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智妍很好奇,十分的好奇,自己的父親到底會和陳朔聊些什么,但是一聽到他們開始談論一些自己完全聽不懂的股票基金和國際金融后,便撇了撇嘴,跟著母親和哥哥出了家門。
終于躲過了一劫并且安然無恙,樸智妍的肚子又開始餓了起來,回公司以后除了要被社長大人和姐姐們一頓訓斥加體罰,數不盡的通告肯定是躲不掉了,對于這次上海之行,樸智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達到目的。
心有不甘,但是轉過頭望向只留給她一個側臉的陳朔,忽然之間心情就好了起來,誰說沒有收獲,至少他回來了,而且,好像短時間之內不會離開,自己有很多機會能見到他,對于現在來說,樸智妍已經很滿足了。
但如果他和那個女人再見面怎么辦,如果藕斷絲連或者重新又在一起怎么辦,樸智妍好看的大眼睛又沒了色彩,垂頭喪氣的進了電梯,管他呢,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大廳內只剩下了樸父和陳朔兩人,這個主人做的不怎么樣,連杯熱水都不倒一杯,陳朔坐在沙發上,口干舌燥的和樸父東扯西扯,從韓國股市扯到美國股市,從美國股市又特么的扯到了利比亞局勢。
這人不好好的去自己公司當社長,哪來這么多空閑時間扯這個玩意?陳朔表示很疑惑,難不成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還想著當回內褲外穿的超人拯救世界不成?
“陳會長年紀輕輕就創辦自己的事業,并且還做出了如此成績。可喜可賀啊。”樸父的開場白陳朔已經聽得耳朵起繭,但凡是這種開場的不外乎兩個情況,一是真的在贊賞或者阿諛奉承,二嘛,就是后面另有所圖。
“伯父,您有什么話就直說。”陳朔微笑道:“生意場上的習慣喜歡猶抱琵琶半遮面,不過這種私人會面,還是直白點比較好。”
果不其然,只有這么一句稍微好聽點的話以后,樸父便開始了狂轟濫炸。
“那我也就不廢話了。”樸父聲音陡然大了起來。直視著陳朔道:“智妍一個人偷偷的跑到上海。到底怎么回事?你事先知不知情,又或者說,是你讓智妍去上海的?”
我勒個法克,陳朔頓時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你女兒離家出走管我毛線事情?就憑樸智妍那種脫線性格。別說上海。逼急了她,上宇宙她都敢,自己有多大能耐能讓她來上海?
想到這。陳朔突然間氣勢便虛了很多,貌似,樸智妍還真的說過,她去上海是為了找陳朔敘舊,呵呵,呵呵呵呵。
敘舊,敘你妹夫的舊啊,吃我的,喝我的,還刷我的卡,你哪里是來找我敘舊的?想到這里,陳朔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陳朔終于發現一件讓人悲傷的事情,自己被樸智妍坑了,而且坑的很慘。
“不關我的事。”對于跟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陳朔一向都撇得很清。
樸父凝視了陳朔許久,陳朔不甘示弱,你丫鬧呢,跟我玩心理戰?于是兩個人便大眼瞪小眼,就這么僵持著。
很久之后,樸父緩緩嘆了口氣,他眼睛好累,陳朔贏了。
迅速眨了眨眼睛,樸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潤了一下嗓子,而陳朔卻依然怡然自得,這讓樸父十分的不爽。
“你以前進過監察廳。”樸父放下水杯說道。
陳朔很是義正言辭的回答道:“我是被冤枉的。”
“鬼知道是不是耍了什么把戲。”樸父語氣十分的不屑:“陳朔,你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點,跟你接觸的那些人物可有一個是干凈的,jk,m,那些娛樂公司更不用說,你不用在這里跟我打馬虎眼。”
“我知道。”陳朔很是贊同樸父的話:“他們那些骯臟齷齪我也聽過一些,真是讓人發指,不過伯父你相信我,我是好人。”
“無恥。”樸父鄙夷道。
已經沒了別人,樸父也就撕開了剛才的偽裝,對于陳朔和樸父這種人來說,要么就是偽裝到徹底,見面都面含微笑次次問好,要么,就是完全暴露自己的全部想法。
陳朔見過很多這樣的人,顯然,樸父也在其中。
“習慣,習慣。”陳朔微笑道:“伯父你發現一件事情沒有,這世道人臉皮不厚一點還真的混不好,你就說那些偶像藝人,想要在綜藝節目里搞笑,哪個不是放下女神男神的身份架子,自毀形象來博觀眾笑聲?”
“你很會為自己的無恥自私找借口。”樸父說道:“也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在江南站住腳,或許真的有外界因素,但是陳朔,光光是這份定力,你就是我見過人當中最強的,包括我,也不如你。”
“謝謝伯父的夸獎。”對于別人的贊美,陳朔一向是虛心接受,作為一個優秀的人,就要做好隨時被人夸獎的準備,顯然,我們的陳朔同學就是這種人。
“不過伯父,無恥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您說我自私是為什么?”陳朔很是疑惑:“不管是在國內還是在韓國,我每季度都會向慈善機構或者直接捐款,按道理來說,我應該算是一個慷慨解囊的好人。”
“智妍喜歡你,你難道會看不出來?”樸父的語氣越發不善:“裝傻充愣不是現在這種時候,你面對的是一個愛護自己女兒的父親。”
陳朔沉默了。
樸父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從智妍那次沖到我辦公室求我的時候,我就開始調查你,或許不算調查,因為稍稍的了解一下,我發現你在某些領域也算是赫赫有名。但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不喜歡你,那種感覺,發自內心。”
陳朔覺得自己必須得自省一下,為什么如此有女人緣的他,卻好像一點都不受長輩們的待見,好像唯一對自己有好印象的,也只有權宥莉的母親。
“其實,伯父,我是把智妍當妹妹看待的。”說完這句話的陳朔都舉得惡心。如此拙劣的接口現在拿出來是在情非得已。
“單純的妹妹?”樸父顯然不信:“除了樸志奇。任何一個接觸智妍的男生沒一個是說真正拿她當妹妹看待的,把一個長得那么漂亮的女孩當成子虛烏有的妹妹,你不覺得很好笑么?”
我靠,這老頭沒想到還是個自戀狂。生出樸智妍這種奇葩還自豪上了?陳朔心中悱惻。你女兒除了長得漂亮以外。還有什么值得吹捧的?
好吧,陳朔承認現在的男人大都膚淺,女孩。胸大臉美就足夠了,陳朔也得很誠實的承認,自己也是其中膚淺大軍的一員。
于是陳朔繼續沉默。
“我不會干預智妍的感情,但我也不希望她的男友或者說將來的丈夫太有故事,太有故事的男人一般都很危險,這樣對智妍來說不是什么好事,陳朔,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樸父意味深長。
陳朔依然沉默,沉默的有些可怕,樸父以為是自己的話已經觸碰到了陳朔那骯臟靈魂最后一點點的柔軟,便也不再說什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伯父。”陳朔突然開口大聲叫了一句,把正在優雅喝茶的樸父嚇得差點嗆到。
“你做什么?”樸父驚恐的望向陳朔。
陳朔一臉嚴肅,看著樸父說道:“智妍的事情,我持十萬二分的歉意,我會做出相應的舉動來表達我的歉意,但是現在,我只求您一件事情。”
樸父很滿意陳朔的反應,點了點頭說道:“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舉手之勞而已。”陳朔立刻說道:“您能給我倒杯水么,我好渴。”
樸父:“.........”
走出樸智妍的家,陳朔搖了搖頭,坐進車內把煙剛放到嘴中,便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或許真的沒什么原因,現在的陳朔就是特別的想笑。
給樸智妍打了通電話,向她匯報了一番,告訴她自己已經脫離險境,還沒等陳朔說完,樸智妍便開始在電話那頭大訴苦水,什么從明天開始自己的通告已經可以排到明年,什么被姐姐們虐待的想要自殺,等等一切,陳朔聽在耳朵里都覺得好玩。
星空國際
陳朔回來了,沒有什么特別的歡迎儀式,也沒有什么人過來慶賀,只是一幾個老友聚在那家中餐館吃了頓飯,第二天,蘇牧便搬出了會長辦公室,移駕李戩的辦公室,而李戩,在新辦公室沒裝修完畢之前,他只能到大廳里去。
“具體的大概是這樣。”李戩對陳朔道:“娛樂圈這方面不用太操心,已經開始走上正軌,不過去年你把人手全部抽走,我們有點控制不住江南和那些沿海,日本那邊不知道為什么,最近開始和韓國本土的黑幫合作了。”
“克里斯呢?”陳朔思索了一會,對李戩道:“我要見他一面。”
“巧的很。”李戩笑道:“那家伙都已經在首爾成家立業了,據說韓國老婆長得不錯,還生了個混血女兒,日子滋潤的很。”
陳朔笑了笑:“金盆洗手的家伙為了給自己女兒買尿布,又重出江湖了是么?”
李戩聳了聳肩肩膀:“誰知道呢,反正他邀請你今晚去他家吃飯。”
“這個當然得去。”
夜幕降臨,陳朔如約來到了克里斯的家,典型的西班牙的裝潢,在異域國家,這個斗牛士也想排解一下自己的思鄉憂愁。
“嗨,克里斯。”陳朔和迎面走來的壯漢擁抱了一下:“真是好久不見。”
歐洲男人哈哈大笑:“陳,上一次見面還是五年前在德國,那時候你可沒現在這么帥氣,現在再見面,竟然也穿上了西裝,而我,也成為了父親。”
“真是讓人羨慕。”陳朔把禮物遞給了旁邊的少婦微笑道:“嫂子,沒帶什么禮物,這是給我那位還沒機會見面的小侄女的。”
陳朔不會挑禮物,但是有人幫她挑禮物,七八件童裝和玩具也算得上拿得出手,接過禮物的少婦笑盈盈的對陳朔道:“您稍等,我去把蒂娜叫出來,她正在和朋友們玩游戲。”
“嘿,兄弟,今晚可是我和其他幾個鄰居舉辦的派對,會十分的熱鬧。”克里斯摟住陳朔的肩膀,大笑道:“也讓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家庭的溫暖。”
不多時,克里斯的妻子便領著一大幫五六歲的孩子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帶頭的是一個黑發的混血小女孩,陳朔低頭一看,也不禁驚嘆,怪不得一談到女兒,不管是克里斯還是他的妻子,全都是滿臉的自豪。
驚艷,五歲的孩子,就已經出落如出水芙蓉。
女孩顯然也發現了陳朔,抬著頭仔細打量,一個抬著頭,一個低著頭,陳朔微笑著彎下腰,伸出手道:“你好,蒂娜。”
女孩也不害怕,舉起小手和陳朔握了握。
還沒等陳朔松手,小女孩突然很認真的對陳朔道:“嗨,先生,您能當我的丈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