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編劇，您先回去再仔細整理一下劇本吧。”
文晸佑平靜看著門口瞪著自己的宋茜，對著一邊的金賢俊輕聲吩咐。其實不用他吩咐，金賢俊也覺得這件事他該回避了。
一個女孩，還是這樣怨氣沖天的站在那，任誰都知道文晸佑應該先處理哪一件，放手哪一件。
于是金賢俊離開了，連帶著的，還有一樓的接待人員。
終于只剩兩個人，文晸佑輕笑看著宋茜，伸手示意：“坐吧，喝什么。”
“你到底什么時候幫韓庚哥？”
宋茜沒有坐，也沒有說別的。開口就是問出這樣一句話，很直接，顯然也是不打算讓他在回避。
文晸佑聳聳肩：“我看沒那么快吧？距離他和公司攤牌，也只有兩天時間而已，你有點太心急了。”
宋茜胸口起伏，強忍著情緒上前：“的確只有兩天，可是你知不知道韓庚哥這兩天過得什么樣的日子？！你知不知道他承受多大的身體和心理負擔在撐著？”
文晸佑點頭：“可以想象……”
停頓一下，文晸佑故作疑惑地看著宋茜：“可是他自己要解約退隊回國，有這樣的后果他該考慮到的。不是他撐著難道是我？”
宋茜瞪大眼睛看著他，顫抖手抬起指著：“這是你說出的話？！”
文晸佑輕笑：“你剛剛不是聽到了嗎？用不用我拿中文說一遍？”
宋茜死死攥著拳頭，嗤笑搖頭：“不用了。用中文說，你不配。”
文晸佑皺眉：“這好像不是求人的態度吧？或許等個幾個月，我會想辦法……”
“你一直都在騙我！”
宋茜突然瞪著文晸佑，終于撕破了最后一層窗紙。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許久之后，文晸佑抬起頭也沒有猶豫，看著宋茜開口：“既然你這么說了，也不用再遮遮掩掩。”
看著宋茜，文晸佑隨意開口：“不錯。我就是騙你的。”
當聽到文晸佑親口說出來，宋茜嘴唇都要咬破一般，死死瞪著文晸佑，深吸一口氣。
“為什么？我不明白。”
文晸佑呵呵笑著：“好像電視劇的情景和臺詞，這時候該有背景音樂ost之類的吧？”
“到底為什么！！！”
宋茜一聲大叫，眼圈通紅看著文晸佑，拳頭攥著指甲都要拗斷。
文晸佑一愣，慢慢收起笑容，半響平靜開口：“一開始我就是騙你的，不是我做不到幫助韓庚，而是我不能做。我就是要讓韓庚吃苦，然后將事情鬧大，搞得人盡皆知，這樣才會達到我的目的。讓s.m損失了名譽和聲望的同時，中.國也能看到韓國娛樂公司是怎么對待外籍藝人的。這也就斷開踏足中.國市場的橋梁。”
宋茜微微閉上眼睛，吸了口氣，半響冷著臉看著文晸佑：“也就是說，一開始你答應我的所有事，都是明知道你自己不可能去做，只是為了讓我幫你說服韓庚哥，才故意騙我。”
文晸佑沉默一會，看著宋茜點頭：“請他吃飯那次，我知道他不可能相信我。而且是一輩子都不可能。一開始我就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沒想過靠自己說服他。”
探身直視宋茜的眼睛，文晸佑開口：“至少在韓國，能挑唆他，慫恿他的人，讓他信任的人，只有你一個。如果讓他信任，我也只能通過你，去說服他相信我可以做到替他完美善后。”
宋茜眼淚終于涌出來，偏頭抹了一把，搖頭輕笑：“我真傻，一直是被你利用都不知道。明明清楚韓國人很排外的，還以為自己獲得了一份很珍貴的友情。原來，始終是我太天真了。”
文晸佑站起來到她面前，仔細看著宋茜的臉頰：“你哭了，很難過是吧？”
宋茜斜眼看著他，點頭開口：“我是哭了，哪怕明知道為了你哭不值得。可我還是忍不住。或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吧？”
文晸佑搖頭：“值得，你該為了我對你的傷害而傷心的。你應該哭的。”
伸手要給她擦眼淚，被宋茜用力拍開。
文晸佑不以為意地揉著手，輕笑開口：“因為我是個好人，你可以回憶一下，我曾經勸過你的。勸你不要牽扯進來，勸你退出去。”
宋茜轉頭瞪著他，突然哀求扯著他的手臂：“你說的對，你不該是這樣的。為什么突然變成現在這么冷漠？你救過我，也幫助過我。一次又一次。為什么現在變成這樣為什么？！”
文晸佑看著宋茜，半響扯起嘴角推開她的手：“吸取教訓吧。記得你剛剛說的話嗎？”
宋茜茫然看著他，大眼睛里除了淚水什么情緒都沒有了。
文晸佑抬起手，將她眼淚擦掉，平靜開口：“你說過，中文由我嘴里說出來，我不配。其實國籍之間的隔閡，尤其中.國和韓國之間的，并沒有那么輕易打破。”
輕嘆口氣，文晸佑拍拍她的肩膀：“我們始終是兩個國家的人，而且，也是兩個世界。成為朋友，是不可能的。從一開始，我就是利用你。如今我的目的達到了，你想恨我，怪我，罵我……我都接受。”
宋茜愣愣看著文晸佑，就這么看著。眼神從黯然，變得失神。半響之后，宋茜突然咬牙用力揮手朝著他的臉上揮去，卻是被文晸佑隨意握住手腕攔住。
宋茜嗤笑看著他：“不是說恨你怪你都能接受嗎？”
文晸佑點頭輕笑：“那是不是打一下你對我的恨就會一筆勾銷？”
宋茜瞇著眼睛：“你說呢？”
文晸佑瞇起笑眼：“那不如一起欠著吧。打一下只是讓你解氣，并不能徹底消除恨意。那還是累加在一起的好，反正都是承受不是嗎？”
宋茜手臂掙脫出來，直視著文晸佑的眼睛。
半響不顧眼淚的滑落，全部抹掉揉著頭深呼吸幾次。
轉頭看著文晸佑：“好。之前你利用我的事，騙我的事，我不追究。我原諒你。”
扯著文晸佑的手臂，宋茜哀求地看著他：“你幫幫韓庚哥，幫幫他。我求你不要讓他承受現在的痛苦，你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你幫幫他我求你了！”
文晸佑皺眉搖頭：“你還是不懂。我想幫他很輕松，但是如果幫了他，我自己的目的是沒法達到的。而這樣不是也就失去了挑唆他退隊的意義？”
宋茜氣憤甩開他的手：“你為什么要這樣？！我和韓庚哥到底什么地方對不起你，一定要這么對我，這么對他？！”
文晸佑輕笑：“別誤會。沒有仇恨，至少我對你，對他都是。我針對的只是sj，只是s.m。和你們私人沒有關系。”
宋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難道就只是為了你自己的目的，你就可以隨意利用我和韓庚哥，置他于不顧？！”
文晸佑點頭：“沒有辦法。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的。”
抱肩看著宋茜，文晸佑吸了口氣笑著：“其實我很慶幸了。至少我和韓庚，韓庚和我都沒有太深厚的交情。這樣的話，我對他的愧疚就無限接近于零，而他被我傷害而承受的，也只是被利用和說話不算而已。如果是一個有交情的人，這樣的話，我那種犧牲對方的內疚，和他被親近人背叛的感覺，才是最難以面對的。”
“那我呢？”
宋茜眼淚好像流不完一樣，出神看著文晸佑：“對我，你不會內疚？不會覺得背叛我而譴責自己？”
文晸佑沉默半響，無奈開口：“坦白說，我會。但是和我的目的相比，可以忽略。而且也一定要忽略。”
宋茜看著文晸佑，就這么看著。
輕輕抬手抹掉眼淚，宋茜輕笑點頭：“既然這樣，我也沒什么話好說了。”
好像字句都是從牙縫出來一樣，宋茜開口對著文晸佑：“算我瞎了眼，認識你這樣自私自利，冷漠冷血，衣冠禽獸的混蛋。”
文晸佑聳聳肩：“你的話只能證明一點，哪怕真的是禽獸，學習語言的能力是不分好人壞人的。至少我感覺最后這個衣冠禽獸的詞，形容此時我對你做的事，不是很恰當。”
打量著宋茜的身材，文晸佑瞇起笑眼：“因為我沒對你做過什么禽獸的事……除了那次睡在一張床上。”
宋茜眼神不帶任何感情，深深看了他一眼，默默轉身，朝著門口頭也不回的走去。而此時宋茜沒有在意，越過門口那張表情驚愕好像不敢置信的那張臉的主人。但是文晸佑注意到了，卻是一點都不意外和在意。甚至還對著門口的那個人笑了笑。
而站在門口，瞪大眼睛顫抖嘴唇看著這一幕的，不是krystal又是哪個。
慢慢后退，還是好像逃避怕面對一般，krystal突然什么都不說，轉身跑掉。文晸佑出神看了一會，眼神始終是那么平靜，但是這種平靜，又何嘗不是一種，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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