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慢慢打開,金賢俊臉色蒼白,卻屏住呼吸藏在門后,舉著槍指著門口方向。此時腳步聲也慢慢響起,一個身影,一點一點出現在文晸佑的視線中。然而當這么緊張的氣氛,槍戰一觸即發的時候,突然陳思宇的整個身影出現在文晸佑面前。
金賢俊下意識松口氣,不停喘息著,可以表現他剛剛哪怕很平靜地屏住呼吸,卻還是很緊張,很虛弱的本質。陳思宇也發現了文晸佑,轉頭看著他血跡布滿背心,和冒著虛汗嘴唇發干臉色發白的樣子,不由也是愣在那里,神色復雜。只是金賢俊沒有看到而已。
尹錫湖一聲喊聲響起,沒等文晸佑和崔始源收起姿勢和走位,尹錫湖朝兩人擺手,示意剛剛的戲份沒問題,不用過來繼續準備拍攝下組鏡頭。兩人也就沒有過去,直接等著補妝重新看劇本對白,討論一會的對手戲如何互動。
來到匈牙利已經幾天了,遠離韓國隔著大陸大洋的,反而可以專心拍戲,不受外界輿論干擾,倒也挺有助于拍攝狀態的。經過幾天的連續拍攝,文晸佑覺得精神和體力都還不錯,慢慢適應下來。
至少健身就可以不用繼續了,因為每天這樣的大運動量和勞累程度,是不可能讓身材反彈的。而這幾天也都是將一些閑散瑣碎的戲份都拍完。比如和金泰熙逛街,讓塔羅牌巫師解密,和陳思宇在酒店早起對話,在路邊吃飯遇到匈牙利小女孩等等,這些都是比較不連貫的。和其他演員相關的早就在文晸佑來之前拍攝完成,如今只差他的了。
今天開始,才是正式的大動作大戲份。追殺槍戰,朋友背叛的開始。早早起來,開了工作會議。就來到租借的這家私人公寓拍攝場地。同時也就是情節中,金賢俊暗殺任務期間的藏身地點。
打電話和局長白山求援被拒,正要逃跑時感受到好像已經有人接近。結果意外的,是他的同事兼至親朋友陳思宇。
場記板落下,再次開始拍攝。文晸佑此時不是文晸佑,再次進入金賢俊的角色內。
呼出一口氣,金賢俊扶著陳思宇肩膀放松下來:“情況不太好。”
轉身朝著桌子走去,金賢俊背對著陳思宇:“具體情況之后再說,現在先離開這里。”
陳思宇一直沉默地看著金賢俊,不一會默默將門關上。特寫鏡頭。金賢俊將槍隨手放在了桌旁,拿起夾克穿好要系扣子。
“去洪丞龍租的房子尋找,估計還能找到。”
金賢俊一邊穿著夾克,一邊轉身看著陳思宇。
然而突然之間,金賢俊愣住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前面,那種表情和眼神,好像看到了身份難以讓人相信,甚至連驚愕的反應和表情都做不出來的程度。鏡頭慢慢轉動到金賢俊的對面,此時陳思宇拿著手槍。表情嚴肅指著金賢俊,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金賢俊愣愣地對著槍口,表情不變,可是聲音卻有些顫抖:“思宇啊。”
陳思宇凝重地看著金賢俊。半響開口:“對不起……是命令。”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陳思宇手指慢慢扣住扳機。
尹錫湖拍手示意停下,周圍剛剛還保持安靜的聲音,瞬間喧嘩起來。
開始布置周圍的道具。文晸佑和崔始源也一起來到尹錫湖面前,和他看著剛剛鏡頭的回放。
半響之后,尹錫湖皺眉想了一會。突然招呼眾人:“等一下。一會再拍一次。”
文晸佑疑惑看著尹錫湖:“導演,哪里出現問題了嗎?”
尹錫湖擺手:“不是你,是崔始源。”
崔始源趕忙上前,躬身開口:“導演請說。”
尹錫湖皺眉指著顯示器:“晸佑xi給的情緒很飽滿,哪怕是有些呆滯的眼神,都是那種承受不住震驚的反應。可是你的表情有些過于……”
尹錫湖仔細想了半天,看著他開口道:“有些過于淡。好像一道料理,鹽少放了,而且醬油也沒給夠似的。不知道這么形容你懂不懂。”
崔始源想了一會,點頭開口:“是導演,我一會再試一次。”
文晸佑突然道:“我有個想法。”
尹錫湖和崔始源看著文晸佑,文晸佑指著顯示器:“我覺得,既然我的戲份可以了,是不是就不需要站在那里。”
尹錫湖一愣,笑著開口:“理論上是可以,不過你應該站在那,幫始源對戲吧?”
崔始源也失笑指著他:“呀。你小子……”
文晸佑擺手:“我是認真的。導演應該知道我們倆私底下的關系。說是親故不算親故,前后輩也不像前后輩,說對立又不是對立。總之很復雜。”
指著崔始源,文晸佑看著尹錫湖:“或許就是因為這種復雜的關系,他看著我的時候,可能對戲并不是特別容易投入準確。”
崔始源仔細想了想,恍然開口:“好像還真有點……”
尹錫湖點頭,不一會卻皺眉:“可是你和崔始源分別飾演男一號和男二號,這樣一來,以后難道對戲的時候還能總這樣?”
文晸佑叫過在一邊安排場景的金編劇,開口詢問:“是不是金賢俊和陳思宇這次追逐戲過后,要到好久才會再次相見?”
金編劇一愣,拿著記事本看了一下,隨即點頭道:“估計再見面,就基本是十四五集往后了。而且也就幾場戲,只有倒數第二集會一起在挾持人質的大樓碰面,共同抵擋敵人,最后陳思宇因為幫著金賢俊,而被同伙槍擊死亡。”
尹錫湖恍然點頭:“這么說,今天的戲份過去,兩人友情戲基本就告一段落了。是這樣嗎?”
金編劇坐下開口:“至少從親密無間的至親親故,到背叛的質變節點,就是今天的這組戲。”
疑惑看著幾人。金編劇詢問:“有什么問題嗎?剛剛我在外面組織樸哲榮和金善華圍住這里的情節,沒看到他們的表現。”
尹錫湖大致將情況說一下,金編劇明白了問題所在,開口笑著指著崔始源:“陳思宇就是這樣一個有點正統的角色,有他自己的付出和苦衷,卻也有他自己的墮落和邪惡。但越是這么復雜的人物,表面上卻反而是一副有條有理正派的形象。金賢俊正相反,內在很直接單純。反應在外在就是很隨意的態度。”
尹錫湖指著兩人:“你們要更多理解一下金編劇對角色的設定。”
說完看著崔始源:“現在你應該有更多想法處理剛剛的戲份了吧?有苦衷,卻也有嫉妒。也有自己的想法,卻還有對親故的背叛愧疚。甚至還有說服自己的理由。你面對金賢俊時。拿槍指著他,該是一種什么樣的情緒?”
此時崔始源好像也更有信心了一般,起身對著尹錫湖行禮:“導演,我再試一遍,不用晸佑對戲。”
尹錫湖點頭,招呼副導演準備繼續拍攝。一切準備就緒之后,文晸佑沒有站在那邊,而是單獨崔始源看著鏡頭,拿槍指著對面的情形。
四周都很安靜。陳思宇面容復雜,嘴唇微微抿起,直視著前方。表情反而淡了,卻在眼神中。很是難以名狀的意味。
直到許久,陳思宇語氣低沉:“對不起……這是命令。”
一聲響起,尹錫湖笑著點頭,崔始源也終于松了口氣。露出笑容。不用多說什么,至少這組戲,已經過了。
稍作休息補妝。要等待接下來的大戲,爆破和多人混亂槍戰戲份。坐在一邊等待的時候,崔始源卻沒有看劇本,而是轉頭打量著認真低頭揣摩接下來追擊戲份的文晸佑,不由神色復雜地輕嘆口氣。
每個人,世界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
文晸佑承受什么壓力和負擔不提,崔始源加入這部戲之后,擔任戲份頗重的男二號,他覺得,他很幸運。新聞發布會那天,他受到的責難最多。但是抱怨歸抱怨,卻沒有真的覺得如何。他承受的始終不會是最難承受的那份,這誰都清楚。
戲拍出來,文晸佑才會真正接受考驗。而崔始源覺得,不談同文家的這次合作投資,只說他自己身為一名idol進入演藝界,也拍過不少戲了。但是這部《iris》,讓他有了很多收獲。他一直沒有說的一句話,就是他,并沒有后悔,相反還很慶幸自己做了這樣的選擇。
隨著漸漸的接觸了解,他真的,很佩服文晸佑。也很羨慕。羨慕的當然不是家世,佩服的也不是。而是他個人。他總是可以,有著無窮的勇氣,將自己置身在困境中,也有著無窮的勇氣,接受任何挑戰。sj的《sorry,sorry》被他搶走的芥蒂,其實早就沒有了。
不是因為sj唯獨他一名成員得到補償,而是他已經明白一件事。就算沒有《sorry,sorry》,文晸佑以后的路,也注定會比純粹偶像組合的sj要更寬廣,更長遠。也更充實。至于成就,也一定會更璀璨。只是文晸佑注定是不會知道他想什么了,而且也顧及不了那么多。
不過沒辦法的事,也不知道算好算壞,他并不能算太高調的性格。采訪接的不多,也不是很喜歡自拍發到網上。做的最多的都是綜藝電視劇和發專輯這種正正經經的工作,其他的新聞不是太多。但是他從來都是中心,不止是fans還是觀眾不自覺地就談論他,就是他身邊的人,也總是關注他的一舉一動,不自覺的那種。
此時仁川機場,一隊工作人員,加上三位美女一個小孩,在一對夫妻的陪伴下,登上了仁川前往法蘭克福的飛機。這一行,就是已經調整好行程的少時幾名成員,會外語的jes死ca和tiffany,以及這期的best媽媽李順圭。
而那對夫婦,則是請好假跟著攝制組一起算是公費旅行的趙賢齊和鄭仁善夫妻倆,那個小孩,自然就是趙景山無疑。因為沒有直達布達佩斯的航班,中途會在法蘭克福機場轉機。不過一應費用都是給予最舒服的標準。哪怕是轉機,中途也是間隔兩個小時。會在vip待機室休息。這樣的待遇,已經是最好的了。
自己或者跟著旅行團到國外旅游,也都未必可以享受這樣的狀況,鄭仁善和趙賢齊夫妻倆都沒想到,可以跟著自己還不到一周歲生日的兒子,沾光補回當年蜜月只能去日本的旅行體驗,卻是去歐洲匈牙利這樣的魅力國家。
飛機上,為了不影響其他乘客,他們只是在小范圍內進行簡短的拍攝。此時jes死ca頭發也長長了,一改《gee》時期的章魚頭黑發,變成長發金黃色。反而是tiffany的頭發變短,有一種帥氣的性感。李順圭沒太大變化,但也照比之前的女孩形象突破了一些。
新專輯《genie》已經發布,并且開始打榜。成績還算不錯。況且此時坐在飛機上,拍攝景山情節時還都算熱烈,攝像機關閉,景山回到父母身邊,三個人坐在飛機座位上,卻都收起笑容,出神放空起來。
tiffany是坐在窗邊位置,看著外面的云,眉頭微微皺起,不知道想著什么。
jes死ca更是如此,擺弄手指面無表情,也是看不透的模樣。
李順圭報肩看著機艙頂,但是眼神顯然并沒有什么焦距。
不一會過后,李順圭呼出一口氣,推推身旁的jes死ca,又碰了下tiffany:“呀。十個小時呢。別愣著了。睡一會的話,到了那邊也有精神。”
兩人互相看看,默不作聲地拿著毯子,戴上眼罩,不一會都安靜下來。至于是不是真的睡著,卻只有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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