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晸佑拒絕金英敏,不排除有對他的一種隱隱的排斥感。李洙英李秀滿這對老兄弟,文晸佑見過了。坦白說,一個比一個權勢大。尤其是后者李秀滿。可是文晸佑卻沒有感受到那種類似威嚴的東西。或者是沒必要?文晸佑也不清楚。總之給自己的感覺都很和藹。
可是眼前這個金理事金英敏,看似客客氣氣,滿臉堆笑。可是文晸佑總是能感覺到其背后隱隱的操控。就好像他對自己的客氣是屈尊降貴一般,是因為他故意營造的氣氛如此,讓兩人好像是平等的。自己不但不該有想法,反而要感謝他。
當然,他這么想是對的。至少表面上,他一個代表理事,不管是具體什么公司的代表理事,相對一個練習生來說,都沒必要多客氣多和藹。能被他叫來單獨說幾句話,是許多孩子夢寐以求的事。不提別人,就說剛剛那些比賽的選手。肯定多少都會有些受寵若驚,甚至會感覺自己機會來了。當然,如果被叫進來是他們的話。
而能對自己如此,也真的顯示出他對自己的重視。不過這也是癥結所在。哪怕真的如此看重,位置始終不能顛倒。在大韓民國這是不變的定律。生存模式就是如此,社會現象就是這樣。普通的前后輩制度就能對一個人支使或讓一個人服從,這么懸殊的地位,他不需要這么對自己,有點過頭了。
一定是有除了招自己為s.m練習生以外的別的目的。文晸佑不傻,他能感覺的到。不過不管怎么說,哪怕就是沒有什么惡感,文晸佑說了實話。他沒有辦法成為s.m的練習生。因為種種沒法言明的理由,最后依舊要拒絕。
此時金英敏的表情終于冷淡了幾分,文晸佑也松口氣。倒不是他受虐狂,喜歡被人冷臉對待。而是這么虛與委蛇,他有些煩。表情冷淡說明對方放棄了利誘,開始用最后一招,就是威逼。如果這招也抗住了,那才說明這件事就可以完結。
此時此刻,文晸佑也感受到了麻煩。或許一開始是把事想的簡單了。他以為不存在被李洙英誤會自己會跳槽,那死不承認自己是練習生,然后不管贏了輸了都不會加入s.m就這么簡單而已。現在看來,自己的閱歷還是不夠啊。只是沒想到,金英敏一開口的威逼,就起了作用。至少讓文晸佑一直和煦陽光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不考慮泰妍xi的想法?”金英敏看著文晸佑,好像耗盡了耐性似的,靠在椅背上詢問。
文晸佑瞇著眼睛,輕聲開口:“和她有什么關系?您能對今年才十五歲的我講講嗎?”
金英敏擺弄桌上的鋼筆,笑著搖頭:“你可不像十五歲,更不像一般家庭的孩子。”
文晸佑點頭:“我哪怕就是總統家出生的孩子,也不會活一年頂別人十年……要不去醫院測骨齡?”
金英敏不耐擺手:“跑題了,年齡不重要。”
“很重要。”第一次,兩人的談話文晸佑打斷金英敏。很沒禮貌,但誰在意?
文晸佑瞇著眼睛,看著有些愣住的金英敏,輕笑開口:“因為我想測出骨齡,讓你意識到一個年齡地位高出我這么多的人去用一個女生威脅他如何,這有多可笑。”
金英敏怔在那,不一會將鋼筆放下,但表情沒有多少變化:“談威脅嚴重了。正常的商業手段,凡事都有競爭,存在于任何行業。兩家公司都想要一件東西,就會用出各種合法的手段來爭取。只不過娛樂公司這一行有些不同,就是兩家公司往往想要的未必是一件東西,而是活生生的人。所以在和對方爭奪的同時,也要做通這個被爭奪對象的工作。現在只是正常的一步而已。”
看著文晸佑,金英敏神情有些銳利:“但我保證……只是第一步。”
文晸佑看著金英敏,就這么和他對視。
半響瞇起笑眼,氣氛一時回溫:“對我一個練習生,甚至練習生身份都還不確定的孩子用這種手段?您不覺得有點過于小題大做了嗎?”
金英敏疑惑搖頭:“為什么小題大做?李秀滿社長如今在娛樂圈的名聲,算是如雷貫耳。金牌制作人,娛樂巨頭s.m的創始人,這身份算是跺跺腳都發顫了吧?這個地位怎么得來的?是因為他推出了hot,推出了神話,挖掘了寶兒,造就了東方神起。”
說到這,好像有了興致一般,金英敏繼續道:“jyp正在崛起,為什么?不談god,如今他們的頂梁柱就是rain,出道第一年的年末就橫掃一切新人賞。為什么dsp有些青黃不接?因為fin.k.l馬上就要成員各自單飛了。”
坐直身子,直視文晸佑,金英敏神情認真又鋒利:“這一行,成敗與否,能有多少成就,歸根結底是看idol。idol的成敗,關乎著所有的一切。所以別把普通練習生的遭遇套在公司對人才看重的態度上。說自己不受重視公司從不關注的,都是不值得看重的。而如果是你,類似我的執著,才正常。”
停頓一下,金英敏舒口氣,恢復和煦的笑容:“而且不談其他,第一次見面讓我說了這么多此類的話,還是對著一個十五歲還要求測骨齡的孩子說出口,通常來講很肉麻也很不可思議。但從這方面來看,你也的確值得。”
見文晸佑沉默,金英敏輕聲開口,語氣充滿蠱惑:“怎么樣?需要考慮嗎?我不相信在大韓民國還有比s.m規模更大機會更多更適合你的娛樂公司,哪怕那幾個號稱與s.m齊名的都不可能。回去處理一下,練習生的合同不復雜,違約也可以。費用我們可以支付。你參加選拔賽的事,我也可以保證不會被對方追究。在同樣重視的態度面前,如何選擇,應該沒有懸念的。”
好像很確定一樣,金英敏沒有再催促文晸佑。事實上,他也真的不相信,已經如此的情況下,對方還能有什么不同想法。
果然,文晸佑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金英敏:“的確沒什么懸念?”
金英敏笑著點頭:“既然這樣,那就回去準備一下。說話辦事都很有頭腦也有條理,估計你自己能處理好。”
文晸佑站起,笑著看著金英敏:“能處理好,不過不是回去,而是在這。您一直都忽略我的話,只說著自己想法。我說過拒絕不是因為這些,而是有我自己的理由。所以……抱歉了金理事。恐怕我還是不能加入s.m。”
金英敏愣住了,終于是一絲笑容都沒有,看著文晸佑不語。文晸佑似乎還能觀察到他的眼角在跳動,暗想如果他打人的話,自己還手是用跆拳道還是用在中.國學的武術。或者來個雜燴?不過事實上,人都是有耐性的,不論是誰。這樣的氣氛轉變,也是在可預知的范圍。
“我沒太聽清,你是說……還是拒絕s.m的邀請?”金英敏努力保持情緒,聲音不大,但是略帶著一絲壓抑的顫抖。
文晸佑也有些無奈,甚至有點點愧疚:“沒辦法,我有些理由不能明言,不過我參加這次選拔賽,不是為了加入s.m被選為練習生。我覺得抱著和我同樣態度的選手應該不止我一個,您這樣的大人物,什么場面都見過。應該不會和我計較太多吧?”
緩了好一會,金英敏將情緒控制的很好。不過很顯然,只是他的生理情緒,不是心理:“你是不是真覺得自己了不起了?認為一個理事這么和你談,就有了資本可以拒絕或調侃?”
文晸佑很理解他的心情,所以也沒在意話里帶刺:“所以您就當我不存在,我馬上退賽不就行了?何必和我計較呢?有失身份對吧?”
金英敏看著他,就這么看著。半響掃了門口一眼,搖頭輕笑:“如果現在要退賽……恐怕就不是你自己了。”
文晸佑一頓,瞇起笑眼:“您覺得我相信你會這么和一個練習生計較很幼稚,還是你相信我會在意你的威脅?她參加選拔賽,她能不能成為練習生,都是她自己的選擇。這跟我……沒關系。”
沒有再說的必要了,文晸佑微微行禮,轉身朝著門口走去。只是看著好像沒關嚴的門,拉開之后,那張小臉出現在文晸佑面前。四目相對,除了文晸佑的驚訝一閃而逝以外,剩下的……就是莫名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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