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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飛揚和陳劍兩人帶著四件古玩珍寶來到了車里。
那兩件需要除垢清洗的瓷罐和不知名的兵器先放在后排座椅下面。
清代仿制的宣德爐和一套宋代紫釉盞和杯則由陳劍捧在懷里。
方飛揚發動了的黑色桑塔納，掛上檔位，準備先送陳劍回文廟古玩市場。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從錢包里掏出兩千塊遞給了陳劍。
“這是兩千，是給你的，拿著！”
陳劍聞言一愣，顯然沒想到方飛揚會給自己錢，扭頭問道：“老板，這是？...不會這么早就發我工資了吧。”
方飛揚微微一笑，說道：“你小子，在我面前還裝什么裝...你知道的，這是行規，百分之二的傭金，也是你應得的。”
方飛揚說得古玩界行規指的是“拉纖傭金”，意思是買房雙方的交易如果經過中間人介紹成功的話，那么中間人收取一定比列的傭金。一般是賣方的百分之三，買方的百分之二。
這規矩俗稱“成三破二”。
其實，方飛揚將兩千塊遞到陳劍面前的時候，陳劍聽到這錢的數目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對方是陳劍老板，這小子當然不敢直接“笑納”了。而且嚴格說來，方飛揚和陳劍已經算是雇主關系了，這種情況下陳劍這個中間人促成生意，應該算是本職工作才對。
不過，方飛揚沒有這么想。這次在陳劍的介紹下收獲頗大，可謂不枉此行。
現在照規矩給這位店伙計傭金也是應該的。
“那謝謝老板了。”
陳劍見方大老板堅持把錢塞給自己，也滿懷欣喜的收下了。這兩千塊對方飛揚來說不算什么，可對他來說也是不菲的收入啊。
方飛揚駕駛著他的桑坦納很快就來到了文廟古玩市場的大牌樓跟前，他自己不準備去鋪子里，叮囑陳劍回到店里先將兩件寶貝交給姚掌柜，他自己則是回去處理那件小水埕瓷罐和另一件青銅器兵器。
陳劍下車后，方飛揚立即調轉頭車，往師傅宋龍山的別墅方向開去。
那件品相極差，滿是油污的青花小水埕方飛揚自問還是有能力將其去污清洗，還原真貌。但是那件不知名，似矛非矛的兵器，他就不那么有自信了。畢竟方飛揚入行才半年，沒有處理青銅器的經驗。
這時候只能求助師傅了。
這個時間點，宋老爺子一般都會在別墅的院子里擺弄他的花花草草，給盆栽修修枝澆澆水，逍遙自在，自得其樂。
果然，當方大老板抱住兩件珍寶出現在別墅門口時，老爺子正蹲在院子的西南角給盆栽挪地方，接受光照。
“飛揚了，來了啊！快進來吧。”
老爺子頭也沒抬，爽朗的聲音就從院子里傳了過來。
方飛揚三步并著兩步，走到宋龍山面前，說道：“師傅，我剛到手一件大開門的老貨，感覺夠年份，請您老給掌掌眼。”
在老爺子面前，方飛揚恭恭敬敬的說道。語氣里也透露出些許的迫不及待。
“哦？...是嘛，先拿到書房里，我洗個手就上來。”
“嗯，好咧。”
方飛揚抱著瓷罐和“武器”一直小跑，噔噔噔的直接上了二樓。
第一件臟兮兮的青花小水程，暫時先放在一邊，這東西身上的污垢去除干凈是早晚的事，不急于這一時。關鍵是給老爺子斷一斷另一件青銅器的來歷。
影像畫面中看見的那個黑騎紅甲的王者人物是不是名留青史的人物？這奇怪的兵器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方飛揚相信憑借師傅這么淵博的歷史知識和深厚古玩經驗肯定能夠為他解答。
不一會兒，宋龍山也來到了書房里。
這時，方飛揚早已經攤開包裹它的兩張報紙，那件約30公分長“武器”帶著厚厚的銅銹靜靜地躺在老爺子的書桌上。
“什么東西，我看看...嗯，這叫‘鈹’，產生于春秋時期后期，戰爭用的刺擊兵器。器身與劍身相似而稍短，中線起脊，脊上有血槽。其功能類似幾百年以后的長矛。”
宋龍山不愧是連任兩屆的收藏家協會的會長，古玩界的大學者，連這么冷門的知識都知道。
老爺子面帶微笑，輕緩的翻動手里這件“鈹”，一邊給徒弟解釋著，一邊還問道方飛揚是怎么得到的。
方飛揚簡短的將在花德海家“購物”的經過說了一邊。
“五十塊？...呵呵，你小子又撿了一個漏，不管這種青銅兵器是不是歷史名器，就沖著它的稀有程度，還保存幾千年之久，也絕對不止這個價錢。”
宋龍山樂呵呵的說道。
“師傅，有沒有辦法能將這件兵器身上的銅銹去除？”
方飛揚滿懷期待的問道。
“我這里倒是有一個古方，以前跟一個考古界的老朋友學到的...用160克細木60克的滑石240克麥麩再加入50毫升拌成糊涂在生銹的銅器風干銅銹自然就脫掉了。”
方飛揚一聽，滿腦子的黑線。這一時半會讓他到哪里去找細木屑、滑石粉、還有麥麩子啊。
“呃...這個...師傅，還有沒有其他除銅銹的方法啊？”
方飛揚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問道。
宋龍山看出徒弟有點心急，沉思了片刻，然后說道：“這樣，你去衛生間里拿一支牙膏出來。”
“牙膏？”
“呵呵，別小看牙膏，它里面含有大量的磨料硅，可以把銅器表面的氧化層研磨掉，同樣可以達到不錯的效果。”
宋龍山微微頜首，給自己的寶貝徒弟普及了一下相關知識。
這個辦法簡單易操作，關鍵是它的用料簡單，可以就地取材。
方飛揚找來一支牙膏和一條粗纖維的白紗布，按照老爺子的要求，緊壓著涂滿牙膏的白紗布，沿豎直方向上下打磨這件兵器表面的銅銹。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白紗布換了兩條，厚厚的銅銹果然被研磨掉一層。
方飛揚用一條干凈的毛巾包裹著這件叫“鈹”的兵器使勁抹了抹。此刻，這東西的原貌形態已經百分之八十展現出來了。
兵刃的兩面脊上血槽約有3毫米深，血槽后端各鑄一獸頭。骹為中空。骹口扁圓，口沿內凹。矛體滿飾菱形幾何暗紋，紋飾像一個個漢字“米”，冶鑄精良，花紋優雅。
它的鋒部呈弧度三角形，前窄后寬，中脊打造成立體三棱形，這種造型極富攻擊性。
整件兵器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線條平滑流暢，除去了大部分綠油油的銅銹，現在器身呈現淡黃色。
“師傅，這里好像還有刻字...你看看。”
方飛揚將擦拭干凈的器身遞到宋龍山面前，這幾個字先前就存在了，當時由于銅銹過厚，幾乎看不清筆畫，現在經過研磨，字跡清晰可辨。
“吳...吳王夫差...自作用...”
宋龍山逐字辨認，一字一頓的讀出來，隨即大吃一驚。
這件青銅矛狀兵器竟然是春秋末期吳國的吳王的御用兵器。這器身上的七個字錯金銘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仿佛在驕傲的宣示它的貴族皇室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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