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雞米花)
一個胡子拉碴,還有點黑眼圈,并且因為兩天沒有洗頭,頭發油油的有些發亮,這么一個形象的男人問自己,你是不是喜歡我?
如果換成以前,樸智妍一定用高抬腿踢翻問這個問題的白癡男人。
樸智妍知道,陳朔就是姐姐們嘴里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你對他好點,他就能上房揭瓦得寸進尺的男人。
這種男人,不能給他好臉色。
說這話的人永遠都是那么的風淡云輕,閱人無數,樸智妍也很好的記住了這句話,可惜,以她的功力,還沒有達到那種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地步。
為自己找了這么多借口,樸智妍只想表達一個中心思想,那就是,她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陳朔這句玩笑話了。
沒錯,陳朔確實是在說玩笑話,可是樸智妍突然之間就不想接這種下茬。
見樸智妍不說話,陳朔笑著問道:“李戩帶你來的?”
樸智妍點了點頭。
“你是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樸智妍回答道:“聽說的。”
“聽誰說的?”
“不告訴你—”樸智妍有一點報復過后的暢快。
陳朔和樸智妍的對話有些古怪,以至于讓在外面監聽的金恩澈都懷疑兩人是不是在用什么暗號進行對話。
九三年的樸智妍見過很多事情和人,但就跟現在的青少年一樣,很多東西都知道。但卻無法得知其中的意思。
就比如看了幾部戰爭片后,很多天真的孩子就認為戰爭不過如此。但是事實真的是這樣?真正的戰場沒有那么絢爛的特技,也沒有那么多的孤膽英雄。
過于簡單化,過于理想化,再加上主觀意識,樸智妍理所當然的覺得陳朔完全是被冤枉,或者是檢察廳的調查出了差錯。
子彈和血肉的對撞,這才是戰場的主旋律。
對陳朔而言,那些東西存在在腦海的記憶里。而對樸智妍來說,呃,好吧,可能樸智妍連戰陣片都沒看過幾部。
販毒,軍火販子,甚至殺人,這些字眼都離樸智妍生活的世界太過遙遠。以至于完全無法想象眼前這個頂多算是嘴巴比較惡毒的大叔會和以上這些事情扯上關系。
宣泄過感情后,樸智妍逐漸恢復了常態,見陳朔除了個人形象比以前稍微差了一點,其他好像也沒有什么變化,想象中的嚴刑拷打,又或者威逼利誘貌似都沒有出現在他身上。
“陳朔。”心里猶豫了下。樸智妍開口道:“你絕對被冤枉的吧?”
冷靜過后,對于陳朔進了檢察廳,樸智妍也開始有了自己的冷靜思考,雖然也沒想出個理所然,但樸智妍覺得自己還是必須向陳朔親自認真一下。
陳朔笑呵呵的望著樸智妍道:“你說呢?”
樸智妍唯一討厭陳朔的就是他總是不分場合般的開玩笑。自己這么的擔心他,他卻依然笑得出來。到底是不把進檢察廳放在心上,還是不把她樸智妍放在心上?
心里窩著火,樸智妍叫道:“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小屁孩發火的樣子永遠是那么好玩,不過對于樸智妍的關心,陳朔心里還是很感動的,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聽完陳朔的話,樸智妍頓時欣喜了起來:“也就是說,你是無辜的了?”
“按你的理解,確實是這樣。”臉不紅,氣不喘,說起謊話來的陳朔有一股橫掃千軍的氣勢:“為了報答你這么關心我,要不要請你吃頓飯表示感謝?”
“我通告很多的。”適應了出道生活的樸智妍,已經對美食有了些許的抵抗力,更何況還是在吃飽的情況下,這種話說起來也就分外的有底氣。
“那就是不要了。”陳朔很遺憾,打量了一番樸智妍,惋惜道:“當初還沒出道的時候我怎么沒發現你還能變這么漂亮,唉,我有點后悔了。”
“后悔什么?”樸智妍問道。
陳朔笑了起來:“后悔當初沒早點下手,前陣子上網,發現有款游戲好像很火的樣子,內容好像是什么養成,現在想想,虛擬的有什么意思,養成這種好玩的事情,還得放到現實世界里才行。”
“養成?”一時間沒明白過來,樸智妍很傻的問了一句:“養成什么,寵物?”
“你也可以這么理解。”陳朔的笑容總讓樸智妍有點乖乖的感覺。
等等—
養成,難道是說養成我?樸智妍的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很多畫面,皮鞭?不不,怪大叔?嗯,這個可以有。
樸智妍的腦海中開始自信腦部,陳朔拿著一根棒棒糖,彎著腰對自己笑道:“小妹妹,喜不喜歡吃糖啊?”
樸智妍搖了搖頭:“不喜歡。”
“那你喜歡吃什么啊?”陳朔依然陽光燦爛。
“肉,蝦,還有披薩。”心思單純的樸智妍數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把自己喜歡的食物告訴給怪大叔陳朔。
“這些叔叔都能買給你,那要不要跟叔叔去吃這些好吃的呀?”陳朔扔掉了棒棒糖,對樸智妍笑道:“管飽哦。”
于是樸智妍背著小書包蹦蹦跳跳的跟陳朔走了。
想到這,樸智妍不禁打了個哆嗦,再次看向陳朔時,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握緊拳頭的同時,身子前傾,猛然間,雨點般的拳頭砸在了陳朔身上。
“變態,混蛋,流氓!”樸智妍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詛咒的和辱人的詞語全都傾瀉了出來,這個色狼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東西?
齷蹉,齷齪至極。樸智妍的臉漲得有些通紅,而被攻擊的陳朔卻毫不生氣:“玩笑而已。你人都這么大了,這種事情不適合你,找誰也不會找你的,放心。”
“你還想禍害別人?”樸智妍的甩了甩發痛的拳頭,惡狠狠的盯著陳朔:“活該被抓進檢察廳!”
“這么說我可就傷心了。”陳朔收斂了笑容:“你說你節目不錄,妝也不卸,就火急火燎的四處找關系見我,不知道的還以為”
“以為什么?”樸智妍又覺得陳朔要狗嘴吐不出象牙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兩個有什么特殊關系呢。”說完。已經有所經驗的陳朔立刻掐住了樸智妍要暴動的雙手。
“你混蛋!”樸智妍毫無風度。
“混蛋還能讓你這么關心?”陳朔悠然自得:“那我這個混蛋做的可真是夠成功的,樸智妍,關心我就直說,不丟人。”
“不要臉!”樸智妍繼續進行著語言攻勢。
“這是何苦?”陳朔笑道:“你知道這種話對我而言跟問候語沒什么區別。”
這時,審訊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金恩澈頂著那張萬年不變的死人臉走了進來:“探視的時間到了,小妹妹你必須出去了。”
“這么快?”樸智妍回頭望了望陳朔。自己的雙手還被他抓著。
“回去吧。”陳朔笑道:“反正我也很快就能出去了,不管你有沒有時間,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吃飯,吃最好的。”
“出去?”金恩澈冷笑道:“這可由不得你。”
聽到金恩澈的話,樸智妍又緊張了起來,金恩澈這個冷面判官給了她很大的壓力。有氣場的女人不多,這個金恩澈卻好像天生就是給人壓力的存在。
“別聽她瞎說。”陳朔毫不客氣的說道:“明天,我一定能回家。”
莫名的不喜歡金恩澈說話的語氣,樸智妍對陳朔道:“明天我來接你,然后去吃飯。”
李戩站在門口。打了個手勢。
微微點了點頭,陳朔對金恩澈道:“要不要我們打一個賭?”
“什么賭?”金恩澈皺起了眉頭。
“我只要坐在這。就能看見你所有的價值觀全部崩塌。”
陳朔的語氣低沉,嘴角卻掛著微笑:“敢不敢跟我賭?”
首爾警察總局
因為還沒有出庭,法院的判決沒有下來移交監獄之前,劉勝浩一直都得呆在警察局的拘留室。
他的家人已經被保護起來,只要他在三天后能順利的出庭,那么,崔成仁必定會被扣押審查,就連陳朔之前做的那些,也全都會變成無用功。
背叛崔成仁,劉勝浩心中的懊悔不是說一點沒有,他的后背上現在還有一處槍傷,每到陰雨天,手上的地方都會作痛,那種感覺,就像無數的螞蟻在啃咬骨頭一般。
年輕氣盛為崔成仁擋了下子彈,劉勝浩得到了上位的機會,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依然只是個馬仔,就算是高級馬仔,說難聽點,還是個跑腿的。
那些能接觸更高層面的東西,崔成仁一直沒給劉勝浩機會。
這點劉勝浩心中一直都有怨言,也多次很隱晦的向崔成仁要求能多多出去歷練,不止是首爾,釜山,光州,崔成仁都有很多的生意,但卻一直不肯放權給劉勝浩,即使救過崔成仁的命。
劉勝浩不知道崔成仁準備用盡方法撈他,也不知道崔成仁還幫他躲過了一次滅頂之災,他只知道自己已經完蛋,于是,終歸還是敗給了警察局的心理專家和談判專家。
心理防線一旦攻破,那么一切就都玩完了。
“吃飯了—”
警員的聲音把劉勝浩從思緒中拉回了現實,走到窗口把餐盤拿到桌上,劉勝浩的瞳孔陡然收縮。
米飯中有一顆很耀眼的東西,劉勝浩記得,這是他親手送給母親的戒指,為什么,為什么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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