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且不說蕭夜天等人回程之事,卻說一直在靈心縣醫院住著的古道長吧,在昨天正午得知自己的大老板已被任命為南離市代市長、距離市府大當家只有半步之遙后,古道長那是個振奮啊,立刻就給黃江打電話祝賀。
本來古道長想借此機會與大老板匯報一下思想的,可大老板正陪著更大的老板呢,哪有時間聽他那些無聊的“思想匯報”,簡單說了兩句就掛機了。
大老板的舉動把古道長愣得不行,卻又不得不以“大老板確實得陪省里的領導”為理由來自我安慰,并一邊躺在病床上看時間,一邊“耐心”的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按照往日慣例,省里的領導應該會在下午四點來鐘離開南離的,古道長掐著時間,在五點左右給大老板打去電話,卻只聽見那邊說了句“我還有事”后被掛斷了,古道長整個人頓時再次呆住了。
清醒過來后,古道長又想想可能是省領導還沒有走吧,還得等等,不過這次他學乖了,給一個在市府工作的好友打電話,請他在省領導離開南離后給他通個信,說他有重要工作要向黃市長匯報,得到好友的承諾后古道長終于放心了,并耐心的等待著好友的來信。
可這一等,等到了晚上十點多鐘也沒有等到回信,把他熬得精神萎靡,實在忍不住后又給那好友打電話問情況,得知大老板還在陪著省里的同志以及各地客商娛樂后,古道長估摸著這晚沒戲了,只得郁郁入睡。
可一個晚上的睡眠總是處于半睡半醒間,嚴重的睡眠不足導致古道長第二天早上的精神狀態極差,把他主治醫生給嚇了一大跳,連忙為其檢查。
在確定古縣長只是因為睡眠不足才這樣的后,該主治醫生暗中長舒了一口氣,并懇請古縣長要好好休息、注意身體啊,古道長口中說好,但他怎么能安心休息呢?
在琢磨和揣測中,古道長終于等來了市府那位好友的電話,告知其省長一行剛剛離開南離,他也看見黃市長回辦公室了,古道長趕忙向這位好友道謝,說等自己出院后要去市里請他吃飯,該好友笑說好啊,就等著古縣長請客了。
好友這句“古縣長”讓古道長心中一亮,因為這位好友以前都是稱呼他為“古哥”呢,即便他就任靈心縣代縣長一職后也是那般稱呼,這次怎么就改口了呢,而且是那么的正式,難道這位好友已經聽到了什么有關他的好消息了?
于是,古道長迫不及待的問道:“老弟,最近市里有什么情況啊?”
“還能有比班子調整的情況更大呢,老哥,黃市長距離正職只有半步之遙了,不出意外的話,轉正那是板上釘釘的事,而且怎么可能出意外呢,所以老哥今后可得多多關照小弟啊。”那位好友說道。
“老弟,我們倆是什么關系,好說好說,我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到時必到市里找你聚聚。”古道長暗自欣喜的說道。
“嗯,謝謝老哥了。好了,我就不打擾你給黃市長匯報工作的時間了,再見。”該好友說道。
“嗯,老弟再見。”古道長說道。
掛上電話后,古道長的心仍在“砰砰砰”直跳個歡啊,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后就給黃大老板打電話,謝天謝地,幾聲之后就接通了,古道長立刻就親切的喊道:“老板,我是小古,恭喜您高就了。”
呵,古道長與黃江的年紀相差無幾,竟然如此稱呼他,真是,唉,現實如此,誰叫在官場上只比官職大小,而不論輩分和年紀的啊。
“小古啊,這聲恭喜昨天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黃江輕松的說道,看來他現在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老板,我是希望每天都是您高就的好日子啊。”古道長無比媚獻道,那樣子如果讓被他遣到病房外的縣府辦那些部下看見的話,絕對會激起滿身的雞皮疙瘩。
“哈哈哈哈。”黃局大笑道,接著又問道:“小古,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么事啊?”
“老板,我現在的傷情大好,想當面向您作思想匯報,不知可否?”古道長弱弱的問道。
黃江“嗯”了一聲后問道:“你現在在哪?”
“老板,我還在靈心縣醫院里,就等您的指示了。”古道長小心翼翼的說道。
“哦,還在靈心縣啊。”黃江說道,而那個“啊”字的語調則拖的長長的。
這語調把古道長嚇的半死,他是知道黃大老板一些個性的,這語調中稍稍流露出了對他的不滿啊,想想也是,既然想著要向領導匯報思想工作,那就得在就近候著啊,不管領導有時間還有沒有時間。
領導沒有時間倒也罷了,若是即刻有時間,要你現在就立馬出現在他面前哪怎么辦,靈心縣距離市區是不遠,但即便不遠,飛車也得半個小時啊,難道要領導等上你半個小時,我的天哪,這這究竟誰是領導啊?
黃大老板的語調立刻讓古道長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非常嚴重的錯誤,唉,都是昨晚沒睡好,思維有些遲鈍、甚至混亂造成的。
但這個時候古道長也只得說道:“老板,我有車,最多四十分鐘就能出現在您面前。”他可不會飛車,司機也不敢飛車,所以不得不將時間加到四十分鐘。
電話那邊的黃江沉思了片刻后說道:“小古,你還是下午三點半再過來吧,不用急著趕路,安全要緊。”
“老板,謝謝謝您,您對屬下實在是太體恤了,屬下萬分感激啊!”古道長激動的說道,聲音也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不急,下午再來吧,我現在還有點事需要處理,就這樣了。”說完黃江那邊就響起了掛機聲。
古道長確實被黃大老板那句關心的話感動的不行,因為手掌被炸,他被暫時“剝奪”了職權,嚴重影響了他入住靈心縣府后的工作計劃,成天待在醫院病房里無計可施。
而在這段住院的時間里,他又不時得到部下傳來今日又有哪里的客商團來了、今日又簽訂了多少投資項目、哪個局室的一把手又去哪位領導那里匯報工作了、哪個局室的工作因為做得好又得到哪位領導的表揚了、哪個人大代表又在議論什么了等等的匯報。
這讓他在醫院的日子簡直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因為這一切都本該是他古道長這個縣長,哦不,是代縣長,但都一樣,他總還是縣府一把手吧,本該都是由他來唱主角的,可如今竟然從自己手中溜走了,反倒便宜了其他人。
自己的威望一時間還沒有樹立起來、甚至還有些滑落,部下反饋過來的一些人大代表的議論就反映出來了,而其他同僚則因為干出了成績、取得了政績,他們的聲明蒸蒸日上,兩相比較之下,這懸殊、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啊!
再過幾天就要召開人代會了,這可是關系他一生的重要會議啊,時間緊迫,已經來不及說干出什么大事、取得什么政績來了,只有依靠自己的后臺扶持自己上位這條路可走了,所以他急于要面前黃大老板。
可從昨天正午到今天中午這差不多一整天的寶貴時間里,他都未能與黃大老板當面溝通過,老板對自己的態度怎樣、自己的前景如何等等非常重要的信息都不清楚,他那急切、憂郁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