠的術法攻擊波動攔下。
術陣防御型墻壁旋即被強橫的術法波動沖垮。
兩件妖骨材質的中品法器,同時啟動術陣阻攔李全友傾盡全力,不惜玉石俱焚出的瘋狂一擊,卻頃刻間崩潰。
但如此短暫的遲滯效果,卻為蘇淳風,為會場內任何一名術士施術,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無窮無盡的天地自然靈氣,洶涌而入這片被術法抽空了天地靈氣的坑洞中。
縱仙歌、羅同華、曹素、古岳白幾乎在天地靈氣涌入的那一瞬間,不約而同地施術阻攔壓制李全友的術法攻擊。四位與會者中術法修為最頂尖的高手同時施術,摧枯拉朽般將李全友的術法攻擊力量盡數強行毀去。
當然,蘇淳風也與這四位頂尖高手,同時施術了。
中天秘術之五行誅魔刃!
一陣沉悶的滾雷聲平地而起,瞬間便有無數無形的,由天地靈氣匯集而成的手爪,蠻橫地撕扯開本就遭受四位頂尖高手術法圍攻的磅礴術法波動,勢不可擋地侵襲至李全友的腦海意識和體內五臟六腑七魄的經絡中,絞殺其本元和意識。
李全友傾盡全力施展術法攻擊,被四位頂尖高手攜手施術摧毀,雖然四位頂尖高手沒有直接向他本人身體和意識起術法攻擊,但如此高強度的術法攻擊下,李全友立刻避無可避地遭到了急劇的反噬,再有蘇淳風施展而出的五行誅魔刃強行攻入體內和意識中,李全友幾乎在一瞬間,體內經絡崩裂,本元氣機如大壩開裂洪水傾瀉般不可逆轉地潰散。
若非羅同華及時出手,以絕強術法力量護住了李全友的意識,恐怕李全友立時就會斃命。
蘇淳風收手,心中暗嘆一聲可惜。
不過,這次李全友即便不死,也徹底廢了。
從李全友暴怒起攻擊,到現在大局已定,其實也不過是短短七八秒鐘的時間。之前押解李全友的兩名黑衣男子,幾乎在李全友施展出驚天一擊的下一瞬,就已然出手將李全友的雙臂再次擰到身后,并快給他戴上了手銬。
然而這種身體上的控制,已然無法阻擋李全友的術法攻擊——他也沒想與蘇淳風大戰多少個回合。
拼盡全力,一擊斃命!
未能一擊功成反遭蘇淳風術法奪命攻擊的李全友,縱然有羅同華及時出手護住了腦海意識,但仍然昏死了過去,身體如同面條般癱軟,還好兩名黑衣男子反應快,一左一右架住了他。
“爹了個蛋的!”龔虎跳到桌子上忿忿地罵了一聲,然后湊到蘇淳風耳邊輕聲道:“你小子,是故意的?”
“什么?”蘇淳風揣著明白裝糊涂。
龔虎齜牙咧嘴,不過,他雖然沒什么素質教養,向來又是大大咧咧的渾人性子,卻并不是傻子,所以他沒有再開口,心中暗暗怒罵,決定私下一定要好好審訊蘇淳風這小子——爹了個蛋的,太陰險了!一點兒都不光明磊落!
“把蘇淳風帶走。”羅同華臉色鐵青地揮手下達命令,繼而看都不看蘇淳風,也不去理會其他人,大步往會場外走去。
兩名本就站在蘇淳風身旁的黑衣男子,立刻將蘇淳風的雙臂擰到了身后,喀嚓喀嚓兩聲戴上了手銬,不由分說地摁著他的肩膀,讓其躬身形象極為凄慘地往外走去。
蘇淳風,沒有做絲毫反抗。
龔虎一臉詫異,揮著大煙袋喊道:“哎,那個叫羅同華的,你們做人做事要講道理啊,今天這事兒,明擺著不能怨蘇淳風,要是這小子掉一根汗毛,老子跟你們沒完!嗨,我說你他媽聽到沒有,爹了個蛋的……”
會場里,喧嘩聲四起。
人人震驚。
當錄音證據出現,當李全友失態搶奪錄音機時,所有人就都已經想到了勝券在握的李全友,敗了。
但誰也沒想到,李全友即將被拘捕帶走時,會落下這般下場!
死了么?
不確定。
但事到如今,所有人都可以確定的是,當羅同華和不甘心仍要最最后掙扎的李全友,做出請郎平坤、郎年到場,當面對質之后,向來穩重極有城府的蘇淳風,卻如同一個不懂人情世故,小人得志的卑劣之徒,當眾極盡嘲諷羞辱李全友,其目的……就是要激怒李全友,讓李全友當眾施術攻擊他。
蘇淳風的目的,就是要當眾,合理地擊殺李全友。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李全友被拘捕帶走之后,最壞的結果,充其量也就是坐牢。
但不會死。
而蘇淳風,就是要李全友死!
奇門江湖流傳,蘇淳風睚眥必報,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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