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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炸雞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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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陳朔黑衣黑褲,氣質清冷,就如同她一樣,不茍言笑且生人勿進,卻對身旁酣睡的金泰妍照顧有加,玩游戲的時候他會笑,但卻是鄭秀妍從未見過的那種笑容,他是為了表現笑這個表情動作才笑的。
學過表演課程的鄭秀妍能看出來,或許是因為當時的環境所致,陳朔懶得在演技上有多加的修飾,又或許是鄭秀妍的觀察太過敏銳,那一趟航班,讓鄭秀妍記住了這個來自異國的男子。
明明長得不是特別的好看,但卻看著很舒服,明明不是那種陽光少年,那股陰冷的舉止在他身上卻有別樣的味道。
那不是故意耍酷裝出來的陰冷,那種裝帥的男人鄭秀妍見過太多,但偶爾的一個對視,鄭秀妍便被嚇得急忙帶上眼罩裝睡。
陳朔沒有敵意,卻忘了收斂。
陳朔跟鄭秀妍說過,她裝睡的樣子真的很好玩,因為眼罩都帶翻了,沒有發覺后便真的睡了過去,當時鄭秀妍羞惱的錘了陳朔三拳。
然后,這次偶然間的遇見便被繁忙的工作替代,鄭秀妍也逐漸的忘記了這個男人,這是無數次怦然心動后必然的結果,當時的鄭秀妍并沒有太多的遺憾。
接著,他們再次相遇。
在電視臺。他是pd,她是藝人,她在臺上表演,他在臺下運籌帷幄,氣質依然像在飛機上看見的那樣,卻已經變了很多。
或許是裝的,或許是工作需要,但鄭秀妍真的很喜歡微笑時候的陳朔,會露出來一顆虎牙,然后兩個淺淺的酒窩便浮現在臉頰上。鄭秀妍瞇起了眼睛。細細打量,這個男人好像真的有些與眾不同。
第一次面對面的說話,在烤肉店,陳朔指著鄭秀妍。嘴角上揚。聲音平緩卻很細膩。說道:“你是jessica。”
“對,我是jessica。”
那時金泰妍在考陳朔少女時代各個成員的名字,陳朔全部說了出來。那時候他還沒稱呼鄭秀妍為秀妍,那時候鄭秀妍對陳朔來說只是jessica,兩個年輕人或許都沒想到過,他們會有攜手共進的那一天。
然后便是更加頻繁的碰面,理所當然的互相問候,當關系更加的親近一點,他們之間開始有了更多的對話,好吧,陳朔之所以和鄭秀妍關系親近,是因為那時候鄭秀妍有個隊長,她叫金泰妍。
陳朔很喜歡她。
沒道理的那種喜歡,讓鄭秀妍嫉妒的那種喜歡,就如同更久之后,樸智妍嫉妒鄭秀妍一般的那種喜歡。
接著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金泰妍和陳朔的關系變得虛無,最后就好像雨后彩虹一般,絢爛一時,卻很快消散的一干二凈。
如果沒有那個雨夜,鄭秀妍覺得自己依然會和陳朔在一起。
只是時間需要更久,需要更多的磨合,就像陳朔以前說的那樣,他對鄭秀妍有想法很久很久了,這聽起來很痞氣,很讓人厭惡,但陳朔說出來就是那樣的理所當然不加修飾,鄭秀妍看慣了那些裝模作樣,毫無氣概的男人。
很好,陳朔最不缺的就是不要臉和不要命。
終于,兩個人在一起了,很甜蜜,是超乎想象的甜蜜,陳朔對感情的傾注超出了鄭秀妍的想象,對她的那份認真同樣超出了鄭秀妍的想象,不是那種讓人害怕的關心,就好像春風拂面,卻又看不見,摸不著。
兩人相擁時鄭秀妍覺得滿足,睡在一張床上,躲在陳朔的懷里,讓陳朔緊緊抱著,鄭秀妍同樣覺得滿足。
鄭秀妍很喜歡陳朔稱呼她為秀妍而不是jessica,那兩個字是很深很深的依戀,這份依戀陳朔只給過兩個人。
一個是養大他的葉凌,一個是伴隨著他成長的蘇牧。
所以鄭秀妍很滿足。
那份滿足源自于心中對于順從自己最初的想法,讓這個不安分的混蛋成為了自己的男人。
鄭秀妍很享受這種感覺,從那時候開始她覺得自己已經與眾不同,她的男人太不一般,她的男人獨一無二。
他會說好多國家的語言,他會做好多好多鄭秀妍聞所未聞的奇怪事情,他還很能打,即使鄭秀妍心中一直夢想著的英雄救美從未出現,但陳朔已經滿足了她兒時對自己另一半的所有幻想。
就算兩人的工作都很忙,即使陳朔要熬夜工作,鄭秀妍都會強撐著困意打去一個電話,然后在陳朔的絮絮叨叨中沉沉睡去。
“秀妍。”
“干嘛。”
“沒什么,我就是想看看你睡著沒有。”
這種對話在無數個深夜都會無數次的重復,但陳朔卻樂此不疲。
他們在一起兩年,一同起床的次數卻屈指可數,這份感情維持的很辛苦,但也很幸福。
唯一美中不足,他太瘋狂,讓鄭秀妍覺得不真實的那種瘋狂。
就算陳朔做事再低調,很多事情依然會在各個相關的圈子內流傳,陳朔在做些什么鄭秀妍能猜出其中一二,理智告訴她,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男人,是一個不安分的男人,他不是什么正經商人。
甚至,連商人都算不上。
但那又怎么樣呢,鄭秀妍愛他,從未有過的那種愛,甚至鄭秀妍幻想過有一天自己能穿上潔白的婚紗,在莊嚴的教堂中,由陳朔為她戴上那枚代表一生一世的承諾。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在陪趙勝景生下孩子后,在看到陳朔望著那個剛出生的嬰兒,眼中那掩藏的很深的柔情后,那份感覺更加的堅定。
于是才有那甜糯的吻,于是才有那時無比幸福的鄭秀妍。
但所有所有的一切最終被陳朔親手埋葬,他走了,毫無預兆的走,走之前狠狠的傷了鄭秀妍,是那種可以殺死人的傷痛,鄭秀妍哭喊著,但那個男人卻頭也不回。
于是鄭秀妍死了心,徹底死了心。
一年的時間鄭秀妍很迅速的成長,成長到讓她自己都覺得吃驚,但她無怨無悔,因為那個男人,很可能已經死了。
鄭秀妍心痛,卻也心暢。
如果不是巴黎的那場電影,鄭秀妍知道自己很可能就要瘋掉,他回來了,他想從新回到原來的生活,但哪有那么容易,每一次陳朔小心翼翼的試探,都被鄭秀妍狠狠的打了回去。
是你自己先走的,是你自己先不要我的,那還回來做什么?
于是鄭秀妍開始了自己的報復,一次又一次,消磨著陳朔的耐心。
鄭秀妍說她心已經死了,陳朔說死灰都會復燃,更何況是人心,于是鄭秀妍讓陳朔來試試,于是陳朔嘗試著,但卻失敗了,再嘗試,再次失敗。
然后,一直失敗到了現在。
芒果咖啡屋,一個小小的,用屏風隔出來的小空間內,鄭秀妍講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長到熱騰騰的咖啡已經涼透,長到和煦的陽光逐漸轉為夕陽。
“這就是我的故事。”鄭秀妍看著樸智妍,難得的微笑起來,看著這個剛剛才二十歲的年輕后輩,說道:“有點長,不好聽,難為你能聽這么久。”
樸智妍說道:“是很長,但是很好聽。”
鄭秀妍問道:“好聽在哪?”
樸智妍回答道:“好聽在男主角是陳朔。”
“就算女主角是我也好聽?”
“好聽。”樸智妍的聲音異常堅定。
“你的故事呢?”鄭秀妍很好奇。
樸智妍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的故事才是真正的無聊。”
“我想聽聽。”鄭秀妍微笑道。
于是樸智妍喝了口咖啡,望著窗外,一臉苦惱,好似在回憶,又好似是在組織語言,總歸過了很久,才緩緩開了口。
“我十六歲遇見了他,第一次見面他叫我丫頭,我叫他大叔,然后再次碰見,他幫我打了場架,我還是叫他大叔,即使他每次都討厭,我還是那么叫。”
“因為我不想叫他哥哥,那樣感覺少了點什么。”
“能在電視臺碰見他,也能在私底下偶爾敲詐他一頓好吃的,他有時候很討厭,比我還幼稚,但有時候卻很厲害,非常矛盾的一個人,但就是那么的可愛。”
“又過了很久,真的很久,我突然開始直呼他的名字,那時候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喜歡上了他,但那時他也有了前輩你,于是我等,等的很辛苦,等的差點要哭出來。”
“我開始變得不敢見他,開始躲避,心里就好像缺了什么東西,就算緊緊抱住自己,依然覺得空蕩蕩的,那種感覺真的很討厭,也很讓人害怕。”
“終于有一天我抱住了他,那種空的感覺頓時蕩然無存,我才知道,原來缺的不是什么別的東西,就是他。”
“于是我決定等,不管多久,不管最終到底如何,我都要試試能不能等到他。”
“但終于是被我給等到了,就算哭過好多次,就算心痛過好多次,但總算是被我給等到了。”
“所以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我的故事結束了。”
鄭秀妍依然微笑:“還真是簡潔。”
樸智妍吐了吐舌頭,說道:“我都說了很不好聽。”
“但總歸是個好故事。”
”不是個好故事,但有個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