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車隊勻速行駛在大道上,直到來到一座古建筑前才停了下來,門前站著很多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見車隊將近,迅速的排成一排,當頭輛車停下后,便紛紛鞠躬。
一身日本古服的筱田弘一站立在玄色大門前,耐心等待。
中間的那輛奧迪車門打開,后面的車隊內涌出更多的人,陳朔緊了緊自己的領帶,穿上大衣,走下了車。
筱田弘一微微瞇起了眼睛,眼前這個男人除了比三年前第一次見到時消瘦了一點,外貌上并沒有多大的變化,但就是這個男人,當初無需自己在意一絲的男人,現在卻是自己必須要尊敬的對象。
筱田弘一隔海相望,也能聽到無數關于陳朔的事跡,他手下的那群亡命徒,還有那個心如蛇蝎,縝密如絲的恐怖歐洲女人,如今他已擁有整座首爾和那顆東方明珠,而自己卻握著半個東京,筱田弘一認為他和陳朔有必要聯手,一旦聯手,其余的人還有什么資格說話?
如今就是為了洽談這些,陳朔來到了這里。
筱田弘一上前,兩人互相鞠躬后,陳朔微笑道:“筱田先生,別來無恙?”
筱田弘一那張略顯童顏的臉上也揚起了微笑,說道:“你們華夏有句古話,士別三日定當刮目相看,陳會長獲得的成功,真是讓筱田弘一我汗顏不已。”
陳朔說道:“過獎。”
筱田家的古宅位于東京西城,稍稍遠離繁華地段。周遭環境幽靜,不遠處的灌木叢中,陳朔斜眼望去,就能看見至少三架高清相機在對著這里按動快門,日本黑幫完全合法化,也就是說他的存在合理。
既然合理,也就不怕媒體的滲入和偷拍,想來到了明天,陳朔和筱田弘一的會面就會登上某份銷量不少的報紙頭條。
筱田弘一側過身,把陳朔請進門內。說道:”家父正在等候。請陳會長跟我來。”
陳朔點了點頭,剛想說話,眼前便閃過一片姹紫嫣紅,回過神來。一位個頭不高的女孩已經出現在他面前。一頭黑發簡單的盤起用木簪定固。一身石榴紅的和服得體曼妙,絲毫沒掩蓋住女孩飽滿豐腴的身姿,依然帶著嬰兒肥的臉上滿臉欣喜。卻矜持的沖陳朔行禮。
三年讓一個高中生女孩長大了很多很多,陳朔對筱田尤嘉原本有些模糊的記憶再次深刻起來,那份便當,那份溫柔,還有最后的那個擁抱。
這是個很容易就讓人泛起好感的女孩。
“很高興再次見到您,陳會長,請多多指教。”筱田尤嘉直起了身子。
筱田弘一微微皺眉,隨即說道:“舍妹筱田尤嘉,我想陳會長應該還記得吧?”
陳朔望著一臉希冀的筱田尤嘉,笑道:“怎么可能會忘記,我當初來日本認識的第一個人,不就是我們的尤嘉嗎。”
筱田尤嘉開心的笑了起來。
筱田弘一說道:“好了,妹妹,我要帶陳會長去見父親,我記得今天是你們學校的祝祭,怎么還沒出發?”
筱田尤嘉回答道:“就要去了。”說完,沖陳朔又一鞠躬后,轉身往庭院深處走去。
筱田弘一望著筱田尤嘉離去的背影,對陳朔道:”舍妹還小,陳會長不要見怪。”
不小了,真的不算小了。陳朔十分感慨,一個十九歲的姑娘怎么發育的這么好,跟筱田尤嘉比起來,樸智妍那點胸圍簡直就是渣啊。
脫掉鞋子,陳朔跟著筱田弘一走進了屋內,在過了數道門后,陳朔終于見到了如今全日本最大暴力機構山口組的實際掌控者,山口組會長,筱田真喜雄。
筱田真喜雄長得不好看,很難想象出這么個矮胖的摳腳大漢形象竟然能生出筱田尤嘉這種女兒,這完全違背了基因學,心想著筱田尤嘉的媽媽會是個多么美麗的女人同時,陳朔與這位東京的黑道巨頭展開了第一次回話。
“我是筱田真喜雄。”
“我是陳朔。”
筱田真喜雄手一揮,一旁的傭人便開始為兩人部茶,筱田真喜雄望著陳朔,開口道:“很多年以來,首爾那邊的垃圾們都是已我們日本的組織唯馬首是瞻,無論是已經入獄的崔先生,還是他的前輩們,都是如此。”
“所以當陳會長橫空出世,東京的很多人對你的一些舉措很是不滿,派人交涉無果,便動用暴力,陳會長的手段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那段時間很多人都惶惶不可終日,在我看來,全是活該。”
陳朔微笑。
筱田真喜雄看著陳朔,繼續說道:“我想就算我們從未見過面,但雙飛已經足夠了解,甚至而言,我認為你手中的關于我的資料更加的全面和深入,三年間便掌握了整個首爾,陳會長,我很佩服你。”
“筱田會長過獎。”
“東京的聲音很多很繁雜,對我而言,任何的能為山口組為筱田家帶來利益的人,那就是我筱田真喜雄的朋友,對于朋友,我從來都是慷慨無比,就不知道陳會長,在以后的日子里,會不會對山口組表達足夠的善意?”
陳朔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讓苦澀的茶水蘸到舌尖,隨即吞入腹中,享受一絲熱燙的酣暢后,對筱田真喜雄說道:“今天我帶著誠意而來,筱田會長您給了我足夠的誠意,我自然要把自己的這份也拱手送上。”
筱田真喜雄問道:“那三鷹組那邊?”
陳朔微笑道:“就算拒絕,那些人也不敢對我怎么樣,他們玩不過我。”
筱田真喜雄放下空杯,對陳朔道:“原本準備了宴席。會內的老人也想見見陳會長,但聽聞陳會長喜歡清靜,還是下次有機會再說吧。”
陳朔起身鞠躬離開,筱田弘一在外等著,見陳朔出來,行完禮后,便進了屋內。
陳朔在傭人的帶領下走出古宅,卻在門口被那一抹石榴紅再次攔住。
三年后的第一次見面,陳朔和筱田尤嘉之間的氣氛很是正式,一位已經是叱咤風云的教父。一位是東京地下世界的公主。但這位牲畜無害的公主,此刻的笑容卻像今天的陽光那樣,溫軟燦爛。
“我原本打算過完年就去首爾念書的。”筱田尤嘉說道:“真的,我連名都報好了。首爾大學國際班。”
機場上那一幕再次上演。在場的所有人要么目不斜視。要么就是神游太虛,今天天氣真好,真好。
陳朔好奇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道:“因為我?”
筱田尤嘉望了望身邊的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先拋卻這個問題,今天是我學校的祝祭,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這算不算邀請?”
“當然算。”
“那就去。”
扔掉了顯眼的車隊,陳朔自己開著車帶著筱田尤嘉向她的學校駛去。
日本學校的祝祭是每年最大的慶典,也就是所謂的聯誼,多是男校和女校合辦,這也是一年當中所有單身男女的狩獵絕好機會,對于風氣開放的日本,告白與被告白,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手里捧著一碗不知道是啥的肉丸,陳朔和筱田尤嘉并肩走在冬日的櫻花林中,一路上望過去都是成雙成對,但像陳朔這樣西裝革履的人卻著實不多。
筱田尤嘉捧著一杯奶茶,說道:“你知道嗎,前兩年的祝祭我特別的不喜歡來,因為每次都是一個人,朋友們都會被她們的男朋友帶走玩,就剩我一個,無聊的很。”
陳朔問道:“為什么不找個男朋友。”
筱田尤嘉說道:”原本我的打算是今年就不參加了,就像你說的,沒有男友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不過今年不一樣,你看我現在不就有了嗎,剛才進學校的時候,很多女孩看你的眼神都是那種泛光的。”
陳朔問道:“那是不是說,其實我挺不錯的?”
“我男友當然不錯。”筱田尤嘉笑嘻嘻的說道。
“尤嘉你變了。”
“哪變了?”
“變不要臉了。”
“這是長大的標志。”
筱田尤嘉笑的很明朗,說道:“原本打算去了韓國再找你,沒想到你就自己出現在我面前了,這樣多好,省了我很多事情。”
陳朔有點慌張,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很危險的東西盯上了一般。
走出校園,筱田尤嘉對陳朔道:“學校的東西都不飽,我們去前面那家店吃點蛋糕怎么樣?”
陳朔聳了聳肩:“我無所謂。”
走進咖啡廳,陳朔視線望去,筱田尤嘉跟在陳朔身旁,見他不再往前走,也好奇的把頭扭到那邊。
咖啡廳的一角,一對男女面對面的坐著,吃著,喝著,聊著,開心著。
女的叫鄭秀妍。
男的陳朔認識,但忘了名字,所以他略微顯得有些憤怒,是那種男人必須有的憤怒,窗戶外有人舉著相機,陳朔的面色稍稍有些緩和,這種宣傳伎倆自己也知道,但陳朔很不爽,十分不爽。
鄭秀妍笑容有些發僵,她也看見了陳朔,和陳朔身旁的筱田尤嘉。
先愕然,隨即蹙眉,然后就是一閃而過的憤怒,鄭秀妍低頭,把盤中的蛋糕切好,遞到了男人面前,親昵無比。
陳朔牽起筱田尤嘉的手大步向前,坐到了鄭秀妍旁邊。
“尤嘉,以后出來一定要選對跟誰出來,不要像有的人,自以為是,拿自己的名聲不當回事,所以我說明星這種職業就是被用來各種利用各種玩弄,無聊得很。”
筱田尤嘉似懂非懂,她也認出了鄭秀妍和那個男子偶像團體的成員。
鄭秀妍低頭,開口道:“我們走吧。”
于是兩人走了出去。
陳朔有些憤怒,他決定搞清楚一些事情,不然他會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