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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想象里,此時的秀次應當正是愁眉不展、茶飯不思的時候,畢竟“殺生關白”這樣的惡名已經傳到了秀吉的耳朵里了,再加上石田三成等人的添油加醋,恐怕現在秀吉已經欲殺之而后快了。//W去讀讀
//然而此時我眼前的情景卻讓我很難把這種險惡境地和這位關白大人聯系起來,是的,如果不是了解這段歷史,我甚至會認為現在他已經是大權在握、十拿九穩了,要不然怎么會在本該用功學習治國方略的書房里一邊享受美酒佳肴,一邊欣賞著鶯歌燕舞呢?我就這樣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屋內的一切,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商紂和周幽,我是該讓他就這樣等待命運的審判,還是應該提醒為他即將到來的危機做準備呢?
正當我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的時候,也許是因為房門開了的緣故,秀次下意識地朝我看了過來,“辰千代!”我被他從腦海深處喚醒了,“參見關白殿下”我畢恭畢敬地向他施禮。秀次拍了拍手示意舞女們退出們去,“來來,辰千代,我們又不是外人,你是我的親弟弟啊。”秀次起身走過來把我拉到酒桌前,用關心的口氣詢問道:“前幾日聽說你落水了,本來是想過去看望你,可是…”“是因為太閣殿下吧?”我覺得這應該是答案,秀次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嘆了口氣說:“是啊,當我知道父親大人也派遣使者前來看望時,我就半路折回了…不過不論是他還是我來看你,本質都是一樣的,畢竟我是他的養子啊哈哈。”聽著他這種帶有自嘲的話,我忍不住地問了一句:“難道真的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知道自己已經瞞不過去了,秀次終于放下了笑容,不無失落地說道:“你知道嗎,這么多年了,他一直按照繼承人的標準培養我,不論是老師還是家臣,都是很有資格和實力的,我也希望自己能夠不負他的希望,成為下一位天下人,可是這一切,在拾丸出生那一天起便改變了…”說著,他拿起酒,豪飲了一杯,之后便沉默了。我知道,他不能接受,這種養子的悲哀在戰國還少么。何況是堂堂的從一品關白呢,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以我的能力,知不知道能做到哪一步,但是我想試一試。我從秀次手中取過酒壺,緩緩地幫他斟滿了酒:“兄長,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怨天尤人也無濟于事了,實不相瞞,這次我正好要前往大阪拜見太閣,如果你愿意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
“我才不要和這個出爾反爾的瘋子談判!”秀次勃然大怒,是啊,他要是真的想談早就談了,何須鬧到今日這種地步?我知道是怎么都勸不動他了,于是就打消了和他一同去大阪的想法:“那好吧,哥哥,”我終究還是不能忽視這種骨肉親情,畢竟這身軀殼還是屬于他弟弟的,“等我回來,我一定會保護好哥哥的。”說罷,我便在秀次驚訝的眼神中走出了書房。
時分,我的車隊到達了大阪城,盡管見過大阪城的復原圖,但是看到真實的大阪的那一刻我還是震驚了,那龐大堅固的大手門,高聳入云的天守,以及貼滿金箔的屋檐,在夕陽下顯現出一種說不盡的莊重和肅穆,“夕陽西下,豐臣秀吉啊”我自言自語道。由于天色已晚,根據安排,我在第二天早上才得以拜見秀吉。在石田三成的引領下,我終于在天守閣的頂層見到了這位天下人。覲見之前,我和石田還有一段頗有意味的對話,這足以讓我在心里為他判了死刑。
在他告訴我秀吉準備接見我的時候,處于禮貌,我對這位五奉行之一治部少輔作揖施禮,恭敬地說道:“石田治部,實不相瞞,這次在下前來覲見太閣,多是為了關白殿下,還請治部少輔多在太閣面前美言幾句,在下感激不盡。”我本來抱著一線希望,希望石田三成能夠替秀次說說話,至少是停止攻擊他,留他一條性命,但是他的回答卻讓我著實憤怒了:“中納言嚴重了,且不說在下不知道關白大人所犯何事,就算有事,在下乃一外臣,怎么有資格在太閣面前說三道四呢,還請殿下體諒。”事情已經明擺著了,石田不僅不想替秀次說話,甚至不承認背地里重傷他的事實,看樣子我和這家伙是達不成和睦了。
這時,石田三成追加的一句話更是讓我感到了深深地恐懼:“順便提醒殿下一句,待會如果太閣提起什么有關減封或者改易的事情,還請您保持冷靜,不要重蹈某人的覆轍啊。”“石田你個混蛋,這是打算威脅我嗎?難不成連我你都不放過?!”我雙眼怒視著他,心里不無憤怒地默默吶喊著。;