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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杜恒霜的關系,蕭士及對許言輝的印象不大好,知道他一直是對杜恒霜的娘親方嫵娘嫁給他父親不滿,對杜恒霜姐妹倆遷怒,經常尋各種機會欺負羞辱她們。※文學館WW.XGUAN.OM※
蕭士及以前雖然知道這些情況,卻人微言輕,根本無法插手許家的家事,所以他心心念念想著接杜恒霜過門,也是要脫離許家,不再受人欺侮,能挺直脊梁過日子。
杜恒霜的繼父許紹是京兆尹,從三品的高官,而且當初在洛陽的時候,因二皇子毅郡王齊義之的關系,跟蕭士及有過公事來往。蕭士及對許紹的人品才干還是很推崇的,但是對許言輝就不大看在眼里。——不過是個脾氣暴躁的二世祖而已,不會有大出息。
許家是文官,不像武將勛貴,有封爵世襲的機會。所以許言輝也不過是仗著他老子許紹的關系,在外面蹦達,若說他自己的本事,還沒有蕭士及一半能干。
蕭士及當然不大看得起許言輝,也不是很把他放在眼里。
因為按許言輝的家世,需要他自己去進學中舉,才能繼續許家的榮耀。否則的話,許紹一退下來,許言輝就是平頭百姓,他憑什么再對蕭士及頤指氣使?
“許大公子有何貴干?”蕭士及拱了拱手,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許言輝嘿嘿一笑,撣了撣自己的袍子,意味深長地道:“聽說蕭兄大婚在即,特意過來看看你娘病好了沒有。若是沒有,是不是又要尋‘家無犯罪之男,族無再嫁之女’的人家沖喜?”
蕭士及眼底的怒氣一閃而逝,“有勞許大公子掛念,我娘的病正在康復當中。你知道,老人年紀大了。總是不如年輕人做事八面玲瓏,面面俱到。都是為人子女的,多擔待一些就是了。”
許言輝見到了這個地步,蕭士及還是不肯對他娘親龍香葉有似乎的不滿,對他很是不屑,伸出一只手,斜著眼睛打量自己手上的綠玉扳指,慢條斯理地道:“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多說了。只提醒你一聲,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執迷不悟,就想想關家的下場!”說完對著車夫低斥一聲,“走!”
前面的車夫立刻一甩鞭子。趕著許家的大車揚長而去。
蕭士及站在自家門口的場院里,看著許家遠去的大車,心里的陰霾越來越重。
蕭家的門房是重新挑上來的,受了大管事蕭義的囑咐,對蕭士及十分恭敬。見狀忙跑過來問道:“大爺,可有什么吩咐?”
蕭士及背著手站了一會兒,淡淡地道:“回去跟蕭義說一聲,我今兒不回家了,讓他看緊外院。另外給內院老夫人那里也傳一聲,讓他們晚上自己早些歇息。我今兒有公事,不能去請安了。”
門房忙點頭應是,目送蕭士及騎上馬。往毅郡王府那邊的方向去了。
來到毅郡王府,蕭士及晃了一圈,點了個卯,又找毅郡王說了吳世成的事,討了個小小的人情。將吳世成安到自己手下做事,便立刻毅郡王府。來到大理寺,尋了上一次打探過消息的同僚,慎重問道:“關縣丞的事,是不是跟許家有關?”
那同僚以為蕭士及都知道了,笑呵呵地道:“是許家大少爺的吩咐,不過許老爺可是慈善人,若不是他出面,關家眼見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說完搖頭嘖嘖有聲,“這關家,不知如何得罪了許家大少爺,那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蕭士及勉強笑了笑,問道:“許家也就看許老爺的面子,許家大少爺這樣做,難道不是給許老爺惹麻煩?”
那同僚不以為然地斜了蕭士及一眼,“這叫什么麻煩?京兆尹要料理一個九品官,隨時可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而許老爺仁心慈善,被個九品官羞辱了,也只是讓他革職還鄉而已,大家都對許老爺贊不絕口呢。之前還怕他太過孤直,跟大家伙兒格格不入。現在看他還挺會做人,大家都服他。”
蕭士及更加愕然,“關正什么時候羞辱許老爺了?”
那同僚一時語塞,溜了一眼蕭士及,見他還是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琢磨不出他是真的不明白,還是跟自己裝樣兒,也不點破,打了個哈哈道:“這我哪里會曉得?——蕭兄跟關家是姻親啊,難道還不知道端倪?”雖然不點破,后面一句話還是將緣由帶了出來。
蕭士及一下子明白過來,愣怔半晌,才失魂落魄地離開大理寺,騎在馬上信馬由韁,居然來到京兆尹許家的宅子附近。
看著那所和自己家差不多大的房子,蕭士及心情極為復雜。
幾乎是又一次,權勢給了他當頭一擊。
從自己最敬愛的父親,到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難道都要眼睜睜地看他們因權勢離他而去?
原來關縣丞獲罪,還是因自己娘親的一時意氣用事,帶累了他們。
家無再嫁之女,族無犯罪之男。這句話,當著方嫵娘的面說出來,就是指著和尚罵禿驢,確實是太誅心了。
方嫵娘如今地位不同往日,得罪了她,可不是請客賠罪就能了事的。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關家就是那被殃及的池魚。
許家大少爺如此做,到底是出自許紹的授意,還是他自己主動出手?
蕭士及滿腹疑問,想了好久,還是下馬來到許家,叩門求見許紹。
今日正好許紹休沐在家。
聽說蕭士及求見,許紹想了想,還是吩咐道:“領他到書房來見我。”
方嫵娘正好跟許紹在一起,聞言有些不安,問道:“他來見你做什么?沒說要見我和霜兒?不是婚事有什么問題吧?”
許紹低聲笑道:“就算他是來退婚的,你又擔什么心?你不是不想把霜兒嫁給他嗎?”
方嫵娘苦笑道:“我想不想有什么用,架不住霜兒非他不嫁。”說完輕輕嘆了口氣,“真是前世的冤孽。”
許紹笑著搖搖頭,大步走出屋子,來到外院的書房。
蕭士及看見許紹進來,開門見山地道:“許大人。下官是來請罪的。”說著,沖著許紹長揖在地,行了個大禮。
以前蕭士及上門,都是和許紹行親戚之間的長幼之禮,這一次,卻自稱“下官”,跟許紹平輩論交了。
許紹眉梢一挑,明白蕭士及是為何事而來。
應該是他知道了關家獲罪的真正緣由。
此事由他娘親而起,他無法讓他娘親親自過來賠禮道歉,只能將所有的事。攬在自己身上。
但是以下官自稱,又分了親疏,表示他的心里。也不是沒有情緒的。
想到蕭士及才十八歲,就已經如此手段圓滑,方而不直,能屈能伸,又得毅郡王青眼。前途確實是不可限量。不過再有前途,他也只是個六品驍騎尉而已。這個職位,可不是實缺。他為毅郡王賣命,做了那么多事,卻大多不能見人,這樣的職位。實在是太過屈才了。
許紹笑著受了蕭士及的禮,親自攜著他的手,讓他坐下。又命書童上了香茶,才意有所指地道:“本來不想管這檔子事,可是如果不管,由得那種人踩在你方嬸嬸臉上,她面子上不好看。也讓霜兒以后進門之后難做人。你知道,霜兒雖然不是我親生的。可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親戚的情分是抹不掉的。再說關正貪墨,也不是冤枉他。你別看他在外面擺出兩袖清風的清貧樣兒,其實家底厚著呢。大理寺在他家查抄,查出了這個數。”說著,在蕭士及面前伸出手掌比了比。
蕭士及心里一跳。這個數目,可比他給的一萬銀子聘禮要多好幾倍,可是當時關家還對蕭泰及哭窮,說辦不起嫁妝……
許紹將處置關正的事,攬在了自己身上,將自己的大兒子許言輝摘了出來,也讓蕭士及如釋重負。
蕭士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心里也輕松許多,忙保證道:“許伯父放心,我知道自己家里是有些煩難事兒,我已做好準備,待霜兒進門,我必不會讓她受委屈。”
從許大人轉變到許伯父,看起來蕭士及已經承了許紹的人情了。
許紹呵呵笑道:“你這倒不必介懷。就算是公主下嫁,也是要孝順公婆的,這是人之常情,我們不會仗勢欺人,讓霜兒落個壞名聲。霜兒自己也是個懂事的孩子,只要你們將來成親之后,夫婦一體,有事互相商量,像一家人一樣親親熱熱過日子,我們做父母的,也就放了心了。你也大可放心,霜兒從來不認我這個繼父,所以她絕對不會借我的勢,在你們蕭家擺譜的。”
一席話說得蕭士及冷汗淋漓,忙起身道:“許伯父言重了。我難道還不知道霜兒?從小她的字都是我教的,我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有事我必會和她商議的,許伯父放心。”
這是向許紹保證,他成親以后,倚重杜恒霜,會多于他自己的娘親和兄弟了。
許紹滿意地點點頭,道:“你要不要見你方嬸嬸?霜兒那邊你卻不能見,還有半個月就成親了你們現在見面,不太吉利啊……”
蕭士及有些臉紅,他本意是想再見見杜恒霜的。
可是許紹的話,倒是打消了他的疑慮,就沒有必要見杜恒霜了。
“不用了,毅郡王府那邊還有事,我要交接一下,才好準備婚事。”蕭士及笑著告辭離去。
蕭士及走了之后,許紹沉吟半晌,命人將許言輝的小廝叫來問了一聲,才知道許言輝今日去過蕭家,還跟蕭士及說過話。
許紹一時怒不可遏,將許言輝叫過來,足足罵了一個時辰,最后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才道:“從今日開始,你給我閉門讀書,直到年底成親的時候,才能出來。三年之后大比之年,你要下場給我考個進士回來,聽見沒有?!”
許言輝知道自己今日魯莽了,可是這是自己能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也算是償還了這幾年自己對她的欺侮和羞辱吧。
許紹看見許言輝一言不發的樣子,心里也是恨鐵不成鋼,低聲道:“你還是在怨我娶了霜兒的娘做填房,辜負你娘親是不是?”許言輝的親生母親,是前朝大周的郡主,如果大周還在,許言輝也可能有封爵的。當然,大周覆滅,大齊新立,如果他娘親不死,他就沒有前途可言。
許言輝渾身一震,將頭壓得更低,竟是不敢看許紹的眼睛。
“實話跟你說,你娘為了你們兄弟倆的前途,是自殺身亡的。而娶方嫵娘為填房,也是我和你娘仔細商議過的。”許紹將往事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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